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師徒的初見

第一卷 隨性而活 第十五章 師徒的初見

南老收徒靠感覺，就這一點也把仲衛華為難死了，直到一年前南老勸他放棄，說自己也死心了隻想找一塊安靜的地方了此殘生，於是兩人來到這裏過起平靜的日子。

本來以為南老的心願真的無法完成了，但沒想今天讓他在林家遇見了安雲兮，這個給他很特別的女孩讓他又有介紹給南老的衝動，所以才會在臨走前邀請安雲兮來家與南老見麵。

“是小林家的丫頭？”南老平靜的聽完仲衛華對安雲兮的感覺，內心並沒有太大的波動，這幾十年來一直無法收到合心意的徒兒，他早就看開了。

如果安雲兮在此，聽到南老稱呼自己的外公‘小林’一定會咋舌不已，要知道自己的外公已經是60歲的人了，在這種年紀上能稱呼為小，且讓外公接受的必須要比他大一輩，最起碼得八九十歲的人，而南老給人的感覺不過是70出頭的樣子。

可惜，安雲兮不在也就對此不得而知了。仲衛華對南老聲音中的平淡也不在意，他自然也不希望南老抱著太大的期待，萬一那小家夥也不能讓南老滿意豈不是讓他老人家空歡喜一場？

仲衛華點頭接著道：“那孩子年紀不大卻很是沉穩，給人的感覺就是安靜，靜得好像一不留意人就會在眼前消失。特別是那一雙眼睛……”仲衛華說到這裏停了下來，整個人一下陷入回憶，又好像在思考怎樣去形容安雲兮的那一雙眼眸。

突然斷掉的話讓躺在搖椅上閉目養神的南老抬了抬眼皮瞟了此時沉寂下來的仲衛華一眼，雖然看不出南老此刻的表情，可他自己知道他的內心卻因此詫異了一下。仲衛華的經曆他是了解的，像他這樣意誌堅定的人本就不容易被外界的人和事所影響，可是現在他卻因為一個隻見過一麵的小女孩而降低心神，連南老都暫時忘在一旁。

南老是內家功夫修煉已達到化勁巔峰的高手，而仲衛華一身外家功夫已經練到骨血，跟著南老這些年也修心養性隨著他練一些內家的養氣功夫，一生武藝也達到了暗勁高段差一步就能進入暗勁巔峰。

在有生之年是有希望達到那千萬練武人才能進一的化勁階段的。兩個人在一起生活五年，相處之間早就通過氣息形成了一個氣場，在這個氣場內隻要一方氣息動另一方就能感受到，就好比一攤平靜的湖水，突然丟進一顆石子引起的氣息擴散。

而現在南老的氣息已動，仲衛華卻沒有半點察覺，那就隻能說明現在的仲衛華已經進入了一個忘我的境界，而造成這個結果的卻是一個女孩的一雙眼睛，這讓南老開始對那還未見得安雲兮升起了一絲好奇。

即便是好奇，南老也不會出聲驚擾仲衛華，隻是在心中震驚之後就閉上眼等待他從狀態中清醒過來。

“好像……宇宙的最深處，讓人控製不住的想要一探究竟，一不小心就被吸進去了，哪怕粉身碎骨也舍不得離開。”半響，仲衛華才半夢半醒的把話說完。

這句聽起來莫名其妙的話讓南老心中一跳，卻不顯露隻是用微眯著的眼縫掃了已經清醒過來的仲衛華一眼，平靜的開口：“你確定你說的是眼珠子？”

仲衛華被南老的話說得黝黑的臉上一紅，他撓了撓頭頂：“我就是這樣感覺的，反正我讀書不如您老多，找不到更好的形容詞，還是等一會您老自己看吧。”

就這樣，在林老爺子和仲衛華的敘述下，小的對老的好奇得不得了，而老的也對小的產生了一絲好奇。時間過得很快，下午三點鍾不到，安雲兮終於在外公的帶領下出現在了南老眼前。

“嗬嗬，南老，我來找您老下象棋了。哦，對了，這是我外孫女來這裏過暑假，我帶她上來不打擾您吧。”林老爺子和南老也算熟悉了，但依然保持著最初的尊敬。一見到院子裏躺在搖椅上曬太陽的南老就主動打招呼。

早就感覺到來人的南老在安雲兮一踏進院子的時候就睜開了雙眼，眼中完全沒有一個老人本該有的渾濁，而是十分明亮，如果單是看這雙眼睛，一點也不會讓人認為這是一位老人的眼睛。

南老沒理林老爺子，一雙明亮有神中充滿睿智的雙眼在安雲兮身上來回打量著。靜，不是那種性格內向的安靜，而是超脫世俗的淡然平靜。南老不知道為什麽這種經曆滄桑之後返璞歸真，衝破紅塵生死的永靜之態會出現在一個10歲的小女孩身上，但是這樣的存在卻絲毫沒有矛盾感。

眼前這個小女孩安靜、淡然，渾身散發出一種寧靜致遠的氣質，她就靜靜的站在那裏與自己對視，沒有忐忑，沒有慌亂，就讓人感到她的身影飄渺無依、似幻似真。

高挑的身材，精致脫俗的五官，微卷的長發被編成一根粗辮子隨意搭在右肩上，一襲白色的連衣裙隨風輕揚，承托得眼前的人兒好似隨時就會隨風而去。

那種美不是讓人一眼驚豔的美，可是卻能讓人一見心動，猶如從九天之上不慎落入凡塵的冰魂玉魄，純淨透明，清冷卻溫潤。這還是她沒有長大的時候，南老幾乎已經可以預料到當她長大成人之後她那被年紀所限製的美將升華成何等風姿，何等的驚心動魄。

清風過境，帶起無數蒲公英的種子在空中飄飄蕩蕩，安雲兮就站在其中，那雙被仲衛華評價得神話的雙眼，帶著它獨有的魅力也在打量著這個躺在搖椅上不理外公卻一直打量她的老人。

她當然不會覺得這個老人對外公的不理睬是不尊敬，她已經在外公那裏知道了老人的脾氣和待人的模式，而且在她來說，如果她有老人這些本事也可以不用在乎那些虛偽去與人客套。

老人願意與外公相交，也就說明認可了外公，那些俗氣市儈的事隻會出現在那些欺世盜名，視名利為生命的人眼中。而眼前這個一身仙風道骨飄然脫俗，遠離城囂到此避世的老人顯然不是這類俗人。

一老一小相互打量的樣子讓仲衛華心中一笑，也不打擾，就拉著一臉莫名其妙的林老爺子走進屋下起象棋來。仲衛華知道南老是對安雲兮產生興趣了，接下來就是那些所謂的摸底考驗，看看安雲兮是否有成為自己弟子的潛力，不會有時間或有興趣跟林老爺子下棋，所以仲衛華便自動自覺的接下這一茬陪林老爺子下棋。

安雲兮的氣息平靜內斂，這是讓南老滿意的，他看得太多浮躁的年輕人，是以覺得不可能再找到不驕不躁的好苗子，所以便對收徒之事死了心。而現在他原本已死的心開始有了一些複活的痕跡。

南老在心中點點頭後終於看向那雙讓他好奇的眼睛，很美，但是這個美卻因為那雙眼中的誘惑而被自然而然的忽略了。

那誘惑無關七情六欲，而是一種美好，是一種人內心中最執著最原始想要追逐的美好，猶如世界的本源。好像所有人想要爭逐的一切都藏在那雙眼眸的深處，隻會在不經意間釋放出刹那芳華。‘這雙眼眸太過美好，若不懂得將其隱藏將會是一個禍端啊！’南老在心中感歎。

南老的感覺沒錯，安雲兮因為意外重生靈魂中本就沾染了一絲宇宙原始的混沌之氣，這種混沌之氣是世界本源，也是根本，對於宇宙中的一切生靈來說就像是毒品對癮君子的吸引力。

而眼睛是心靈的窗戶，那混沌氣息自然就能通過雙眼感受到一二。雖然現在的人不可能知道為何安雲兮雙眼充滿吸引力的秘密，但是卻不會妨礙那種來自本源的渴望。現在的安雲兮隻是一個帶著上一世記憶的普通人，她沒有接觸過那些對於現在的她來說充滿神秘和遙不可及的層次，自然也不可能知道自己雙眼可能會引發的禍事。

她知道自己的雙眸在重生之後就帶著一種致命的吸引力，隻要有人注意到她的眼眸越看就會越產生一種占為己有的念頭，就連她自己有時候照鏡子都會被吸引，更不要說別人。她平時也很注意盡量不與人對視，就算是有人要看她的眼睛她也會很快的移開視線，但是依然解決根本的問題，這也是她感到苦惱的事。

因為這雙眼眸，讓南老動了收徒的念頭，不為別的就是希望眼前這個純淨得像山泉的女孩能夠學到一些本事，在能隱藏自己風華的同時有保護自己的能力。南老雖然是醫者但也並不是那種悲天憫人爛好心的人，他的雙手救過人也殺過人，當然被殺的都是當殺之人，而他也不會每一個必死之人都會救，但是安雲兮卻讓他動了惻隱之心。

這個世上會有一個隻看第一眼就會讓自己產生保護欲的人，南老是不信的，但事實卻發生在眼前。

其實南老對安雲兮這種天生的好感也是因為混沌之氣的原因，隻是當事人都不知道而已。南老修習中醫，以醫問道，一生遵循道家思想，追尋崇尚自然本源，道法自然。

自然會對安雲兮那與靈魂融為一體的混沌之氣產生親近的感覺，而這種親切也隻有向南老這樣一生求道問道遊離在紅塵之外的人才能感覺得到。仲衛華就不會有這種感覺，隻會覺得安雲兮身上有一種吸引人靠近的氣質而已。

“孩子，你願不願意拜我為師？”既然決定了，南老就會遵從心意，那怕安雲兮並沒有學醫習武的天賦，他也會盡力教授，至於今後如何就看安雲兮自己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