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上)

第十六章(上)

訓練基地——

女隊員寢室沒有男生那麽整天的鬧騰,劉坤像往常那樣整理自己的衣服,歐陽玲還是在補覺,好像她的覺永遠睡不夠似的。一張相片被劉坤翻出來,她有些多愁善感的看著上麵的幾個人,歐陽玲,劉坤和於晴,那是她們那次商量好的一起出去穿便裝玩的時候照的,在女隊員中,恐怕沒有比劉坤更明白於晴幹的是什麽任務。隻是她不說,她要讓這些沒有經曆過的隊員永遠不要了解這樣的殘酷。歐陽玲還在沉沉的睡著,莊嚴的正裝掛在衣架上,也許有很多人向往這身軍裝,但是榮譽的下麵是殘酷和汗水堆積起來的。

她打開電腦,第二次違背自己的職業道德,幾乎用同樣的方法進到外層的防護,一路上都比較順暢,在最後一關的時候她突然放棄了,她關上電腦,繞過歐陽玲睡覺的地方拿起訓練服外套,輕輕關門走出去。

外麵空地上的國旗緩緩飄動,劉坤看的有些發愣,榮譽,你究竟因為什麽讓這麽些人追逐你。

“你真夠笨的,你不是當年優秀的狙擊手嗎?”劉經理不滿的看著麵前站著的人。

“這不是我的過錯,特警來的太快了。”說話的人表情陰暗。

“是不是因為是你的姐妹不好意思下手了?”劉經理慢慢站起來。

“不會,我現在不會對任何人產生任何留戀。”陳露猛地抬頭,臉上充滿憤怒,

“我希望這樣,不過別忘了你父親為什麽死的。”

“永遠——不會。”陳露回答,仇恨讓她的表情扭曲。

陳風最近訓練總是心不在焉的,自從上次武警的肖銳來找過他,加上還要準備年終的訓練匯報,他慢慢的感覺越來越力不從心了。

雷震霆今天來分隊檢查訓練,對於陳風的隊,他還是比較偏向的,這和陳風是自己的得意弟子無關,陳風每年的訓練都會讓大隊滿意,也是完成任務最精彩的一隊。

“高成,你注意動作不要太大,還有不要有遲疑,你麵對的是你的敵人。”陳風拿著對講機對模擬區的作戰隊員說。他平時訓練要求極其嚴格苛刻。

“大隊長。”陳風對話結束後才向雷震霆敬禮。

“很好,就要這麽嚴格,生命不會開玩笑的。”

“是。”陳風點頭。

“訓練後來我辦公室,有些新情況。”

陳風點頭,敬禮送大隊長離開。

訓練照常進行,今天的訓練讓大家叫苦不迭,劉坤差點從樓梯上滾下來,歐陽玲則臉上都有了青腫,演習結束的時候她還在叫囂著“誰打的,打人不打臉知道不?”後麵的幾個男隊員推搡著一個人偷笑。

“上戰場人家還管你?瞎叨叨!”徐青林重重的拍了一下歐陽玲的腦袋。

“我還想談對象呢,破相了誰要?”沒頭腦來的一句話惹得全隊人哈哈大笑,一個歐陽玲,就是隊裏的活寶,徐青林覺得當初留下她是明智的選擇。

陳風連訓練服都沒換,宣布訓練結束後馬上趕到辦公室。

“你還記得第一次參加的戰鬥嗎?”雷震霆拉家常一樣問道。

“記得。像剛發生一樣。”陳風搞不懂他為什麽突然問這個。

雷震霆點點頭:“很好。”

“第一次戰鬥對於作戰隊員來說都很難忘記。”陳風悠然的點燃雷震霆遞過來的煙。

“當然,例外還是有的。”

“隊長,有什麽話您直說,你一般跟我們不是這麽說話的。”陳風手中的煙停滯在半空,犀利的眼神透著疑惑。

“別緊張,”雷震霆擺擺手,摁滅剛抽兩口的煙,“我一直以為我們的政策在國內國外可以達到天衣無縫,不過人定的東西總有漏洞,有些人就偏偏看見這些漏洞,來利用它。”

“陳露,你還記得嗎?”雷震霆提示性的問。

陳風仔細想想,說:“記的,那個自己離開的隊員。想當初我還為這上了好一頓火呢。”

“她的資料是你審查的吧?”

“沒錯。”陳風肯定的點點頭,這鍾問題上他總是親手做。

“當時沒發現什麽異常嗎?”雷震霆慢慢切入主題。

“大隊長,你在懷疑我?”陳風有些不可思議。

“我最不可能懷疑你,但是恰巧這個燙手的山芋就落在你手上。我一直懷疑我們的製度有漏洞,現在看來我的看法至少對了一半,那個陳露,案件的調查負責人得到消息,原來資料上說她的父母是一家工廠的工人,今天剛接到上麵的調查結果,她的父親就是當年爆炸事件的重要組織人之一,不過在那次戰鬥中,他也死了。”

陳風站在原地聽著這一切,沉思了一會兒:“我可以用我現在的所有證明,我真不知道真相,要不然的話我絕不會讓她進我的隊。大隊長,你要相信我。”他看著雷震霆。

“我相信你但是不保證別人相信你,下午調查組的要過來,我們一起應付一下吧。”雷震霆看著陳風,兩人的眼神好像回到當初陳風剛進特戰隊不久的時候,那是彼此間不確定的試探。

陳風用力的點點頭,臉上沒有了往年的衝動,多了一絲淡定。或許他知道,從於晴被調走,他自己就已經脫不了關係。

林薇兒住了幾天就出院了,醫生說她的傷口康複的不錯,她回到辦公室的時候,張總親自送上一束花,對外說林薇兒為了保護公司財產,被早就盯好的歹徒刺傷。掌聲在她四周響起,林薇兒臉上強裝著笑,心裏絕對的不是滋味。

張總示意大家安靜下來,說:“林小姐不僅有優秀的辦公能力,在危急的關頭還有這種讓人欽佩的勇氣,所以,我決定提拔她為公司的行政經理。”周圍的掌聲更響了,大家投來讚歎和羨慕的目光。

林薇兒驚訝的看著張總,張總的眼睛透著微笑和鼓勵,她看看手中的花笑笑。

今天肖銳又來找陳風了,不同的是今天他開了輛車。他見陳風陰著臉出來,沒說話,示意他上車。

陳風打開副駕駛的車門,眼睛瞥到後麵的車座上,那裏放著一束白色的花。

車門沒關緊肖銳就發動汽車開出去,站崗的警衛員詫異的看著這倆人兩次見麵的反差,帶著古怪的表情看看同伴,對方同樣是不解的眼神。

車已經開出去一裏多,兩人脾氣有些相似,都不肯先說話。

陳風不時的用餘光打量著肖銳,後者當做沒看見。

車在一個小賣部附近停下來,肖銳下車,兩人依舊沒說話,陳風看見老板拿給他一盒煙,旁邊的兩個女孩多看了這個皺著眉的軍官幾眼。

“要嗎?”肖銳上車,從打開的煙盒拿出一根扔了過去,他沒打算陳風不要。

陳風接過,自己掏出打火機點上,他也不好再沉默了:“我們這是去哪兒?”

“看我曾經喜歡過但是沒有來得及喜歡的人。”肖銳看了眼後麵的花。

陳風有些訝異的看著他,他臉上的表情絕不是調侃。

肖銳把車開到英靈山下麵,這是專門為烈士提供的,他們下車,肖銳從後車座拿下花,朝英靈山旁邊的山上走去,陳風不說話的跟著。

一個墓碑出現在山坡上,周圍的環境清秀靜麗,好像這裏不是埋著一個逝者。肖銳嘴唇開始顫抖,他慢慢的走過去,等到了墓碑前的時候,陳風這才看見上麵的文字。

“陸江華?”陳風看著肖銳。

“就是她,我沒來得及喜歡的人。”肖銳看著墓碑上的照片,眼眶有些濕潤。

陳風感到心頭一陣堵得慌,他不被人注意的皺了下眉頭。

肖銳重重的歎了口氣,將花束慢慢的放到墓碑前,眼睛沒離開過上麵的照片。

許久的凝視和沉默,照片裏的人微笑著看著外麵兩個不同心情的人,好像在訴說著什麽。

肖銳眼眶有些濕潤,他抬抬頭,絕不想在陳風麵前露出來。

陳風看著那張照片上的年輕的臉龐,小心翼翼的問:“為什麽在這?”

“什麽?”肖銳明顯沒聽進陳風的話。

“為什麽選擇在這?”

“她說她喜歡寧靜的地方。”肖銳環顧四周的風景,這的確是個寧靜的地方。

陳風露出一種老謀深算的眼神:“為什麽帶我來這?你知道我不會答應你的條件的。”

肖銳斜眼看他一眼,嘴角扯出一個譏笑:“我不會再找你幫那件事了,上次是我太衝動,這次我來送情報給你。”

“你能有什麽情報?”肖銳沒有參加過任何與這件案子有關的任務,他說出這樣的話,讓陳風十分不可思議。

“不相信是嗎?”肖銳看出了陳風的懷疑,“你真以為隻有參與案子的人才知道的最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