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16章

";有最基本的信息交流,這樣才能保證不浪費時間。這是在災後的日本,可一方所具備的資源都是極有限的,包括設備在內,都要整合。但更深入的研究,當然是各家做各家的了。現在主要是做一些收集工作。實際上,我們的住所、實驗室都是在一起的。";

我精神一振,問:";是你們的住所和你們的實驗室在一起,還是所有的非日本科研人員都住在一起工作在一起?";";其實也包括日本的幾個團隊,我們的基地就在田村市,也是一所醫院,空出了一_,吃、住、工作都在裏麵。我們的所有發現,都必須和曰方共享。〃他聳了聳肩。

顯然各方都會留一手,這是不用說的。〃有沒有來自中國的團隊?〃";有一個,掛著的牌子,是上海長海醫院。

嗬,我從來都沒聽說過這家醫院在這方麵有研究課題組。";

哈,就是這個了。打著長海醫院幌子的X機構。桂勇在說這句話的時候,表情奇特,看來他心裏也是有幾分了解的。

";那麽,我的要求就是兩條。第一,可以自由出入你們的研究基地;第二,共享你們在日本時的信息和研究成

田";

";我們的研究成果不能透露給你。桂勇立刻搖頭。";我隻要最基本的,事實上你們在日本的現有條件下也不可能深入研究,需要的話我可以和你們簽保密協議。〃桂勇想了想,然後伸出手來和我一握。交易達成。〃那麽,我們去取你的寶貝吧。〃桂勇說。

淩誌車開進友和,我問桂勇:";那麽這無甲龜你拿回去,也要共享嗎?";當然。他說,";不過我們擁有這生物的研究主導權。〃然後他撇了撇嘴,補了一句:";和曰方共同擁有。開門進房間,桂勇掃了一眼屋內格局,指了指廁所。我搖搖頭,走到衣櫥前,把門打開。我期待從他的臉上看到驚歎的表情,這幾乎是必然的。然而他隻是往裏麵掃了—眼,就又望向我。我側頭一看,天,無甲龜呢?衣櫥裏空空蕩蕩,什麽都沒有了。

逃走了?這是我的第一反應。P逭後我意識到現場並沒有繩子,如果是無甲龜自己逃走的,它不可能還綁著麻繩。

我隻離幵了一會兒工夫,頂多也就二十分鍾,還鎖了門。剛才開門鎖時,沒感覺異樣,難道是有鑰匙的人,醫護人員,或者山下?

桂勇看我的神情,也知道出了問題,他眼睛四下一掃,用手指指廁所。我衝到廁所一瞧,窗戶敞開著,一地的碎玻璃。

我推開窗,向外張望,看不到人影,窗下是花壇?除了碎破璃外?看不出什麽痕跡。從窗子跑出去的話,第一落腳點受力最大,應該有一個比較明顯的腳印?但也許是因為天冷泥土較硬的關係,我並沒有發現。草和矮灌木上也沒有因踩踏而倒伏的地方。也許得靠專業的現場鑒識人員來找蹤跡了。

通知了護士房間被人闖入的事,護士立刻報警,幾分鍾後山下也到了,並向我道歉。

因為警力目前緊缺,還要等一段時間,山下讓我先清點一下,少了什麽東西。

我當然不能說少了一隻被綁成綜子的無甲龜,其他物品包括錢、護照等都在,那個人的目的非常明確。

";什麽都沒少嗎,那就好,但你要不要再看一遍?”山下問我。我歎了口氣,有苦說不出:";確實沒少東西。呃,廁所少了塊毛巾。〃";毛巾?有人偷毛巾?〃山下皺著眉頭說。我也想不明白,為什麽會少了塊毛巾,也許是怕無甲龜咬人,所以拿毛巾塞住它的嘴?想到了咬人的時候,我的眼睛掠過手上貼著邦迪的傷口,猛然想到了另一個可能。我立刻伏下身去細察地麵,嘿,還真被我找到了,在靠著櫥門的地方,有極細微的凝結小點。那是血珠。

我可以想象,那個偷盜者從廁所的窗戶闖進來,在衣櫥裏發現了目標,抱起來的時候卻被無甲龜咬傷。他用毛巾包紮傷口,並且把血跡擦幹淨。但時間緊迫,他匆匆離開,終還是留下了這些小血珠。

〃有發現?〃桂勇問我。山下和護士小姐也看著我,這讓我欲言又止。山下看看我,又看看桂勇,居然向我鞠了一躬,說:";真是對不起,給您添麻煩了。警察隨時會到,我先到外麵去等著。〃然後和護士一起離開了。真識眼色,我想。去拿了兩張紙巾,一張擦了地上小偷的小血珠,另一張則在壁櫥裏抹了一把。然後把這兩張紙巾遞給桂勇。

";一張上有無甲龜的血,一張上有小偷的血。,,我說。";我們的協議?";我猶豫了一下問,";我這裏還有龜殼在。";";你能把拍的視頻給我一份嗎?";

";當然。〃’哪就行。〃也許是因為何夕這層關係,桂勇並未收回前諾。這邊無甲龜失蹤,桂勇也就不再多待浪費時間了。找出龜殼給他,我提著手提電腦回到他的車上,把視頻用數據線傳到他的電腦上。這時我看到一輛警車駛入醫P完大門。我一直在猶豫著,要不要問一下桂勇。我才捕獲的無甲龜,而這賊明顯就是衝著無甲龜去的。其間的知情人,就隻有何夕和桂勇了。但龜已經沒了,桂勇又還是答應先前的條件,再追問,似乎並無意義,萬一他因為我的懷疑而收回承諾呢。";我盡快給你辦一張出入證明,就算是我們新請的研究人員。應該明天就能辦好,到時候我來接你。還是你有什麽問題現在就想要了解的?〃桂勇問。";明天我等得起,現在我還是趕緊回去,警察到了。";好。";桂勇點頭,";你發現了突變生物的事,就隻有我的團隊知道,而你住在哪裏,就隻有我知道。事情很巧,可是你本來就是要把東西交給我研究的,所以我完全沒必要做這樣的事。而且我們隻是單純的科研人員,可不會幹這種偷雞偷狗的事情。";

大概看出我心裏的疑慮,桂勇主動解釋。〃是偷雞摸狗。我笑了笑,";當然,我明白的。〃回到房間,一名三十多歲的警察正在和山下說話。他胡子拉碴,眼窩深陷,眼睛裏都是血絲,看上去有很久沒好好休息了。因為這次對話可能會比較複雜,山下也知道我的水平,已經先請了林賢民來當翻譯。我簡單說了一下,其實除了我的身份之外,也沒什麽好說的,因為";沒有東西被偷";o他點點頭,然後蹲下去,察看地麵。我一閏,他看的正是我先前看過的地方,衣櫥前方。看來,山下之前固然很體貼地退了出去,但依然告訴了警察我的奇怪動作。

警察看了看,又拿出手電筒照著看。";有剛擦抹過的痕跡。他半跪在地上,抬起頭看著我,";是那先生剛才做的嗎?〃

說實話,我真沒想到情形會發展到這樣。在這樣的災區,每個警察都會忙到腳不沾地要飛起來?在我想象中,接這種小事警察不來都是有可能的。沒想到不僅來了,麵對這樣一個入室但沒造成損失的小案子,還會如此認真。

";是的。〃我隻好承認。〃為什麽呢?〃他站起來,和氣地問我。";因為,浴室裏少了一塊毛巾,我猜測也許是小偷翻進來的時候受傷了,所以用來包紮傷口的。於是我就察看地上有沒有未擦幹淨的血,還真發現了。先前和我一起的朋友,實驗室裏有能檢驗血跡的設備,所以我就擦了點兒血給他。真不好意思,我這算是破壞現場了嗎,的確應該等你來的,但說實話,我真沒想到,日本警方在現在的情形下,還顧得上這麽個小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