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打架

第23章打架

拿著嗽口缸和獎狀就往家裏趕去。

“小牛,明天來學校記得給我一個麵包啊,你說的。”老六提醒我。

“肯定,挑最大的給你。”我回應。

想到今天三喜臨門,我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

來到村裏,遇到鍾大媽,我打了聲招呼,沒有想到她看也沒看我,似乎害怕著什麽。

在井邊,又遇到一個洗衣服的婦女,她也是看了我一眼,趕緊不停用洗衣棒錘打著衣服,避免與我說話。

到底怎麽回事啊,這倆人還經常去我家串門的啊,為什麽這麽冷漠?

走到家門口,就見父親從屋裏出來。

“放學了?”父親隨口說了句。

他拉住我,徑直走進張炎姐所住的偏房。

“爹,弟弟出生了吧?”我問道。

父親點了下頭,摸了摸我的頭。

“小牛,你弟弟是出生了,但他與你媽都出了點事,所以你先在這裏呆著。”

“出了點事?”我很擔心,說道,“能不能現在就去看她們?”

“不能,”父親很堅決,“要看也得等他們完全好以後。”

“爹,這是我今天表演得的獎狀和獎品。”從書包裏拿出它們時,我自己仍然激動不已。

父親接過看了,嘖嘖的讚歎一陣,然後說道:“我兒子最行了!我先走了,記住,千萬要聽爹的,不要去看你媽和你弟弟,就是上廁所也不得靠近。”

“這是為什麽啊,”我很是不解的說道,“而且,剛才我進村時,人人遇著我都似見了瘟神一樣。”

“別管他們,你要聽爹的話就行,我現在就去把你的被條這些拿來。”父親轉身就要離開。

“爹。”我趕緊喊了聲,他站住,回頭問道,“怎麽啦?”

“沒什麽。”

我其實是想問今天是我生日,怎麽說買麵包又不買了。

看他平靜的樣子,我猜想肯定他忘了,所以就不說。

眼睛裏竟然濕潤了。

早上去上學時還平安無事,怎麽下午回來就成這樣子呢?

不讓進屋,不許看望母親和弟弟,村裏人對我也避之不及,真讓人摸不著北。

吳老太走後,我生活平平順順。

怎麽今天會落入這步田地?

父親把被條鋪進了棺材,又端來了一碗飯,飯上隨意放些菜。

今天可是我生日,以前都是忘了蛋糕就吃長壽麵的,居然吃這些!

“爹,今天是我生日。”

我還是按捺不住,希望父親能夠解釋一下。

“哎喲,”父親臉上愣了下,說道,“小牛的生日,我怎麽搞忘了?明天,明天一定給你補上嗬!”

“不要補了,過都過了。”

吳老太說過,不能跟長輩發脾氣,我聽她的。

我心裏覺得挺委屈的,想哭,但臉上卻表現出平靜。

父親走後,我瞧著桌子上的飯碗,一點也不想吃。

就連家庭作業也隨便敷衍。

一個人望著簡陋的房間,愣著神。

“小牛。”

張炎姐在跟我說話。

“張炎姐,今天不是十五啊,你怎麽也說話呢。”以前,隻有十五張炎姐才跟我說話。

“祝你生日快樂,快長快大。”

“多謝你,除了老六,你是第二個跟我說生日快樂的。”

“你不要在心底發脾氣了好不,他們是有原因的。”

她忽然又沉默了。

“什麽原因?”我很想知道個究竟。

“這個我還是不說吧,但你要知道一點,他們是為了你著想。”

“張炎姐,你這麽說,我也覺得是這樣。”

我隱隱約約的知道了些事,雖然我還小,但是經曆的事情卻不少,所以預見性還挺強的。

晚上,我躺在棺材裏就睡著了,夜裏出來上廁所時,聽到了母親在房間裏哄著弟弟,父親卻在唉聲歎氣。

由於特意離他們的房間很遠,所以聽到具體的話時也不大清晰。

早上,父親給我端來一碗粉條。

吃完,就去上學。

村裏的人,見到我還是如見到了瘟神一般。

我幹脆走得很快,並且低著頭。

哚!

屁股上中了一石塊,痛得我真咧嘴。

“小牛你個掃把星!”

往身後一看,原來是我們學校的伍全,不知是不是有父無母的原因,缺少了精心照顧,所以長得又黑又瘦。

“你說什麽?”

其實我也不怕他,如果真打起來,我成績好,大家都幫我呢,老六估計也是如此。

“你就是掃把星,你這克母克弟弟的人,還好意思理直氣壯?”

伍全居然得理不饒人。

“你再說!”他又要開口,我一腳已經踢了出去。

“你打人?看我不揍你個半死!”

伍全沒有防備,左膝上中了我一腳。

隨即,我們倆扭打在一起。

雖然他很瘦,力量卻是驚人,很快我就被他壓在身下。

原本我用力翻身的話,估計他還得吃虧,可另外一個同學恰好走過,伍全就說我是掃把星,要他參加戰團。

二打一,當然隻有挨打。

衣衫袖子被扯爛,左眼也烏青一片。

見到他倆得意的樣子,我一個飛毛腿,把那個伍全踢進了養魚的水田裏。

然後我一溜煙跑個沒有蹤影。

我已經沒有心情去學校,來到河邊,打起了水漂。

想起伍全說的話,母親和弟弟真是我克她們病的?

是不是一走了之,她們才恢複過來?

伍全回到學校肯定會添油加醋,估計全校同學都知道我是掃把星這回事了。

還有,班主任知道我家裏的事,是不是也冷眼對我?

覺得很鬱悶,幹脆打著水漂解煩。

“找到你了!”

當我想要離開時,一個熟悉的聲音從我身後響起。

回頭一看,是老六。

他居然也大變樣,雙臉腫起,右手臂上還有兩道長長的抓痕。

我意識到了什麽。

“是跟伍全打架了嗎?”我問道。

“他哪配打架,手法就是抓撓,現在哭著回家去搬救兵呢!”老六說道。

老六果然聽不得伍全說我,我心裏淡淡的感動著。

“老師發現沒?”我們班主任其實挺謙和,可是對於處理打架這事,從來不手軟。

“發現了,要我回家找家長,我才不找呢,要開除我還樂得自在,”老六胸口起伏,想必仍然有氣,“我去你家,你爹說你不在,我就估摸著是在這裏,沒有想到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