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真正的恐怖

26 真正的恐怖

沒在秦大爺家發現屍鼠和吞魂雞,讓我去找他聊天,沒問題。

事實卻是當發現一個人的可怕秘密後,再麵對時就無法保持鎮定。

發現秦大爺並非想象中的那麽慈祥,也是一個隱藏極深的人,我對他就有了恐懼,不知麵對他時該說什麽。

我害怕前一秒還對我笑嗬嗬,說拚了命也要幫我的秦大爺,轉眼就用難以想象的手段將我給收拾了。

“我不去,要去你去。”

“喲嗬,之前不是挺喜歡朝他那裏跑的嗎?怎麽現在又不跑了呢?”

徐不活似笑非笑的望著我,我臉上一陣發燙,知道徐不活比我想象的還要精。

之前去找秦大爺,我以為挺隱蔽,現在看來他早就知道。同時我也明白了之前在秦大爺家門口遇到徐不活絕非偶然,他早就盯上秦大爺,也一直知道我和秦大爺暗中有聯係,但他什麽都沒捅破。

薑,始終是老的辣。

這話一點沒錯,麵對徐不活,我還是太嫩了。

“不去也行,除非你想你奶奶送葬的路上,或者是送葬前又出幺蛾子,相信現在你也知道他是什麽人,之前那些事不是他搞的好說,可要是他搞的,那麽接下來才是重頭戲,讓你去的目的拖著他,讓他在你奶奶出棺前無法暗中準備。”

前麵發生的事那一件都頭疼,奶奶停喪滿七天,葬出去就一切都好了,我也想她能安安穩穩的出喪,隻能拿上手電走出院門。

路上,我不斷提醒自己要平靜,不能讓秦大爺看出破綻,同時計劃到時該找什麽話說,畢竟現在才快要八點,到十二點可還有好幾個小時。

到秦大爺院門口,我正為難,院內忽然傳來秦大爺的聲音,“誰啊,誰在外麵,要進來就進來吧。”

進屋見是我,秦大爺一邊幹咳,一邊招呼我坐下,問我這麽晚來是不是有什麽事。

“心頭亂得慌,來找大爺你聊聊天。”

“嗯,有啥想不通的就說吧,大爺盡所能的幫助你。”

說什麽呢?

我沒開口,屋內氣氛不由有些靜得可怕,左右一想,我想到死得離奇的劉癩子,就說起他身上的黑手印,想看秦大爺知不知道那能殺人的黑手印。

“那手印呀,你不提我都忘了,我見過一次,那就是在十八年前。”

秦大爺一頓,望著我說:“薑豔死的時候,我看到在她吊死的房梁上,就有一雙黑手印。”

薑豔的死也和黑手印有關?

我忍不住的緊張,同時也有些疑惑,因為奶奶之前說薑豔是自殺,其中就沒提到過黑手印,說明她沒發現黑手印。

爺爺和父親死也和黑手印有關的話,我覺得她要是見到黑手印,就絕不會說薑豔是自殺。

“那時候你還沒生,不知道,我其實是第一個發現薑豔自殺的人,天剛蒙蒙亮,我睡不著,起來閑逛,剛到薑豔家院門口,我就看到她掉在房梁上,鼓愣愣的眼睛正好望著院門口,嚇得我一跳,進屋就看到房梁上有一雙黑手印,等我將村裏人喊來,那黑手印已經消失不見了。”

原來是這樣,我慢慢放鬆,知道奶奶在村裏人之後才趕去,除了秦大爺見到黑手印,別人都沒見到,沒提到黑手印也倒是實情。

黑手印就是催命符,出現在薑豔自殺現場,搞得我分不清薑豔到底是自殺還是被黑手印所害。

按道理如果是黑手印作怪,她死時為什麽又要穿一身紅衣?

奶奶藏書上說:死時紅衣與屍配,魂不入地天不收。

這話說的就是一個人死時,要是穿紅衣,魂魄很容易就會變成鬼,這種傳聞,幾乎每個地方都有。外加奶奶說見到薑豔第一眼,就看出薑豔很濃的怨怒,結合一身紅衣,為含怨自殺。

既然是這樣,黑手印在其中又起到什麽作用?

“對了,我聽隔壁小王說,你昨天來找過我?”秦大爺忽然問。

這一問,問得我整顆心頓時就提起來,硬著頭皮點了點頭,說:“我來看看你好些了沒有,等了一陣你不在,就回去了。”

“原來是這樣,我還準備問你知不知道院子牆角那些糞球是誰搞的呢,味道那麽怪,聞著就像是屍臭。”

“那些糞球不是你弄的嗎?”

我下意識脫口,開口後就後悔了。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就養了幾隻雞。”秦大爺似乎沒覺察到什麽。

隨著這事被說清,我心頭之前變得清晰的決定,頓時變得迷糊。

之前以為跪拜在薑豔墳頭四周的屍鼠是秦大爺所養,現在他又說沒養,還不知道屍鼠的屎怎麽會跑到院子裏,說明屍鼠的確不是他圈養。

難道想錯了?

“子午啊,看你一副有心事的樣子,不會是有什麽事瞞著大爺吧?要說趕快說,說完我給你說一件你絕對沒想到的事,關於在你家那個徐先生的。”

關於徐不活的事?

我很好奇,急切中幾乎沒怎麽考慮就將昨天徐不活來過,以及他的分析猜測說了出來。

“他說個球。”

剛說完院子裏的幾隻雞是吞魂雞,秦大爺就很生氣的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嚇得我一跳。

因為用力過猛,秦大爺難受的咳了起來。好一陣子,他才平靜下來,臉紅眼瞪,很是生氣,看得我再想難道吞魂雞也有什麽隱秘?

“什麽吞魂雞不吞魂雞,那幾隻雞叫金眼雞,是我一個在海邊的朋友弄來給我養的,知道那雞為什麽會吃血不吃蟲嗎?因為金眼雞在海邊出生,吃慣魚蝦這類比較腥的東西,別的都不吃,這也正是我時常到村外小河釣魚的原因,釣回來的魚都是拿了喂金眼雞,你也知道咱們內地不比海邊,魚蝦那有那麽多,靠我釣那幾隻魚蝦,怎麽可能養得肥。”

秦大爺氣得不輕,他又咳了幾分鍾,這才繼續說:“血是腥的,平日裏宰殺的魚還有鱔魚那些,我都是血呼呼的就扔到雞圈裏,雞難道還能像人分得清是什麽血?這段時間因為受傷,我已經好幾天沒去釣魚,金眼雞餓得都快死了,聞到血不就是你看到的那樣了?”

雞食血的疑惑,到這裏也有明確解釋。

秦大爺喜愛釣魚這事我是知道,沒少看他蹲守在村外小河邊,一直以為他是釣了自己吃,沒想到是釣來養雞。

“那屍鼠的屎又是怎麽回事呢?”

“還能怎麽解釋,栽贓嫁禍唄,他既然能在門外遇到你,說明早就注意到你與我聯係,知道我在背後幫你,不知從什麽地方弄來屍鼠屎放在院子裏,然後看金眼雞有些怪,就編出這些事來蒙你,想要離間我們的關係,讓你相信他而懷疑我,咳咳......”

屋內,除了秦大爺的咳嗽聲外,很安靜。

我想著秦大爺的分析,似乎真是這樣,徐不活早就發現我和秦大爺有聯係,但他知道要是當我麵說秦大爺壞話,我必然不信,就趁秦大爺不在時搞這麽一出。

不然,進入院子後,他怎麽動動鼻頭就能聞到距離牆角六七米遠的屍鼠屎散發的屍臭味?我就沒聞到,能發現屍鼠屎完全是亂逛看到。

在我以屍鼠屎懷疑秦大爺時,他直接就走到雞籠前,讓我注意到了有些不太一樣的金眼雞。

雞籠就在門口,我進進出出秦大爺家好幾趟,都沒發現雞眼睛是金色。他進來沒多大一會兒就發現,現在想想,這觀察力是不是也太敏銳了?

我想到,屍鼠屎要是徐不活弄來院子裏的,那跪拜在薑豔墳頭四周的屍鼠不就是他養的?

這一刻,我徹底迷糊了,分不清到底誰說的才是真。徐不活給我說屍鼠和吞魂雞時,什麽都說得頭頭是道。現在秦大爺給我解釋一切,聽上去又感覺全都對頭。

直覺在這時候似乎是失去了它的作用,搞得我感覺精神就要錯亂了。

“你知道我出門一趟,查到了什麽嗎?”

秦大爺的話將我拉了回來。

“白天我到鎮上,想起之前你說的信的事,就順道去西山村問了問,咱們鎮子上,除了你奶奶以外,西山村的確有一個風水大師叫徐先生,非常有名,隻是那個徐先生,在七天前忽然犯心髒病死了。”

“什麽?西山村的徐先生已經死了?”

這一消息,將我驚得徹底懵了,全身忍不住的打顫。

真正的西山村風水大師徐先生要是七天前就死了,那麽到我家這段時間忙來忙去的徐先生又是誰?

奶奶去世留下的信裏明確交代,讓請西山村的風水大師徐先生來處理事。我再想,西山村的風水大師徐先生既然已死,那村長又是從那裏請來的徐先生?

徐不活到之前,我還想既然能叫大師,那麽行頭一定不一樣,但等村長將徐不活帶來,我怎麽看他風水大師這三個字都沾不上邊。

這一刻,我真的怕了。

一直以來,我對徐不活的身份就沒產生過懷疑。

沒想成,在我家忙前忙後,盡心盡力的徐先生,竟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