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3無處可逃
033無處可逃(1/3)
顧念童暗暗慶幸踩點的時候考慮的周到，她一路狂奔，穿街過巷，終於平安的回到了肥爺家。
之所以沒有回家，是因為她很清楚，自己這次在劫難逃。
她是想和肥爺告別的。
然而，還沒走到肥爺家門口，她遠遠的就瞧見肥爺家的黑鐵門敞開著，一縷昏黃的光照到路上，離著門不遠的地方，肥爺倒在地上。
她的心猛地一顫，飛快的跑了過去。
“肥爺......”她攬著肥爺的頭，輕聲呼喚著。
肥爺臉色蒼白，牙關緊咬，額頭上是細細的汗珠，顧念童一念之間想明白了，肥爺應該是擔心自己，所以走出了家門，可是他忘記了自己有病，所以沒走出幾步，便昏倒了。
她淚流滿麵，捧著肥爺的臉，失聲痛哭。
過了好一會兒，她終於止住悲聲，用盡平生的力氣拖著肥爺往家裏走。可是肥爺太重了，沒走上一米，她就覺得兩隻胳膊酸痛，氣有些不夠用。
她像夏天裏的哈巴狗一樣，弓著腰，兩手拄著膝蓋，大口大口的喘息著，心裏抱怨道：肥爺，你最要緊的不是治病，是減肥！
短短十幾米的距離，卻遙不可及，她實在沒有力氣了，一屁股攤在地上，枕著肥爺的肚皮仰麵朝天的躺著。
遙望著茫茫蒼穹裏的幾點星光，她怎麽也想不明白，蛇紋陶罐怎麽會沒了？
她的頭嗡嗡的響，已經沒辦法靜下心來去琢磨剛剛發生的事情，眼下最關鍵的是要立刻逃走，避免被抓。
可很現實的問題是，肥爺怎麽辦？
大概過了有半個小時，肥爺啊的長出了一口氣，緩緩的睜開了眼睛，蒼白的臉上泛起了幾縷血絲，“念童......”他含混不清的喊道。
“我在......肥爺......”顧念童急忙坐起來，眨巴著泛著淚花的眼望向肥爺，“你醒了？可嚇死我了。”
“快......快走......別管我！”肥爺很費力的說道。
“那你怎麽辦？”
“我......我沒事兒......”肥爺話沒說完，無力的眨巴了幾下眼睛，又昏死了過去。
“哎......你別躺這兒啊，去床上......”
顯然，她說晚了。
她無奈的長歎一聲，緩緩的站起身來，茫然無措的看著肥爺。
“要不要幫忙？”
黑暗中，一個人影踱步走來，那聲音極為熟悉，卻嚇得顧念童的心砰砰的跳。
康正義臉色陰沉，兩隻眼直勾勾的盯著她。
“再不弄進去，他就沒命了！”康正義指著肥爺道，如電的目光看得顧念童一陣兒心慌。
“好......好吧......”她躲避著康正義吃人的目光，低垂著頭說道。
倆人合力，將肥爺抬進了屋裏。
康正義喘息了片刻，踱著方步，在屋裏轉了一圈，最後看向顧念童，“東西呢？”
“什麽......什麽東西？”
“少裝傻！”康正義突然拔高了聲音，“你知道我在問什麽！”
顧念童知道跑不了了，索性一屁股坐在了沙發裏，抖著手，點上了煙。
康正義憤怒的一把扯掉她唇上的煙，狠狠的扔到地上，“拿上陶罐跟我走，還算你自首！”
“沒有，”顧念童突然爆發了，她鐵青著臉，怒吼道：“什麽也沒有，陶罐不在我這兒！”
“那在什麽地方？”康正義咄咄逼人的目光像是要鑽進她的心裏一樣，片刻不離的凝視著她的眼睛，“沒有時間了，警察很快就會找過來，到時候連自首的機會都沒有！”
顧念童的心一顫，下意識的看了一眼肥爺。
她輕輕的咬了咬嘴唇，盡力穩住心神，道：“我跟你走，不過，陶罐不是我偷的。”
康正義盯著顧念童，臉上露出一絲驚訝，“不是你偷的？”
“是。”顧念童答道，轉而盯著康正義，“你不信？”
康正義微微皺起了眉頭，冷笑了兩聲，隨後打開了肥爺的電腦，“這是什麽？”
肥爺的電腦界麵還停留在博覽館的監控係統，正在播放著貓和老鼠的動畫片。
顧念童輕咬著嘴唇，低頭不語。
“你不解釋一下嗎？”康正義的語氣低沉的可怕，那灼熱的目光裏含著失望和憤怒。
好半天，顧念童才輕輕的撩了一下額前的劉海兒，道：“我說了，不是我偷的。肥爺的事兒......我不知道，他可能就是想玩一下！”
“胡說！”康正義怒不可遏，幾步來到顧念童的身旁，猛地舉起了手。
顧念童迎著那懸在半空中的手，目光由詫異變得憤怒，她索性咬緊了牙關，故意將臉湊了過去。
“你......”康正義憤怒的手剛要落下，兜裏的電話急促的響了起來，他“哎”的歎息一聲，扭身去接電話。
“師傅，人抓著了......”
“嗯？”康正義一愣，疑惑的看了顧念童一眼，“你沒搞錯？”
“搞錯？”淩芳菲很是詫異，隨後笑道：“怎麽會搞錯，這家夥叫小黑，是個慣偷，和監控裏的影像也比對過了，不會有錯。技術科那邊正在鎖定另外一名嫌疑人，不過，可能有點兒麻煩。小黑身上什麽也沒搜到，文物不知道被他弄哪兒去了，他一口咬定，進去的時候，陶罐就不在。”
“那就抓緊時間審，應該是被他藏起來了。”康正義說完，掛了電話，呆呆的怔了半晌兒，很快想明白了。
“行呀，學的挺快？”他陰陽怪氣的來到顧念童跟前，“雇凶？”
顧念童知道，再沒什麽可遮掩的了，反倒淡定了許多，她冷笑著點了根煙，輕輕的吞吐著雲霧，“我說了不是我。”
“東西呢？”
“不知道，小黑進去的時候，箱子裏是空的。”
“沒騙我？”
“愛信不信！”顧念童眉梢一挑，冷冷的道：“不行，你把我也抓進去？”
“想抓你進去，你等不到現在！”康正義沒空兒和她鬥嘴，不耐煩的擺了擺手，“行了，別廢話了，那我問你，為什麽要去偷文物？”
見顧念童不言聲，他
一把奪下了她手上的煙，扔在了腳下碾碎，“不要以為你沒事兒，我提醒你，盜竊文物是要判刑的，哪怕是未遂，也會判，你不為自己考慮，也得替小黑考慮考慮吧？”
顧念童“嗤”的笑出了聲，隨即像是故意作對一般，又摸出了一根煙，熟練的點上，故意把煙霧吹向康正義，“這位大叔，你好歹也當過警察，一點兒常識都沒有嗎？小黑剛十五，未成年哎，你考慮的有點兒多吧？”
康正義的臉極為難看，鼻子差點兒氣歪了，他真恨不得給顧念童幾個嘴巴，壓製了好半天的怒火，才終於平息，一把再次奪下顧念童的煙，“不準抽煙！”
顧念童呼的站了起來，和康正義四目相對，一字一頓的道：“要你管？”
康正義終於安耐不住，掄起胳膊，啪的一巴掌打在了顧念童的臉上。
雖然他沒用多大的力氣，可是顧念童還是被扇了一個趔趄，險些栽倒在地上。
“沒個人樣兒，我就得管！”
顧念童捂著臉，憤怒的目光裏像是隱藏著一把刀，恨不得將康正義碎屍萬段。
“你憑什麽管我？憑什麽！”她撕心裂肺的吼道。
“救你！”康正義斬釘截鐵的答道。
可是，看著顧念童傷心欲絕的樣子，他的心一下子又軟了，隱隱的有些後悔，“女孩子應該有女孩子的樣子，即便是沒人管，也不應該自暴自棄，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你滑向深淵。”
“哼，說得好聽！”顧念童很不屑的答道，摸出一根煙來，再次點燃，大口大口的吸了起來，“你沒有資格跟我說這些，能管我的人，在監獄呢，他活不幾天了......”
她也不知是說到了傷心之處，還是煙嗆得，劇烈的咳嗽了起來。
康正義來到她身後，輕輕的給她敲背，“偷文物和你哥有什麽關係？”
顧念童嫌棄的換了個位置，平複了一下心緒，一言不發的繼續抽煙，仿佛是沒聽見康正義的話一樣。
“說說吧，即便不為了小黑，你也得想想他。”康正義指了指肥爺，“他對你不錯，明知道自己不能出門，還死命的跑出去，想去救你，那功夫，估計他自己都忘了自己有病，就憑這個，你也得幫幫他吧？”
顧念童一愣，指尖的煙嫋嫋的燃著，卻再也放不進嘴裏了。
“你知道，他屬於協犯，也要判刑的，不說去監獄，就是拎到警察局，估計就得要他半條命。”
顧念童的心頓時一顫，掃了一眼電腦，再看看肥爺，她無奈的緩緩閉上了雙眼。
“把虎子賣給於梅的人，應該是老鱉頭，我查了好幾天，終於在展覽中心找到了他。可是，他不肯輕易說出虎子的下落，作為交換條件，他讓我幫他盜出蛇紋陶罐......”顧念童偷眼望向康正義，眼前這個一臉滄桑的中年男人，雖然讓她恨得牙根癢癢，卻不得不承認，他是肥爺唯一的救命稻草。
康正義在屋子裏來來回回的踱步，走了不知道多少圈，終於在顧念童麵前駐足，冷冷的道：“糊塗，你被人利用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