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一屍兩命

第五章 一屍兩命(1/3)

連營正暗暗地鬆了口氣,安慰地拍了拍我的肩膀說:“不要想太多,人沒事就好。你可能就是精神壓力太大了,所以你……”

現在我根本聽不進去他說的話,昨晚發生的事情太過恐怖和真實,我腦子現在都還記得其中的細節,可眼前的屍繭卻告訴我昨晚發生的可能是幻覺,我又有點接受不了了。

連營正看出我的狀態不太好,直接把我扶到旁邊,問那幾個人,“法醫還沒到嗎?”

按照正常程序,像這種無主的河漂子都是要先做屍檢的,判斷是他殺還是自殺,所以現在需要法醫在場。

連營正的語氣不太好,旁邊有警察連忙解釋:“早上通知過了,聽說這是局長親自請回來的一個很厲害的法醫,不過可能是新來的,所以還不太懂規矩。”

連營正皺了皺眉,不再說話。

一個小時過去了,人還是沒來,連營正早就等的不耐煩了,終於還是忍不住了,沉聲道: “不等了,你們直接把它弄開。”

一直不敢出聲的小警察們馬上聽從命令,和幾個消防隊員拿著工具對屍繭進行切割,可忙活了大半天,拿著工具的手都抖了,那屍繭卻絲毫未損。

“讓我來吧。”一個清亮的聲音忽然從後麵傳來,就見一個身穿牛仔服帶著黑墨鏡的青年徒步走了進來,對上我們的視線後,咧嘴一笑。

青年看起來和我一邊大,走近之後就讓那幫小警察和消防隊員讓開,然後他從隨身背包裏掏出來一個鐵盒子。

難道他就是那個遲遲未到的法醫?

還沒來得及問,黑墨鏡就已經從鐵盒裏拿出了一把帶著鱗狀花紋的弧形匕首,手起刀落,刷刷幾下,先前堅硬如鐵的屍繭竟然在他的手下猶如豆腐一樣被切開了。

看他那輕鬆的樣子,我們都驚呆了,就連連營正的眼睛裏也閃著奇異的光,黑墨鏡卻毫不在意大家看著他那熾熱的眼神,動作如常地收起了匕首,笑著道:“怎麽樣,沒讓你們白等吧?”

屍繭切開後,女屍就露了出來,長發貼在她臉上看不清容貌,不過從她的皮膚狀態可以看出年齡不大,而且經過仔細辨認,可以確認這就是昨晚從無來寺撈起來的女屍。

“看著年紀輕輕的,真是可惜。”

“不會又是想不開自殺的吧?”

“不知道裹著她的到底是什麽?”

看到一條逝去的年輕的生命,圍著的眾人忍不住開始念叨,黑墨鏡撥開圍在一起的人,蹲在屍體邊上開始檢查,“沒事都走遠點,別在這添亂。”

他動作很快,沒一會就有了結論,“口鼻處無淤泥,說明不是溺水身亡。”又指了指女屍的肚子,說:“肚子這麽大,應該是懷孕了,不排除凶殺的可能性。”

我試著用手按了幾下女屍隆起的肚子,很硬,也就說明肚子裏的不是海水,也就是說女屍確實是懷孕了。

一屍兩命啊,不知道是誰這麽造孽。

法醫匯報完檢查結果之後,起身拍了拍手,扶了扶臉上的墨鏡說:“我的工作完成了,有事再聯係我。”隨手遞給我一張名片,瀟灑地走了

“狂妄!”連營正看著黑墨鏡離開的背影黑著臉說。

狂倒是真狂,甚至有點目中無人,不過以他的年紀有這樣的能力,也確實有張狂的資本。

“譚誌強醒了嗎?”為了緩解他的不快,我給他遞了一支煙,順便探聽一下譚誌強的情況。

連營正接過煙狠狠地抽了幾口,說:“還沒有,不過醫生在他體內發現了很多黑色的線狀物,也不知道是不是和這個有關。”

我疑惑地皺了皺眉,這也是我頭一次遇到這種情況,該不會是?

連營正不想再提這煩心事,摁滅吸完的煙頭,下巴朝女屍一指,問:“暫時不管他,先想想這個該怎麽辦?”

“能怎麽辦,剩下的都是警察的事,讓他們操心去吧。”我帶上手套撥開女屍的頭發,露出了一張十分標致的臉,更神奇的是,女屍在水裏泡了這麽久竟然沒有浮腫,難道是因為那層屍繭的關係?

畢竟一般情況下,在海河裏泡了一晚的河漂子都基本上走形了。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盯著女屍的臉看久了,我居然會覺得熟悉,就像在哪裏見過,連營正發現我的異常,疑惑地問:“怎麽了?”

我忽然靈光一閃,不顧連營正的疑惑衝回了屋子裏,在抽屜裏找出了一張照片,看到照片上的人後,我的心頓時涼了半截。

照片是老牛上次留下來的,而照片上的人則是香港大老板兒子的女朋友,也就是和大老板兒子一起掉進鬼見愁的人。

可怕的是,照片上的人的臉和昨晚從無來寺撈起來的女屍的臉一模一樣!

可是這怎麽可能?老牛之前明明說過,這兩個人是掉進鬼見愁失蹤的,為什麽其中一個人會出現在無來寺的河麵上?

連營正在外麵等了很久都沒見我出去,就直接進來找人了,他見我對著手裏的照片驚疑不定的樣子,滿臉不解。

沒等他問出口,我直接顫抖著手把照片塞到他手裏,嗓子有點發緊地說:“你先看看這張照片。”

連營正不明所以地接過照片,第一眼就認出了上麵的人,“這不就是外麵的那具女屍嗎?你怎麽會有她的照片?”

我原本還幻想著是自己眼神不好認錯了人,但連營正的肯定卻讓我的心徹底沉了下去,腦子亂的轉不過來,勉強讓自己冷靜下來才艱難地說:“這次可能要出大事了。”

慌亂的我急需找個同盟,所以就把前幾天老牛和陰鬱男找過來的事事無巨細地告訴了連營正,還把女屍的不尋常和我的猜測都說了。

這麽匪夷所思的事情確實很難讓人接受,所以在連營正沉默下來之後,我並沒有打擾他,而是等著他自己理清思緒。

而連營正在抽完第八根煙後,終於在煙霧彌漫中開口了,“你的意思是這具女屍原本應該是在鬼見愁的,你當時沒有同意去打撈,可是現在女屍卻自己出現在了城裏,是這意思吧?”

我肯定地點頭,連營正卻直接擺了擺手反駁道:“這不可能,而且沒有道理。要麽就是中間發生了你不知道的變故,要麽就是那人一開始就在騙你。”

連營正堅定的語氣讓我冷靜了一點,按理來說他說的是對的,鬼見愁和無來寺是兩個方向完全相反的地方,而且相隔上百公裏,一具屍體又怎麽會自己漂到這麽遠的地方?

可事實是,這麽不合邏輯的事情就是這麽發生了。

不管我們怎麽討論都得不到一個合理的解釋,最後連營正直接提議讓我先試著聯係一下那邊的人,或許有答案也不一定。

商量過後警察就拉著那具屍繭殼子走了,說是要帶到檢驗中心去查一下這到底是什麽東西,連營正也跟了上去,說要看個好奇。

他們一走,整個院子裏剩下我一個人,如果是平時我也就習慣了,可昨晚上的恐怖事件卻讓我沒辦法冷靜下來。

我緊張地抄起桌上的幾把大鎖和鐵鏈,把停屍房鎖得嚴嚴實實,就連裝有血蟾的竹筒我也從牆上摘了下來,準備隨身攜帶。

摸著冰涼的竹筒,我總算是安心了一些,隨即想起來要給老牛打個電話。

電話接通的那一刻,對麵就傳來老牛醉醺醺的聲音,“誰,誰啊?”

伴隨著他含糊的聲音,還有一陣震耳欲聾的音樂聲,這明顯就是酒吧之類的地方。

怕他聽不見我隻能朝著電話大聲喊道:“你之前說的事有消息了,我們找到了其中一具屍體。”

老牛估計還有點懵,愣了一會才反應過來高興的說:“你牛啊,這麽快就有眉目了。你等會,這裏太吵了,我換個地方和你說。”

我眉頭一挑,這麽快就酒醒了?看他那積極的樣子,就知道那個港商肯定沒少給好處。

電話裏響起一陣急促喘氣聲,嘈雜的音樂逐漸變小,直到完全安靜之後,老牛就喘著氣迫不及地問:“好了,你快給我說一下怎麽回事,還有找到的是男的還是女的?”

為了避免麻煩,我直接省略了中間的具體經過,告訴他找到的是老板兒子的女朋友,是昨天在河麵上發現撈起來的。

聽到是女的後,老牛沉默了好一會才說:“行,我知道了,那我明天早上過去找你吧,有事見麵再說。”

見他就要掛電話了,我趕緊追問道:“等等,我問你個事,那女的在出事之前有懷孕嗎?”

“怎麽可能,我聽說兩人雖然是在搞對象,但是這姑娘還是黃花大閨女呢。”

掛斷電話好一會我才回過神來,這到底是什麽事?一個淹死之前清清白白的人,在我撈起來之後卻懷孕了。

要是被一些嘴碎八卦的人傳出我在這荒郊野地寂寞難耐,對女屍幹了不可言說的事,我就是有八張嘴都說不清楚了。

越想越煩躁,我直接放棄了思考,有什麽事都等老牛來了再說吧。

因為昨晚的事心有餘悸,我謹慎地檢查了所有的門窗,確認都關好後我才上床睡覺,不一會兒就睡沉了。

半夢半醒中,我似乎聽到了一陣腳步聲從走廊外麵傳來,我頓時就被嚇醒了,直接翻身坐起,手裏緊緊地攥著韋陀杵,小心翼翼地走到門邊。

從門上的玻璃看過去,我發現走廊外麵有一個身影正直挺挺地站在我院子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