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小p孩
我不是小P孩
又一聲爆雷響過,劃裂天空的閃電照耀著整個尼蘭城。
矮小女巫坐在星之學院舊校舍的壁爐前。桌子上兩杯散發著熱氣的奶茶,桌子的對麵是一個銀發,銀眸的女子。
“就這樣把他扔出去沒問題麽。老友。”女巫把茶杯放回桌子上“夕之朝雲的那位如果發起飆來,會一巴掌把你拍成肉餅。”
“你做事越來越不考慮後果了。”似乎為了回應她的話,爐子中的火苗不安份的顫抖著。
“梅林,他和淚兒不同”銀發女子隨意側靠在扶手椅背上,攪動著手裏的杯子“小悅幾乎沒有經曆過失去,後悔,痛苦,羈絆這些人xing中複雜的因素。魔法並不能解決一切,這句話是你當院長的時候說的。隻有當明白到自己的能力遠遠不足以解決這個世界上生靈狀況的時候,才算是邁出了他的第一步。”
黑色魔法師帽下,蒼老的女巫歎了口氣。“但是微笑,如果他有淚華一半的機靈,我也會放心點”
被稱為微笑的銀發女人,嘴角微微上揚“我並不懷疑克勒斯家族的騎士精神,他一定會很好地受到照顧。”
千裏之外的拉布拉多廢礦坑深處。
大劍諍然彈出,釘上洞壁,嘯隨即反映過來,長靴一腳踹上,克裏與嘯不約而同地把各自背上闊劍交叉著插進岩石縫隙間,形成一個堅固的圍欄。旋即抽身後退,把空間讓給遠程支援職業。
巨大的吼聲從腐爛屍魔口中發出,汙穢的血液與白色綠色的黏液伴隨著陣陣震動湧出。掙紮著。
它一出現便被攔在狹窄的洞與兩把劍的阻隔後,一隻不知道用什麽材料合成的爛肉爪卻從縫隙間,不依不撓地抓向傭兵們。
連珠箭,爆裂箭,因斯的弓弦到目標物身上幾乎連起一條箭矢的虛線。所有人朝洞壁兩邊一貼,短短不足二十步的距離中,屍魔痛吼一聲,朝弓箭手噴出綠中帶黃的腐氣。
莫琳按捺下心頭的恐懼,終於想起,衣袖微抖。口中快速念出一連串音節。明亮的水盾在弓箭手身前成型。
“小心!”克裏躍起借岩壁之力一個來回彈跳,欲靠膂力阻住衝破劍欄的屍魔,卻在他落地之前,貝利娜手中爆發出一道璀璨聖光,屍魔隨即雙手捂住頭頂凸出的怪眼,哀嚎著轉身朝洞囧內逃去。
正在它奔得幾步,踩上地麵不知何時亮起的囧囧光網時,突然發現自己不能動了。
堅硬的岩石地麵,就在小悅的沼澤術下化為淤泥,令它陷了進去,隨著參謀揚手一扔,石化藥劑的小瓶在空中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撞在它頭頂的洞壁處,砰一聲碎裂,藥水撒了屍魔一頭。
沼澤再次凝結,化為石地,屍魔隻露出脖子以及臉盆般大小的頭部,身體嵌入岩石下。
它被陷住了。
“小悅!我不許你這樣做!”莫琳斯的尖叫陡然高了八度。“惡心死了!”
小結巴閉著眼睛,終於把一塊黑色的結晶掏了出來,屍王的吼叫也戛然而止。皮肉化作一灘汙水溶入了地下,留下兩個深洞的頭顱。
把結晶交給克裏,聚攏了一團水球洗手“對對對,,對不起,但是,隻有這樣才能消滅它”
“這就是魂晶嗎?”克裏仔細端詳著麵前的晶塊。
小悅用力點了點頭“亡靈法師操縱合成屍魔的媒介。把它扔了吧”
次日,沙魯恩傭兵公會高級會客室。
“嘯副團長怎麽沒來。”英格利特端過兩杯茶。
“他陪新團員去逛西街了”克裏接過單子在上麵簽了字。
“相處得很融洽嘛,那麽快就把上了貝利娜”英格利特壞笑著說。
“那個女生真的,非常,漂亮。”克裏苦笑著說。
“但是嘯把上的不是她。”簽字完畢,克裏把黑魂晶和任務單一起遞了過去。
“這個是我們任務過程中獲得的魔獸晶核。”(椅子翻倒的聲音)
“英格利特!你怎麽了!醒一醒!有人嗎!你們會長秘書暈倒了!!”
五分鍾後。
“現在,為您報告一下此次任務最終評價,任務‘調查以及解決拉布拉多村水源汙染問題’等級B,完成度S,酬勞三百二十金幣。”
“任務過程獲得亡魂之心一枚,價值一萬金幣”(椅子翻倒的聲音)
“克裏團長?克裏團長。醒一醒!”
半小時後。
“喂,莫琳,小悅呢,別動那包錢,就是那塊黑黑的石頭換的,”
“莫琳!醒一醒……完蛋怎麽都昏過去了”
冬日上午的陽光透過演武場的天窗投入,落在嘯棕色的頭發上,他愜意得很,一手搭在小悅的肩膀上。兩人看著中央擂台上的考核員搬上一台通體漆黑的魔導力驅動鋼鐵人偶。
想起什麽,他又轉頭朝小悅微笑道,“別緊張,那大家夥很好欺負的”
小悅看到他陽光笑容,與潔白的牙齒,在那雙湛藍的眼眸帶著的盈盈笑意中,稍稍安心下來。“我我我……我,我其實也不是很緊張”
“你這樣說了他就緊張了,白癡”露琪在他腦袋上敲了個爆栗。“看貝利娜就鎮定得很”
其實貝利娜反而是最緊張的,她手心已滿是汗水,隻是一直握著。
“你倆成天粘一起做什麽”因斯拉著莫琳的手,後者遞給小悅一盒爆米花,他們又往嘯與小悅一邊擠了擠,坐定。
“我們是好兄弟”
“對,我們是好兄弟啊”嘯大笑起來,抓住小悅的手,把他手指間的爆米花喂到自己嘴裏,又捏捏小魔法師的鼻子。
“好了,這個考核沒什麽難度,呆會你們隻要上台去撐過一分鍾的時間就可以了。”克裏笑道,“別看周圍人很多,不是什麽比武大會。”
台上的鋼鐵魔偶邁出沉重的步伐把又一個倒黴蛋扔下台去。周圍的觀眾發出了不滿的噓聲。
“下一位是二十七號,聖十字傭兵團,暮色先生。”
台上的男祭祀雙手持杖,如果背後再多出一對光翼便頗有點智天使的味道。引得花癡們拍掌呱噪起來。短到耳根的頭發和秀氣的五官,白皙的皮膚,正像降臨的天使一般幹淨與純潔。光明護盾與聖光結界用得也無可挑剔。
一分鍾過去,魔偶結束它的攻擊,暮色仍站立在台上,微笑著朝觀眾席的另一頭,聖十字傭兵團的座位揮了揮手。的
座位上的那個寸頭短發騎士則向他豎了豎大拇指。
“馬修,是他們的團長記得吧。”嘯順著他的目光望過去。湊到小悅耳邊小聲說“他與克裏是沙魯恩僅有的兩位大劍師。聖十字傭兵團在全國排名第二,僅次於我們。”
“星耀劍士如果能參加評級,你也應該是大劍師。”小悅笑著轉過頭來,差點又四唇相貼,臉上都是一紅。
嘯尷尬的笑了笑。
“不用著急,三師兄學劍也經曆了很多事情,最後才領悟到天烈之劍的。”小悅安慰他道“實力永遠都隻有自己知道,才是可靠的”
“恩,什麽?天烈之劍?!”
星耀劍士還來不及多問,台上便報出三十三號,貝利娜上場的通知。
痊愈師一上台,頓時口哨聲四起。
顧忌到是獅鷲傭兵團的新人,還沒有人不怕死到高聲調戲她的地步,但竊竊私語則是絕對少不了的。
魔偶以一貫沉重的步伐朝貝利娜衝了過去,而少女嘴唇動了動,不可思議的場麵出現了。
足有一個半人高的鋼鐵魔偶,跨出某步後,便直挺挺的僵硬在半空中。
沒有任何人看到,貝利娜施展了什麽魔法或者神術讓魔偶的動作突然中斷。連元素波動或神術光芒都沒有出現。
而且最令人血液凝固的,還是完全沒有任何平衡可言的“定身”。
似乎擂台上的時間停止,除了微風拂過,牽起金發少女的衣角仍然無聲的告訴眾人,時間是流動的以外,場上簡直就是一副靜止的畫。
一分鍾時間到。魔偶動力停止,那隻被固定在半空的大腳才砰然落下,激起一陣灰塵。頓時,演武場一片嘩然。
“三……三十四號,獅鷲傭兵團的小悅先生。”
在貝利娜的光芒下,小悅哆哆嗦嗦地上場了。
努力控製自己不往台下看,嘲笑的話卻避無可避地鑽進他耳朵裏來。
“喂,斷奶了嘛……”
“不要害怕啊……哥哥疼你”
“魔杖都不用啊,好厲害喔……”
進攻開始,魔偶邁出第一條腿。計時沙漏旋轉,突然觀眾又出現錯覺,包括獅鷲團的傭兵們在內。仿佛台上的小魔法師變了個人。
他深吸一口氣,浮空,身體前傾。
左手繞過腦後掐起劍指,右掌前推,在擂台的空中擺出一個帥氣無比的造型。
又是嘴唇動了動,一個光點在前伸的手掌心中,匯集成型。
“墮空”伴隨這兩個字的低吟。空間瘋狂地扭曲了一下,透明的能量柱從那個光點衝出。
側麵看上去隻有空間中的映像與背景產生了錯位,才讓觀眾分辨出了在那一刻,有股不知名的能量從小結巴的手掌中磅礴噴射而出。
鋼鐵魔偶的第一隻腳還沒落地,就在這電光火石瞬間被推得直飛出去,撞上觀眾席的保護結界,發出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
主位上。米拉貝利猛然站起,桌上的杯盤叮叮當當響成一片,沙魯恩王國的第一美女,現任傭兵公會會長瞪大了雙眼,看著遠處那個胸口凹陷下去一個大坑,能量管線還在四處冒煙的防禦型鋼鐵魔偶。
全場靜了足足四十秒,一直到沙漏中的最後一顆沙子落下。
小悅落地,他突然開口了。
“我我我,今年十七,不,不是小孩”他又吞了下口水,終於見到克裏招手讓他下台。
薔薇花街·獅鷲傭兵團總部。
“鑒於貝利娜與小悅在試用期間的優秀表現,在此接受兩位的入團申請。”克裏坐在長桌的首位,開始獅鷲傭兵團的審核會議。“這兩份表格現在填一下,我好交回公會。”
“貝利娜的入團推薦人是克裏團長,小悅的推薦人之前已經定下來了,是嘯副團長。各位一致通過”洛整理了一下手中的資料。
“職業填什麽?見習魔法師嗎?”
“對了你到底主修哪一係。”克裏望向小悅,“等你遊曆完畢,在獲得師門評定和魔法師協會的評級後就成為初級魔法師了,不能直接填見習。”
“像我這樣是水係魔法師”莫琳嘴裏還吃著從小悅那裏搶來的香草棒糖“你要確認自己主修的魔法係,雷係?”
“是雷係吧。”嘯摸摸小悅腦袋“都能放禁咒了。”
小悅點點頭。然後在職業一欄中工工整整填上了讓所有人為之抓狂的五個字——亡靈魔法師。
“這”嘯強壓下把那張表格搶過來撕碎的念頭,“你不能這麽填,米拉貝利會瘋的。”
小悅迷茫地看著他。
克裏再一次體驗到了一噸重鋼鐵魔偶被人型魔法炮轟上半空中時自己坐在觀眾席上的眩暈感。
團長無力地揮了揮手,“隨便,隨便,她應該不會很認真看。”無法塗改的特殊紙張上都寫上去了,還能計較什麽。幸虧這在王國法中被列為S級機密資料,隻有極少數幾個人可以調閱,否則估計明天一大早起床,小悅的“亡靈魔法師”五個大字就會被貼在公會大廳門口的牆上。
“戰鬥定位?”
“魔法主攻!”嘯抓著小悅握筆的手,恨不得搶過來直接幫他填。
“團長大人”貝利娜轉身問“我的戰鬥定位?”
“叫我克裏,你是魔法輔助”克裏回答她道。
“你姓格拉蘇?”露琪瞄了一眼,好奇地問道“奇怪的姓氏,頭一次聽說”
“是我養父的姓氏。”小悅繼續往下填。
“父母呢?去世了?”因斯沒看到嘯朝他連打眼色,繼續刨根問底道。
“不知道”小悅搖搖頭,“老師說,我沒有父母”
“熾羽揀到我,老師把我養大,十歲的時候師父去接我,我就和她一起生活了”
這一串史上最混亂的自我介紹搞得所有人都頭暈腦漲,同時打消了探聽八卦的不明智想法。
掛鍾敲響十一點,嘯調暗魔法燈,鑽進被窩。他冰冷的大腿令小悅抗議不休。互踹半天,搶了好一會被子後,兩人的身體才暖和起來。
雪夜總顯得特別亮,不知哪來的光芒投進屋內,流水般的銀輝落在厚被上,他摟著小悅,凝視他的黑色雙眼。
“你十歲離開家,就和你師父一起過的,然後一次都沒回去過?你不想家嗎”
“想啊”小悅眼圈紅了,小聲說。
“師兄們對我都很好,但是他們也都走了”他又歎了口氣“小時候二師兄總抱著我睡覺,就像這樣”他又往嘯的懷裏縮了縮。
“我也有一個哥哥,義兄。他對人也很好……”嘯喃喃自語道。
屋外雪花漫天飛舞,伴隨著輕柔的沙沙聲,他們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