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一個活著的女人

68 一個活著的女人

一地死人。

而且還全是沒腐爛的死人,密密麻麻的跪在地上,少說也有上百。

所有的死人環繞成一圈,在中間有一個石台,但石台上現在什麽都沒有。

想到奶奶說的邪物,我知道,石台上本應該躺是邪物,但現在隨著這地方被打開,邪物跑了。

到這時候,我顧不了那麽多,扯開嗓子就大喊,強撐著走進一地的死人中間,想看看奶奶和徐不活在不在裏麵。

找了一圈什麽都沒找到後,石頭問,奶奶兩人會不會是追本應該躺在石台上的邪物去了,不然不可能沒在。

我想了想,覺得也隻有這種可能,能解釋不知去了什麽地方的奶奶和徐不活。當即衝出山洞。兩人一組分開找,想看看在不在四周。

“子午,那裏好像有個人。”

正找著,石頭忽然指著不遠處的草叢,距離有些遠,但我還是看出來草叢裏的確趴著一個人。趕忙衝上去。

到近前,我心頭咯噔一跳,肩頭變得有些沉重。

趴在草叢裏的人,不是徐不活也不是奶奶,從身衣服看,我覺得應該是成為屍魈的父親。不知怎麽會跑到這裏。

石頭將屍體翻過來,我拳頭下意識緊捏,的確是父親,而且已經徹底死了,因為父親眉心上有一個血洞。

小龍和小靈兩個煞屍顯然是被父親給撕了,秦大爺也死在山洞裏,父親出現在這裏,這情況讓我忍不住想,殺死父親的難道是那被關在山洞內的邪物?

不然要是秦大爺殺了父親,父親屍體不可能出現在這裏,秦大爺的屍體也不可能在山洞入口處,被撕了的小龍小靈更不可能在山洞內。

唯一行得通的解釋就是,那不知道到底是什麽鬼東西的邪物被放出來後,奶奶和徐不活帶著父親追了來。

身為屍魈的父親不會疼痛,必然是對付邪物的主要力量,最終被邪物殺死。

“子午,這好像是被手指頭給戳通的。”

蹲在地上研究父親眉心傷口的石頭忽然嘀咕,我蹲下一看,父親眉心上的洞口很圓,外大裏小,不是很深,就像手指頭戳進去。

聯想到山洞內怪異的場麵,那麽多人陪葬,我知道實情多半是這樣,邪物絕非常人所能想象,身為屍魈的父親在它麵前都不算什麽。

“你看,好像你父親是自己殺了自己。”石頭忽然拉起父親的手,隻見他食指沾了一些東西。

父親自己將自己給殺了?

我愣在原地,難以接受這個猜測,無法想象父親為何要自己用手指將眉心洞穿死亡。

想了一陣子想不通後,我隻能讓石頭守住父親屍體,順著方向繼續追了下去,沒多遠就在地上撿到了徐不活被撕裂的布袋,布袋上還有不少鮮血。

周圍像是發生過爭鬥,到處都是腳印和鮮血,但就是不見人。

心,說不出的緊張和難受。

喊幾聲還是沒回應後,我又繼續在四周找,這次什麽都沒找到。

曹廣山找了來,站在遠處山頭上喊我,因為逆風,我聽不清他說什麽,憑感覺應該是有發現,就趕了過去。

“找到你奶奶了,不過情況不是太好。”

高興與擔憂中,我見到了奶奶,才見到她第一眼,我就忍不住哭了出來。

奶奶的一條手臂不見了。傷口血淋淋的很恐怖,手臂就像是被硬生生扯下來。唯一還算慶幸的是奶奶還活著,呼吸微弱。

徐不活不知在什麽地方,我還要繼續尋找,就讓曹廣山背奶奶下山去醫院治療,石頭和胖子則負責將父親送回家。

為了找到徐不活,我就像一個瘋子,在山上一邊喊一般跑。

將父親送回家裏後,胖子和石頭有折返回來幫忙找,我們將整個後山都找了過來,除了徐不活被撕裂的布袋以及布袋內散落的東西,沒有找到人。

挨近傍晚,村裏人終於發現了黑水溝的異樣,哭的哭,報警的報警。

尾隨太陽落山,天徹底黑下來,我帶著絕望下山。

“子午,其實沒找到人,也不是什麽壞事。”胖子忽然開口,我想轉頭去看他,但一天沒吃沒喝,走路都快要摔倒,實在沒力氣抬頭去看他。

“你想,沒有找到人。說明還活著不是?估計是追那邪東西去了,所以才沒找到,要是找到,情況如果比你奶奶還差,豈不是……”

胖子沒繼續朝下說,但我知道他的意思。

沒在後山上找到徐不活。換一個角度來看,的確算好事,最少說明他還活著,比死了要好。

這麽一想,壓抑的心情好上不少,回想就徐不活的本事。應該不會出什麽事,其次具體實情如何,等奶奶醒來就知道。

到了家,簡單的吃點了東西,我剛準備找車去縣城看奶奶,頭忽然就很暈。接著眼前一黑就失去知覺。

等再醒來的時已經是第二早,胖子被我驚醒,說我因為太累了昏倒。

著急奶奶的情況,剛準備出門,母親就帶來了奶奶的情況。

情況還算樂觀,奶奶已蘇醒。等傷口處理好,休息兩天就可以回來,聽得這消息,我心頭也算是放鬆下來。

“對了,村裏發生的事,你奶奶說等中午會有人來找你調查。他們隻是做記錄,問什麽你回什麽就是了。”母親忽然交代。

胖子和石頭來了好幾天,怕家裏人擔心,兩人就回家去。

到中午,果真有一男一女兩人走進院子來,在確定我就是陳子午後。他們表明身份,來自於第六分部,專門負責一些非常正常事件。

出於好奇,我就問奶奶和徐不活是不是第六分部的人,兩人點點頭,說奶奶和徐不活在第六分部內地位不低。

想到徐不活是第六分部的人。現在消失不見,我就將這情況說了出來,兩人當即記下,表示回去他們就會上報,然後對徐不活進行搜尋,要是有消息就通知奶奶。

見他們樂於幫忙。我心情還算不錯,問什麽就說什麽,將村裏這段時間發生的各種怪事都給說了出來。

讓我感到奇怪的是,村裏人一下死了那麽多人,且山洞裏還有不少屍體,這些事卻沒傳開。

吃飯時,母親提起,有關部門專門派人來對這事進行處理,有人去世的人家都得到了相應的補償。

人死拿錢,拿到錢,相關的家人也就沒追究太多。

這手段,讓我忍不住的想。第六分部到底是有多大的力量,能出得起那麽多錢,還能將這些事都給壓下去。

類似於我們村這種怪事,全國各地,又有多少地方發生過但都被壓了下去,以至於外人無從得知?

父親早已下葬過。為了減少麻煩,我和母親趁天黑,將父親屍體送到山上安葬好。

沒兩天,該下葬的人下葬後,村裏漸漸恢複正常。但我能明顯感覺到,村裏人對我和母親的態度有了很大改變。

無形中。他們似乎是在冷淡我們。

這些事,我看在心頭,嘴上沒說,母親也沒在意那麽多。期間,我沒事就上山去轉悠,目的自然是找找徐不活。

第五天。奶奶回來了,右臂空蕩蕩的,臉色還有些差,但人看上去還算是精神。

小院內,奶奶躺在椅子上曬太陽,我安靜的坐在旁邊。

奶奶像是知道我心頭再想什麽,忽然說:“要問什麽就問吧,趁我現在還有點時間,都可以給你好好說說。”

率先問的事,就是關於山洞內的邪物。

邪物是什麽,奶奶沒說,直說很危險,比想象的還要厲害,她斷裂的手臂也並非是被邪物撕扯下,而是父親在對付邪物時,隻被邪物看一眼,就反過來朝奶奶和徐不活下手。

變動太快,奶奶還沒反應過來手臂就被父親扯斷。好在徐不活反應快,及時出手阻攔,之後父親像是意識到自己的錯誤,自己用手指將自己殺死。

徐不活,則追著邪物一路消失。

似乎是看出我擔心徐不活的安危,奶奶安慰說:“放心吧。他沒那麽好死,你也知道他現在是一個活死人,想要他死沒那麽簡單。”

聽得這話,心頭一直存在的緊張放鬆了一些。

想起死在山洞內的秦大爺,我繼續問他怎麽會變成那樣。

“當然我的布置,他不是想用獻祭將那地方打開嗎?我就將他也算計了進去。”

說到這裏,奶奶語氣裏明顯有些自傲,說:“說起來也可悲,他謀劃二十多年,就是為了見到裏麵的東西,最後卻是送了命,也沒見到裏麵到底是什麽。”

“奶奶,裏麵的東西到底是什麽?屍體嗎?”

盡管之前奶奶就刻意回避關於山洞內邪物的事,但聊到這裏,我還是又忍不住的問了出來。

奶奶這次沒立馬拒絕,但也沒直接就說,沉默一陣子後,她說:“裏麵是一個女人,一個活著的女人。”

一個活著的女人?不是邪物嗎?

我有些反應不過來,但我知道,奶奶沒必要騙我,躺在山洞內的或許真是一個女人,且還是活著的女人。

我難以想象,女人要是活著的,山洞一直密封,她怎麽生存?還是說,那女人並非是真正的人?

不知怎麽回事,想著那個活的女人,我心頭忽然有些不安,覺得她應該是還會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