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鷹長空
第二章鷹長空
無論是什麽樣的境地，繞了半天，二人終於出了宮牆，落在城外不遠處的巷子裏，南宮雲爍與那雙帶笑的眸子對視：“謝謝你送我出來，到這裏可以了。”
“哦，可以了嗎？”鷹長空不置可否地聳聳肩，難得的幹脆：“那我走了啦，可愛的小雲爍，有緣再見。”
看著那健碩修長的身軀消失在夜空中，雲爍差點伸手叫住他，雖然隻知道他的名字，但這是他在這裏唯一算是認識的人，他要離開了，心中總有種剝離的感。可是最終雲爍還是沒有作聲，收回舉起的手，看看黯黑的四周，開始考慮著未來。
既然他能來到這個世界，那麽必定也有辦法能回去，他現在要去找回去的方法，關鍵大概就是那塊玉，或許可以從那裏著手。
但他在這個陌生的世界裏連如何存活都是一個問題，又談什麽找回去的辦法呢？
苦惱地皺眉，南宮雲爍從來不喜歡麻煩的事，但現在不得不麵對現實了，要怎麽樣溶入這個世界，要怎麽樣養活自己，要怎麽樣尋找回去的線索……想起來都不容易。
歎了口氣：“罷了。”
自言自語夠了，南宮雲爍在巷子裏尋了一處較隱蔽的地方，用雜物擋住，開始掏自己的背包。
裏麵有什麽？
急救箱一隻，瑞士刀一把，SP2022□□一把，15發彈匣一個，□□兩枚，□□一枚， PDA一隻，手機一支……剩下的大殺傷力武器已經在戰鬥中消耗掉了。
看著一地的科技製品，南宮雲爍想如果現在□□能變成鹵水蛋就更好了。
歎息著把東西掃回包包裏，南宮雲爍苦惱地站在小巷裏，開始考慮要到哪裏去處理身上的傷口，還有該在哪睡一夜，想了想，也就真沒辦法了，隻好原地解決再說。才想說找些水清洗傷口，結果一抬頭就看屋簷上一人正向他揮手：“流浪的小貓，看來你真的沒有地方去呢。”
……這個人真不是普通的煩人……雲爍唇角抽了一下，決定不理會他。
“你受傷了，如果在這會兒發燒可不得了，不知道還能不能好起來呢。”那人的語氣雖然很討厭，但南宮雲爍卻知道那是事實，說不定身上這些微不足道的傷就讓他客死異鄉。
“我帶你去個好地方養傷怎麽樣？”鷹長空繼續自顧自地說著。
真不明白他為什麽這麽執著地跟著自己，雖說自己的出現是奇怪了點，但也不至於緊咬不放吧？雖然不知道對方是為了什麽目的這樣接近自己，但南宮雲爍再三考量，好像隻有這樣一條活路，最後隻好點了頭。
鷹長空仿佛很滿意，笑嘻嘻地一手扛人，一手提袋，也不管別人同意與否就施展輕功跳起來。直顛得南宮雲爍想吐。
當鷹長空停下來時，南宮雲爍直覺不妥，為什麽這個人回家也不打招呼，而且偷偷摸摸的。
馬上他便知道答案了，鷹長空耍帥地的甩頭：“嘿，這是堰都最有錢的富商宅中的廂房，平時沒有人會來。”
……理直氣壯地占用別人家房子？
南宮雲爍控製不住臉部肌肉不停地抽搐。
鷹長空仿佛不明白雲爍的感受，笑嘻嘻地轉過來靠得極近：“怎麽樣，我是不是很能幹，來親一個。”
親他個鬼！南宮雲爍抿著唇，給了這個不正經的人一掌，看著他誇張地把自己摔跌在地上……盯著自己的手掌，南宮雲爍一臉黑線……太會裝了吧。
鷹長空痛呼著：“你太狠心了，我是你的恩人耶。”
給他一顆白眼，南宮雲爍懶得理他，打開門尋找水的蹤影。
“在找什麽？”身後的人緊跟。
“水。”隨意地回答。
“哦，你等我。”鷹長空走出去，背影很快溶入黑暗，然後一桶一桶的水拿了回來，把房內的浴桶注滿：“洗個澡，我給你找衣服和吃的。”
沒等南宮雲爍說什麽，人又迅速消失了。
看了眼浴桶裏涼涼的水，南宮雲爍是感激鷹長空的，從一開始到現在也不過一兩個小時的事，仿佛全都是他在幫忙……雖然他真的很古怪。
脫了衣衫洗了個澡，看看地上混合著血與泥士的髒衣服，實在不能穿回身上，翻了一下衣櫥，隻有一些被單，抽了塊圍在身上了事。
翻開背包，雲爍從急救箱裏拿了些消□□水跟止血藥品準備包紮一下身上為數不少的傷口，雖然多，但還好沒有什麽重傷。
鷹長空回來了，真的提了些饅頭跟茶水之類的，還有一套衣服：“來，穿這個……咦，你怎麽這麽多傷。”
鷹長空驚訝地看著這個年紀小小的青年，那身體上深深淺淺的疤痕不知道有多少，不由得皺眉……開始他還以為這個孩子是一個大少爺呢，照這樣看來，他的來曆值得探討了。說他是刺客又不像，他還阻止自己傷害皇帝，不是刺客又不像小偷，而且從天空上掉下來，又沒有武功……
“我來幫你吧。”雖然有很多疑問，但鷹長空並不想迫他，反而比較擔心他的傷。
有些傷在背後，還是需要人幫忙的，南宮雲爍也就不推辭了，交給他：“先用這個把傷口洗一下，再塗這個。”
看了眼手裏怪異的瓶子，鷹長空沒有問什麽，默默地幫雲爍上藥。
上好藥，纏上繃帶，南宮雲爍穿起鷹長空拿來的衣服，看著鏡子穿古裝的自己，驚訝於衣服的合身。
“嘻嘻，我果然有眼光，隻要我一眼，美人三圍逃不過。”鷹長空一兩指摩擦著下巴說。
聽了他的話，南宮雲爍打了個趔趄，實在對這個人無話可說，在這種年代，這叫離經叛道吧。
一陣一陣強烈的睡意襲來，南宮雲爍不想再說什麽，或許是太疲倦了，也不趕人，躺上床就陷入沉睡。
朦朧中，一陣陣燥熱讓他皺眉，好難受……
南宮雲爍似夢似幻地看到了很多，小時候站在墳墓前，他很想哭，但是他不能哭泣，因為他是哥哥，所以要比妹妹堅強；訓練時，滿身鮮血，但他不能認輸，因為他要保護妹妹，必須比她強；任務完成後，看著血的煉獄，他很難過，但他必須笑，因為妹妹很難過。沒關係的，隻要自己做得更好，才能保護好妹妹，這就夠了……這不是做到了，雲暢……你自由了……你一直想要的自由，哥哥能給你了。
好累……想一直睡下去……
“喂……你怎麽了……醒來……”
別叫我，讓我睡。
“來，張開嘴，聽話。”
好苦，是什麽東西，好煩，我喝就是……真的好苦。但隨即是淡淡的香甜味……緊皺的眉頭舒展了。
“嘖，又汗濕了。”隨著暗咒聲，有人幫他擦拭著汗。
冷……好冷……雲暢！雲暢！雲暢……我夢見了荒唐的事，我穿越了，嗬嗬，你不是一直說想試試嗎？或許跟我一起作這個夢你會很幸福……
“雲暢！”喃喃著，南宮雲爍看著漸漸清晰的帳頂。
一張臉橫過來：“醒來了？”
南宮雲爍愣了愣，腦袋緩慢地傳來信息，回想起那夜的事情，後知後覺地認出他來：“鷹長空？”
“對！看來沒有燒壞腦子嘛。”鷹長空鬆了口氣。
“燒？”原來不是夢……
“怎麽了，還不舒服嗎？”
好張愛笑的臉皺了起來，仿佛著急了。
他不明白，與他不過萍水相逢，值得為自己勞心勞力嗎？真是個奇怪的人……
深吸了一口氣，南宮雲爍平靜說：“沒有事，好好多了，隻是全身發軟，沒有力器。”
“你大概餓了，已經兩天了，你都沒吃東西。”鷹長空了然地點點頭衝到門外弄了一會，拿了碗黑糊糊的藥汁進來：“先喝藥，我給你找吃的。”
……
看著那碗藥，南宮雲爍皺了眉，開始後悔自己怎麽沒有帶些感冒靈之類的藥來，這碗東東看上去很苦。
看著南宮雲爍緊皺的臉，鷹長空笑了，一行白牙讓南宮雲爍直想一拳打掉。
“喝吧，小鬼。難道你還怕苦麽？”
被這樣一個不正經的人叫小鬼實在很嘔，南宮雲爍一負氣，搶過碗一口喝盡，強壓下苦味下欲吐的感覺，抿著唇。
鷹長空仿佛樂了，笑得更燦爛，從懷裏掏了個紙包，打開，陣陣甜香溢出：“來顆桂花糖。”
原來昏迷時那種甜味是這個，愣愣地看了眼乳黃色的糖塊，南宮雲爍捏了一塊放嘴裏，淡淡地香充斥著口腔，驅散了苦味。
“吃一塊就好，吃膩了可不好，你等一下，我去拿吃的給你。”羅羅嗦嗦地念著，碩長的身影消失在門外。
這個人就這樣去尋吃的？也真夠明目張膽。
人走了，房間馬上沉靜下來，風微微地吹進來，吹得床帳的紗微鼓，院外暖暖的陽光，偶然有雀鳥落在地上啄食……這樣的靜……真的很可怕。
傾聽著自己的呼吸聲，除了這些，仿佛已經沒有別的了，這裏又剩下他自己一個，不知道雲暢會不會也有這樣的感覺。
當鷹長空回來時，就看到雲爍整個倦縮在床角，雙目無神地盯著院子，仿佛隻剩下沒有了靈魂的軀殼。
莫明的心驚，鷹長空使勁把東西放桌上，床上的人動了一下，回過神來，驚愕地瞪著鷹長空。
“吃點東西，你剛剛才醒，隻能吃粥了。”沒有提及他剛剛的異狀，鷹長空笑嘻嘻地盛了一碗粥來到床邊，看到鼓動的紗帳，眉頭緊皺，連忙把門關上又跑回來：“嘖，太粗心了，你還是病人呢，不能吹風。”
“沒事，我感覺好多了。”不大習慣別人的關懷表現，南宮雲爍想擺出禮貌的笑，卻怎麽也擺不出來，表情顯得有點別扭。
鷹長空仿佛一點也不在意別人的不領情，徑自笑得燦爛：“你要自己吃還是想帥哥我喂？”
……伸手接過碗，南宮雲爍審視著鷹長空，實在不明白這個人，雖然真的是帥，但也不用整天掛在嘴邊吧，難道他就不會不好意思？
注意到雲爍的目光，鷹長空耍帥地一撩長發。
為免自己吃不下粥，南宮支爍決定不再注意這個男人，低頭一口一口地把粥往嘴裏送，真的是白粥，沒有一點味道，但粥熬得綿綿的，甚好入口。或許是太餓了，一碗粥很快就解決了，鷹長空馬上熱心地給盛上一碗。
看到他吃得津津有味，鷹長空又靜不下來了：“這個宅子的主人真是個有趣的人呢。”
“怎麽說。”邊吃著，雲爍滿足他的表演欲，附和了一句。
“哦，前天你病了，我正苦惱從哪裏劫個大夫來著，結果還沒有出發，這邊宅子的主人已經派了大夫過來，給你診脈開方還熬上藥，不然你現在可能還沒醒來呢。”鷹長空對這個主人也甚感興趣地眯著眼。
“他知道我們？”怎麽會有人容得他們這些人入侵自己房子？雲爍想不明白。
“那啊，我想他早就知道我住在這裏了，怪不得每回晚上跑廚房都正正好有吃的在，原來早被人發現了，哈哈，說不定還一直監視著我們呢。”
他還笑？雲爍哭笑不得：“笑什麽，被人監視有什麽值得高興。”
“咦，你不覺得有趣嗎？我隻知道這宅子的主人姓蓮，是天月國第一首富，而且是個藥罐子……就這些，倒想不到他也這麽有意思，做事這麽怪異。哈哈……”說罷，鷹長空又是笑個不停。
笑！笑死你好了。
翻了記白眼，雲爍不理會他，繼續吃粥。
“別看著外麵發呆了，等明兒身子好點，你就出去逛逛吧。反正這宅子的主人都已經知道我們在存在了，那就光明正大地逛吧。”
他真夠理直氣壯……這是別人的家耶，雖然滿有道理的。
“你不混熟這裏可不好，過兩天我有事要離開一陣子，你得學會照顧自己，沒事不要到街上去，我回來再跟你討論其他的問題，也正好讓你理順一下自己要怎麽跟我說說，你的來曆和目的是吧。”笑語中道出了重點。
雲爍抿抿唇，他就知道這個愛笑的男人不簡單，不過，或許自己可以相信一下他，讓他幫忙也說不定。
“別想要逃哦，告訴你，逃出去以後你肯定找不到像我這麽能文能武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好幫手。”整個就是老王賣瓜ING……
唇角抽了抽，雲爍開始懷疑這個人能不能幫到自己的忙。
說話間，鷹長空細心地取去雲爍手裏的碗，遞了杯茶手，用濕布巾拭了他的手，然後輕輕地，不容拒絕地把他按回去：“睡！現在別想這麽多，睡一覺應該就好了。”
“你為什麽要幫我？”雲爍禁不住問他，這樣一個突然冒出來的人，值得他這麽熱心嗎？看他又不像爛好人一個。
“不知道！”他倒幹脆地給了個答案，而且還一臉無辜地聳聳肩。
不知道？什麽答案？
可是，自己又希望是怎麽樣的答案呢？
亂！罷了，不想了。
遇到麻煩，雲爍直覺地不去碰，轉了個身背著光閉上眼……睡一覺吧，說不定醒來就好了。一切都回複原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