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佟家的鐵門

第21章 佟家的鐵門

周衡從餘帥的手裏接過錢袋的時候嚇了一跳:“這麽大一袋的嗎?”

餘帥心裏奇怪:你自己卡裏多少錢自己心裏沒點數的嗎?

“大、大——大佬,”差點又叫成了大哥,餘帥說,“您要不要點一下,我可是一分錢也沒敢動您的啊!”

周衡拉開黑袋的拉鏈,往裏麵看了一眼:“還是算了,這麽多錢,估計要點很久吧。”他並不知道,袋子裏的每一張錢的編號都已經被記錄在案,隨後這些錢會在何時流入何處,都會被警局牢牢監視。

“幸苦你了!”周衡拍了拍餘帥的肩膀。其實如果有小弟幫忙跑腿的話也挺方便的,周衡忽然覺得。

“不幸苦、不幸苦!”餘帥連忙說。

“我走了。”周衡提著錢袋和餘帥揮了揮手。

“大佬一路順風!”餘帥的態度依舊十分恭敬,“大佬路上小心!”

周衡轉身離開後,餘帥小聲說:“小心別被車給撞死你個狗日的!”說完,他一腳踹在了路邊一顆大樹的樹根上。

停頓了兩秒後,他蹲下了身子,不住地揉搓著前腳掌:“疼、疼、疼、疼、疼!”

現在手頭有了錢,周衡出行就方便了很多,他來到路上,攔下了一輛的士,然後將手機裏的地址展示給了司機。

“送我去這裏。”周衡說。

“小哥兒,”司機操著一口外地口音,“你也是係去送禮的撒!”邊說,他邊發動了汽車。

“送禮?”周衡搖了搖頭,“我不是去送禮的。”

這戶人家在臨海城很有名嗎?周衡問司機:“有很多人去給他們家送禮嗎?”

“多著哩!”司機是那種很喜歡和乘客聊天的類型,“佟家,臨海城頂呱呱的大戶人家!”

“是嗎。”周衡點了點頭,語氣十分平淡。

“傳聞說佟家小姐中邪哩!”司機用驚悚的語氣說,“治不好!好多人去給佟家小姐送禮,要巴結佟家!呿!”司機對此有些嗤之以鼻,顯然看不上這種巴結討好的行為。

“哦?”聽到中邪,周衡立刻有了興趣。

“我昨天拉了一個大道士!”司機接著和周衡說,“也係去佟家,那道士可牛氣嘞!”

“他是去驅邪的?”周衡還是更想討論那些邪門的話題。

“那我就不知道哩。”司機說,“那道士口音怪不拉幾的,說不定不係華人。”

你也好意思說別人口音怪。周衡在心裏吐槽。

“那道士穿著大袍子,還掛著個白口罩。”司機說得眉飛色舞,不亦樂乎,“背後綁著一根大棍子,好個家夥夥,我車裏差點塞不下他這根棍子哩。”

周衡對道士一定興趣都沒有:“關於佟家中邪的小姐,大哥你知道多少?”

“你問對人啦!”司機的語氣變得十分自豪,“我常年跑這一片的,我不知道哪個知道喲。”他的方言裏語氣助詞極多,聽得周衡十分費勁。

“請大哥和我說說。”周衡客氣地對司機說。

感覺到這是個禮貌的小夥子,司機就和他說道了起來:“佟家小姐可漂亮嘞,臨海城的一枝花你知道不啦?”

“不知道、不知道,”周衡連忙催促,“大哥你接著說。”

“後來就生病了,佟家老爺急啊,帶小姐去美利堅又去了法蘭西,總之去了好多國家,一大筆一大筆花錢,”司機說,“最後也沒治好,現在在家裏養病,這事臨海城都知道。”

周衡點了點頭,問:“那佟小姐有什麽症狀?”

司機無奈地搖頭:“那我怎麽可能知道的撒?”接著,他輕點刹車,出租車的車速漸漸放緩了下來。

“到嘞!”司機搖下左邊的車窗,向周衡示意,“這裏就是佟家!”

周衡順著司機的指引隔著車窗望去——所謂的佟家老宅並不是想象中破舊的老式豪宅,而是一座有著一定曆史感的歐洲風格的大莊園。

周衡付了車錢,又向司機道了謝,然後看向馬路邊的佟家莊園。此刻佟家的正門口此刻正黑壓壓地擠著一片人。

周衡無奈地在心裏吐槽。現在臨海城的人口已經多到不管去哪都要排隊了嗎?但想到這裏麵可能有任務在等著自己,不喜歡湊熱鬧的周衡還是硬著頭皮往裏麵擠了進去。

“別擠、別擠!”有人在混亂的人群中大喊。“哎呀,誰踩我腳了!”

“臭流氓別**!”人群中也有不少女性。

這些人是和周衡一樣應招風水師,還是如司機所說來送禮巴結的呢?周衡顧不了那麽多,把手中的錢袋抱在胸前,用力往裏麵擠了過去。普通人的力氣哪能和他相提並論,很快他就在一片大呼小叫就殺進了內圈。

佟家的鐵門此刻正緊閉著。

“向雲海怎麽不給我弄一張請帖什麽的?”周衡在心裏抱怨。他可冤枉了向雲海,其實不論是丁龍還是向雲海,和佟家都沒有往來,如果說丁向二人是臨海城這二十年來新興起的地頭蛇,那佟家就是紮根在臨海城裏百餘年的土皇帝,雖然現在的佟家未必有如今的丁向勢大,但仍自恃身份不願與丁向這樣的喊打喊殺的粗人為伍。向雲海會把這個消息告訴周衡,純粹是因為周衡在車上向他提過,讓他幫忙留意靈異事件而已。

佟家小姐的藥石難醫的病情,實在和丁龍之子丁當的情況十分相像,也無怪向雲海會把這件事告訴周衡。

這時,有人被人群推搡著撞到了周衡的後背,周衡回過頭去,看到了一位佝僂著背的老人。

“老人家,你這擠進來湊什麽熱鬧?”周衡覺得老人的身子骨隨時會被擠碎,於是讓出了自己靠前的位置,“我這裏空,你進來。”

“謝謝、謝謝,好心的小夥子。”老人一邊向周衡道謝,一邊顫顫巍巍地往裏走。

周衡讓老人進去後,自己擋在了老人的身後,以他的體格,其他人是可別想撼動。

“小夥子,你來這裏是為了什麽呀?”那老人忽然問周衡。

“我是來應招風水師的。”周衡實話實說。

聽到周衡的回答,老人睜大了眼睛,似乎對周衡的回答感到驚訝。

過了幾秒,他才感歎了一聲:“後生可畏啊。”

“老人家,你來這裏不會也是應招風水師的吧?”周衡好奇地問。

老人笑了笑:“混口飯吃而已。”

周衡點了點頭,心想你都這個年紀還要自己出門討生活,還真是家家有本難念的經。他看向莊園的鐵門,說:“你說這麽多人擠在這裏,這家人就不來開個門嗎?”

“會開門的,”老人輕聲說,“會開門的。”

莊園裏。

老管家站在玻璃隔離房前,靜靜地垂首站著。

隔離房內,麵無血色的女孩躺在純白色的病床上。她雙目緊閉,似乎是睡著了。

老管家忽然拉起一點衣袖,抬手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手表:“駱家老爺子應該快要到了。”

“小姐,我先告退了。”說完,他向病房裏的女孩鞠了一躬。

女孩靜靜地躺在病床上,沒有任何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