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脫身

第19章 脫身

李六韜吃這一推,身體向前撲去,直直的落在了菊花叢中,趴在了菊花上,壓倒一片菊花。這些菊花仿佛都活了過來,一個個生出藤蔓密密麻麻的纏向李六韜,轉眼之間就爬滿了李六韜瘦小的身體,幾支粗大的藤蔓纏在腳上,不一會兒就勒進了皮肉中。一股鑽心的疼痛從腳部傳來,李六韜失聲叫了出來。

這菊花藤蔓上忽然都長起了尖刺,爭先恐後的紮在**的皮膚中,剛剛刺進皮膚,李六韜的皮膚慢慢的開始失去光澤,腳脖上的皮膚轉眼間竟然變成灰白色,一片片的皮肉都幹癟下去,呈現出七八十歲老人才有的那種斑片。

一股股的巨疼從全身傳來,這身上的力氣仿佛也被菊花藤蔓吸去了。李六韜心中暗道不妙,向涼亭中的師父望去,隻見涼亭中的金梁先生發出犀利的奸笑,身上還穿著青衣道袍,但嘴臉之上布滿了霧氣,變了兩變,赫然是那賣茶的女人。

李六韜忍住疼痛喝罵道:“妖怪,你敢害我,若是被我逃出升天,我定要你灰飛煙滅,永不超生……”

這屍障聽了這罵聲,笑的更加犀利,身體騰起煙霧,轉了兩轉,這才看見真容,衣服早已經破破爛爛,一縷一縷的掛在身上,能從衣服殘骸上看出是鵝黃色,這身體也快要腐朽,頭發還完好無損,臉部一片焦黑,隻能看見兩排白生生的牙齒,接著是脖子胸口,隻是腹中有一個大洞,裏麵也有一張奇怪的麵孔。

李六韜仔細一看,竟然是一隻狐狸,這犀利的奸笑聲,便是從這狐狸口中發出來的,李六韜這才想起師父的話。

“徒兒,這小山背後,遠處是那一座大山與這裏遙遙相映,而那座大山呈龜狀,這座小山周圍渾圓,在風水術數中便是那玄武銜珠之地,附近陰氣都被聚集在此,若是有人埋在此處,屍體定然千年不腐,但是若附近有鬼怪借這屍體,變成屍障,便不好對付了,所以,以後莫要讓人要埋這樣地方”。

隻是師傅卻未曾告訴他怎麽才能除去這屍障,這可如何是好,想來想去,這身體腳步的菊花藤蔓勒的又緊了幾分,這腿部已經幹瘦的像柴禾一樣。

李六韜咬緊牙關,使勁把右手從藤蔓中拔了出來,這手上的傷口皸裂又流出血來,有些滴在菊花藤蔓上,這藤蔓一陣輕輕的顫抖,仿佛十分受用一樣,這胸口倒是沒有幾根藤蔓,他在胸口摸了兩摸,摸出一個火折子,放在嘴邊咬掉上麵的鐵帽,情急之下用嘴使勁吹了一口,一大蓬火星飛了出去,這燃上火星的菊花紛紛枯萎。

而亭子中正在奸笑的屍障也停了笑聲,看著快要脫困的李六韜,屍障腹中的狐狸口中噴出一顆圓圓的珠子,從這珠子上騰起一陣綠色煙霧。

煙霧很濃,飄的也很快,轉眼就到了菊花叢中,這枯萎的菊花遇到這陣煙霧又重新發芽生葉,長得十分的快速,不一會兒就又變成更加粗大的菊花藤蔓要向李六韜纏去。

李六韜心中明白,這火折子是自己脫困的唯一東西,右手緊緊握住,用小火苗不斷的燒著身上的藤蔓,但是這些藤蔓枯萎了,不遠處煙霧中的菊花又長了起來,情急之下,他脫了個膀子,隻見他上身都已經幹瘦到了極致,皮膚上麵還長了許許多多的老人斑,和臉部細嫩的皮膚極其的不協調。

這上衣是該時麻布製作,點燃倒也容易,火折子一點就著,火苗沿著衣服下擺就向上竄,轉眼就變成一個巨大的火球,李六韜一手拿著火折子,一手把點燃的衣服舞的密不透風,飛快衝向那片綠色煙霧衝去。

這四周的菊花藤蔓都攔在李六韜麵前,想是要攔住他的去路,但是此刻李六韜手中一手火折子,一手點燃的上衣,心中不免有了幾分底氣,在一看自己的身體,被屍障弄成這番田地,心裏不免也有幾分怒氣,隻見他用衣服甩了兩甩,周圍的菊花藤蔓都落在地上,像蛇一樣扭曲起來,轉眼間都幹枯起來,再也不會動了。

往前跑了兩步,已經到了涼亭邊上,迎麵而來的是一大片濃厚的綠色煙霧,李六韜嗅到煙霧中有一股甘甜的氣味,趕快屏住呼吸,手中的衣服又揮舞了幾下。

這煙霧被火一燒,在被這揮舞的衣物一扇,就消失的無影無蹤,李六韜身後的哪片菊花叢少了綠色煙霧,就再也長不起來了。都枯萎在地上,一動也不動。

李六韜轉眼便到這屍障麵前,這屍障仿佛是沒有反應過來,一動也不動,小腹之中還在不停的噴這綠色煙霧,李六韜手中的衣服眼看就要燃盡,就順手就塞了進去……

這火果然就是屍障的克星,李六韜剛把把衣服塞了進去,隻聽“嘰嘰”幾聲叫喚,一陣焦糊氣味彌漫開來,忽然一個碩大的狐狸拖著半截焦糊的尾巴從屍體後腰竄了出去,向那竹屋奔去。這沒有狐狸控製的屍體扭了兩扭,啪嗒一聲摔倒在地上,動了幾動,冒起一股黑煙,變成一堆雜亂無章的骨頭,這骨頭上卻還掛著幾條鵝黃色的衣服殘骸。

李六韜心中大定,可是看著自己的身體卻再也提不起一絲的力氣,隻能蹲坐在涼亭邊,大口大口的呼吸著空氣。呼哧呼哧的聲音像幾十年沒有用過的風箱。

一陣煙霧從菊花叢中升起,匯集成一小片,下麵的菊花藤蔓都消失的無影無蹤。這些煙霧在空中旋轉了幾下都向李六韜奔來,李六韜正要伸手用手中燃燒的衣服揮舞,手一揮,才看見手中空空如也,這才想起衣服剛才已經塞到屍障腹中。

這些煙霧仿佛有什麽指引一樣,全都都鑽進了李六韜抬起的手掌之中,這手掌開始頓時都豐滿起來,一絲蘇蘇麻麻的感覺從手指間傳來,連剛剛被菊花勒過的痕跡都慢慢的消失了,幹瘦的手臂也漸漸的豐滿起來,這手臂手掌都又白又嫩,在也看不出這些日子風吹日曬的痕跡,胸前和後背的老人斑轉眼就不見了蹤跡,隻有一身健康的古銅色的肌肉。

李六韜抬起胳膊,兩個手臂的仿佛力量又回來了,身體也一陣的輕盈,站起身來,感覺全身有使不完的力氣。

他抬頭一看,正看見那狐狸要跑進竹屋,他往下一縱,跳下涼亭,就追了過去……

跑到竹門之前,撿起剛剛丟下的石頭,一手拿著火折子,一手舉起石頭就進了竹屋。

這竹屋之內還是拿樣的擺設,一張竹床,兩張竹椅,竹床之上有一張畫卷,裏麵是那賣茶的女人,李六韜怎麽也找不到那狐狸的蹤跡,

他出了竹屋,向四周看了看,又走進竹屋,趴下身,看了看竹床,竹凳下麵,卻也沒有,心中暗暗道:這畜生跑的到快,不過是不是這畜生又變成了什麽。

想到這裏他心中已經有了主意,他假意的吆喝一聲:“這狐狸跑的倒是很快,現在找都找不著了,肯定用的障眼法,騙我進來,我且快點出去,去找師傅去,免得再被它所害。”說完轉身便走出了竹屋。腳步聲也漸漸遠去了。

這竹床上的畫卷動了兩動,畫卷上得女人嘴角露出一絲嘲弄,隻見這女人輕輕解開衣服,雙手往兩邊一拉,裏麵竟然是一具枯骨,一直狐狸正在骨架腹部擠眉弄眼,不時發出嘿嘿嘿嘿的笑聲。

就在此時,竹門突然被打開,李六韜破門而入,石頭脫手而去,正中畫卷中的狐狸……

這片淤泥裏麵隻能看見一個發髻,下麵的金梁先生已經看不到,此時金梁先生口鼻之中都是淤泥,呼吸都困難起來,要是再過得一會兒,肯定命就再也保不住了。

金梁先生閉眼想著自己的徒兒,在想想師父臨終前的囑托,在想想徒兒家傳的畫卷,自己這幾十年的坎坷經曆都一幕一幕的在自己眼前閃現。

就在這快暈的時候,突然聽見一聲尖厲的叫聲,身邊的卻沒有任何的感覺,隻覺的自己屁股底下坐了個東西,鼻口中的淤泥卻沒有了,睜開眼睛一看,哪有淤泥,是自己用雙手緊緊的捂住了自己的鼻口。

遠處自己的寶貝徒兒光這膀子,身上冒出些許熱氣,手裏拿著一塊石頭,一手按住一個狐狸,一手正在用石頭狠狠的砸去,那幾聲尖厲的叫聲正是這狐狸所發,但是此時狐狸腦袋都被砸了個稀爛,活是活不成了。

金梁先生這才明白過來,自己竟然著了道,周圍哪裏還有茅屋,桌子椅子,茶爐、茶壺,女人,自己坐的是路邊的大石,這女人定然是地上已經散碎的骨頭。這玄武銜珠地裏的屍體被哪狐狸借體修仙,變成屍障,自己一個不小心,這一世的英明差點毀於一旦,他起身撿起麵前不遠處的紫珍寶鏡,想不到紫珍寶鏡對著畜生一點用處都沒有,看來鬼怪和畜生,不一樣的邪物還是有分別的。不知徒兒是怎麽破了這畜生的妖法。

“徒兒……”金梁先生叫了一聲,李六韜抬頭看了一下,又看了一下四周,臉上才露出欣喜的表情,“師父……”他站起身來,手裏還拿著帶血的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