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生死一麵
第八章 生死一麵
邱成還是放心不下這一窮困人家。
實在不想他們就此散了。
十天後，這便找到了江楓的老家。
見他的家裏果然是貧窮，幾隻羊一隻牛，便是全部家當。
老漢平時做點木工活，買來油鹽醬醋，維持生計。
不過看到邱成來到，這一家人還是非常的熱情，將他招待，當做了半個恩人。
不過得知江楓被槍斃的日子不遠了，立馬又是一番痛哭。
“大叔，聽說你的兒子有遺願，盡量滿足了他吧！”邱成說話了。
“唉，我家世代農民，哪能有什麽金磚？再說那是我的祖墳，怎好打擾前輩。”老農看了看邱成，明白他自然已經聽到兒子說的話了。
“咳咳，這事可以讓我來辦。”
一番猶豫，老農終於還是同意了。
不過避免村裏人說閑話，要在夜裏行事。
夜深人靜，幾人拿著農具出發了。
邱成就在其中。
提著手電走在昏黃的山路上。
已經是深秋，糧食歸倉。
天地間一片肅殺。
秋蟲的衰唱讓人心裏不安。
邱成，一路卻思索個不停：“夢境入現實，太過詭異，會不會和師傅所說的異度空間有關？”
想到這個激動了。
自己這一生，可是毀在了一個“情”字上。
相戀了五年的未婚妻突然失蹤，尋遍全國又毫無影蹤，師傅說怕是落入了“異度空間。”
師傅丟了女兒，
為此還提前退休，隱居山林出了家。
原本自己也不信他這說法，可五年的折磨下來，隻要有一絲希望，哪還有什麽不信的？
“邱兄弟，你家是哪裏的？家裏還有什麽人？”匆匆趕路中，老漢看出了邱成的異常。
“沒事，是想起了我的妻子，未婚妻。”
“哦？她在哪裏？”
“失蹤，活不見人，死不見屍體。”
“啊！”沒想到這風光的刑警大隊長也有傷心事，老漢沉默了。
遂沉默中接著前行。
空中沒有月亮。
高山峻嶺，貧瘠無比，在這夜晚，落葉嘩嘩，顯得荒涼而枯寂。
終於到了古村荒墳。
一聲烏鴉鳴唱，驚得大家倉惶四顧。
昏黃的手電光，好似螢火蟲。
是在一個山坳裏，層層梯田中間的一塊老墳。
裏邊荊條荒草叢生，有幾顆柏樹，森然死寂
影影綽綽，山風呼嘯，更讓人害怕。
“老祖啊，對不住，打擾了您老人家的安寧，不要責怪呀。”老漢和老婆婆念念叨叨開始燒紙祭拜。
隨後邱成動手了。
掘墳，還是老墳，想那棺材都已經腐爛完了。
三個小時候，終於挖到了裏邊。
棺材化作泥土，隻剩下了一具黑色的枯骨。
老漢惶恐的湊上前來，可哪有什麽金磚？
又一番尋找，便準備掩埋了。
苦笑而失望。
“慢！”邱成卻突然一聲大喝，拿起鐵鍬，往一個角落挖了去。
刑警出身的他，眼尖手快，有所發現。
“叮當，”一聲脆響，好似鏟在了石板，掀開後發現了一個古樸的鐵皮箱。
老漢也連忙奔了過來。
不過有鎖頭鎖著。
一塊拖到了田間地頭，用力的一砸。
“咣當！”鎖頭掉落，箱子打開，金光閃閃的，果然有一塊巨大的金磚出現了，得有三四斤重！
邱成震驚了。
兩個老農更是目瞪口呆。
“發財了？”老漢老太婆意識到了什麽，不知所措。
“果然靈異！”邱成興奮起來，暗自決定去找自己的師傅，要將這裏的事情全部告訴他。
好讓他來給拿個主意。
“噗通！”在他沉思的時候，老漢突然跪倒在了地上，接連磕了兩個響頭。
驚得邱成連忙將他扶了起來。
“兄弟，我知道你是隊長，這金磚給你了，救救我兒子吧！”老漢就要哭了出來。
“行行好啊，救救我兒子吧！”農婦也上前跪倒哀求。
邱成連忙將他們夫妻，卻深深歎了口氣。
眼見這老兩口，看到金磚時都很興奮。可為了自己兒子，還是毅然決定將其獻出。多麽樸實的農民？
親情便是他們一切。
比那些道貌岸然，貪得無厭的人好太過了。
然而現在可不是封建社會，也不是腐敗的民國。
買名，這種事幾乎不可能發生，想了想拉著老漢悄聲說道：“金磚我不能要，不過我會盡力的。”
說是盡力，
邱成卻不是想要枉法，便是找自己的師傅。
人生索然無味，錢財對邱成來說已經沒有多大意義了。
就連他的工資卡都是好久才動一次，所以這話說的很是真誠。
老漢隻好相信。
帶著複雜的心情，幾人回到了土屋。
一夜無話，第二天一大早，邱成便匆匆拜別，頂著呼嘯的山風離開了。
越走越是興奮，這些年來，自己性情大變，成了真正的工作狂，在師傅的幫助下，還得了個神探的稱號，可沒人知道他真正需要的是什麽。
若是能找到自己未婚妻，付出生命他都願意！
“異度空間！”玄妙的所在，原本以為一輩子都無法通達，卻沒想到出現了契機。
或許真有天意。
很快來到大路，搭上了公車。
日夜兼程往南方奔了去。
而此刻的江楓已經出院，卻還沒痊愈，終於被獨自關押了，然後靜靜的等著自己的死刑。
“死前要讓他受盡折磨！”這是郝氏郝東成撕裂裂肺的呐喊，而監獄長老王頭終於完成了。
這一切江楓也慢慢的猜測到了。
他，聰明絕頂，自從識字開始便開始讀書，包括各種閑書。
晚上總是纏身的噩夢，如同親曆一般，對世事的通透已經遠超同齡人，。
將死之人倒也看得開。
然而還是心有牽掛。
在死亡陰影的籠罩下，一點點的煎熬中，終於有奇跡出現。
程素素來探監了！
她的母親是法官，做到這點還是容易的。
臨死前還能見到她真是太好了。
江楓急急的走了出來。
探監室裏，程素素早已經等在了那裏，一身素衣，幹淨利落。
卻有著憔悴的眼神，和迷茫的神情。
兩人見麵，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恍若隔世。
程素素的眼角突然有淚水流了下來。
江楓也很是激動，相互打量一番後，便坐了下來。
“你，你沒事吧？”
程素素點了點頭，哽咽而無法說話。
江楓頓時感覺有些苦澀，自己就要被判死刑了還有什麽好不好的？可事情到了這一步還能說什麽呢？想了想便開口道：“要高考了，學習還好吧？沒人再找你麻煩吧？”
程素素沉默了好一會，這才歎了口氣，開口道：“我休學了。”
江楓聞言緊皺眉頭，知道高考可是一聲的轉折，愁苦中卻也不知該怎麽告慰，因為自己已經是將死之人了。
“你的事，我找我娘說了，她，她也沒辦法。若是能替你去死，我便替了！唉，虧欠你的，下輩子隻能當年做馬來還上了。”程素素這些話說得悲痛而堅定，好似是想了好久的。
而江楓聽了卻更是心痛：“這都是我自己的事，千萬不要自責啊。沒事，沒事，會沒事的。”
說出這話的時候，江楓的心情已經沉重到了極點。
看出了她的困惑，江楓又接著補充道：“這都是我的事，與你無關的。是我決定這麽做的。真的，真的都是我的事。”
說到這裏。
探監室裏，氣氛悲痛。
程素素的精神狀態也很是不好，尤其是再看一眼江楓後，情緒幾乎就要失控，過了一會兒又自言自語：“真苦悶，活著還能有什麽意思？”
江楓聽到了，頓時一驚，抬頭看了她一眼，見她眼神迷離，悲傷無限。
江楓突然的一陣顫栗，出事後第一次感受到了害怕，還有一絲後悔。
想想自己這麽做，或許讓她背上了沉重的心裏負擔，怕是一生都不能解脫，那自己所做的一切還有意義？
再想想若是她為此再自殺，豈不是更大的悲劇？
這可如何是好？
但是一切為時已晚。
想要再勸解一番，可獄警過來告知兩人：探視時間已經到了。
倉促的一麵，程素素突然又哭了，是真的傷心絕望。
江楓也突然出現了情緒波動，開始對程素素大聲的嘶吼了起來：“活下去，活下去啊，你會沒事的。”
不甘，憤怒，還有擔心。
但是聽他大喝，有兩個獄警也連忙奔了過來。
電棒一開，這便將江楓電暈抬走了。
這小子的邪異，他們可是知道了，所以可不敢有一絲的大意。
而程素素一怔，著急的大喊了起來：“幹什麽？幹什麽你們！”
不過她也很快被警察帶了出去。
真正的死別。
青澀的感情，稚嫩又銘心。
倉促的會麵，也徹底擾亂了江楓的心境。
本來可以淡然麵對死亡，卻又失去了意義。
此後的江楓心痛了，見他變了，開始整日在囚牢裏轉來轉去，暴躁不安。
想要再見程素素一麵，好好的勸說一番，可再也沒有了回應。
若是邱成在，或許能幫自己辦成此事。
然而麵對的是監獄長老王頭。
真是徒勞無功了。
離刑期越來越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