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沉默的海西
第九十三章 沉默的海西
沃勒城領主府。
鼻青臉腫滿頭繃帶的莫塔卡亞和同樣鼻青臉腫的安特,兩個人沒有說話,隻是沉默的坐在各自的位置上。
很久之後,莫塔卡亞打破了平靜,嘶啞的聲音緩緩說道:“給帝國發消息吧。把奈麗的那個錄影晶盤和那些狩獵者的殘骸一起送上去。”
“已經做了。”安特抬頭,由於臉腫的像個豬頭,所以以往明亮的眼睛隻剩下一條細縫,看著有些可笑。
莫塔卡亞點點頭,看了安特一眼道:“為什麽不去用醫療倉?這張臉被我妹妹看見,還不得翻了天?”
“那你呢?”安特揉了揉臉:“你傷的比我重,怎麽也不用醫療倉?”
“我有些事情想不明白。”莫塔卡亞勾了勾嘴角,卻痛的直吸氣,停頓了一下認真的看著安特問道:“我是不是真的像一坨狗屎?”
“某些事情上。”安特想了想肯定的點了點頭:“是很狗屎!”
莫塔卡亞沉默半晌,悶悶的說道:“用得著這麽直接麽?”
“為了你的狗屎事情,我也被打成了狗屎,難道你還狗屎的希望我安慰你?”安特咬著牙說道。
“我是領主!”莫塔卡亞瞪了安特一眼。
“是不是領主跟是不是男人,這是兩個問題。”安特不屑站起身往外走去:“我回家了。”
“不先去醫療倉?”莫塔卡亞皺了皺眉。
“冷冰冰的醫療倉哪有妻子溫暖的手舒服?”安特頭都沒回,直接走出了領主府。
莫塔卡亞沉默半晌,然後起身往領主府內走去,嘴裏狠狠嘟囔著:“媽的!早知道當年不把妹妹嫁給你,看你現在神氣個屁!”
“你說你們那個什麽大隊長再派人來的話,得幾天?”無聊的坐在天台圍牆上,張正帆隨口問道。
“快的話七八天,慢的話十幾天。”奈麗站在張正帆身後,看著天邊,緩緩說道。
“這麽慢?”張正帆皺眉,心想帶著個拖油瓶晃蕩十幾天,那得多麻煩啊!
“如果能用高速穿梭機,大概三天就能到。”奈麗低頭想了想:“但那是團級裝備,我們大隊沒有。”
她現在離張正帆近在咫尺,似乎隻要一伸手就能把張正帆從大樓頂上推下去。但她清楚的知道,不說她能不能推的到,就算真的把這個精靈推下去,肯定也是摔不死他的。
“有一種養在培養倉一類東西裏的蟲子,很惡心,但是擁有神氣的再生功效。你知不知道?”張正帆想起了姆斯特的斷臂,皺了皺眉,似乎不是很爽,然後問道。
“你是說聖蟲?”奈麗有些訝異的看了張正帆一眼,不明白他為何連隻有皇家特戰團知道的機密都知道。自己可沒告訴他這個東西。
“蟲就是蟲,還什麽狗屁聖蟲。”張正帆不屑的撇嘴:“這麽惡心的蟲子,哪裏配用一個聖字。”
奈麗沉默不語。以她一個最基礎小隊長的身份,還沒資格使用聖蟲,所以實在不知道聖蟲怎麽就惡心了?那可是能讓白骨生肌,死人變活的神氣東西,怎麽就配不上一個聖字了?所以她沉默,用沉默表達自己的情緒。
“你知道哪裏有聖蟲麽?”張正帆瞥了一眼奈麗。
“不知道。”奈麗有些賭氣的搖頭:“我的身份,還不配用聖蟲。”
張正帆心裏歎了口氣,似乎有些失望。
看看天邊燃燒著最後光輝的夕陽,張正帆掏出很多食物和飲科在天台上。
“渴了就自己喝,餓了就自己吃。”張正帆看了看奈麗:“我出去轉轉。”
“你不怕我跑了?”奈麗抬頭看著張正帆,似乎很納悶。
張正帆還真不怕!一來他已不得這麻煩趕緊自己跑了,二來他早就熟悉了奈麗的氣息,隨便她跑到哪裏,隻要跑不出這天下,那張正帆瞬息就能找到她。但張正帆可不回這麽說。
所以,他冷笑:“想跑你就跑吧。你或許能跑,但你男人可跑不掉。好歹他可是領主。”
說完張正帆已經閃身不見了。
奈麗看著張正帆突然消失在眼前,突然有些恐懼和害怕。不是因為被一個人留在天台,而是因為她忽然覺得,王將猜靈這種恐怖的生物定為敵人,真的有必勝的把握麽?如果納奧斯古大陸的精靈各個都有眼前這個精靈這種實力,或者哪怕隻有他一半兒的實力,那憑特戰團的這些人,真的能戰勝他們麽?人生第一次,她開始懷疑王的判斷……
張正帆去哪兒了呢?
刷的一聲,他出現在了小瑪麗家的樓頂。
樓下的窗戶裏,依然傳出了食物的美味棄氣。
一大一小兩個熟悉的氣息還在樓下那間簡陋的房間裏。默默坐在天台圍牆上,張正帆心情卻寧靜了。
之前他還擔心因為自己的逗留,會讓瑪麗母女受到傷害。現在看來,自己並沒有留下什麽線索給摩爾安人抓。既然這些日子裏都沒有人來查這對母女,那想來以後她們也是安全的。
然而就在張正帆想轉身離去時,他看見了幾輛呼嘯而來的懸浮車停在了大樓的入口處。
張正帆皺了皺眉頭,看著車上下來的十幾個全副武裝的摩爾安治安員開始戒備的進入大樓,心想:這些人難道是來找瑪麗母女的?
出手還是不出手?
出手,意味著這對母女將永無寧日,不容於摩爾安社會。
不出手,難道讓他眼睜睜看著這對母女被帶走?
張正帆目光寒冷了下來。他倒要看看,這麽摩爾安人會怎麽對待這對母女。
全副武裝的治安員,的確是來找瑪麗母女的。但對於為什麽要把這對母女抓去治安廳,他們根本不知道。
當驚恐的瑪麗母女被推上懸浮車,往治安廳疾馳而去的時候,張正帆正冷冷站在懸浮車的車頂。
治安廳內,瑪麗母女被安置在一間空曠的房間裏。房間內有兩把椅子,兩杯水。
站在瑪麗母女身後,張正帆看見小瑪麗緊緊抓著媽媽的胳膊,小嘴抿的緊緊的。眼神裏有這三分惶恐三分倔強,三分疑惑和一分憤怒。
而瑪麗媽媽海西,這個美麗的摩爾安婦人似乎已經平靜了下來,她強自微笑著輕輕撫摸著瑪麗的頭,安慰著瑪麗:“沒事的,孩子,放心,有媽媽在,不會有事的。”
門“吱”的一聲開了,鼻青臉腫的安特走了進來。環概了一下空曠的屋子,然後安特走到了瑪麗母女麵前。
“自我介紹一下。”安特到是顯得比較禮貌:“我是沃勒城的治安官安特麥格斯。”
“我……我叫海西!”瑪麗媽媽一輩子見過的最大官員大概就是民政廳負責發放貧困救濟的那個人了。雖然鼻青臉腫的安特並沒有威嚴蠻狠但依然讓瑪麗媽媽有些拘束:“這是我女兒瑪麗。”
………瑪開,趕緊給大人行禮。”
安特笑了笑,但這笑容在此時的麵孔上,顯得有些滑稽。
擺了擺手,安特站在海西麵前,平靜的說道:“你的丈夫叫圖卡林?”
“是。”海西點了點頭。小瑪麗也怯生生的從母親背後探出了頭,看著麵前的安特。
“他死了?”安特繼續問道。
“是。”海西低下眼眉,點了點頭。
“為什麽你沒有報案?”安特看著海西直接尖銳的問道。
“……”海西沉默了很久,然後輕輕說道:“他對我們不好。”
安特點點頭,繼續問道:“你知道他怎麽死的麽?”
“……”海西沉默不語。
安特看著瑪麗伸手摸了摸瑪麗的頭,然後問道:“瑪麗,你知道你父親是怎麽死的麽?”
瑪麗看著安特,死死抿著嘴不說話,身體往母親背後躲了躲。
張正帆站在瑪麗母女背後替瑪麗母女著急,心想:這也太老實了。你們就說是一個長耳朵白皮膚的怪人殺的又怎麽樣?可同時在心裏,他卻感到了一陣溫暖。
“你們看見過那個怪人對不對?”安特靜靜的說道。
瑪麗母女依然沉默。
“你們要清楚,雖然圖卡林是個混蛋,死不足惜。但他依然是你們的丈夫、父親。”安特皺起了眉毛:“或者說,他依然是個摩爾安人。而你們也是摩爾安人。那個怪人不是摩爾安人,所以,你們不應該沉默。”
“……”海西低著頭,撫摸著瑪麗的頭,沉默了一會兒後輕輕說道:“可是當我們母女生活在地獄裏的時候,摩爾安人並沒有救我們。”海西抬起了頭,看著安特:“那個怪人把我們從地獄裏拯救出來,讓我們的生活重歸平靜。”
“這不是理由。”安特搖了搖頭:“我同情你們的遭遇,但我認為這是你們家庭內部的事。根據法律,我無權幹涉,任何人都無權幹涉。但那個怪人殺了很多人,殺了很多治安員、軍人甚至平民。他讓很多家庭破碎,讓很多妻子沒了丈夫、讓很多母親沒了孩子、讓很多孩子沒了父親。他踐踏了我們的社會,毀壞了我們的財產,他是我們摩爾安人的敵人,身為摩爾安人,你們有義務報告他的情況。”
海西平靜的看著安特,用一種輕柔但肯定的語氣回答道:“那是別人的事,我不想幹涉,也沒能力幹涉。”
………”我隻想平彝的生活。”
“海西婦人,請你注意你的言辭。”安特沉下了臉:“作為一個摩爾安人,你卻在包庇一個摩爾安社會的公敵,你的這種行為己經可以稱之為叛國了!雖然我同情你的遭遇,但並代表我讚同你的想法。我再問一遍,你們在哪裏見到過那個怪人,你必須回答我!否則,我不保證不會發生一些令人不愉快的事。”
二更寫完,累死我了,吃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