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7 分別已經夠長該是回來他身邊的時候

117.分別已經夠長,該是回來他身邊的時候。

上海那一份工作她很喜歡,在一家很大型的藝術培訓中心,專門教小孩子古箏和寫字。

能憑借自己的專業找到謀生的飯碗,充實自己人生中的每一天,在三年前,甚至都是她不敢肖想的。

租了房子,簡單購置了一些必須的生活用品,她像是一隻小小的辛勤築巢的燕子,總算是有了一個屬於自己的落腳之地該。

離上班日子還有兩天,甄艾想起程靈徽說她也在上海工作,就想聯絡她一下,問問她的近況蹂。

畢竟,上次兩人在黃山分別之後,起初幾個月還有電話和簡訊,可是後來,竟是再也沒有靈徽的消息了。

甄艾給她打電話,一直都是無人接聽的狀態,發的消息也沒有人回,甄艾終究還是有些擔心的。

有些朋友,不需要認識十幾年,卻也可以相知交心。

而有些親人,哪怕身上流著一樣的血,卻連朋友都不如。

甄珠和陳啟明的事,是甄艾心上的一根刺,雖說與她無關,可她卻仍是覺得對蘇岩十分抱歉。

當初蘇岩知道兩人的奸情之後,立刻就提出了分手,後來,也辭去了前途大好的工作,離開了宛城。

她如今也在北京,已經漸漸站穩了腳跟,甄艾打心底裏為她感到高興。

而聽說,那個陳啟明最終也沒能和甄珠修成正果,因為,甄珠又有了新歡,根本就不再理會他了。

還聽說,他試著去北京找過蘇岩,而蘇岩壓根就沒有和他見麵。

這三年來,陳啟明過的也很失意,他的生意漸漸越做越差,沒了甄珠背後的宋氏支撐,他的小公司也不過是勉強能糊口。

甄艾想,陳啟明後來一定十分的後悔,可是這世上的事情就是這樣,是從來不會有後悔藥給你吃的。

他如今的漸漸落魄,也許就是最大的報應。

還記得那時候程靈徽提起過她工作私企名字,甄艾上網查詢之後,發現離自己住的地方還不算太遠,查了地鐵路線之後,甄艾收拾了一下就出門了。

到了靈徽所在的公司,問了前台之後,卻說她早就離職了,甄艾有些愣怔,是不是以後,就這樣相忘於人海之中了?

“對了,您是姓甄嗎?”前台小姐拿出一個信封:“靈徽走的時候拜托我,如果有一個甄艾小姐來找她的話,就把這封信拿給她。”

“我是,我叫甄艾。”甄艾心裏一喜,靈徽大約是早已料到她會來尋她,所以才會有這樣的安排吧。

前台小姐看了甄艾的身份證之後,就把信封給了她,那信封很陳舊,落滿了浮沉,似乎已經等了她很久。

甄艾走出公司,在外麵小花台上坐下來,就迫不及待的打開了信封。

“小艾,如果你能收到這封信,那麽就說明,我在你心裏還能算得上是朋友,既然如此,我就不客氣的請你幫我一個忙,這裏有一個地址,你可不可以在下午七點鍾的時候過來一下?我等你。”

甄艾合上信,卻是滿腹的疑惑,靈徽為什麽不接電話,卻留下了這樣一封信?如果她沒有收到這封信,如果她一直沒有去找她,會發生什麽事?

甄艾看看時間,下午五點鍾,她不再遲疑,決定還是試一下,就直接搭車往她留下的地址而去。

那裏是一處挺高檔的小區,靈徽住在其中一棟的頂層。

甄艾等了一會兒,在七點鍾的時候,叩響了房門。

很久,才有低低的女聲回應:“是誰?”

“是我,甄艾,你是靈徽嗎?”甄艾試探著輕聲詢問,門內有短暫的沉默,但接著,門卻被打開了……

“靈徽……”

甄艾整個人呆若木雞一般站在那裏,怎麽都未曾想到,不過快一年未見,昔日那個靈婉秀美的女孩兒,怎麽會變成這樣形容枯槁的模樣!

她瘦的幾乎脫了形,眼窩和雙頰都深深的凹陷了下去,手臂細的仿佛是竹枝一樣一折就斷,她看著甄艾,眸光漸漸的聚焦,到最後,那死灰一樣的瞳仁裏,方才有了淡淡的光亮。

“小艾……”

靈徽將門拉開,讓她進來。

“你怎麽會成這樣子?這是發

生什麽事了?靈徽……你為什麽也不接我的電話?”

甄艾急急的詢問,靈徽卻隻是搖頭,拉了甄艾在沙發上坐下來。

她一伸手,甄艾這才發現她的臂上滿是傷痕,甄艾隻覺心裏驀地一痛,幾乎要哭出來;“靈徽,你這是……怎麽了啊?”

“小艾,我沒有太多時間,你聽我說……”靈徽死死的抓住她的手腕,“你幫幫我,我被林漠關在這裏,他不讓我走,不讓我離開,我的手機被他收走了,如果不是我想辦法留下一封信,我這一輩子,估計就要被困死在這裏了……”

“靈徽你讓我怎麽做?我怎麽幫你?我們現在離開,我帶你離開好不好?”

靈徽搖頭:“我走不掉,我要是走了,就活不了了……”

靈徽顫抖著低下頭,“小艾,我的孩子,在他手裏。”

“靈徽……”

“小艾,我活著,已經是生不如死,唯一的念想,就是寶寶,求求你,幫我去看看他好不好?如果可以,能不能帶他走?收養他也好,送到福利院也行……他不能留在葉家,那個女人,不會容下他的……”

甄艾知道這事很難,可是麵對這樣的靈徽,她沒有辦法拒絕。

她一定是實在沒有辦法了才會找到她,她也必定是特別的信任她,才會將這樣重要卻艱難的事情托付給她。

“我會想辦法,我一定會想到辦法幫你做好這件事……”

“小艾,有你這句話,我哪天就是死了,我也瞑目了。”

靈徽輕輕的笑起來,在那一個蒼白恍惚的笑顏之中,仿佛依稀還能看到她昔日的靈秀,但這樣的丁點相似,卻讓甄艾越發的心酸難受。

她沒有多停留,靈徽說完話就讓她立刻離開了,林漠看管她很嚴,如果被林漠發現甄艾的存在,他一定會對甄艾不利。

甄艾離開回去的路上,感覺一丁點的力氣都沒有,她靠在車廂壁上,一動不動,閉著眼,不想說話,甚至,連哭泣的力氣都沒有。

事到如今,她方才明白靈徽的無奈,身家清白的小家碧玉,無意間招惹了有黑.道背景的林漠,那個男人,是比趙景予還要殘酷的魔鬼。

他看上了靈徽,哪怕他已經娶了門當戶對的妻子,卻仍是不肯放過她。

靈徽與她從黃山分別之後,就被林漠找了回去,而也是那個時候,靈徽才發現自己懷了身孕。

她所有的奢望,在那一刻已經化為烏有,孩子,林漠一定會讓她生下來,而有了孩子,她更是難以離開。

隻是,她沒有想到的卻是,最可怕的事情還在後麵等著她。

林漠的妻子梁晨知道了她和孩子的存在,懷胎六個月的時候,她差一點一屍兩命,也是從那開始,林漠將她禁錮在這一棟公寓裏,不許她外出一步。

孩子生下來還未滿月,梁晨親自過來帶走了孩子,離開的時候,那個高傲的女人冷冷睨著她,對她說,要她放心,她會把這孩子視若己出的養大。

可靈徽知道,梁晨不會這樣做。

她找林漠哀求,可林漠卻態度強硬的拒絕了,他說孩子在林家,不會受到任何委屈,讓她安心。

她絕望了,她實在沒有辦法了,而甄艾也一直都沒有消息,從孩子快出生,到如今被帶走,她幾乎就要放棄了……

甄艾腦子裏亂的厲害,她實在是想不出辦法來,該怎麽去幫靈徽?

她一個人,無依無靠,怎麽去和林漠那樣毒辣的人對抗?

一直到回去租住的房子,甄艾腦子裏仍是一團亂麻。

她試著網上搜索有關林漠的消息,卻發現網絡上他的消息簡直稀少至極。

僅有的三四條,也隻是一些無關緊要的個人信息,而這些,還沒有她從靈徽那裏知道的多。

甄艾關上了電腦,隨便抹了一把臉躺在床上,卻久久都不能入睡。

幹脆又翻身坐起來,給岑安寫信。

“安安你說,女人活在世上,是不是都免不了會被歧視,會受到欺負?一個男人喜歡一個女人,就可以肆意無情的占有,一點都不顧對方的感受嗎?”

“安安,我遇到一個女孩,她的

故事讓我很痛心,我沒有辦法,不知道該怎麽幫到她,我的心實在太亂了,從前有你,有蘇岩,現在又是她,為什麽一直以來,受到傷害的都是我們女人?”

“安安,我真的覺得害怕了,我想,我這一輩子,大約都不會結婚了吧,對於男人,我真是覺得,還是遠離比較好……”

她寄出去的這一封信,過了足足兩個月,都沒有收到岑安的回複。

甄艾的新工作實在太忙碌,作為毫無背景的新人,初入職場的時候,定然是會被老人欺負的。

雖然甄艾沒遇到那些太極品的上司和同事,可是在實習期的她,依然十分的努力。

繁重的工作要她幾乎沒有心思想太多,而時間在忙碌之中也就過的非常快,盛夏的季節,擠了公交和地鐵回來,早已累的連洗澡的力氣都沒有,漸漸的,也就沒了那些負麵的情緒。

隻是靈徽的事,一直都壓在她的心口上,沉甸甸的無法忘懷。

她試圖去和那個林漠見一麵,可後來才發現,小說裏寫的根本不可能在現實之中發生。

他們這樣的人物,等閑人怎麽可能輕易見得到?也許她還未曾靠近他身邊一百米內就被他手底下的兄弟和馬仔們給打死了。

而更可悲的是,她根本現在都不知道林漠到底有沒有在上海。

靈徽給她說的葉家住宅的地址,她默記在心中,一有時間就去那附近等著,希望可以遠遠的看到那個還在繈褓中的孩子一眼,可是葉家門廳森嚴,出入都是名車護送,她壓根連葉家的主人都沒有看到過。

如今這樣微末的她,又怎麽可能接觸到那個在上海這樣的城市都呼風喚雨的男人?

如果……陸錦川在的話……

這個想法,也隻是在腦子裏閃了一下,而今他們已經是陌生人,她未曾有過回頭的打算,怎麽能再扯上理不清的關係?

可甄艾不知道,如果兩個人注定要在一起,那麽無論彼此離的有多遠,總會有人,總會有事,再將彼此牽絆到一起。

宛城的夏日多雨,而陸錦川不喜歡下雨天。

下雨天他的心情總會莫名的不好,他希望每日都是好天氣,然後他的甄艾,一個人在外麵也能過的好一點。

出去旅行的時候,或者上班的時候,或者一個人在路上的時候,也能免了風吹雨淋。

回去消夏園的時候,因著風大,身上的衣服到底還是濕透了,陸錦川脫了濕衣服,正要去盥洗室洗澡,門外卻忽然傳來輕微的叩門聲。

傭人沒有他的吩咐不會上樓,陸成此刻在外麵辦事,會是誰敲門?

陸錦川默不作聲,胡亂套了一件衣服,沉聲詢問:“是誰?”

“陸先生,有一樣東西要送給你。”

外麵說話的男聲,粗嘎嘶啞,仿佛嗓子被火燒過一樣,陸錦川隱約隻覺得那嘶啞之下仿佛透著幾分的熟稔,但一時之間,卻又覺察不出到底在哪裏聽到過。

他略想了一下,到底本性還是張揚驕矜的性子,也不怕外麵人會不會對他不利,竟是直接拉開了房門。

那人在盛夏的天氣,卻還穿著厚厚的衝鋒衣,帽子扣在頭上,頭發很長,隻能隱約看到一張模糊不清的臉,他已經走出很遠,微微側首對陸錦川一笑,就飛快的消失在碧樹繁花之中。

“管家!”

陸錦川立刻叫了管家過來,園子裏的傭人和保全往那男人離開的方向追去,一直追到園子的西北角裏,卻不見人影,隻看到那一棟薔薇花牆上,竟然隱蔽的開著一扇小門,而此時,那小門開著,可那個男人已經不見了蹤影。

“去查,不能放過一丁點的蛛絲馬跡。”

陸錦川的心中有著大大的疑團,這個男人顯然對消夏園很熟悉,甚至,比他還要熟悉,他知道西北角裏有一扇隱蔽的小門,他甚至還能避開這園子裏傭人和保全的視線來到他的臥房外麵……

這個人會是誰?他的腦子裏仿佛有了一個朦朧的影像,而那影像漸漸的匯聚成了一個離奇的念頭。

身高,聲音,輪廓……加上對消夏園這樣熟悉……

他的心裏,好像有了一個明確的目標。

那人送過來的隻是一個薄薄的信封,可信封裏卻有一個u盤。

陸錦川連接電腦打開之後,發現裏麵是一段視頻,最開始畫麵的閃爍和雜音之後,漸漸的清晰下來。

畫麵中,甄艾仿佛是坐在車子上,而鏡頭一轉,卻是對準了坐在副駕駛上沉默不言的那個麵目普通的男人,他的手裏拿著一把槍,隔著車窗對準了外麵。

陸錦川隨著鏡頭的移動,看清了槍口對準的那個人——

是他自己。

他驀地站起身,隻覺全身的血液都往頭上湧去,他想起來了,這是那一夜!他開車返回去攔在宋清遠載著她的車前發生的一幕!

隻是,這一幕,是他那天不知道的一幕,卻是她,在車子裏身臨其境的事實!

他看到畫麵漸漸搖晃起來,然後是她驚慌失措到慘白的一張臉。

視頻中,甄艾拚命捶打車窗玻璃,而舉著槍的男人漠然回過頭來:“甄小姐,隻要你離開車子,我立刻一槍打爆陸少的頭。”

“你敢!”

“你敢傷他,陸家不會放過你,不會放過宋家!”

“宋家?”那人輕蔑的笑:“宋家算什麽?你以為我是宋清遠的人,他還沒這個能耐。”

“你是誰?你到底是誰?”

那人卻不再多言,握緊手裏的槍,打開保險:“甄小姐,好好兒聽話,他今晚還能留一條命。”

後麵的一切,他早已知曉。

視頻已經停止,他卻依然坐在那裏,許久都沒有動。

原來,有些時候,親眼看到的,親耳聽到的,都可能隻是假象而不是事實。

他曾經耿耿於懷的事,卻是她在乎他最好的證明。

陸錦川覺得鼻腔有點酸楚,他好想她,就這一刻,他好想他的甄艾,那麽好的甄艾。

三年多的分離,已經清楚的告訴他知道,如果真的愛她,那麽能夠分開一對愛人的,隻能是死亡。

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外麵的雨,卻是越下越大,到最後嘎然而止,卻有漫天的彩霞。

這就是夏日獨有的氣象,前一刻還是淒風苦雨,下一刻卻已經豔陽滿天。

他想,三年多,已經夠長,他不能再這樣縱容的等下去,他要她回來自己身邊,從此以後,攜手一生,再不分離。

合抱粗的大樹後麵,緩緩的走出一個人影來,夕陽的餘暉落滿大地,卻仿佛怎麽都照不清他那一張臉。

四年前,無意中得知了甄珠和趙景予私下的勾當,宋清遠知道,那時候的自己,無力與趙景予抗衡,卻不甘心眼睜睜葬送自己一條性命。

幹脆將計就計,上演了這樣一出離奇的詐死大戲。

但終究,還是以燒毀了半張臉和一身的傷疤成為了活命的代價。

他知道,陸錦川知道當年的真相之後,不會坐以待斃,他一定會與趙景予不死不休,而到那時候,甄珠沒有了靠山,還能像如今一樣,掌了宋家的大權作威作福?

她給自己的那些恥辱,他一一都要討要回來。

宋清遠撫著自己那一張如鬼一樣見不得人的猙獰臉龐,他想,這大約就是他的報應,報應他背棄了最純真的愛情,報應他毀了心愛女人一輩子的幸福。

宋清遠想到在上海時見到的她,如今的她,風風火火,努力工作的樣子,爽朗活潑了很多的她,卻更生動誘人,但他知道,這一輩子傾盡一切,他都再不能擁有她了……

ps:嗯哼,馬上就要見麵了。。。我要開啟虐閨蜜的節奏了~~~見麵木有票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