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絕代宗師

第七章 絕代宗師

煊赫烈陽，神光煌煌，橫天傲立，照徹八極。

在高歌的識海中，九輪烈陽當空而照，整座識海化作一片純正無比的豔紅。紅光熾熱酷烈，整座識海都似乎要融化在那紅光中。

高歌明澈的元神，也披上了一層濃鬱純正的紅光。無相神光形成的金色僧衣，玄武戰天甲的黑色重甲，也被紅光所淹沒。

和九曜禦天劍訣的劍光不同，純正豔紅神光不止是光耀奪目，還有能銷熔一切的熾烈高溫。哪怕是隔著無相神光和玄武戰天甲，高歌感覺自己的元神要被純正無比的太陽真火銷熔成灰。

九輪煊赫烈陽，散發出的無窮神光並非是一成不變，而是不停的變換著光芒顏色。最先是純正明紅，然後明紅中就慢慢多出了一絲絲金芒，赤紅的金芒又逐漸轉變為純正的金光，金光的亮度不停的攀升，到了最後，就隻有無比耀眼的強烈神光，已經難以分辨到底是什麽顏色。

九輪烈陽的光芒轉化中，把九陽焚天正法的奧妙一一顯示出來。這門至陽至剛的正法，在神妙處或許稍遜無相神光和天妖屠神訣，然而其浩然正大剛猛無儔，卻能冠蓋世間萬法。

正如冷月所說，秦正陽留下的傳承九陽焚天正法，並非是一門劍訣，而是一門單獨修煉的法訣。不過，此法又明顯和九曜禦天劍訣同出一源。其法訣種種變化，雖然是至陽至剛至強至大，和九曜禦天劍訣卻有相輔相成之妙。

以九陽焚天正法催動九曜禦天劍訣，威力何止倍增。不過，此法至陽至剛，交戰之際自然是勇往直進，寧死不退。這等戰法固然是酣暢淋漓，卻少了幾分靈動神妙的機變。

可是，要沒有逆天而行絕不退縮的剛烈豪勇，又怎麽能發揮出九陽焚天正法的真正威力來。

斬神劍一動，無堅不摧的劍意衝霄而起，九輪烈陽的天空無聲潰散成億萬碎片，在最核心的神意吸收中，九輪烈陽再次化作一小團豔紅的神光。

九陽焚天正法雖好，卻過於剛烈霸道，容納不下其他任何異種法力。一旦修煉此法，就要引入九天之上的太陽真火，在體內凝練出太陽金輪。在這個過程中，身體也要為太陽真火淬煉成大日琉璃金身，這才能駕馭九陽焚天正法至陽至剛之力。

不論是太陽金輪還是大日琉璃金身，都要求身體和元神純淨無暇，不能有任何異種法訣變化。

為了九陽焚天正法就要廢除掉天妖屠神訣和混合金剛訣，這是高歌所不能接受的。何況九陽焚天正法太過剛烈，也並不適合高歌現在的狀態。

再次以神識打開那團冷月般的光芒，轟，無形的神意鋪展開來，在神識中一輪新月隨即出現在識海的上空。

新月如鉤，清冷淡然的月光撒下來，有一種沁人心神的寧靜平和。從新月到圓月，從圓月到殘月，殘月最後化與無形。

不知不覺間，天上的明月完成了盈缺虛實之變。太陰誅仙正法，法力變化陰柔幽冷寧靜平和，無聲無息間，已經滲透到人的神魂。

至陰至柔的太陰誅仙正法，和至陽至剛的九陽焚天正法剛好相反。天地之道，都是陰陽調和，才能孕育萬物。

不過，這種道理幾乎每個修者都懂，但又有幾個能夠做到。所謂的水火相濟陰陽調和，都是指自身法訣達到一定層次後的一種合乎自然之道的變化。

想要把兩種法力屬性截然相反的法訣融為一體，卻幾乎沒有能做到。當初的秦正陽和冷月怎麽會想不到這一點，非不為，實不能也。

如此浩大的兩股力量，一旦在體內發生衝突，陰陽激變，能爆發出千百倍的威力來。而在自己體內運轉，發生意外時，就是想躲都無處可躲。

太陰誅仙正法，和九曜禦天劍訣也的確同根同源，兩者配合，就能讓高歌輝煌的劍光變得至陰至柔。無聲無息間，就能以劍意侵蝕人的身體神魂，殺人於無形之間。

此法也是玄妙無匹，不過，同樣也要求在體內結成太陰冥環，並吸納太陰精氣淬煉出太陰玄冥無形體。身體以太陰明輪為核心，聚散無形。

此法雖好，也不是高歌現在所能修習的。

把太陰誅仙正法重新化作一團冷光後，高歌沉思起來。九陽焚天正法和太陰誅仙正法，的確是和九曜禦天劍訣同源而生，但兩門法訣都霸道無比，在修煉之初，就要求淬煉純淨法體。

淬煉純淨法體一旦完成，就不可能再修習其他屬性的法訣。例如九陽焚天正法，第一步就是先練成大日琉璃金身。

凝成大日琉璃金身後，周身明澈如琉璃，堅韌如金剛，萬法難侵。幾乎是比元嬰真人的赤子真身還要高明，是世間最強大的法體之一。

但這個過程是不可逆轉的，一旦在太陽真火中淬煉成法體，周身筋骨血肉，就脫離凡體肉胎的層次，從身體角度來說，已經是半元氣化的存在，不能再算是一個真正的人了。

這樣的法體雖然強大卻過於純粹，隻能施展和太陽真火有關的法訣，更別說修習太陰誅仙正法。當然，由於九曜禦天劍訣和九陽焚天正法同源而生，兩者反有相輔相成之妙。

太陰誅仙正法，也是此理。

不論是無相神光還是天妖屠神訣，論起精深玄奧來，都要比這兩門法訣要高上一個層次。就是高歌自創的混元金剛訣，也許還嫌粗陋簡單，可根基堅實，未來有無限的拓展性。

唯精唯純，是兩門法訣最強大之處。但卻不適合現在的高歌。洞悉兩門法訣的真正奧妙後，高歌試著用無相神光把九曜禦天劍訣、九陽焚天正法、太陰誅仙法三門法訣組合起來。推導了許久，發現以九曜禦天劍訣作為中樞，的確可以把其他兩門法訣融為一體，成就冷月所言的日月當空照萬裏的境界。

但這裏麵，卻有一個難以跨越的關隘，那就是在融合之初，必須能承受住兩門法訣激變後爆發出的毀滅力量。

隻要跨過這一關，後麵的自然能水火相濟陰陽相生。九陽焚天正法和太陰誅仙正法一正一反一陽一陰，以九曜禦天劍訣為中樞，構成兩儀混元的一體。此後，兩門法訣彼此刺激推動，修煉速度何止提升一倍。

至陽至陰，至剛至柔，陰陽融合，法成兩儀。九曜禦天劍訣也會在兩儀妙法的推動下達到一個全新層次。

隻是第一關太過凶險，別說高歌現在的修為，就是高歌真正晉級元嬰真人，也受不住兩種正法陰陽激變爆發出的力量。別說是身體會被炸成齏粉，就是元神，也難以逃脫。

見識過九陽焚天正法和太陰誅仙正法，高歌雖然無法修習，對於九曜神君卻多了幾分敬仰之情。通過這兩門法訣，高歌很容易推導出九曜神劍的全貌來。

有了日月兩門法訣，其他的法訣必定是金、木、水、火、土、計都、羅睺七門秘法。九門秘法融合為一體，就是九曜，在加上九曜禦天劍訣，就是九曜神劍。

九曜神劍，名對九星，實際卻是應對陰陽、五行、生滅之變，演盡萬物生化、時空至理。隻說其宏大深奧，甚至還在無相神光和天妖屠神訣之上。

不過，如此深奧繁複的劍道，隻怕是九曜神君本人也沒有煉成過。九曜神劍，更多的還是一個理論。隻看九曜神君無法解決日月並空的問題，就知道這門絕世神劍，還應該停留在理論階段。

所以，在過去才沒有任何強者承認這門九曜神劍的存在。而九曜神君把真解、外篇、劍訣分成三部分，也一定是覺得他的九曜神劍還不完善，這樣傳承下去，隻怕反而害了後人。

九曜神劍雖然沒有完成，可九曜神君以一劍窮盡宇宙至理的雄心壯誌，哪怕隻是想想，就讓人無比佩服。

何況，他已經把所有的變化完全梳理通順，把九曜神劍的主體建立起來。隻是在一些關鍵的細節上，還沒有合適的解決辦法。縱然隻是理論，這等成就也足以稱的上震古爍今的絕代大宗師。

近千年來，法術雖然有了突發猛進的發展，可所有理論，也都拋棄了對道的追求，隻注意對技術細節的研究。實用化，簡單化，讓法術迅猛發展的同時，也讓修者偏離了修行最根本的宗旨。

這樣的變化，也是由於高階修者的喪失，以及西方等世界的強勢崛起。源於帝國的玄之又玄妙之又妙的至道，也因為其空泛如虛，不著實物，而成了腐朽陳舊，再無多少人問津。

在西方，哪怕是結成力量核心的過程，也都有著無比詳細的過程，可以把成功的幾率提升到最高。

在帝國，結成金丹的各種途徑也都總結出來。隻要根基足夠，製造一名金丹並不太難。不過，這種催化出來的金丹，對於天地沒有自己的感悟，和自悟而成的金丹，在能力也有著巨大的差別。

但是，巨大的數量足以彌補質量上的差距。也許再過幾百年，全民都可以結成金丹，也並非是不可能的。

修為上的進步，卻無法掩飾修者在心靈上的墮落。從生物的角度來說，修者的群體在進化，從智慧的層次來說，修者卻在墮落。這是一個缺乏自我信念的時代！

神思飄渺中，高歌回到了傳送石台。收起猙獰威武的玄武戰天甲，高歌以法力引動傳送陣，在傳送白光中回到了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