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清晰的線索

親眼見到詭異的自殺場麵,的確是有些嚇人,但恐怖的事也不是第一次參與,我很快就回過神來,衝到鍾富叔麵前伸手去掰他手裏的鋼筋。

之前兩次,都隻是聽人描述那嘿嘿的笑聲,感覺還不怎麽強烈。

但現在,親耳聽到那嘿嘿的笑聲,頓時聽得我脊梁骨直躥涼氣。

笑聲出,人必死。

我知道,鍾富叔這時候肯定是在自殺,抬腳就揣在小院門上,沒能踹開。曹廣山也知道抬棺的人自殺前會詭異的笑,合著我又來了一腳,直接將小院門踢爛。

小院中心,鍾富叔正腰杆挺直跪在地上。麵朝奶奶祖墳方向,頭微微的抬著,在他手裏,不知道從那裏找來了一段廢棄鋼筋。

好在鋼筋不是很尖,鍾富叔正在費力想要將鋼筋捅入身體內。

親眼見到詭異的自殺場麵,的確是有些嚇人,但恐怖的事也不是第一次參與,我很快就回過神來,衝到鍾富叔麵前伸手去掰他手裏的鋼筋。

鋼筋這時已經開始刺入肉內,鮮血正冒出來,曹廣山也和我一同出力,但鍾富叔力氣很大,比我們兩個人都大。

更為詭異的是,這時候的鍾富叔,眼珠子看上去就像是全黑,眼白都不怎麽看得到。隻是抬頭看著奶奶墳地方向,就像看不到我們。

眼見我們兩個人都阻攔不住鍾富叔將鋼筋刺入體內,我咬牙撐著大吼:“打暈他。”

曹廣山始終是練過。站起來手刀就砍在鍾富叔後頸上,第一下鍾富叔沒暈,他又咬著牙狠狠的來了一下。

這次下去,鍾富叔緊繃的身體明顯一顫,接著眼皮就開始朝下閉,我感覺到他手上的力量減小,猛然發力將鋼筋給扯了出來。

刺入不是很深,也就一厘米左右,鋼筋被我搶走後,鍾富叔整個人啪嗒一聲倒在了地上。

曹廣山給鍾富叔檢查傷口後,說:“不礙事,還算沒刺進去,不然就死了。”

人沒死就好,我癱坐在地上,全身上下因為冷汗蒸發,一陣陣泛涼。回想著剛才的場麵,心頭更是發顫。

我知道,我們要是在慢上一分鍾,那麽即便找到了鍾富叔,他也已經成為屍體。

“他這身體,怎麽這樣冰,就和死人放在冰櫃裏一樣。”曹廣山湊在鍾富叔身邊嘀咕,我伸手摸了摸鍾富叔的手,的確冰得嚇人。

天,徹底黑了下來。

望著這場本該發生的死亡終於被阻攔,我心頭放鬆了不少,再想這樣做,到底能不能破了所謂的布局。

鍾富叔徹底陷入昏睡,身體也漸漸恢複正常溫度,無法確定蘇醒後是否會產生變動,我和曹廣山隻能將他背回新屋。

見我們將鍾富叔給帶了回來,餘下三個叔伯緊張的神色明顯鬆了一些,在柴房研究食魂傀的徐不活也忙來,扒拉著鍾富叔的眼睛看了看,檢查一番後說:“傷口包紮一下,人暫時沒什麽事。”

他剛鬆手,我就去扒拉鍾富叔的眼睛看,發現眼睛恢複了正常,徐不活問我幹啥,我就將之前看到的說了出來。

“你確定他眼睛之前黑色比較多?”

徐不活緊緊的盯著我,像是發現了線索,我點點頭,曹廣山也點頭,說之前正在自殺的鍾富叔,雙眼站遠了看,就像全是黑的。

聽完這話,徐不活雙眼微眯,帶著思索的臉色走到門口。也不知道再想些什麽。我知道,他必然是發現了什麽,就到他旁邊去問。

“看樣子,我們之前的猜測,有一部分是對的?”

“那一部分?”我問。

“關於布局的那一部分,他們的死亡,並非是莫名其妙,而是被陰魂上身了,有陰魂在他們的身上,控製他們那樣做。”

陰魂上身?

我一拍大腿,心想之前怎麽就沒想到是這原因。

要知道,一個人即便是發狂。但還是能感覺到痛,自己將刀子插入心髒,不可能臉上還沒一點痛苦,反而再笑。

但陰魂上身就不一樣,藏書上說,陰魂隻要上了身,就會奪取對身體的掌控權,即便是自己將自己的手砍下來,也感覺不到絲毫疼痛。

因為,血肉之軀和魂魄有聯係,為什麽人死了就感覺不到痛,是因為人死了魂魄就不再了。這個時候的血肉,什麽都感覺不到。

痛,其實是魂魄的一種感覺,陰魂上身,會將被上身者的魂魄擠到一邊,讓魂魄完全感覺到身體的存在,這時幹什麽都不會感覺到痛。

“之前我就有懷疑,但因為沒親眼見到,所以不是很確定,現在結合他們身體都很冰且僵硬的情況看,的確是陰魂在操控,而忽然發瘋,則是陰魂上身的一個過程,精神要是不出現問題,本身陽氣就會很穩,陰魂難以上身。”

想到精神出現問題都是白天開始,我忍不住問:“陰魂白天也能出現嗎?”

徐不活搖了搖頭,說:“不會,導致他們發瘋的應該是其餘東西,目的是減弱一個人身上的陽氣需要時間,也正是因為這樣,他們都是白天狀態就開始不對,天一黑就開始自殺,因為天一黑。陰魂就可以上身了。”

詭異之處,終於得到解釋,我長長的鬆了一口氣,覺得既然找到了方向,那麽就有了可解決的方式。

也在這時候,曹廣山的電話響了起來。聽完後他來到我們身邊,說:“昨晚死亡的人的血液檢測結果出來了,血液內蘊含和之前那死者一樣成分,經過分析,那應該是某種致幻藥物,對精神具有一定的刺激。”

這消息。給我們解釋了精神出現狀況的源頭,結合陰魂上身自殺,基本可以確定,他們的死亡,是有人在暗中操控。

至於為何每個人死亡時,陰魂都要控製他們麵朝奶奶墳頭方向,我暫時還沒頭緒。

現在唯一需要確定的是,背後操控這一切的是人還是鬼。

想到關於奶奶的猜測,我又問:“老頭,一個人的魂魄要是成為鬼,招魂能不能招回來呢?”

“得看具體情況,有些能招回來。但有些也招不回來,正常死亡的亡魂是沒有思維的,所以請魂上身基本都能成功,但成為陰魂的亡魂,具有自己的思維,來不來,得看自己願意不願意。”

難道真是奶奶?

雖然解釋清楚了抬棺人詭異自殺的源頭,但之前針對奶奶的猜忌,結合昨晚請魂失敗的情況,讓我對她的懷疑不由變得肯定。

白天開棺,完全確定奶奶已經去世。但昨晚請魂,沒能將奶奶的亡魂請來,說明是奶奶自己不願意出現。

結合給她抬棺的人都是在陰魂的控製下死亡,以及父親說的預言,我基本可以確定,正如之前猜測的那樣,這一切都是奶奶的布局。

為什麽要這樣做呢?

我實在想不通,平日裏那麽和善的奶奶,心腸竟然這般狠辣,直接朝村裏人下手,且還是率先朝給她抬棺送葬的人下手。

“也別急著下定論,可能是她,但也可能不是她,你也知道。這背後可不僅僅隻有她一個。”

徐不活明顯看出了我心頭的猜測,我一想也是,這些矛頭目前隻是指向陰魂,但村裏的陰魂,可不僅僅隻有奶奶,還有薑豔。

想到消失不見的薑豔。我心頭的猜忌忽然有了轉移。

任何事,都有動機。

冤有頭,債有主。

陰魂害命,很少會出現隨便下手,而一般暴斃而亡的人,多半都是與陰魂存在聯係。也就是所謂的索命。

奶奶和村裏人沒什麽矛盾糾紛,且村裏人還很尊敬她,看起來可沒什麽動手的動機。反倒是薑豔,此刻一想還真有動手的動機。

當初她的自殺,即便和黑手印有關,但也和村裏人的輿論有關。

言論,殺人才是真正的無形。

薑豔身世本就有些悲慘,外加胎記影響了長相,導致她在村裏並不是很受人代價,王婆子亂嚼舌根,讓村裏人對她的意見更大。

也就隻有這樣,才會出現身穿紅衣上吊。才有了奶奶見到她時,滿身怨怒。

至於秦大爺看到的黑手印,現在想想,多半是看錯了,大清早的,天剛亮。人又老,說不得是眼睛花導致,不然黑手印怎麽會消失得那麽快。

而父親怎麽會知道這些事,我暫時還猜不透,心想或許真的是人要去世,接觸到了某些不一樣的東西,真做了一個夢也說不定。

事情的真相,似乎是越來越清晰。

暫時洗脫了奶奶的嫌疑,我心頭舒坦不少,回到鍾富叔身邊。

望著三個叔伯以及鍾富叔,想著搞這一切的可能是薑豔,我下意識問:“孫林叔,你還記得十八年前薑豔上吊自殺的薑豔嗎?”

提到薑豔,幾人望著我的目光下意識朝我右邊臉上移,臉色還有些不正常,正在照看鍾富叔的母親也轉頭來問我:“你沒事提她幹什麽?”

薑豔,不知不覺中,早已成了村裏人的禁忌,隻要是提到她,大人幾乎每個臉色都會有變動。

沉住氣後,我說:“也沒什麽,隻是想了解一點事。”

“反正都是過去的事了,子午又要問啥就問吧。”孫林叔平靜回複,神色上到也沒多少驚慌。

“你們幾個人中,當初是有過與薑豔的流言?”

這個問題的答案,我很好奇,因為我在知道,幾個叔伯要是真與薑豔勾引男人的傳言有關,那麽這場詭異自殺的幕後黑手,就是薑豔。

也在這個時候,我明白了,為什麽接連死亡的李大哥和錢大伯,死亡時會朝著奶奶的墳頭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