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3章 趙景予,陪我去爬山吧。

第263章 趙景予,陪我去爬山吧。

岑安隻是心灰意冷的站在那裏,這一刻,她平生第一次覺得,或者死去才是她最好的結局。

或許,在當初趙景予強占她之後,她幹脆利落的死了,也就惹不出這些事端了不是?

如今師兄出了車禍,生死不知,她卻還好端端的站在這裏矗。

明明最該死的那個人是她,可卻偏偏害的師兄成了這樣,岑安想,她這樣的人,是不是真不如死了好?

多麽可笑,他明明已經惡劣到那種地步,強迫她要師兄看到她那樣不堪的一麵,她竟然還會相信他口中所說的‘會放過梁宸這一次’的鬼話汊。

為什麽那麽輕易就相信他?為什麽已經被他逼迫到這樣的地步,卻還是心裏總存著一絲的僥幸和希冀?

岑安,你總在騙自己,其實,在你知道那個當初帶著你去看煙火,輕輕吻你的人就是趙景予的時候,你已經動心了是不是?

你不肯承認,卻偏偏心底最深處還在等著奇跡出現。

你以為那樣溫柔待你的他,總歸心裏還有你的位置的,你以為,他對於你,終究還是不一樣的,你以為……

這些可笑的以為,害了你的師兄,讓你一輩子都背著這樣的負累和罪名,岑安,你可以死心了嗎?

她安靜的站著,一動不動,晨曦從窗子裏照進來,溫柔的撫摸著她的鬢發,那一點點的暖,卻再也無法讓她成灰的一顆心複蘇過來。

岑安不說話,可心底卻已經做了決定。

如果師兄死了,她絕不會苟活下去,她會用她這條命來償還他。

知道她這樣的人無法對付趙家和他,知道這一生,或許都無法逃脫他的桎梏,那麽不如就一死。

想明白了這些,反而心頭輕鬆了很多。

岑安再望向趙景予的時候,那澄澈的瞳仁裏,就再也沒有了任何複雜的情緒,她隻是淡漠的看了他一眼,而那淡漠之下,再也沒有了任何的溫度和漣漪。

他忽然心底就慌了一下,似乎有什麽東西,正在悄然的流逝,而他卻隻能眼睜睜的看著,抓不住。

“岑安……”

莫名的,忽然就想開口告訴她,他答應了她不會動梁宸,他已經把梁宸送走了,他又怎麽可能再製造一場車禍要了梁宸的性命?

不要說他壓根就沒有把梁宸當作對手來看,就算他是他的對手那又如何?

岑安是他的,他梁宸隻能是手下敗將。

一個手下敗將,他又怎麽會放在眼裏?

可她不信他,這一個認知,沉重的壓在他的心髒上,那樣簡單的一句話,卻偏生不能說出來,似乎喉嚨裏墜著沉沉的鐵鉛,就是不能開口。

“趙景予,算我求你了,你放過我吧,我們離婚吧……”

她的聲音很輕很輕,輕的就像是這江南的春風。

可吹在他心頭的那一刻,卻成了厚重的霧霾。

他搖頭,開口那一刹,聲音卻是嘶啞的:“岑安,我不可能放開手了。”

他話中的意思那麽明了,可聽在她耳中,卻是另外的味道。

岑安恍惚的輕輕一笑:“我明白了。”

第二日趙成從蘇州醫院回來,帶回來梁宸的消息。

他因為頭部重傷昏迷不醒,醫生說他情況十分不樂觀,或許,一輩子都要這樣無知無覺的躺在床上度過。

車禍的事情趙成從警察那裏得到了第一手的資料,車子沒有任何問題,也不存在第三方的原因,司機的理由是疲勞駕駛……

趙成壓根就不相信,忽然放慢的車速,適時的跳車逃生,副駕撞上護欄,這一切的一切,一個‘疲勞駕駛’就能解釋清楚?趙成根本不會相信。

他尚且不信,更何況趙景予,趙成將事情一一說完,趙景予立刻就做了判斷。

“去查那幾個人。”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聲音低沉,並無什麽波瀾,可趙成卻聽得心頭一動。

他心裏有一個猜測,這些人做的事,或許就和京裏那一位有關,若真是她動的手

tang腳,少爺會怎麽做?

繼續隱忍,還是不管不顧的發作出來?

可他也隻是敢在心裏猜測一下,並不敢詢問出聲。

岑安得知這個消息之後,一句話都沒有說,她把自己鎖在房間裏不吃不喝,任誰敲門都不回應。

就在趙景予預備讓薑墨帶人把門砸開的時候,岑安卻忽然打開了房門。

隻是一日一夜而已,她卻像是煎熬了半生的模樣。

“少夫人……”

薑墨嘴快,忍不住就要把這些事說出來,岑安卻已經直直走到趙景予的身邊:“趙景予,我想出去走一走,你陪我吧。”

她的開口請求,趙景予沒有辦法拒絕,他心想,出去走走也好,他找機會,把這些疑竇都告訴她知道,雖然暫時真相還沒有查出來,也沒有證據,但至少,他要讓她知道,他沒有對梁宸動手,他,也沒有想過要騙她。

他甚至還想告訴她,他從來不想和宋月出結婚,他也從來,不想和她離婚……

他想要她等著他,等到他可以掌控一切的時候……

療養院就在雪竇山下,岑安和趙景予一前一後沉默不語的向前走著。

蜿蜒的山路上,偶爾有路過的村民牽著水牛或者趕著羊群走過去,背景就是漫天的晚霞,美好的,仿若是一張油畫。

村民都是熱情的,岑安在這裏這麽久,大家總歸是熟識的,一路都有人笑嘻嘻的和她打招呼,好奇的看著趙景予,岑安也對他們笑。

她笑起來的樣子,還是很好看,眼睛彎彎的,像是江南秋日的月牙兒。

天色近黃昏,雖然還要一段時間天色才會全部暗下來,可這一會兒也已經沒有人上山了。

趙景予想要勸她。

岑安卻轉過身,望著他低低的說:“我在這裏住了快兩年了,還沒有爬過山,趙景予,你陪我去爬山吧。”

他的喉嚨裏有苦澀的味道緩慢的下咽,對著她雪白的一張臉,對著她低沉清婉的語調,他隻能點頭:“好。”

有他護著,必定不會要她出事,更何況江南的山,向來不是險峻著稱的,這山道又平坦,想必也不會有事。

她到底一日一夜不吃不喝,又原本身子底子就損毀的厲害,不過走到半山腰,就有些體力不支。

雪竇山數千米高,真的要爬上去,他們今晚也估計下不來了。

“不如就在這裏歇一歇。”

趙景予看著她臉色發白,氣喘籲籲,扶著觀景台的圍欄彎著腰大口喘氣的樣子,不由得有些心疼。

岑安卻搖搖頭:“我聽阿來說,再往上幾百米,是雪竇山風景最好的一處,我想要去看看,以後,也不知道還有沒有可能再看到了。”

“可是你還能走嗎?”趙景予把水遞給她,岑安喝了幾口,輕輕搖搖頭:“我沒事兒,這山道也不難走,並不陡峭,我瞧著快要日落了,我們快些上去,說不定能趕上看日落。”

趙景予見她堅持,隻得妥協,“那你不要逞強,走不動了就告訴我。”

他雖然並不清楚她為什麽忽然堅持要上山來,但她難得這樣對他說話,他也有很多話想要和她解釋清楚,這正算是一個不錯的契機。

兩人繼續往山上走,待到走到阿來說的那一處山頭的時候,正巧趕上日落。

天空血紅的一片,雲霧如海,而那一輪紅日,就孤寂的在雲海中浮沉。

這一刻,似乎離天很近,也似乎,離人心頭最孤獨的一處,很近。

兩個人都不說話,隻是靜靜望著那雲海遠山,將紅日一點一點吞沒。

山風有些猛烈的吹來,吹的她單薄衣衫鼓了起來,衣角在山風之中獵獵作響,她的頭發隨風舞動著,有一瞬間,趙景予差點恍惚的以為,她就要這樣乘風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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