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詭異劍法
第四十章 詭異劍法
絲毫不知道自己已經被武大小姐關注的李淳,這時候正齜牙咧嘴愁眉苦臉地瞧著劍魔手劄中淩亂的字跡。
鑽研了一下午,吃過晚飯等天色斷黑,照例來到林中練劍,這劍魔手劄難住了他。
“什麽劍魔……這字也太潦草了吧?這究竟是‘醒’字還是‘醉’字?這是‘閑’還是‘間’?這到底有誰能看得懂啊!”
大概都因為是臨時寫就,一揮而成,劍魔的字實在是讓人不敢恭維,這讓辨識有了極大的難度。
“還說什麽差之毫厘,謬以千裏,要是認錯一個字,練得走火入魔怎麽辦?修訂秘笈的時候,怎麽不把這也修訂清楚?”
李淳也曾去敲門詢問萬歲童子,對方冷冰冰地表示原本如此,不關他這個書庫管理員什麽事,讓他自己去慢慢辨認。李淳沒辦法,最多不過背後吐槽,還是得自己去一個個字的對照猜想。
字跡的問題倒也罷了,更關鍵的是,就算看懂了字,仍然是不懂劍魔記載的意思。
他寫得淩亂不堪,某些地方又是深奧非常,讀來讀去,李淳勉勉強強,頂多勉強領會那麽一鱗半爪。
“桂葉刷風桂墜子,青狸哭血寒狐死——這一招的劍意,好像有那麽一點兒意思……”
李淳手捏劍訣,慢慢比劃著,閉著眼睛感悟那種淒涼死寂,詭異亂離的劍意,手臂漸漸越揮越快,帶起了嘶嘶風聲。
“似乎有門!”
他精神一振,正打算繼續的時候,忽然隻覺得背上一涼,一股陰寒之氣刺來,耳邊更是響起了一聲夜梟淒厲的哀嚎。
“啊喲!”
李淳嚇了一跳,縱身一躍,轉頭看時,卻見霧靄茫茫,什麽東西都沒有,但剛才那股涼意似有實質,真實不虛,絕不是自己的錯覺,他心中狐疑,四麵張望,仍是一無所獲。
“奇怪……”他嘟噥了一聲,再度舉手,想要再比劃剛才那詭異的劍招,陡然又見一道白影劃空而過,儼然是一頭白色狐狸的模樣!
李淳一愣神間,那白狐瞬間湮沒在蒼茫之中,消失之前,還回頭瞧了他一眼,帶著一種詭異的嘲笑。
“……不是吧,練個劍難道出幻覺了?”
他心中一陣發冷,劍魔的劍招古怪之極,自己不過是稍稍感悟一瞬,怎麽就疑神疑鬼,“還是說這劍招真的溝引妖狐鬼怪之類?”
李淳激靈靈打了個冷戰,抬頭望天,隻見月色迷離,明月為薄雲所遮,放射出一種清冷而詭厲的光芒。
“不對勁,這氣氛怎麽越來越像是恐怖片了……要不然,還是暫時不要練這劍法,等白天參悟再說……”
饒是李淳素來膽大,在這種氛圍之下,也難免有些提心吊膽,本來劍魔的殘招就陰氣森森,古怪詭譎,他這樣的精神狀態顯然不適合習練。還好他心性豁達,一時察覺不對,立刻放下,凝神靜氣了好一會兒,才重新開始練習弱柳扶風劍法,慢慢驅除了籠罩在身周的陰氣。
他渾身出了一場透汗,隻覺得好像是大病初愈一般,渾身都沒什麽力氣,待到快要天明,才扶著劍緩緩回到自己家中,一躺到床上就睡死過去。
當然李淳是個不肯放棄之人,劍魔手劄雖然古怪,但他既然已經做了決定,自然還會研究到底。
第二日上午他才睡了不到兩個時辰就起身,特地跑到清靈館閣的課堂之上人多的地方,趁著正午日頭高照,開始冥想那一殘招。
“要還是不行,我找個神廟呆著,倒要看看劍魔能邪到哪兒去!”
他咬了咬牙,反複思索著那手劄之中那兩句殘招的注釋。
“桂葉刷風桂墜子,青狸哭血寒狐死。”
雖然並不能真正完全理解其中的意思,但光從字麵之上,李淳就能感應到詭厲之氣,他皺緊了眉頭,口中喃喃自語。
又是無聊的經義課,大部分的學生都在忙著自己的事情,絲毫不管那年老耳聾的老先生。
也有不少人關注著李淳。
“瞧!瞧!大師兄是不是又在創造劍法了?”
“沒錯!你看他那模樣,就是靈感來了!”
“嘖嘖,大師兄真是了不起,什麽時候教教我就好了……”
如今的李淳,已經徹底成了清靈館閣一眾學生心目中的偶像,小師妹更是喜笑顏開,但是聽到周圍嘈雜之聲漸漸升高,也是拉長了臉輕聲斥責。
“噓!上課呢!你們不要打擾大師兄,要是破壞了他的靈感,你們誰能擔當得起?”
雖說隻有九歲,但小師妹在清靈館閣的地位一向是僅次於陸曼娘和李淳,她一瞪眼,眾人也都噤若寒蟬,各自都縮了縮腦袋,眼中仍是充滿了期待,卻不敢再發出議論之聲。
整個課堂之上,突然詭異的安靜了下來。
就連台上的老師,也不由得詫異地往下瞧了一眼,隻見一眾學生,都是目光灼灼地瞧著李淳的方向,滿臉憧憬。
“唉!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啊!”
老先生歎了口氣,回憶起自己年少慕少艾的時候,目光可都是投向正值青春的師姐妹們,哪裏會像現在的這些少年居然傾慕同性……
他咳嗽了一聲,搖了搖頭,隻緩緩地繼續讀著經義。
這個時代的事情,他不懂,也就幹脆不要管了。
這種靜默,李淳並沒有注意到。
他的全副心神全都投注在劍魔的這兩句注釋之中,越是深思,就覺得這兩句話就仿佛是有魔力一般,牽扯著他的精神朝著一個神秘不可測的深處前行。
無數零散的畫麵,在他麵前破碎又重新聚合,寒風呼嘯,落葉飄零。哭泣的青狸與冷笑的白狐,在他腦海中飄搖而過。
盡管是仲秋季節的中午,窗外的太陽還是豔紅熾熱,但李淳隻覺得光線漸漸黯淡下來,而身上也開始覺得一陣陣的發冷。
周圍師弟們熟悉的麵龐,好像突然變得遙遠,他們臉上的神情也變得麻木,就像是那白狐一樣,顯現出一種古怪的嘲笑。
李淳悚然一驚,想要挺起身軀,高聲呼喝,卻發現自己壓根兒沒法發出聲音,隻能倉皇地抬起頭,睜大了雙眼,卻見講台之上的老師正似笑非笑地看著他——他有著尖尖的鼻子和滿臉的絨毛,分明是一隻狐狸的模樣!
那白狐身著長袍,捧著一本道書,緩緩翻頁,口中念誦,也不知道在說些什麽,但那雙眼之中透出的邪氣,卻是讓人明顯地感覺不懷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