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天地為局
第二十四章 天地為局
“何方鼠輩，在此藏頭露尾？”馬華天雖喝聲狠厲，腳步卻已暗暗後撤，打了逃逸的準備。算算時間，莫不是落月宗的援兵到了？
“嗬嗬嗬！今日，你便是逃到荊南州，我也要斬殺與你！”清冷的聲音再起，一道高大的身影飛一般穿林而過，瞬間便立於馬華天麵前！蜂腰乍背，右手倒提一把長劍，一縷魂絲飛起，已牢牢鎖定馬華天。
“程虎師兄？”林若塵驚喜道。
“哈哈，師弟，當年與你一戰，我才尋到突破的機緣！一年未見，師兄便替你斬了這鼠輩，再來敘談！”
程虎開懷大笑，絲毫未將那馬華天放在眼裏！
馬華天見隻有程虎一人趕來，雖有些忐忑，卻不想就此放手。棄了不太順手的長槍，長刀螺旋發勁，直撲程虎。
程虎右手橫臂一掃，反握的長劍“嘡”的一聲，架住長刀，身形反轉，卷起一陣惡風！
一連九劍，程虎越轉越快，劍劍擊打在馬華天長刀之上！
馬華天連退九步，長刀幾乎要把握不住，空門大開，身形被程虎帶起的狂風刮得踉蹌不穩！
“斬！”狂風飛沙中，一聲清嘯，程虎一劍刺穿馬華天咽喉，飄然而回，持劍斜指，一行血珠，順著劍尖滴落！
“師兄，你的左手劍怎換了？現在這劍意，隨意揮灑，幾乎有了神通的意境！”林若塵瞪大了眼睛。
“我神魂演化還差些火候，將這左手劍修為神通，還為時尚早！倒是你說我左手劍換了，我卻要評說你兩句。左手劍和右手劍並沒有分別，這個左，指的並不是左右的左，而是旁門左道的左。風卷龍，狂風卷雲，不見真龍，這才是左手劍的真意。”程虎嗬嗬笑著做來，道：“我走了十幾年的彎路，還是當年被你一刀斬斷劍意才最終領悟，你如今卻怎麽還不明白？”
林若塵撓撓頭，笑道：“師弟練的是槍，悟的是刀，要是論劍法，還得師兄與齊兄才可論的明白！”
程虎來至近前，見了齊少天卻是一愣，道：“這不是大丘山的齊少門主嗎？”
齊少天苦笑道：“正是少天。這修道路上，卻是程兄先走一步了。”
兩人都是各自門派的精英，大丘山與落月宗又是世代交好，自然也是認得。
程虎哈哈一笑，道：“齊兄說笑了。齊兄精通藏匿襲殺，同階無敵，未晉級煉魂境，也不過是想將基礎打的牢些。不日若晉級，我如何能與齊兄相提並論？”
說道此處，程虎瞥了一眼林若塵，笑道道：“齊兄，我這師弟倒是能與你論論短長！我林師弟武師之時，就能製住當時宗師巔峰的我，和你都是一樣的變態啊。”
再閑聊片刻，程虎守護二人服下療傷丹藥，開口道：“我還尚未回宗，見得有我落月宗求援煙火，便抄近路趕來。怎麽師弟與齊兄竟被這霸天門的賊子糾纏在此？”
二人簡要將緣由述說一番，程虎勃然大怒：“這霸天門竟敢如此妄為，待我回身掃蕩了他們！”
林若塵忙抬手攔住道：“死的隻剩下些武師境的武者，估計早就四散逃了，師兄不必再去追趕。不日便是宗門大比，再找霸天門報仇不遲！”
程虎見兩人受傷頗重，自然也不放心留二人在此，隻好悻悻作罷。
三人奔落月宗而去，剛走出二十幾裏，內門長老陳長生帶人前來救援，見了林若塵，略一敘談，便派了兩人去秦州城調查霸天門的動向。林若塵又安排人去通知冷水鎮的張家一聲，自回落月宗。
齊少天在落月宗修養了幾日，商定了三月後，同去荊南州明月城參加宗門大比，便下山去匯合大丘山的弟子。
林若塵這一趟，下山時間雖短，卻連番大戰。
果然是生死邊緣好修行！林若塵不僅修道明心，晉了宗師之境，那神秘功法“九斬”也略有所得。更重要的是，在林中與馬華天決鬥時，一瞬間施展出的九彩領域另林若塵心有所悟，正好在這大比之前，閉關修煉些時日。隻是鳴鴻刀刀魂，時靈時不靈的，讓人琢磨不透。
轉眼三月即到。
林若塵也早就修煉出關。那九彩領域如今已基本搞清，應該是那融入道果的雙葉界蓮的關係。不敢與別人探討，暗地裏與艾小薇交談過幾次，艾小薇也不甚明了，隻是囑托不可與別人談及此事，暗暗摸索便是。
如今，整個落月宗均知艾小薇與林若塵是轉世道侶，兩人交往到也不必避諱。
落月宗主殿，戴星海安坐首位，兩旁各位長老也盡皆到齊。
戴星海順著低下站立的六名弟子，挨個看去。
程虎，艾小薇，林若塵，陸清葉，莫子昂，方萬山。
這一屆的宗門大比重任，就落在這六人身上了。我落月宗已千年不曾崛起，如今大劫將至，卻要看我宗的氣運如何了！
戴星海目光灼灼，開口道：“宗門大比，我落月宗就依仗你們了。程虎、艾小薇均晉了煉魂境，也算是年輕一輩的佼佼者了。你們四位也不必心急，這修道一途，問道之前，沒有什麽大的瓶頸，隻需機緣，或許突破就在一次頓悟。程虎年長，又常年在外曆練，擔當此次隊長。”
轉眼朝一位長老道：“陳長老，帶他們去藏寶閣選取合適武器，分發丹藥。”
也不怪落月宗如此興師動眾，這宗門大比，確實是東玄大陸宗門之間相互競爭的關健一戰。
宗門大比，五年一屆，各派可隨意安排5名年輕弟子，年齡不得超過30歲即可，擂台依次交鋒，單敗淘汰，5人皆敗則退出大比。上一屆前二十的門派免於初賽，待其餘門派決出前二十，可抽簽挑戰。
賽後3個月，各派人員集合，共進三山州。前十門派，各有20個名額，前二十的，各有5個名額，四大商行各有5個名額，加起來就是270個名額。
東玄大陸貧瘠，少有修煉所需的仙草靈藥，這三山州為古時戰場，被陣法隔斷，煉魂以上境界無法入內，修養生息幾十萬年，裏麵卻不乏靈草、遺寶。後來各個宗門商定，四名大聖齊力，方能打開陣法三月，每五年安排尋寶一次，便定了這宗門大比之法，各取名額。
東玄大陸八州（秦州、荊南州、燕州、京州、川西州、鏡湖州、三山州、入海州）之地，大大小小的宗門300多個，一屆宗門大比，卻是關係到各宗的修煉資源分配，自然都是重視異常。
落月宗近千年都未曾進入過前二十之列，自然是日漸衰敗。
林若塵六人承擔起落月宗新的希望，整裝待發。
當日，齊少天帶領著五名大丘山的弟子，一起匯合，一行十二人，前往荊南州。
……
尚有兩個多月，一行人路途並不匆忙，落月宗和大丘山兩宗，也是有意讓自己的核心弟子借此機會下山曆練。畢竟，在這個大陸，修魂境界並不是戰力的唯一評價標準。讓自己的年輕一代，入世曆練，多些人情交往，也好在以後的宗門競爭中，縱橫捭闔。
艾小薇與林若塵走在一起，卻有些意興闌珊。
“小薇，你這次閉關，直接晉入了煉魂之境，本是喜事，我怎麽覺得你不太高興啊？”林若塵拉著艾小薇的手，低聲詢問。
艾小薇神情有些黯然，道：“我等了塵哥九世，這是唯一一次輪回在這同一方世界。我不想去探究我到底是誰，隻想與你在這塵世為伴，踏青山、沐明月，可我壓製不住我的修為。”
“為何要壓製修為？”林若塵隱隱覺察到了一絲不安。
“我輪回記憶中便修煉有一種神奇的功法，玄土升龍訣！每當我修為提升到煉魂，丹田中就會凝結出一粒不知名的種子。或許就是因為這顆種子，總會有人降臨到我所在的世界，將我帶走，帶入一個遍布金光的宮殿，種子便會不翼而飛，我走不出那方世界，便隻好終老宮殿之中！”
艾小薇眼中泛起些淚花，說道：“這一世我找到了你，我不想再回到那個籠子，一個人終老。我找到你後，每次閉關都是為了壓製修為，我甚至想將道果棄去。可我做不到，我還是莫名就晉級了煉魂。種子已經凝結，我或許又要走了。”
林若塵臉色大變，道：“看來這冥冥之中，有黑手在算計我們，不僅是鎮封了我的回憶，恐怕還有其他圖謀！我也並不想去探究，也早就自斬了九世的輪回記憶，我隻想在這一世，與你一起，度過這一生。我不想再做誰的棋子，我隻想做我自己。看來，我卻有些想當然了。”
“天地為局，眾生為棋，誰也逃脫不了！”林若塵耳側突然傳了一道宏亮的聲音。“你也在局中，還是其中至關重要的一枚。這一世你或許有機會看看這弈棋者，也說不定！”
林若塵抬頭環顧，卻不見人影。這聲音，似乎就響在他一人的心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