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惡化

第二十章 惡化(1/3)

檢查的過程很慢,要耗費的時間也很長,張秀郎在外麵等著,覺得困倦的很,但是又不敢睡著。

過了很久,醫生從辦公室裏麵出來了,讓張秀郎去樓上領化驗單,張秀郎當然是不敢不去,就往樓上跑去,拿了化驗單子之後又三步兩步的從樓梯上跳了下來。

醫生從張秀郎手裏抽走了,看了幾眼,眉頭就皺了起來,張秀郎一看不對勁,趕緊從兜裏摸了隻煙遞給了醫生,詢問到底是怎麽一個結果。

醫生默默的把煙塞回去給了張秀郎,然後搖了搖頭說“癌細胞已經全部擴散了,而且勢頭很大,我勸你還是坐保守治療吧。”

說罷,醫生就轉身回到了辦公室裏,母親也已經被推到病房裏了,空蕩蕩的走廊裏麵隻留下了張秀郎一個人麵對這突如其來的慌張。

張秀郎覺得整個人都垮了,雙腿也突然失了力氣,就這麽整個人貼著牆滑坐在了地上。

但是這個情況下,張秀郎也不能倒下,畢竟還有母親等著他去照顧。

張秀郎拍了拍自己的腦袋,慢慢的站了起來,又晃了幾下頭,才往醫院的一樓走去。

辦理好了住院手續,張秀郎又上了樓,到了病房裏麵看了看自己的母親,張秀芝還是沒有醒過來,躺在床上安靜的睡著,像是根本沒有得什麽病一樣。

張秀郎看的晃了神,但是他知道,母親是真的生了病了,而且可能是治不好了。

張秀郎還是沒有放棄希望,他悉心照料著張秀芝,甚至連狗場的工作都耽擱了一些,再加上這一陣子給張秀芝的治療,張秀郎好不容易掙來的錢也都搭了進去,不過張秀郎並不覺得後悔,畢竟母親的健康才是第一位的。

張秀郎經常來母親的病房裏陪床,這幾天基本上都沒有去狗場了,張秀芝看著兒子總來這裏看自己,也覺得這樣不太好,就跟張秀郎念叨著:“兒子啊,你也別總來看媽了,回去照顧著點狗場,那些狗也離不開人。”

秀郎不想離開母親,但是現在的生活真的是捉衿見肘了,如果再不經營狗場的生意的話,可能連張秀芝的住院費都掏不出來了。

張秀郎看著母親,默默的點了點頭,又跟張秀芝交代了一些事情,就戀戀不舍的離開了。

張秀郎走出了病房之後,覺得自己的鼻子有些發酸,眼淚都快流出來了,但是張秀郎是一個男人,他還是忍住了淚水,他不敢想象,如果有一天母親真的離開了,會是怎麽樣一個場景。

張秀郎平複了一下心情,又走到護士站,央著裏麵的小護士給自己的母親找一個靠譜點兒的護工,幫著自己照顧一下母親。

安排完了這些事情,張秀郎才走出了醫院,又坐著巴車回到了自己的狗場,裏麵的狗已經好幾天沒吃過一頓飽飯了,在狗圈裏麵嗚嗚咽咽、無精打采的叫喚著。

張秀郎一看,立馬心疼了起來,畢竟狗是自己親手養的,看自己養的狗這樣子,張秀郎心裏也不得勁。

喂完了狗,張秀郎進了屋,一眼就看見了黃半斤優哉遊哉的坐在炕頭上,還一臉悠閑的翹著二郎腿,手裏抓著一大把瓜子嗑著瓜子。

張秀郎撓了撓自己的腦瓜子,有點迷糊了,又眨眨眼睛,看著黃半斤,問了一句:“黃爺,你怎麽還在這兒呢?”

黃半斤吐了一嘴瓜子皮在地上,搖了搖自己的左腿說:“怎麽了,你黃爺還不能在這裏呆著了?”

張秀郎一看自己說錯了話,急忙改口道:“沒有沒有,黃爺您想呆多久都可以。”

黃半斤一下子從床上跳了下來,跺了跺自己的小短腿,關切張秀郎道:“你母親那邊怎麽樣了?是得了什麽病?”

張秀郎聽了這話,又露出了一副悲傷的神色,搖了搖頭:“醫生說癌細胞擴散了,讓我就保守治療就行了。”

黃半斤看了看張秀郎,一副很淡然的樣子,望著天空說淡淡的回了一句:“沒事兒,生老病死都很正常的,你看淡了就好。

張秀郎心裏覺得黃半斤這反應不太對,也有點急了,就追問說:“黃爺,你這個反應是怎麽回事兒啊,這也太淡定了吧?”

黃半斤臉上的表情有些奇奇怪怪的,躲閃著張秀郎的注視,沒有再說話。

張秀郎覺得黃半斤的樣子越看越蹊蹺,肯定是有事兒在瞞著自己,不停的追問著黃半斤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兒。

黃半斤先開始還推脫著,又換了幾個話題,但是黃半斤看這樣好像也沒有什麽用處,張秀郎還是一臉焦急的盯著自己看,黃半斤活了這麽多年了,也覺得被張秀郎的眼神盯得渾身發毛。

其實黃半斤心裏也覺得過意不去,於是就直接對張秀郎說:“我之前讓你去扔那些紅包,其目的就是找人借壽命,如果有人撿了那個紅包,收了那些錢,就是把壽命借給了你的母親。”

黃半斤說到一半,看了看張秀郎的臉色,還算正常,於是又接著說了下去:“其實一開始的時候,我就看出來了你母親已經命不久矣了,但是我怕直接說出來的話,會讓你接受不了,所以我才想了這個辦法,本來我以為這個辦法起碼能頂一段時間的,但是看來,這個辦法好像並沒有什麽用處。”

張秀郎聽到這裏,終於聽不下去了,黃半斤都已經這麽說了,還不是說自己的母親快要離世了嗎?

現在已經無力回天了,但是即使這樣,張秀郎也不想接受這個事實。

張秀郎像是崩潰了一般,他想逼著自己想出一個辦法來,眼淚也終於忍不住了,從眼眶裏麵吧嗒吧嗒的掉了出來。

張秀郎不知道怎麽辦才好,在屋子裏麵一圈一圈的走著,邊走邊跺腳,好像是因為自己沒有想出一個好辦法而跟自己賭起了氣,走了幾圈之後,他又直接蹲了下來,用手抱著頭,捂住了自己的耳朵,不想再聽黃半斤說話了,他蒙著頭呆了許久,才發出了一聲刺耳的哀嚎聲,然後就這麽蹲在地上,泣不成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