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變故

第八章 變故

“老葛!快放人!”瞧得身邊驚呆的同伴,賀雲龍臉色難看的推了一下身邊的胖子。

“好的好的。”震驚的望著麵前掛著微笑的青年,老葛扭動著肥胖的身子,麻利的解開了蘇婉身上的繩子。、

“砰!”

突如其來的巨大聲響在空曠的廠房響起,敲擊在現場的每一個人心上,就在眾人警惕的張望四周,尋找聲源地時,擋在葉一問麵前的蘇婉兀的倒在地上。

“小婉!”

在眾人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響驚住之時,蘇牧一個箭步衝了上來,雙手摟住倒在血泊中的蘇婉,隻見蘇婉麵色慘白,頭顱之上,鮮血染紅了白色的襯衫。

與此同時,廠房的之上的陰暗角落,一根黝黑的槍管緩緩的收回,一雙陰鳩般的眼睛盯著不遠處的葉一問,滿是不甘。

“報告總部,這次失手了,葉一問那小子沒有幹掉。”

“迅速撤回,以免暴露身份。”過了許久,對講機的那頭,一道沙啞的聲音方才傳來。

“是!”

不甘的望了一眼下方的人群,那道身影便悄無聲息的離開。

與此同時,廠房外麵,警笛聲大燥,李森然和劉暢帶著一幫警察已經衝了進來.......

市第一人民醫院

手術室外。

少年血紅的眼瞳無神的盯著麵前潔白的牆壁,僵硬的手掌不停地摩擦著身下的長椅,尖銳的金屬扭曲的聲音回蕩在空曠的長廊裏。

一時間,響亮的皮鞋聲有節奏的響了起來,由遠及近,仿佛形成了魔性的規律。

“打擾一下,是蘇牧麽?”麵前的牆壁被擋住了,緩緩地抬起頭,便望著三人西裝革履的站在自己麵前。為首的一名約麽四十多歲的中年人,那人眉宇之間一絲英豪之氣,刀削斧砍的麵龐一看便是那種出身國家係統之人。

“我是。”緩緩地吐了一口氣,蘇牧瞥著眼前的三人, 冰冷的眼神讓人心中有些發麻。

“你好,我們是刑偵隊的,今天就你妹妹蘇婉的事情來找你了解一些情況。”心中一緊,被一個少年盯得感到惡寒,中年人趕緊問道。

“蘇婉頭部中槍,你們現在應該去找那個賀大少吧。”原本煩躁的心情此時徹底被三人攪亂,蘇牧站起身來不客氣道。

“小夥子你不要激動,我們隻是來了解一些基本的情況。”見蘇牧有些情緒失控,為首的中年警察趕緊擺了擺手,含笑道:“事情我們還在調查當中,警察是不會放過一個壞人的。”

聽著三人口中幾句毫無意義的詢問之後,蘇牧擺了擺手,不客氣的笑道:“抱歉,我現在有些倦了,可以請你們離開麽?”

相視一眼, 三人無奈的笑道:“好吧,如果有什麽情況我們會來找你的。”轉身便要離開。

“嗬嗬”輕笑一聲,蘇牧偏過頭朝著三人冷聲道:“我知道你們來的目的,不過這件事情和賀雲龍有沒有關係,我自己會搞清楚,你們也不用明裏暗裏有些什麽想法了。”

腳步一頓,中年人轉過身來,隻見麵前的少年陰沉著臉望著自己,一雙明眸如同禿鷲一般,泛著陰冷,好似麵前做的不是一個少年,而是一個穿上人皮的禿鷲。

無奈的苦笑了一聲,嘴巴嘬了嘬,最後把到嘴邊的話咽了下去,擺了擺手,皮鞋響亮的聲音再度響起,魔性的聲音消失在走廊的盡頭。

望著三人離開的身影,蘇牧陷入了沉思。

這一切發生的太過突然,就好似原本平坦的大路上突然出現的一個陷阱,原本隻是兩個人的小矛盾,蘇婉的意外中槍,這件事情從哪個方麵都無法解釋。

賀雲龍雖然在這個地方有點小勢力,但是因為同學之間的一點小矛盾就雇傭殺手狙擊,他有何必當著自己的麵。

如果不是賀雲龍下的手,那麽開槍的有會是誰呢?蘇牧在這個城市可沒有過什麽仇家,從槍聲聽來,也決計不是一般的殺手。

不管如何,這件事情都要查清楚!

心中打定主意,蘇牧站起身來,緊閉的手術室的大門也隨之打開,冰冷的病房內,蘇婉躺在病床之上被推了出來。

看到醫生出來,蘇牧趕緊起身,一把抓住了醫生的雙臂,望著麵色慘白的蘇婉,眼瞳之中漸漸泛起了血紅之色。

“醫生,我妹妹,他怎麽樣了?”兩眼猩紅的望著醫生,蘇牧每說一句,身體便顫動一下,蘇婉的傷勢牽動著他的心,如果蘇婉出現什麽意外,絲毫不誇張,他或許會幹掉賀雲龍。

望著麵前少年急切神情,醫生冷冰冰的丟出一句,好似許久未曾說話一般:”子彈從病人的左肩穿過,擦過頭顱,引起的顱內出血,如果不及時進行顱內手術,恐怕支撐不了多久。”

聽到這樣一番話,蘇牧心中咯噔一聲,緊接著問道:“那趕緊動手術啊,還等什麽呢。”

眼睛隨意瞟了瞟麵前的少年,一件白襯衫,洗得發白的牛仔褲,以及一雙與時令不相符合的鞋子。

收回目光,口罩下蠕動的雙唇散發著腥臭之味,令人作嘔。

冷笑一聲,一道尖銳的聲音再度傳來:“顱內手術需要大概三十萬的手術費,我是來通知你們家屬的,小夥子,你的父母呢。”

“三十萬,三十萬......”眉頭緊鎖的盯著地麵,蘇牧嘴中呢喃著,隨後輕聲詢問道:“能先做手術再交費麽?”

“那可不行!”聽到蘇牧的這句話,眼前的一聲猶如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跳了起來,尖著嗓子道:“三天之內如果沒有把錢籌到,那醫院隻能放棄治療!”

話音剛落,便轉身離開,好似這裏有著什麽病菌一般,亦或者像蘇牧這樣的人對他來說便是病菌,隻不過是窮病罷了。

“醫生我求求你,能不能給個方便,你們先救救我妹妹,手術費我會換給你們的。”看著醫生轉身就要離開,蘇牧情急之下,一把拽住了一聲的袖子。

“幹嘛呢幹嘛呢。”看到蘇牧拽住自己的袖子,那一聲幾乎快要跳起來了,尖著嗓子嚎道:“醫院又不是慈善機構,都這樣做醫院還開不開了!”

一咬牙將手臂掙脫了出去,扭動著肥腰便離開,隨後一幫泛著寒氣的醫護人員緊隨著小跑跟上。

“沒錢,沒錢看什麽病啊!”

潔白的走廊盡頭,那道尖銳的聲音刺破空氣,撞擊在牆壁之上,最後落入少年的耳中,紮入少年的心房上。

偏過頭望著麵色慘白的蘇婉,蘇牧努力著控製眼中的淚水。

“你放心,哥哥不會讓你有事的......”

關上房門,交代好了事情,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深夜的城市展現了他該有的繁華,喧囂的動感音樂在耳邊響起,街道兩邊商店的音響賣力的時候,唯恐低於別人一籌,亦或者在他們眼中,叫賣聲就能帶來生意吧。

天,寒了。筒子樓的住戶們早早的便已經回到了家中,或許是夜深了的緣故,整個筒子樓出人意料的安靜,能夠聽到的,隻是各家各戶均勻的呼吸聲。

推開了破舊的房門,一股刺鼻的酸醋味道傳來,燈未響,裏屋便傳來了聲音。

“是小牧麽?”

“媽,是我。”鼻尖一點酸意,蘇牧隨手扯開了燈,走近了廚房,煤爐上的火早已經滅去,散發著陣陣寒意。

“小婉呢?你們倆今天怎麽回來的這麽晚?”寂靜的房間再度傳來母親的聲音,帶著點點責備。

“小婉今天在同學家複習功課,今晚就不回來了。”頓了頓,蘇牧眨巴眨巴眼睛回答道。

談話聲落下,鍋碗碰撞的聲音響了起來。

不大一會兒,酸醋味道更加中了,漸漸充斥了整個小屋。

“媽,吃飯吧。“端了碗酸溜白菜走進裏屋,坐在母親的床前,蘇牧拿起勺子,輕聲道。

“你們啊,已經大了,再多的事情呢,我也不想過問。”盯著蘇牧的眼睛,王慧接著歎息道:“你是哥哥,要照顧好妹妹,聽到了沒有?”

“哎......”頓了頓,蘇牧應聲道。

“媽,跟你說個事請。”偏過頭,眼睛拚命的眨了眨,蘇牧接著道:“學校組織了一個交換生的活動,我和妹妹要到鄉下的學校體驗學習三天,三天之後才能回來。”

望著母親那詢問般的目光,蘇牧接著道:“這三天我已經讓李嬸兒幫忙照顧你一下。”

小屋的空氣再度凝固,除了兩道呼吸聲外,再無其他聲響,許久,王慧才緩緩的舒了一口氣,和藹道:“你們不管做什麽事情,媽都支持你們。”

昏黃的燈光照在母親臉上,和煦的微笑讓原本忐忑不安的蘇牧安下心來。

“媽,這三天您就辛苦了。”抓起母親冰冷的手,握在懷中,蘇牧堅定道。

“嗨,媽都過了一輩子了,臨老了還在乎這些麽。”撩了撩蘇牧額間的頭發,王慧接著道:“照顧好你妹妹,你們兄妹倆一定要相互扶持啊!”

冰冷的空氣再度凝結,母子倆一夜無話。

東邊的天際,泛起一抹白色,死了一夜的城市再度活了過來。

輕掩好了房門,蘇牧整理了衣服,踏著步子行向拳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