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第53章

我一聽這話,心想這他媽也行。看來長成的煙絲混雜著人的骨灰,在點燃的過程裏,讓那些骨灰的主人陰靈也飽受煎熬,所以趙羽才說聽到許多人在哭喊尖叫。如果是這樣的話,八成是一國民黨士兵的怨靈尋仇,借屍還魂,將當年戰友的骨灰做成引子害人。

那這倆老人真算是白死了。找不出凶手,尋不到答案,最後可能隻會告誡大家一句:吸煙有害健康,珍惜生命,遠離煙草,我擦。

晚上,我坐了火車回安徽。一路上昏昏沉沉睡了一覺。睡夢中,我恍惚見到一個人在衝我招手。朦朧中看,好像是一個年輕男人。這人搖搖晃晃地在我身邊,又像我影子一樣。但卻沒做出任何動作,隻是如影隨形地跟著我。

我正想看清那人影的樣子,突然一個趔趄,身子一歪,撞到了什麽東西上。

迷糊中,我隻覺得那東西蠻香軟,不由伸手摸了摸,這才睜開眼。

睜眼之後,我吃了一驚。剛才那香軟的東西竟然是一個姑娘的臉頰。這姑娘可能不小心摔倒在地,正想從地上爬起來,但我的手就好死不死地摸在人家的臉上。

大概事出突然,那姑娘也愣住了,半天沒動彈。於是我倆都怔住了。

“你幹什麽?!”突然,一聲斷喝傳來,有人將我扯了出去。我一個沒留神,被從位子上摔到過道上去。

“雲遙,算了,他也不是故意的。”那姑娘聲音十分溫柔動聽:“咱們是跑出來玩兒的,不是來惹事的。”

我從地上爬起來,趕緊給那姑娘道歉:“不好意思,剛才我也不是故意的,而是睡迷糊了。”

那姑娘笑了笑:“沒關係。”

我這時才仔細打量了下被我撞到的姑娘。這妹子個子不高,長發披肩,長得甜美討喜。微笑時兩個酒窩淺淺印在臉頰旁,一雙大眼睛尤其清亮。

這雙眼睛當真讓我印象深刻,忍不住深深看了幾眼。凝視之下,卻見那姑娘的眼眸有些特別,幽深中又泛著一點紅光。起初我以為這姑娘戴美瞳呢,但詫異的是,我似乎在那雙眼睛裏看到一些奇怪的影像,或者是——符號?

“看什麽看!”旁邊有人喝道。我這才轉頭去看她身邊的人。這一見之下又有些詫異。姑娘身邊的少年我認識,正是跟在趙振海身邊的那個。敢情這少年情侶是在旅行約會嘿。

我嗬嗬笑道:“真巧啊。你還記得我麽?我去找過趙振海。”

少年盯了我半晌,才說道:“哦,是你。”之後就對我不理不睬,帶著那姑娘去坐下了。

我聳聳肩,又坐回位子上想事情,看著車窗上映出的影像,和遠處點點的燈火。

我當時不以為然,並未將火車上的這段邂逅放在心上。但事後想起來,那竟然是後續許多故事的一個開端序曲。

第三十二章 再回凶地(下)

第二天上班,並無重大案子,做了點雜事也便到下班時間了。晚上無事,我便想起那件懸而未決的烏木匣子和穿衣鏡凶殺案了。

想到這裏,我突然有種回案發現場再去尋找線索的衝動。於是我吃過晚飯後,我便坐車又去了富盛小區,走到杜菲菲家樓下。

我抬頭看了一眼,見杜菲菲家沒有燈光,也許並不在家。不知為何,我對這個女的從心裏生出一種莫名的排斥感。也許是她在暗影下總帶有一股鬼氣,或者她的背景讓人覺得藏了太多黑暗的秘密,而讓我在見到她的時候,心中總有一股不自在的感覺。

上了樓,找到案發現場的402之後,我不由地回頭看了一眼401,杜菲菲的家。

樓道裏的感應燈亮著,將那401的門牌反射出冷冷的光芒。我歎了口氣,轉過頭去看402,見大門已經被鎖住了。深夜來訪,我也懶得去物業費那些口舌拿鑰匙,於是將從吳聃那學來的開鎖伎倆給用上了。

即使是防盜門,也被我三下五除二地打開。推開門進去,隻覺得屋裏冷意沁人,不知是我心理作用還是本身這屋子溫度就這麽低。

我摸到客廳吊燈的按鈕按下去,但吊燈卻沒亮。思量半晌,可能是因為這屋子被空置了,沒人交電費,也就給把電停了。

想到這裏,我摸出包裏的警用手電,在屋裏照了一圈。一切都維持著出事時候的樣子,不同的是,那鏡子裏的照片已經因為我的突然發現而莫名自己融化掉了。

我想起那晚看到的紅衣女人,心想會不會這鬼在屋裏還徘徊不去?

但我在這屋裏沒看到任何鬼影,而我身上佩戴的女媧石也沒有任何反應。難道這屋子是“幹淨”的?可剛才進門後突如其來的涼意和那晚的紅衣女人依然讓我有些遲疑。

我在屋裏轉了一圈,毫無發現,不由有些氣餒。剛要轉身走的時候,眼角餘光瞥到客廳的電視櫃。

電視櫃有兩個橫檔,下麵那一層似乎有什麽東西,像是一隻箱子。

我趕緊湊了過去,拿手電一照才發現,那放著的確實是一隻簡易的箱子。我戴上手套,將那箱子給取了出來。

隻見那是一隻很普通的嶄新手提箱,手提箱是空的。我皺了皺眉,心想這麽小的箱子難道會是王若英的行李箱麽?

但這箱子除了能裝下幾分文件和幾本書之外,基本沒什麽空間了。

等等,文件,書……或者是,錢?

我們曾經查過王若英的財務狀況。她欠賬何止幾十萬,一天之間還上,而錢還不是她男朋友許一豪給的,那是不是因為她抓住了誰的把柄,以此來要挾,才得到一筆巨款?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就能解釋得通了。而她的銀行賬戶上並不見轉賬記錄,很顯然被要挾的人也不想讓別人知道這件事,才采取了當麵給現金的法子。

如果,這一大筆錢是用這手提箱裝著的,那這箱子上會不會有凶手的指紋?

上次我們來勘察現場的時候,並未注意到這箱子。也許查一下會有突破性進展。

雖然我設想得挺好,但這箱子到底有沒有凶手的指紋,也並不能確定。看著手中的箱子,我忽然想起另一個問題。出事的當晚,並無陌生人出入過小區,甚至沒有陌生人出入過這座樓。

如果沒有阮靈溪昏倒在現場,我甚至不覺得會有“凶手”進入過被害人的家裏。因為按照吳聃告訴我的解釋,許一豪和王若英很可能是死於降頭術,也就是因為打開了木匣子和鏡子,各自死在對方麵前。那麽,這種死法本應該跟第三者無關。

但巧合的是,阮靈溪聽到對門的響聲,或者看到對門無緣無故地開著門,這才進門去看看情況,結果被眼前的慘狀驚呆,被真正的凶手偷襲。

回想到這裏,我的腦海裏突然冒出一個疑問:凶手從案發到最後警察趕來,竟然沒有離開過這個樓,那必然是這樓上的住戶。但許一豪和王若英也是剛搬來不久,樓上的居民說,基本上沒有跟兩人說過什麽話。而跟兩人最熟悉的,莫過於對門而居的杜菲菲。

那麽,那個沒出過樓門的凶手,會不會就是鄰居杜菲菲?趁著阮靈溪不注意擊昏她,然後躲回家裏,收拾好自己,平靜下情緒,等著警察趕來樓下一亂,她可以偽裝成剛回家的樣子,去見被警方扣押下的阮靈溪。

想到這裏,我自己都他媽佩服自己,太牛逼了!也許這就是真相!

現在隻要帶著這個箱子回去查查看有沒有杜菲菲的指紋,問問銀行是不是杜菲菲用這箱子來取過大筆的錢,如果確定是的話,基本上就可以斷定她是嫌疑人了。不過,杜菲菲這一普通白領,怕是也拿不出幾十萬這麽巨大的款項吧?如果說是楊問給的,那也不大可能。看楊問的打扮,也不像是個有錢的主兒。不過當務之急,也就是先查查這箱子上的指紋,並且去各家銀行問問,案發前幾天是不是杜菲菲有取過這麽大一筆錢。

想到這裏,我提著箱子輕手輕腳地出了屋門,又輕輕將門關上。正回頭想按電梯下樓的時候,卻瞥見一抹白色的影子。

我轉頭一瞧,靠,差點兒嚇出心肌梗塞。隻見杜菲菲家的大門半開著,屋裏不知為何沒開燈,而她就露出半個身子在屋門口,半張臉一隻眼睛冷冷盯著我,要多瘮人有多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