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14章

我怔了怔,不由我不考慮,西域如果與我們合作,如果他盛名無虛,所有的曆險經曆是真實的話,他將會是一個強而有力的臂助,但,他的來意不明,我們怎麽知道他不是對手圈套的組成部分。

康柏看出我的猶豫,連忙說:“西域是我的好朋友,我敢擔保,他會幫助我們。”

我抬頭看著西域,西域調皮朝我眨眼,我注視他,然後問:“西域先生,請問你為什麽想得到瓶子?”

本來我設想西域的表情有好多種,比如說猶豫,不肯告訴我們;欲言又止,吞吞吐吐;肯定直接,說謊話不眨眼等,但我絕猜不到他的表情會變得這樣。

他的神情有點迷惘,“我也不是很清楚,隻是潛意識裏我必須這樣做,但卻不知道這樣做的意義是什麽,或者,你們聽了我的經曆後會知道。”

第八章 帶遺憾的豔遇

西域的故事由去年五月開始。

鱒魚的季節正在明媚的五月,在這之後,就如鹿肉一樣,江河日下了。

而鱒魚這東西,在不同的國家,魚的大小和形狀的差異極大。而釣中高手都知道,有種名“福底至”的鱒魚,隻有在肯特郡,靠近坎特伯雷的地方才有出產,人都稱道是魚中至味。

這種魚得名於釣手們時來捉鱒魚的小鎮,據說在入時的季節,把它剖開,則一團白肉,瑩然如雪。

這種魚似乎已成為了釣界的經典神話,因為除了喬治·哈斯廷斯爵士曾捕過一尾的記錄外,迄今為止,還沒有其他的記載是關於捕捉到它的。而喬治·哈斯廷斯爵士是一位17世紀酷愛釣魚打獵的英國鄉紳,是一位記載中非常出色的釣手。與這種神奇的魚上鉤的可憐記錄相反,關於它的描述倒是非常之多,而且有些非常誇張,說這種魚咬餌不是為了肚子餓,隻不過是為了頑皮。

於是,這種神秘的魚的存在就成為了一個謎,幾百年來不斷吸引著釣魚好手來到這個小鎮,釣魚好手們大都以吊到這種魚為目標,因為釣到它幾乎是每一位釣魚好手所能想像得到的最高榮耀。

西域也是被這個傳說吸引而來。

那個黃昏,他來到傳說中“福底至”的地頭,岸邊已有不少釣者在靜靜垂釣,四周是蟬聲嘶嘶地叫,除此以外,周圍是暑日那種令人心煩意亂的靜。

他沿著河邊走,走到一株大樹根的時候,似乎驚動了水底的精靈,他聽見鱒魚躍出水麵的聲音,他馬上打定主意在此垂釣。

待找到蚱蜢回來的時候,他心中的黃金位置給人占了,看背影,似乎還是個女人。

西域也不想跟女人爭,盡管心中有點不樂意,還是在旁邊坐了下來。他把蚱蜢放上鉤,放線到兩碼以外,把小蟲上下抖動,吸引鱒魚來食。

他還沒有完全坐穩,旁邊女人突然說:“先生,釣魚是不適宜離這麽近的,請你換一個位置好嗎?”

話雖客氣,但逐客的意思可明顯得很。

西域也不答話,心裏有點不服氣,隻想:你的吊竿還沒有我放得快呢,女人這麽專製,沒點溫柔相。

女人見他沒有反應,提高聲音:“你的耳朵聽不見?我說,你。”

西域置若罔聞,扮聾子。

那女人不耐煩起來,把帽子一掀:“你這人好沒有禮貌,女士跟你說話呢,一點風度也沒有。”

哈,賊喊捉賊。西域想,也不甘示弱的想回敬一句。一抬頭,跟那女子打個照麵,就怔住了。

那女子有一雙楚楚動人的大眼睛,臉頰偏瘦,五官小巧,身形偏瘦,似一隻小鹿,倍覺秀麗。

那女子挑著眉,有點不耐煩地:“先生,這裏我先來,現在我們過於接近,釣魚不方便,請你換個地方。”

還是那個意思,態度還更惡劣一點,西域卻突然不反感了,隻是想,這女子居然也喜歡釣魚?隻見那女子黑色衣領中的頸子如天鵝脖頸一樣優美與白膩。

女子見到西域的樣子,生氣了,似乎剛想說些什麽,西域手中的釣竿有反應,他“噓”了一聲,小心收線。

終於獵物浮出水麵,個頭不大,是一尾型如鮭魚的鱒。

西域小心將其放入魚袋,卻瞥見這魚肚皮如雪般白。西域心怦怦直跳,不是這麽好運氣吧,釣到傳說中的魚?

那女子眼尖,也看見了,“呀”地一聲:“那不是‘福底至’吧?”

西域突然謙虛起來:“我也不知道,因為隻是傳說中的魚吧。”

女子轉轉眼珠,突然說:“這地方是我先來的,你的收獲也應該算我一半吧。”

如果在平日,這麽蠻橫無理的話一說出來,西域一定拍案而起,但對著這黑衣女郎,不知怎的,他的脾氣變得格外好。他想一想,說:“我們可以一起到餐館來分享這尾魚。”

就這樣,西域開始認識了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

那個女子不但美麗動人,其言談的魅力更是深深吸引了西域。同時,西域的傳奇經曆也好似一本書一樣,一頁頁在她眼前翻開,令她目不暇接,深深著迷。

雖然在餐館中他們證實那條並非傳說中的魚,而不過是一條長得不太普通的鱒魚,但他們的感情卻不受時間控製,在短短一頓飯的時間內飛速發展。

“她喜歡黑色的衣服,如緞子一般的黑發襯得她的膚色更白。”

“她喜歡吃魚,看見海龍王湯的時候,眼珠會發出喜悅的光芒,比世上的所有鑽石都耀眼。”

“從來沒有一個女子能夠這樣觸動我的心靈深處,以前從沒有,以後也不會有。”

西域的聲音低沉,本來束在腦後一絲不苟的長發不知怎的垂了一綹下來,英俊的臉上既是沉迷又是憂傷。

盡管他是在說著跟瓶子完全無關的事情,但我們居然沒有人打斷他。

他的樣子是那麽多情,敘述的愛情故事也很美麗,而且有一個不同凡響的開頭,但不知為何,他用的都是過去式,使人覺得是一個有遺憾的愛情故事。

果然,西域說:“在我想她做我的六月新娘的時候,我失去了她。”

那個六月的清晨,陽光很好,她還在床上睡著,像個孩子。

西域決定自己到湖邊走走,采摘下清晨帶露水的鮮花來獻給她。

他離開絕沒有超過三十分鍾,但他回來的時候,她卻已經不在了,疊好的被褥上留下一張淡紫色的字條,“So Long”。

“她居然一聲不響的離開了我,隻留下一張字條,沒有任何的原因,也沒有多餘的字,她就這樣跟我說了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