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殺人

第24章 殺人

那人三十左右年紀,尖嘴猴腮。仰著頭走了進來,斜著眼見看了看商信,道:“韓飛呢?”

“他不在。”此人不像是來鍛造兵器的。知道這裏的人本就極少。若是看不懂門前禦獸宗獨有的標誌,誰也不會知道這裏有一個可以鍛造靈器的鍛造師。

“不在,去哪了?你又是誰?”那人傲慢的說道。

“我是他家親戚,他有事出去了。”看那人的神態,商信心裏也有些不舒服。便是理也不想理那人。不過怕惹出事端,還是忍下來老老實實的回道。

“既然你是他家親戚,那這個月的稅錢就由你來交。”

“稅錢?”商信愣住,好一會才道:“什麽稅錢?”

那人有些不悅,從鼻孔裏哼了一聲道;“保護費,一月一個晶幣。痛快的交別廢話。”

商信聽得那人如此蠻橫,心中怒氣陡升,正想發作,身後若離卻突然拉了拉他的衣角,從懷中掏出一枚晶幣遞給商信,道:“給他吧,姐夫臨走的時候說過這事。他是噬血幫的,讓我們不要得罪,還把錢都給我留下了。”

“噬血幫?王運良的噬血幫?”商信心中一驚,沒想到自己所在之處,卻是王運良所管轄的地盤。看來這個人還真不能得罪。

想到此,商信強壓下心中怒氣,把晶幣遞過去道:“給你。”

“這才像話。”那人接過晶幣,終於正式看了商信一眼。

不料這一眼看去,卻半天再沒動彈。吸引他的當然不是商信,而是商信身後的若離。

那人直直的看著若離,足有一刻鍾之久才反應過來。擦了擦嘴角流出的唾液,突然道:“這女人我要了。”說著,把商信向旁一扒拉,就要去抓若離。

他隻把商信當成一個孩子,卻沒料到自己這一下並沒有把商信推開。

甚至連動一下都沒有。

商信眼睛眯起,看著眼前之人。拳頭攥緊、鬆開,又攥緊、又鬆開,最後深吸一口氣,商信輕聲道;“這是我姐姐,不能跟你走。我願再交一個靈玉,今日的事就如此算了如何?”說著,商信掏出一塊靈玉,向著那人遞去。

“一個靈玉?”那人聽得商信如此所說,不由愣在當地。這數字對他來說太大了。而且這是商信私自給他的,不用上交。便是半年,他也未必能賺到一個靈玉。

猶豫良久,那人道:“好,今日事就這麽算了。”說著,從商信手中接過靈玉,轉身就向著外麵走去。在走到門邊之時,卻又道:“不過明天我還會來。”

望著那人的背影漸漸消失,商信久久不動。

“我們該怎麽辦?”若離帶著哭音問道。雖然看不見,但她也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

“沒事,我們回家吃飯。”拉起若離的手,和若離回到家中。

“這件事不要告訴媽媽。”商信小聲說道。

“嗯。”若離輕輕點頭。她也覺得不能告訴袁青。那樣隻是徒增袁青的擔心。

第二天,好像沒事一樣,商信又去了鐵匠鋪,繼續練習鍛造。

中午時分,那人果然又來,四處看了一眼,發現隻有商信一人,道:“今天我還要帶那個女人走,你馬上把她交出來。”

商信沒有言語,從懷中再次掏出一塊靈玉遞了過去。

那人一把抓過,也不再廢話,轉身就走,到門口時卻又道:“明天我還會來。”

獨自站在屋內,商信默立良久。

最後緩緩放下手中的錘,走了出去。

……

張三和李四有些納悶,一向吝嗇的強平竟然會請他倆喝酒。

昨晚已經請了一頓,今晚竟然還請。

不過有人請喝酒總是好事,兩人自然是痛快的應了下來。

菜很豐盛,酒也是好酒。三人都有了七分醉意。一些該說的和不該說的話,便都說了出來。

張三道:“強平,你他媽的發財了呀。老實說,是不是出去搶了?”

強平急道:“張三你他媽的別血口噴人,這要是讓幫主聽見還不把我就地正-法了。要是搶的我敢不上交嗎?”

李四點了點頭道:“也是,誰要是真敢搶完錢不上交,王幫主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張三又大著舌頭道:“不管怎麽說,強平這小子一定是發財了。老實交代,這錢是怎麽弄來的。”

強平此時頭腦也有些發昏,聞言道:“老子確實是他媽的發財了,而且這錢來得極為容易。”

張三和李四急忙道:“快說說,這錢是怎麽來的?”

強平見兩人著急的樣子,頗為得意,壓低聲音道:“我告訴你們,你們可千萬不許告訴別人啊。”

“一定一定。”兩人急忙道。

強平伏在兩人耳邊,用極低的聲音說道:“知道鎮西頭那個鐵匠鋪嗎……”

又是喝了半個時辰,強平站起身,晃晃悠悠道:“我要走了,我得去逍遙館找我的小紅去。”

張三和李四都是笑道:“你他媽的有了錢就忘了自己的婆娘了,走吧走吧,愛幹嘛幹嘛去。”

“你們兩個不走嗎?”

“這酒還沒喝了,菜也還剩,咱倆當然要繼續喝了。”

“兩個飯桶。”強平笑罵著走出了酒館。

晃悠悠的向前走著,強平突然撞到了一個人。強睜著醉朦朦的雙眼,強平罵道:“你他媽的想死啊,往老子身上撞。”

那人沒有說話,隻是冷冷的看著他。

夜,寂涼。

一輪明月正掛在頭頂,照著強平那張卑微的臉。

沒有風。很靜。

不知為何,被酒灌得燥熱的強平突然感覺到一絲冷意,這冷意從皮膚迅速傳至骨骼、心髒,那九分醉意突然之間就醒了大半。

為什麽會這麽冷?強平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四下看了看,自己所在是一個偏僻的胡同,這胡同狹長、幽深。

再看向自己的身前,強平突然之間明白冷在何處了。

他看見了一雙眼睛。那眼中所發出的冷意直透心髒。

那雙眼,比這夜還涼,比月色還冷。

那雙眼冷冷的看著他。那個人慢慢伸出一隻手,慢慢的掐住他的脖子。

強平此時完全清醒,那所剩的一點酒意瞬間便消失得無影無蹤。他也終於看清了麵前的人。

“是你?”

“是我。”那人的聲音更冷。他人冷、眼冷、手也冷。

“你要幹什麽?”強平的聲音都有些顫抖。從那雙眼裏,他已清晰的看見那人的目的,卻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

“殺你。”語氣很平淡,卻透出無限殺機。

“你為什麽要殺我?我們之間並沒有這麽大的仇。”強平額頭上突然滲出細密的汗珠。那人雖然瘦弱,但他身上卻似有著一種極為強大的氣息。強平絲毫也不懷疑,那人若是殺他,絕不會費吹灰之力。

“以前沒有,但現在有。我已給過你機會,可惜你不懂珍惜。今夜,你非死不可。”那人冷冷道。

“我可以把拿你的都還給你。”強平乞求,頓了頓,急忙又道;“隻要你不殺我,我可以雙倍還你。”

那人不說話,隻是冷冷的看著強平。

強平一隻手緩緩移向腰間,隨即猛的一拂。一頭風狼突然出現在他身邊。

“殺了他!”強平聲嘶力竭的喊道。他並不想賠錢,到口的肉誰也不想吐出去。何況就算想,看那人的眼神,也絲毫沒有放過他的意思。

在那人眼中,強平已是一個死人。

那風狼還沒等向前衝出,一隻拳頭便已擊在狼頭之上。極為清脆的一聲響,那狼頭竟被打得粉碎。

強平看著這一切,眼中透出絕望之色,卻還是顫聲道:“你若殺了我,噬血幫不會放過你的。”

那人冷冷一笑,道:“我也不會放過他。”

話落,掐住強平脖子的手猛一用力,強平脖子處便傳出喀吧喀吧的響聲。

手鬆開,強平屍體軟軟滑下。

……

張三和李四走出來的時候,月已偏西。

兩人互相摟著,彼此支撐著不倒下去。邊走還還邊說著什麽。走到一個狹長的胡同中時,不知被什麽絆了一下,兩人紛紛倒地。

“他媽的,什麽東西。”李四罵罵咧咧的說著,爬起來就向著拌他的物體踢了一腳。

“咦?好像是個人。”張三也爬起來,走近看了看說道。

“人?”李四用腳把那東西翻了翻,仔細看去,卻見果然是一個人。而且這人好像還很眼熟的樣子。

“這是誰?”李四看著張三問道。

張三怔怔的想了半晌,突然一拍腦袋道:“這他媽的不是強平嗎。”

“強平?”李四愣了一會,終於想起強平是誰。笑道:“這小子是不是也喝多了,跑這睡覺來了。”

說著,就低頭去拉強平。

觸手冰涼。

李四心中一跳,酒瞬間醒了大半。

“強平,強平。”李四喊了兩聲,再次用手去扶強平。卻見那張臉已是泛上一絲青色。身體已是冰涼,甚至有些僵硬。一顆頭軟軟的垂著,脖子處的骨頭已是被人捏得稀碎。

“強平死了!”李四驚聲喊道。

“什麽?!”張三聽得此語,酒意瞬間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