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墳墓
第21章 墳墓
送走了金萬山，許戰終於能著手修煉萬妖訣。
將藏寶庫的一小部分靈石收進魂靈空間，許戰帶著冥蝶來到了王府內的修煉室。不是他不想把靈石全部收進魂靈空間，隻不過這魂靈空間的容量實在有限，裝不下這麽多。若是武鬥係的修士，魂靈空間恐怕更小。
“從來沒試過將修煉室的陣法催動到最大，這次可要好好試試……”
修煉室外，許戰在一個石台旁忙碌著。將所有空槽全部擺滿了原靈石和空冥石後，開啟了修煉陣法。
“走吧，一起進去修煉吧。”
許戰對冥蝶說道。
冥蝶詫異的看著許戰，並沒有步入修煉室。
“你是武鬥係，我是召喚係，隻需要修煉念氣和神念就行，原靈石用來修煉念氣，空冥石用來修煉神念……”許戰解釋道。
冥蝶搖了搖頭，清脆冰冷的聲音響起：“這些我都知道，隻有元素係修士才需要在陣法上擺放元素係靈石。我不進去，是想在這裏給你護法。”
“護法？”許戰忍不住笑了起來，“用不著吧？”
冥蝶冷冷的看著許戰，道：“如果你依然這般毫無警惕之心，恐怕不用等兩年後了。”
“什麽意思？”許戰臉上笑容收起。
“因為你隨時會死。”冥蝶說道。
“隨時會死嗎？”許戰低聲重複了一遍，眼中精光閃爍，一字一句道：“那你以為，我為何能活到現在？”
冥蝶頓時一怔，如果有人想殺了許戰，一定不會等到現在。年輕一代想要找許戰麻煩，也絕對不會等到她的到來。
那麽在她來之前呢？
許戰深吸了一口氣，道：“金胖子說的沒錯，王府內，絕不會踏入除我之外的第二個活人。但是他說的並不全麵，應該說王府內不會踏入修為比我強的活人。”
冥蝶眼中浮現出疑惑之色。
“這樣吧，我帶你去一個地方。”許戰說完，終止了修煉室的陣法。帶著冥蝶往後院深處走去。
冥蝶一路跟隨，自從金萬山也走了之後，許戰就將王府內的所有照明陣法都關閉了，夜深，天空烏雲密布，伸手不見五指。塑靈境不能夜間視物，連冥蝶走路都有困難，可許戰卻毫不受影響，甚至還能避開路上硌腳的石子。
“到了。”許戰停下腳步，這裏是王府的後花園，隻是這裏卻並不種花。
沒有召喚限製的顧慮，此時許戰直接揮手，一把手電筒出現在手上。
吧嗒，打開開關，突然出現的白熾光嚇了冥蝶一跳。
許戰沒有解釋，而是將手電對準身旁不遠處，白晝般的光芒將所照之物呈現出來。
那是一塊木牌，插在地上的木牌。有了手電的照明，冥蝶能夠看清上麵寫著的小字。
神靈曆五千三百三十七年七月十二，無名氏之墓。
這赫然是一座墳墓！木牌之後還有一個土包，如今土包上長滿了雜草。
順著手電的餘光看去，冥蝶渾身一顫。她的周圍竟是密密麻麻的墳墓，如果不是早先知道這裏是萬妖王府，她甚至懷疑許戰將她帶到了某個墓地。
“三十七年七月十二……”冥蝶突然道：“這是十一年前，那時你才七歲！”
許戰此時目光複雜，輕輕的走到那座墳墓旁蹲下，看著上麵的“無名氏”發呆。良久之後才長長地歎了口氣，語氣中充滿了諷刺：“沒錯，十一年前，一個隻有六七歲的男孩手持精鋼長劍，在王府內兜兜轉轉了一個時辰找到了我，要我交出身上的錢……如果不交，他就要殺了我。”
“這怎麽可能？”冥蝶直接否定道：“如果隻是為了錢財，偌大的王府隨便偷點……”說到這，她停了下來。當年那個男孩恐怕不是為了錢，如果真的缺錢，又哪來的精鋼長劍？而且在這王府中轉了一個時辰，還特意找到許戰？
許戰的聲音逐漸低沉下來，繼續道：“那男孩一看就是窮苦人家的孩子，來之前恐怕也沒吃飽飯，劍都拿不穩。我將他製服後，沒有為難他，而是讓他隨便拿點東西離開。但是他仍然不走，一把扔下了長劍，跪在我的麵前，求我……”
“求你什麽？”冥蝶忍不住問道。
“求我殺了他！”許戰握緊了拳頭，聲音有些顫抖，“如果我不殺了他，他也必死無疑，甚至會連累到他的家人！”
冥蝶皺起眉頭，那男孩一定是受人逼迫。可世間的事情就是這麽無奈，就連她自己，不也無法掌控自己的命運麽……
“那是我這輩子第一次殺人，殺的還是一個無辜的孩子！”許戰的眼眶逐漸濕潤起來，他也沒有辦法，他也不得不這麽做。
那是他剛穿越來沒有多久，可就是那一次，讓他險些崩潰。身為宇宙戰神，終生奉行守護與犧牲。也是那一次，他決定接受這個世界，也決定改變這個世界。
冥蝶心中感覺怪怪的，心中暗道：“一個無辜的孩子……那時的你，不也是一個孩子嗎？”同時又想到之前許戰不跟自己戰鬥，當時還說了一句話，無謂的犧牲，沒有任何意義……
冥蝶心中開始好奇起來，這個許戰到底是什麽樣的人？來這裏之前，她心中想過許戰可能是一個遊手好閑的廢物公子，想過許戰可能是一個憤世嫉俗的王爺之子，可如今看來，許戰卻讓她有些看不透。
緩緩站了起來，許戰繼續走著，手電每照到一個墓碑，就停下來訴說一番。
直到最近，一個月前！
隨著許戰娓娓道來，冥蝶竟是感到心中發寒。這個看起來略顯柔弱的少年，竟然經曆了這麽多！而且……
冥蝶感覺自己的身體有些僵硬，扭著脖子看向那第一個墳墓，一個被她忽視了的可怕念頭浮現腦海。
許戰從七歲就開始殺人！一直殺到現在！沒有任何人指引，想要活下去就必須殺戮。這跟自己的經曆竟是如此相像……
可許戰不是殺手，他是萬妖王之子啊！
“對不起，我錯怪你了。”冥蝶朝許戰鞠了一躬，真心道歉。這樣的人能沒有警惕之心嗎？這一座座墳墓就是最有力的證明。
“我帶你來，可不是想聽你的道歉。”許戰說道。
“那是？”
許戰麵對冥蝶，神色鄭重道：“我帶你來，隻是想告訴你，我不需要你的保護。你跟我不同，你的命運還有選擇。”
冥蝶臉色一冷，質問道：“選擇？你不妨直說，我留下來隻會拖累你吧！我沒你想象的那麽弱小！至少……未必就比你弱！”
說著，冥蝶從虛空中抽出她的黑色長劍，指向許戰。儼然一副要與許戰比試一番的意思。
許戰微笑著輕輕搖頭。
“你又想說你能秒殺我？我知道你那能發出念氣劍的黑色盒子厲害，但你也要能擊中我才行！”
“不，我的意思是，你的敵人並不是我。”許戰解釋道。
天空中的烏雲顯得更加厚重，許戰的聲音也沉悶了些，“我的敵人遠比你想象的還要強大，你我的實力，根本就不夠看。選擇離開，繼續當你的殺手，你的任務目標不會超出你的實力範圍。但如果選擇留下……”
冥蝶臉上寒意瞬間消散，手中的長劍也重新收回魂靈空間。
“連你都不怕，我怕什麽？從我來的那一刻起，我的命就與你捆綁在了一起。”冥蝶心中突然生出一絲暖意。原來許戰是不想連累自己……這或許是第一次有人為自己著想。
“既然這樣，那就好好修煉吧，就憑你這實力，如果有我對付不了的敵人，恐怕你上也是白搭。”許戰撇撇嘴，直接離開。
“哼，我的修為早晚能超過你！”
“我真希望你能做到。”
冥蝶剛對許戰多了一絲好感瞬間蕩然無存，氣的她直跺腳。看著漸漸遠去的許戰，明亮的眸子內生出莫名的情緒。
“奇怪，我這是怎麽了，今天竟然……”
冥蝶自己都搞不懂，平時冷若冰霜寡言少語的自己，今天竟然變化這麽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