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8 冤鬼
穿入寧采臣
字跡大氣磅礴,詩韻更加是超然脫俗。寧采臣標榜上的價位,可是不低,一副字畫均是十貫。物有所值,雖然,此字畫的價位的確是太昂貴了,一般的書生,他們隻能是搖頭歎息的望而興歎,他們頂多在心中,對寧采臣誹謗了一句滿身商人的銅臭味而已,口中,自然不會對寧采臣不敬。畢竟,寧采臣的才華,他們可是有目共睹。字畫售賣的昂貴,那是人家的本事。窮酸秀才是一股酸味,可他們也有自知之明,對以此天價的售賣,他們也不會加以譴責,他們更加是佩服寧采臣的營生手段,一字千金,即使這輩子不碌碌無為一生,也是足夠他半輩子逍遙快活。
最終,《七律》與《紅顏》被一個大胖子和一個員外模樣的人給高價買走。餘下的書生學子,他們心中隻能是留下一個遺憾,繼續的揣摩本店中有些不入眼的字次品了。而這次品,卻是韓生所做。韓生的文字也不差,半天下來,同樣能夠售賣出去十多副字畫,這下子,可是把韓生樂得高興的了合不攏嘴。十多副字畫,即使他以前在大街上擺地攤,可是相當他差不多半個月的量了。韓生知道,他那是沾了寧采臣的光彩。購買了韓生字畫的書生學子,他們都是抱著一個同樣的理由,字畫可是在寧采臣此處購買的,至於檔次,也是低不到哪裏,起碼他們在同窗麵前,可以拿得出手。
畢竟,寧采臣的名頭已經掛在了那裏,所謂名人效應,也是給他們賺足了一點麵子。一天下來,韓生看著桌子上那白花花的銀子,他一雙眼睛,幾乎都要瞪了出來。寧采臣端起了茶杯,悠悠抿下了一口,對著韓生說道:“韓大哥,這些銀子,你先收起來,倘若你若是有急用的話,可以先拿去。”寧采臣的大度,他的信任,韓生自是心中一陣感動,感動的洶湧澎湃,當下,他立刻推脫說道,“清逸,這可萬萬使不得,再說了,這些銀子,幾乎都是你那兩幅字畫售賣出去所得,而我嘛,不過是……”話說到這,韓生可是有些慚愧了。
即使他一共買出去了十多副字畫,都難以低得寧采臣的半幅字畫,他能不慚愧麽?寧采臣淡然一笑:“韓大哥,這話,你可是見外了!現在的我們,還分彼此嗎?小天現在正在長身體,你家中的情況,你自己也知道,我也不多說什麽了!別在客氣,別推脫了,要不然,我可是會生氣的。”“我……好吧!但是,這些銀子,我隻暫時拿一些即可,剩下的,我們就放著,以防以後急用。”對於韓生的建議,寧采臣隻好是默許。收拾完了一切,天色已到了傍晚時分,他們打算要關門。
可偏偏是在這個時候,忽然是打起了一道閃電,轟隆的一聲雷電,劃空而去,天空,已經被烏雲層層壓住。看樣子,一場暴風雨,可是避免不了。“呀,這好端端的天氣,怎麽一下子就變天了?”韓生納悶說了一句。寧采臣眉目一挑,他忽然意識到,屋子中的空氣,一下子就變得詭秘,驟冷起來。於是,他目光一凜,銳利的掃視在屋子中的每一個角落。“韓大哥,看來,有人上門了!我們也有可能暫時回不去了。”寧采臣悠悠的往椅子坐了下去,端起了茶杯,繼續抿著茶水。
嘩啦……瞬間的事情,豆大的雨點,一下子就狠狠的砸在了麵外的窗戶上。“唉!我還以為,能趁早回去,給他們娘倆買上一些熟食呢!看樣子,這一場大雨,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夠消停了。”韓生也挨著椅子坐了下去,隨後,他又問道,“對了,清逸,你剛說什麽?會有人前來?這怎麽會呢?你看吧,那麽大的雨,又有誰會前來呢?”寧采臣淡淡說道:“是真的!我沒有騙你!他已經在這裏了。”“什麽?是誰?”韓生麵色一驚,立刻從凳子上彈了起來,不安的目光掃視了大堂一眼,可是,除去了一屋子的字畫,哪裏有什麽人?“嘿嘿!清逸啊,我膽子小,你就不要嚇我了。
”韓生見大堂中沒有任何動靜,他又坐到了椅子去。“嗯!我並沒有嚇你!韓大哥還記得嗎?之前,我們盤下了這店鋪,他們都說,這裏鬧鬼,是凶宅,看來,真店鋪真的是凶宅。”寧采臣話說完,他目光一寒,站了起來,冷冷說道:“居然已經來了,就現身出來吧,不要再躲避下去了。”寧采臣該不會是腦袋發燒了?他無端的對著空蕩蕩的大堂說話?正當韓生一臉疑惑不解,大堂中,忽然是無端刮起了一陣詭秘陰風。嗖的一下。但見一團青煙,像一個漩渦般的出現在大堂中。
韓生頓時使雙腿一軟,他幾乎就要從椅子上癱瘓了下去。天啊!真的是有鬼怪作祟!怪不得,他怎麽感覺,這周邊的空氣,一下子就冰冷了起來?當那陣青煙消逝後,出現了一個麵色蒼白的男子,蒼白如蠟,沒有一絲血色。一看便知,他不過是一縷亡魂。他微微潺潺的對著寧采臣跪倒了下去,說道:“小人懇請大哥為我伸冤做主,小人死得好冤。”寧采臣麵色並沒有一絲波動,依舊是淡淡說道:“你既是鬼,即可到地府去找閻王爺伸冤,你可知道,人有人道,鬼有陰間道,你們陰間的事情,我可是無權幹澀的。
”“大哥說的對,小人也知道。可是小人有自己的苦衷,小人名叫周寒,原本是這店鋪中的夥計,小人的掌櫃叫劉文貴,是被那大惡人給害死的!”“額……你先起來再說吧。”看著地上的陰魂,寧采臣頭有些微痛。這些孽畜,一旦被他們糾纏上的話,寧采臣知道,假若不應承他們,那麽這輩子就別想安生了。其實寧采臣並不畏懼,他大可一掌將此陰魂給滅了去,從此就是兩耳根清淨了。隻是,寧采臣自問,他真的能夠做到如此狠心?要做一回大惡人?一旁端坐在椅子上的韓生,他全身肌肉僵硬,心中甚是震驚無比。
鬼?冥魂?今天,他可是第一次見到。他想要大喊,可是咽喉中,好像被什麽東西給堵住了,將他憋得異常難受,又是驚恐。“韓大哥,放心吧,他沒有惡意。”寧采臣不經意的一瞥,就發現了韓生的異樣情況,安慰他說道。咦!真的是奇怪了,韓生竟然能夠取上一條鯉魚精,他怎麽會如此畏懼一縷區區的亡魂?寧采臣可是想不通。寧采臣哪裏知道,韓生雖然知道自己的妻子是一條鯉魚精,但是,他可從來沒有見識過妻子的真身,與他相處的,從來都是一個有血有肉,活生生的白素。
“我……沒事。”韓生佯裝鎮定,說了一句。周寒站了起來,他歉意說道:“我不是故意要來驚嚇你們的!小人實在是伸冤無門,所以才找上你們。”“好吧!把你的事情,好好的跟我說說看,看看我能否幫助你。”寧采臣歎息了一口氣。依照他的計劃,料理完了韓生的事情,他便是要攜著聶小倩下揚州遊學,另外尋她爹去。看樣子,這事情,又得拖延往後了。當然前提是,聶小倩必須得鬼修完成,然後大乘,塑造金身,從而還陽才行。至於葉君山老兒和柏青山他們之間的暗鬥,寧采臣知道,想要他們兩人相互狗咬狗的折騰一段時間,必須在得給他們打上一注雞血,加快他們的戰鬥步伐,他才有更多的時間去辦理其他的事情。
不過目前,被一冤鬼找上門來。這世間中的不平之事,何其多?他寧采臣可不是清官大老爺,他現在不過是一個秀才,怎麽現在就一大堆閑事無端的冒出來,將他折騰的夠嗆。何時才能偷得半日閑情?泊上一葉扁舟,攜上美眷,逍遙一遊。這不過是寧采臣的怨念,人生一大浮白,十有八九不如意之事,曆來都是,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