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 4 章

司淩已經在禁地呆了三個月了。

三個月時間,已經讓司淩適應了自己現在這具男性的身體,唯一有點囧的是修練的時候會不小心脫掉殼子讓靈魂跑了出來。不過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她”的靈魂是修練了百年的魂魄,靈魂過於凝實,神識也過於強大,這具已經變成凡人的軀殼根本沒法與靈魂契合,這情況好比一個人穿上了不合身的衣服一樣,怎麽都有點不自在。

不過雖然靈魂會不小心跑了出來,但隻能離開這軀體三丈遠,超出三丈的距離就會被一條線無形中束縛住,使得他根本沒法子拋棄這具肉身恢複鬼身離開。

果然天道自有因果,讓“她”附身為“他”,自有其規則約束。

司淩覺得,要解決這種靈魂與肉身不合契的事情,隻有讓肉身修練到與靈魂一樣的強大才行。可是讓他鬱悶的是,這具肉身靈根都廢了,想要修練還真是沒法子。

境況雖然尷尬,但司淩還是每天晚上堅持打坐修練魂力,然後白天到禁地裏去探險。

自從一個月前尋到那處山穀,司淩一直想進裏麵瞧瞧裏麵有什麽危險的東西,隻是他現在修為太弱,每到山穀前,就會被一種危險的預感嚇得頭皮發麻,全身寒毛都炸起,最後隻能趕緊轍了。

看來司家的人認為禁地危險並沒有誇大其詞,禁地裏確實有一個危險的存在,就不知道這個危險的“存在”是什麽東西了。而且,那種危險的感覺於過強烈,司淩估摸著,或許想要去探查那“存在”的人多數會將命葬送在裏麵,這才導致了禁地的凶名。

司淩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現在還不夠強大,就算好奇得要死,他也不會白白去送死。

按耐下自己的好奇心,司淩繼續專心修練。

四個月後的一天晚上,司淩正在修練,突然整個山洞都搖晃起來,仿佛發生了地震一樣地動山搖。

不過很快地,司淩發現不是山洞搖晃,而是整個禁地的大陣在搖晃,仿佛有人用強大的法力在攻擊這個大陣一樣。

這種情況下,司淩沒法再專心修練,跑出了山洞望向天空。原本黑如絲綢的夜空不再如往常般點綴著星子,總是沉默而安靜,天空變得扭曲起來,那些點綴的星辰不斷地殞落又消失。

這是有人在破陣。

想到這情況,司淩微蹙起眉頭,直覺這不是好事。

司淩的直覺很準,很快地,天空中被撕裂出一個裂縫,一名穿著月白色羽衣羅裳的嬌俏婀娜的身影從裂縫中輕盈落地,衣袂飄然,裙擺翩躚,說不出的仙姿秀逸,美麗非凡。當那少女抬首瞧見他時,美麗的臉蛋上露出又驚又喜的表情,雙眸含著淚霧,朝他奔來,一把摟住他。

司淩一臉木然地任由對方抱住。

不是他不想躲開,而是這個少女是一名築基修士,速度快得他沒法躲開。

這個少女正是害得“司淩”落得這等下場的月千夜。

“司淩,我來接你了!”月千夜溫柔地說。

司淩仍是木然,心中抽搐不能,各種咆哮:他是很想離開這裏不錯,但是並不希望促使他離開的契機是這個女人!從“司淩”的記憶裏可以知道,這個女人多會招仇恨,隻要她出現的地方,多會有事故發生,整就是一個惹禍體質啊!

大抵是見他反應不對,月千夜抬頭望他,輕輕地問道:“司淩,你怎麽了?”

司淩心中一驚,這月千夜為人雖然狂傲,但卻是個心思銳敏、殺伐果決之輩,若是教她發現不對勁,可有得他受的。當下馬上露出一抹記憶裏“司淩”經常用的——絢麗非常的笑容,溫和地說:“我隻是太驚訝了!夜兒,你怎麽會出現在這裏?”叫到“夜兒”這昵稱,司淩心裏又是一抽搐,暗暗吐槽以前的“司淩”的怪品味,你可以再肉麻點麽?

月千夜得意道:“我現在已經是築基期了,不怕司家那些老頑固,自有法子破這個陣。司淩,和我一起離開吧,現在司家正亂著,咱們趁亂離開,去中部地區,離西境遠遠的。”

司淩垂下眼瞼,掩住眼裏的情緒。他心裏震驚非常,雖然月千夜沒有明說她是用了什麽法子破開這陣,不過從“司淩”的記憶裏可以知道這禁地的大陣可是萬年前司家一名元嬰老祖在一處上古修士的洞府裏尋到的陣法,然後將之設在這裏,這一萬年來從來沒有人能直接破開這個大陣。看來這月千夜手裏必定有破陣的法寶,不過從她並非破去整個大陣隻是撕開大陣一個裂縫可推測出她手中的破陣法寶也是拿這大陣無可奈何的。

司淩猜測得不錯,事實上月千夜身上有莫大的機緣,她來曆不平凡,且又得到了上古的傳承,身上的法寶極多,其中破這處大陣的東西就是一個說不出品階的上品寶器破陣錐。

在滄宇大陸,法寶中分法器和寶器、仙器、神器,其中仙器和神器是傳說中的上界的東西,滄宇大陸的人沒有見過法器和仙器。而這些法寶每樣又分為上中下三個等級,其中上品為最佳。一般的修士用的都是法器的多,寶器隻有金丹期以上的修士才會擁有。

而月千夜用來破陣的破陣錐就是一個寶器,且還是上品寶器,足教修仙者們瘋狂。

“司淩,和我一起離開這裏,好麽?”月千夜一臉溫柔地說,雙眸裏柔情款款,仿佛對他已經情根深種。

若是原先的“司淩”自然一千個一萬個答應,但現在的司淩哪裏能答應?先不說自己的靈魂本質上是個女人,不可能會喜歡上一個女人。再說從“司淩”的記憶裏可知道,這個女人很不簡單,而且很可怕。

這幾個月來司淩也不是純粹是修練,偶爾也會翻翻“司淩”留下的記憶,最多的是關於“月千夜”的記憶。從初遇到巧遇到深入認識談心,讓他對月千夜這個女人有了初步的了解。

月千夜認為自己不善良,信奉的準則是:順我者昌逆我者亡,寧負天下人也莫讓天下人負我!被她認可的人她護短到底,將之歸籠為她的所有物,凡是妄圖傷害或覬覦她的所有物,都會受到她最殘酷的報複。而且她不允許有背叛,一旦被她認可的人或物敢背叛她讓她失望,那麽她會讓你知道什麽是絕望的滋味,而她偶爾流露出來的實力,更是讓人震驚,無怪乎她有本事狂妄……

所以說,這麽可怕又恐怖的女人,他哪裏敢與她走啊?

對這種女人,司淩倒是覺得上輩子有句話很適合她,整就是個報複社會的黑暗瑪麗蘇啊!普通人根本不是她的對手,凡是與她為敵的人,估計下場都會很慘。而且這種黑暗瑪麗蘇擁有各種奇遇,就算在最弱小的時候也能單挑強大的敵人,真不是我輩這種普通正常的人能對比的。

司淩腦袋高速運轉著,慢慢地,用一種憂傷的語氣說:“夜兒,我很想與你走,可是……我現在靈根已毀,修為盡廢,現在隻是個平凡人,我……我不願意拖累你!你自己走吧,不要再回來了!”說著,故作落寞地轉身,心裏巴不得這女人快點走,不要打擾他的清淨了。

月千夜顯然有備而來,聽到這話並沒有失望,反而十分愉悅地說:“你對我所做的一切,我會一輩子銘記在心裏。從那時起,我就在心裏決定,我這一生都會將你放在心裏,從今以後,不會再發生這種事情了,沒有人能再動你,誰敢動你,我必教他千倍萬倍還回來!”

司淩心中吐血,你這種慘烈的表白算毛?他聽了隻覺得毛骨悚然好不好!不過心裏也有些擔心五長老他們了,希望不要被月千夜這種眥睚必報的女人殺了……

“可是……”司淩仍在做垂死掙紮。

月千夜溫柔地拉起他的手,深情地凝視著司淩比女人還要完美的容顏,一臉堅定道:“司淩,你放心,我有辦法讓你修複靈根!隻要你的靈根修複了,你還可以繼續修練!到時,看誰還敢質疑你司家大才的事實!”

聽到這話,司淩瞪大了眼睛,這回並不是裝的,心中無聲呐喊:這月千夜到底是什麽人物,竟然連被廢的靈根都能修複?怎麽看都像小說裏那種萬能的女主角啊有木有!

說在司淩呆愣的時候,突然感覺到遠處幾道強勁的氣息接近,月千夜麵色一變,驚道:“司家的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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