第269章 她離開之後,他忘記了笑是什麽感覺
第269章 她離開之後,他忘記了笑是什麽感覺(第二更)
依他說,趙景予有什麽好?那陳竣之縱然相貌配不上月出,為人也有些蠢鈍,但這樣的人,跟他一起多踏實?更何況,這麽多年的癡心不改,月出跟了他,隻怕會被捧在掌心裏疼,以後還不是言聽計從?
宋先生心裏高興,小曲兒就哼了出來,宋太太瞧著他的樣子,也不由得暢懷笑了。
他們宋家啊,這是祖宗在保佑著呢。
受了趙家這麽久的悶氣,臨到頭來又被趙景予給這般下臉麵,宋太太不由得咬了咬牙關,她倒是要好生瞧一瞧,趙家又能落得個什麽下場,到時候,她少不得要做個惡人,落井下石一番的好!
趙景予盯著麵前的那張報紙,許久都沒有說話。
他知道有宋家在,動不了宋月出分毫,但至少也要給她一個教訓,讓她知道自己錯了。
梁宸一條性命他並不在意,他為的都是岑安穆。
若沒有她橫插這一手,岑安又怎麽如此決絕?
可他沒有想到,宋月出竟會做出這一手動作來。
那個陳竣之,京城的人誰沒聽過他的名頭?
四小霸王之一,卻最是個混的,長相庸俗蠢笨,腦袋更是一團漿糊,但沒辦法,誰讓人家出身擺在那裏,縱然大家私底下提起他多是笑話居多,但名麵上,誰不捧著巴結著人家?
他喜歡宋月出,大約和宋月出喜歡他一樣的久了,但宋月出平日提起他都覺得丟臉,卻不料,這女人轉頭就投入了陳竣之的懷抱。
趙景予臉色難看,並非因為昔日對他死心塌地的女人改投其他男人懷抱而不悅,實則是他,心裏總有不祥的預感。
趙家不像宋家那樣,有紅色背景,多少是一道護身符,如今又因為宋月出,和宋家撕破了臉,擺明了兩家再不會來往,更是結了仇,那麽今後的路,自然就更難走。
趙成已經和他說過,這段時間趙太太出門交際,甚至被幾個太太公然打了臉。
再聯係到之前聽說的那些波雲詭譎的訊息,趙景予更是心髒驀地往下一沉。
“趙成,這一段時間你和薑墨都要小心一點,也記住約束手底下的人,不要鬧出什麽禍端來。”
趙成心中一個激靈:“是,少爺,我知道怎麽做。”
趙景予示意秘書將麵前的報紙收走,方才對最心腹的兩個兄弟說道:“我不知道什麽時候京城就會風雲變幻,但我知道,隻要一有變故,趙家免不了要被波及,趙成明天回去去宛城……公司裏的財務……股票……”
他壓低了聲音一一叮囑,趙成麵色漸漸的凝重,他自然知道少爺對宛城的公司投入了多麽巨大的心血,但現在,竟然會做出要拋售公司股份的事情來,可見……
趙成想到那些沸沸揚揚的傳聞,薄先生,要回京了啊。
一朝天子一朝臣,宋家都不一定能保全,何況趙家這個依附著宋家而水漲船高的家族呢?
少爺倒是有決斷,這樣的時候做了這樣的決定,縱然損失慘重,但至少還是保全了資本,以後若想東山再起……
有錢才有可能。
“是,少爺,這件事交給我,您放心,我今夜就回去。”
趙景予輕輕頷首:“你心細,做事又縝密果斷,事情交給你我放心,至於薑墨,你明天啟程去奉化,留在那邊,繼續找她……”
“少爺!”
薑墨立刻著急起來,他就算是再愚笨,也知道如今山雨欲來,不定什麽時候趙家就會出事,此時他也想為少爺做些事,而不是去千裏之外的奉化……
都這麽久了,哪裏還能找得到?
“薑墨,你聽少爺的話。”
趙成趕緊製止他,薑墨急的直跳腳,卻也不敢再貿然開口,隻得別別扭扭的答應了下來。
“天色不早了,都回去休息吧。”
趙景予捏了捏眉心,也覺得眼睛澀痛的厲害,趙成和薑墨一起離開了,空蕩蕩的辦公室裏就安靜了下來。
從前,忙完公事之後,總有一個可以回去的地方。
縱然那時候心裏不待見她,但想到回去有個人可以欺負,倒也是一種樂趣,但如今呢。
如今的趙家,他一步都不想踏足。
父親的震怒,母親的哭哭啼啼,他不想麵對,而更加不想麵對的,卻是遲早就要有的對母親的質問。
質問她到底有沒有對岑安下手,質問她,是不是真的親手殺死了自己的孫女兒。
他身為人子,縱然心裏知曉了一些可能,卻還是不能堪破親緣和血緣的牽連。
如果最後真相浮出水麵,這一切真的是母親所為,他今後該怎麽麵對他的至親?
所以這些時日,他寧願胡亂在辦公室裏的休息房打發一夜,也不願回去趙家。
趙景予翻出了手機。
他不是個喜歡發簡訊的人,收件箱裏聊聊幾條,卻多是岑安發來的。
要麽是剛結婚那時,她想要出去,給他發簡訊報備,要麽就是偶爾一兩次,她闖了禍,給他道歉。
多年婚姻,他們也有過短暫歡愉的時光。
那時候,岑安已經懷孕了,或許因為肚子裏有了一個屬於兩個人血脈相連的小寶寶,他們的關係和緩了很多。
有的時候他應酬不回家,岑安偶爾還會發簡訊問他要不要留飯菜。
還有的時候,她會發簡訊要他回來時買什麽寶寶用品。
他平生第一次逛嬰兒店,幾乎逛的腦袋都大了。
真是搞不清楚,那個隻會吃喝拉撒睡的小東西,怎麽就需要這麽多的東西?
尿片,尿布,尿不濕……竟然不是同一種東西!
奶粉還要分段的……他差點買錯了!
……
後來嫌煩,幹脆把半個嬰兒店搬回了家。
他到現在還能想起岑安看到那一車東西時,驚訝的半天合不攏嘴的樣子。
晚飯後回了房間,岑安就抱怨他:“你瘋了呀,你買那麽多東西幹嗎?她怎麽可能用得完?”
是了,那時候,他們已經知道了肚子裏懷的是一個小姑娘,岑安特別高興,她覺得小姑娘多好啊,到時候可以和她打扮成一個樣子……一想起來,她就美滋滋的,笑的像個傻子。
再後來,孩子沒了,她神誌不清……
趙景予忽然關掉了手機,他靜默的坐在那裏,夜色總會讓人心情低落想起很多。
可夜色卻又總會讓人覺得安心,他可以無所顧忌的想起她,想起他們多年的曾經,想起她的一顰一笑。
可更多的,卻還是眼淚和痛苦。
算來算去,和他在一起這麽多年,她真正開心的日子,還真是少的可憐。
如果孩子沒有死,該有多好?
如果孩子沒有死,她就不會瘋掉,他們一家三口……
一家三口!
趙景予驀地重重一顫,隻覺得喉嚨裏一陣一陣的發緊,眼窩裏也漸漸燒灼起來,彌漫的都是酸。
他有些踉蹌的站起來,幾步走到盥洗室,冷水潑在臉上,他卻嚐到了鹹澀的味道。
他抬頭看著鏡子裏那個形容憔悴又有些狼狽的男人,他鬢邊的白頭發,好像又多了一些,眼睛紅的厲害,酸脹的疼。
他低下頭,又將冷水潑在臉上。
雙手撐在洗手台上,他低著頭,一動不動的站著。
其實在她跳下去之後到現在,他從來都沒有想過一件事。
如果她真的已經死了,不在這個世界上了,那麽他該怎麽辦?
是繼續和從前一樣,背負著那些沉重肮髒的包袱往前走,一路走到那深不見底的深淵中去,還是……
趙景予搖搖頭,他不知道未來會怎樣,可他唯一知道的卻是,他再也不會快樂的笑了。
發自肺腑的開懷大笑,是什麽感覺?
仿佛從她離開北京那一刻開始,他就已經徹底的忘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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