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誰是傻子
第1章 誰是傻子
“嗚嗚嗚……小炎少爺，你醒一醒啊，你快睜開眼看看青青！”
在陰氣森寒，魔風凜冽的骨魔山脈，一個穿著淺青色長裙，眉清目秀的少女，正趴在一個清秀少年懷裏，傷心的啜泣著。
少年倒在地上，身體已僵硬，似乎沒了生機。
在他們四方，盡皆是枯朽的樹幹，以及無數野獸的屍骸，還有人類的骨骸……
“嗚嗚……小炎少爺，你不要青青了麽？”少女淚痕斑斑，哭的聲音也沙啞了。
“嘿嘿，我已經把你帶到這個失蹤傻子麵前了，滿足了你的心願，現在你是不是該跟我走了？”
在不遠處，懶洋洋站著一個尖臉少年，嘴角掛著猥褻的笑，目光不加掩飾打量著少女。
尤其是，當他盯著少女微微鼓起的胸脯時，眼中蕩漾著春意，想要握在手裏揉捏。
“嘿嘿。”
看了看四下無人，尖臉少年咧嘴一笑，陡然抓向了少女青青。
感覺到背後有風灌來，青青先是一驚，向後看了一眼，見尖臉少年抓了過來，嚇得慌忙後退。
“程子浦，你，你要做甚麽？”青青害怕之極。
作甚麽？
尖臉少年程子浦猥褻地笑著，骨魔山脈，荒無人煙，麵前有個青春少女，當然是做些有趣的事。
尖臉男子笑吟吟向青青抓去。
“你不要過來，也不要碰我。我要陪著小炎少爺，除了少爺，我不要任何人碰。”青青緊緊摟著地下的少年。
“陪一個死人？”程子浦瞥了一眼青青懷中那具身體，癟了癟嘴，“死人多無趣，來，跟哥哥去玩耍，哥哥保證你爽歪歪。”
“不要！”青青叫道，“我就要小炎少爺，嗚嗚，隻有小炎少爺真的對我好。”
“夠了，一個傻子而已，在我麵前屁都不是。我勸你最好聽話點！”尖臉男子冷笑著，懶得多說，直接朝青青微鼓的胸脯抓去。
青青這可嚇壞了，程子浦在族裏名氣很大，實力也很強，她沒法阻攔。
摟著地上少年更緊了，青青眼中決絕：“小炎少爺，青青這就陪你去，不讓壞人碰我。”
她最後望了少年一眼，看了看旁邊一塊突兀的岩石，就要撞上去。
這時，忽而一股氣力，拉住了她。
青青嚇得魂飛魄散，以為被程子浦抓住了，回過神來一看，程子浦距離自己還有一步。
那是誰抓著自己？
青青懵了。
“來吧，小妞。”
就要抓住青青的胸脯了，程子浦滿是猥褻地笑著。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
一隻發白的手，忽而豎起，扣住了他的手腕。
程子浦一愣，低下頭一看，看到那具僵硬的身體，忽然坐了起來，瞳仁的焦距是散亂的。
“啊！”程子浦嚇了一跳，這不是程小炎嗎，他不是死了嗎？這怎麽一回事？
“難怪你長得這麽猥瑣，原來滿腦子的汙穢念頭。相由心生，這句話還真是不差。”程小炎說話了，僵硬的身體緩緩扭動著。
好一會兒，他才扭動僵硬的身軀爬起來。
這個過程很辛苦，不過那純澈的眸子裏，卻隱隱透漏出不屬於十五六歲單純。
那是經曆了無數苦痛，而練就的堅毅跟深邃。
被程小炎深邃的眸光盯著，程子浦心裏頭發毛，不禁連連後退，囁嚅道：“你，你這個傻子，你憑甚麽教訓我？”
“傻子？”
程小炎忽而一笑。
是啊！
他當了十六年的傻子！
然而，誰人知，他這十六年，之所以癡傻，乃是魂魄不全，迷失了心智。
他本為雲海域千年難遇的天才，修出完美洞天，卻被陷害，祭入摩天淵！
他意誌不滅，枯朽的身軀在摩天淵跨越生死，終尋得神靈遺跡。
然而，傳說終究是傳說，所謂的起死回生，並不存在。
不過他在神靈遺跡中，探得一門涅槃之術——
輪回！
他竊取輪回，涅槃重生，可神靈之術，何等浩瀚，他終究未領悟完全。
涅槃重生之際，一部分神魂，未曾涅槃，遺失在了摩天淵。
他魂魄殘缺，成了一個傻子。
若無奇遇，他這一輩子，將渾渾噩噩一生。
他雖然癡傻，人卻不壞，對自己的小丫鬟青青，尤其要好。
這不，聽程子浦說，在骨魔山脈中，有一種養顏草，能永葆青春。
他傻傻跑來骨魔山脈，剛剛深入一點，就被裏麵的魔氣掃中，險些一命嗚呼。
然而，料想不到的是，程小炎瞥了眼骨魔山脈，任由滄海桑田，萬年過去，他如何不清楚，這骨魔山脈，分明就是摩天淵噴出的一截魔氣化形。
這裏麵的魔氣，雖然稀釋了無數倍，可其本質，就是摩天淵中的魔氣。
這魔氣，差點兒殺死程小炎，卻也刺激了程小炎神魂中烙印的輪回之術。
滯留在摩天淵中的殘魂，再次感應到主魂，輪回之術再次發動，成功涅槃，融入主魂。
萬年前的陳小炎，終於成功涅槃，變作了今天的程小炎。
“程小炎，從今天起，你不再是傻子。”輕輕念了一句，他僵硬的身體，似已恢複靈活，重新站了起來。
“小炎少爺，你還活著，真是太好了！”看到自己的少爺站了起來，青青笑靨生花。
她白嫩的臉頰兒，還掛著淚水，見證了方才有多麽傷心。
“少爺沒事。”程小炎溫聲道，方才輪回術發動，殘魂歸一，他清楚感應到，少女要以死明誌。
經曆了被師尊封印，祭入摩天淵，程小炎血液本已冷卻。少女的舉動，讓他感受到一抹溫暖。
“程小炎，你這個傻子，居然沒被魔氣殺死，還真是走運啊！”看到程小炎的眼睛，不知為何，程子浦心頭，充斥著慌張，不敢對視，連忙別過頭，故作狂態叫喊。
“叫的這麽爽，看來這些年，你沒少欺負我啊！”
程小炎感慨著，殘損的涅槃，缺失部分神魂，居然落得被這種下三爛的貨色欺淩，未免太丟人。
“欺負你咋地？你一個傻子，就該被欺負！”程子浦壓住心中慌張，高喊道。
“啪！”
當其話音一落，眼睛一晃，臉上便感到一陣刺痛。
卻是程小炎跨步過來，當場抽了他一個耳光。
在骨魔山脈外圍的雲山城，程府作為三大勢力之一，算是頗為強盛。
在程府中，以族長為大。
而程府族長，正是程小炎的爺爺。
程子浦的爺爺，不過是族裏的一位長老，論到地位，程子浦是遠遠不如程小炎。
可這些年來，程小炎就是個傻子，他平日裏辱罵為多，哪裏會在意？
然而，剛才被一個傻子抽了一耳光，程子浦當即懵了。
“啪！”
又是一聲脆響，程子浦臉孔紅腫，身子直往後退。
“叫了這麽多年傻子，我抽你幾耳光，不算過分吧。”程小炎的口吻很稀鬆，是一種商量的語氣。
可聽在程子浦耳中，卻異常刺耳。
“你就是傻子，傻子就該有傻子的覺悟，居然敢抽我，我要殺了你！”
程子浦暴怒，一手捂著麵孔，一手握成拳頭，向程小炎砸來。
他記得很清楚，這些年來，雖然程小炎的爺爺，為他準備了不少寶物，可一個傻子，哪裏懂得修煉？
程小炎可謂毫無根基。
而他自己，已經是淬體境第二重，淬皮期。
程小炎剛才出手，也就是出其不意，他相信這這一拳，程小炎無法抵擋。
“少爺小心！”青青嚇得驚呼，花容失色。
程小炎眼眸一眯，猛地抬起手掌，捏成掌刀，從下方斜斜劈上去。
而這時，程子浦的拳頭，正好砸來。程小炎的掌刀，則是劈在其手腕上。
本來勢道頗強的程子浦，手腕被劈中，手上的拳勁登時散了。
喀！
而程小炎的掌刀，則借勢而上，反手一擰，一道清脆的響聲傳出來，程子浦的手腕被擰折了。
接著，程小炎向前踏了一步，以手肘提起，重擊程子浦的心口。
砰！
程子浦胸口重重一震，胸骨幾乎要斷裂，劇痛刺激的他臉色煞白。人也站不穩，踉蹌後退，跌倒在地上。
程小炎再次欺上，抬起腳踩在程子浦身上，瞥了瞥眼簾，覷著程子浦。
“啊——”
程子浦嘶聲慘叫，滿麵發白，口中更是吐出血絲。
“不……這不可能。你一個傻子，不懂得修煉，怎麽可能贏過我！”
程子浦臉上倨傲的神情散去了，帶著驚恐，不安，還有滿麵的驚疑。
程小炎覷著他：“傻子？”
腳底的力道，不禁加重了幾分，在程子浦的胸骨上碾磨。
哢滋……
隱約間，程子浦的胸骨，快要斷裂。
程子浦痛的眼淚都流出來了：“我錯了，我錯了。小炎，你快……快住腳……”
“哼，早這麽乖，何必受這些苦。”
程小炎冷哼一聲，腳底又是重重一碾，碾的程子浦嘶聲慘叫，身體直哆嗦。
一腳踢開程子浦：“腦子好使點，下次在亂叫，可就不是踩你兩腳這麽簡單了。”
“是，是是是。”程子浦忙不迭地回答，“我知道了，下次見到小炎你，必定恭恭敬敬。”
“滾吧，看你這種諂媚的模樣，真是惡心，誰願意看到你。”程小炎哼道。
“多，多謝小炎。”程子浦連滾帶爬，灰溜溜跑了。
而一旁的青青，則是呆了，清澈的眼睛，顯露出無盡的迷茫之色。
少爺，似乎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