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仙家化身行走,韓侯山中遇仙
第八十四章 仙家化身行走,韓侯山中遇仙
殿中,白玉鋪地,琉璃點燈,映照的一片通明。
一眼望去,真是金台玉闕,貴氣逼人。
師子玄大致的數了一下,整個大殿之中,擺了至少有兩百多個席位。而且按照席位的順次,規格也大為不同。
最後的幾處末席,都是檀木石台。中間的席位,是紫檀金台。上首的幾處席位,卻是紫金青玉台,上雕風雲,大有從龍之意。
而最上麵,有九個台階,上麵放置一個巨大的金座,兩米長,一米寬,上雕五龍,正是那韓侯之位。
白衣青年引師子玄坐在上首座席,又陪坐在一旁,說道:“道長,現在還有許多客人未到,侯爺也未臨席,我們可以好好聊一聊。”
師子玄嗬嗬笑道:“這靈霄殿可夠大的,是侯爺平日宴請賓客的地方嗎?”
白衣青年說道:“當然不是。侯爺府中有八百文官,六百武官,三千門客。這靈霄殿,正是每日侯爺詢事聞奏的地方,今天在這裏設宴,是因為請來的都是名仕高人,算是特例。”
師子玄聽的暗暗心驚,這一方諸侯,還真是膽大包天啊。連一點麵子都不給如今坐在金鑾殿的那位。
八百文官,六百武官,玉京中的皇城朝堂,隻怕也不過如此。
師子玄點點頭,說道:“對了,之前匾額上的字,你說還有幾分故事,能否說與貧道聽?”
白衣青年笑道:“道長不是第一個問起,這其中說來還有幾分奇玄。”
師子玄露出傾聽之色,這白衣青年說道:“那題字之人,卻不是一個尋常人。事情還要從三年前說起。當日侯爺微服出巡,遊逛太牢山時,路遇了一個仙童。那位仙童看到侯爺手中把玩的玉如意,見之心喜,便向侯爺討要。侯爺當時也沒在意,看這仙童又有幾分順眼,就將手中把玩的玉如意送給了那仙童。
誰知那仙童得了如意,卻不願隨便拿人東西,就說要送還侯爺一件禮物,以全緣法。侯爺當時笑道‘我家中不缺金錢,想要什麽,就能得到什麽,還要你什麽回報?’
那仙童就問‘你想要什麽,就能得到什麽,真是好大的口氣。你想要去天上做玉皇大帝,也能心想事成嗎?’
侯爺當時聽了,有幾分生氣的說道‘人間的皇帝,也不過是天子,如何能與上界大天尊相提並論?我不過是一個凡夫俗子,皇帝尚且做不得,又怎會如此癡心妄想?你這小童子,休要冒犯仙家。’
那仙童哈哈一笑,說道‘你這人真有意思。我就是仙家,你怎麽不怕冒犯我?’
侯爺隻當他在開玩笑,說道‘你是什麽神仙?不過是一個黃口小兒罷了’。
那仙童淡然道:‘仙家化身行走,遊戲人間,現何身也是隨心,以貌取人,以皮囊觀人,那是人心偏見。你有眼不識真仙,已經冒犯,還自談什麽冒犯仙家?’
侯爺當時覺得有些不對勁,這哪像是小兒說出的話。正要開口,卻聽那仙童問道‘我問你,你可帶著筆墨?’
侯爺說道‘遊山玩水,便是為了尋找山川靈韻,興起時自然要潑墨作畫,落筆成詩,怎能不帶在身上?’
仙童說‘那好,請你拿出來,我送你一樣東西。’
侯爺也很好奇,想看看這小兒到底有什麽能耐,就叫身旁的隨從奉上了紙筆。”
師子玄突然插嘴道:“這仙童就寫了門外那三個字是嗎?”
白衣青年點點頭,說道:“正是。道長猜的沒錯。那童子提筆寫了‘靈霄殿’三個字,就對侯爺說道‘我要你一枚如意,便送你三個字,也祝你心願如意。’,說完,人就消失不見了。
侯爺當時還以為是花了眼,一問身邊人,才知道自己不是白日做夢。是真撞見真仙了。”
師子玄也暗暗稱奇,說道:“隻怕還真是一位在人間行走的真仙。後來如何了?”
白衣青年臉上露出異樣的神情,壓低聲音,說道:“道長,這還不明白嗎?當年本朝太祖皇帝出生時,其母夜夢神人送子。現在侯爺得仙人親賜這‘靈霄殿’墨寶,難道還不夠明白嗎?”
師子玄暗笑:“仙家行事,怎能如此猜測?我若解來,隻怕這仙家點化居多,其意應該是讓這韓侯能做到自己說的:什麽都不缺,便應知足長樂,莫生顛倒夢想。這靈霄殿,也是隨口緣,怎麽卻被人曲解了?”
心中這樣想,便說道:“難怪,難怪。後來侯爺又遇見過這位仙童嗎?”
白衣青年說道:“能見真仙一麵,已是幾輩子修來的福分,哪是那麽容易見的?不過從那以後,侯爺還真是一路吉運高照,就說心想事成也不為過。三年前諸地大災,唯獨淩陽府沒有受災。又有奇人異士,爭相來投,這還不能說明什麽嗎?”
師子玄嗬嗬笑道:“看來侯爺真是厚福之人啊。”
白衣青年說道:“我主天命所歸,剛有水妖作亂,道長這便出現降妖,豈不更說明了這一點?自古從龍者,皆見龍興而來。道長若能輔佐侯爺,成就一番大業,何愁日後不能揚名天下?到時立下道脈,就是一脈之主,一國之師啊。”
這已經是赤裸裸的招攬。顯然不是順嘴說出,而是早有用意。
師子玄嗬嗬一笑,不置可否,此人倒是一個好說客。若是換了一個人,隻怕還真要動心。
輔佐帝王,從龍爭鼎。一旦功成,就是揚名立萬,功名利祿,榮華富貴,隨之而來。
修行之人,得皇權支持,立刻就是一國之師,布道傳法天下,輕而易舉,可建千年興盛根基。換作任何一個有誌向傳下一脈道統的修行人,都會砰然心動。
條件雖是動人,隻可惜還誘惑不了師子玄,若非要入紅塵磨煉道心,觀世間百態而增加知聞見識,師子玄又怎會涉足紅塵世間,還不如待在清微洞天裏快活。
功名利祿雖好,在我眼中卻如過眼雲煙。
就在這時,門外陸續進來了賓客。真是往來無白丁,都是望族貴人,文武官員。
又過了沒一會,外麵有人唱名道:“靈寶觀知微真人,法嚴寺知竹大師到!”
聲落人至,師子玄向門外看去,就見一僧一道,攜手而來。
一個是慈眉善目白衣僧,一個是古道仙風紫衣道。
剛進殿中,就見這些望族貴人,文武官員,都上前見禮:“見過大師,見過道長。”
這僧人道人一一還禮,顯然與他們頗為相熟,笑談了幾聲,就去了自己的席位。
那知微真人的席位,就在師子玄下首,見師子玄的席位尚在自己之上,不由皺了皺眉。
這白衣青年起身見禮道:“知微真人,有禮了。”
“有禮了。白先生,不知可否引薦這位道友給貧道認識?”知微真人客氣說道。
白先生說道:“這是當然,我來給你引薦。這位
是侯爺特意邀請的貴客,昨日夜裏,於白龍河前斬殺龍妖,護了一方安寧,立有大功德,是位有道高人。”
又對師子玄說道:“道長,剛才光顧著說了,卻忘記了請教你的道號。”
師子玄起了身,嗬嗬笑道:“貧道道號玄子。”
白先生說道:“玄子道長,這位是靈寶觀的觀主,知微真人,亦是一位有道高人,侯爺時常親上靈寶觀,向真人請教問道。”
師子玄聞言,對知微真人作揖道:“見過道友。”
“道友好。那白龍河中的龍妖是你除掉的?道友真是有大神通在身,不知在何處修行?”知微真人作揖回禮,嘴上說的客氣,眼中卻帶著一絲懷疑之色。
師子玄看在眼中,笑道:“不敢當,不敢當。那龍妖的確已經俯首,卻不是我親手降服,而是另有高人出手,我隻是在一旁幫了點小忙。如今卻是一個遊方道士,暫無修行之地。”
知微真人暗道一聲“果然如此”,對師子玄似乎也失去了興趣,客氣了兩聲,說道:“若是道友沒有落腳地,不如來我靈寶觀掛單,貧道必然掃榻相迎。”
“若有機緣,一定去叨擾。”師子玄謝了一聲,這真人也不多說,入了自己席位,不再攀談。
白先生在一旁皺了皺眉,有些不解的說道:“道長,你方才何必謙虛?白龍河降妖之事,是一番大功德,何必推讓給他人?”
師子玄笑了笑,正要說話,卻見那白衣僧上了前,合什一禮,說道:“道友,見過了,可否讓半張席,與貧僧搭個伴?”
師子玄微微一怔,還禮道:“大師你好,不必客氣。”
說完,讓了半張席,那白衣僧微微一笑,也不多說,便坐了去。
白先生見這知竹僧有話欲對師子玄說,也知趣,對師子玄說道:“道長,我還要去接待其他貴客,便不相陪了,道長請自便就是。”
“多謝,多謝。”
師子玄謝過白先生,此人微微一笑,轉過身時,卻露出一絲惋惜。
若不是這一僧一道來的湊巧,這白先生還會再展三寸不爛之舌替韓侯招攬師子玄,現在卻失了良機。
目送此人離開,師子玄歸座,笑道:“大師的座位,可比我這裏好多了,為何要來與我共坐一席?”
白衣僧人微笑道:“風景何處不好?還是與人分享更妙。”
師子玄微微一笑,正要說話,卻聽這和尚的聲音忽然傳入耳中:“道友,昨夜之事,多謝你了,道友對我法嚴寺的恩情,貧僧銘記在心。日後若有機緣,定然相報。”
師子玄暗暗吃驚,這和尚好高的道行,竟能將心中所想,直接送到識神感知。未至大成真人,連師子玄都做不到。
師子按下心思,心念說道:“大師把我搞糊塗了,我和大師尚是第一次見,法嚴寺的名號也是第一次聽說,何來恩情?”
白衣僧說道:“道友忘記了?那位枉死在妖龍之口的僧人,正是貧僧的師弟,法號知覺。若不是被道友超度,隻怕這一世的修行都要毀於一旦。昨夜他得阿羅漢正果歸天法界前,來見過貧僧,說起此中緣法。請我代他當麵謝過道友。”
師子玄恍然大悟,原來那位身死在白離手中的老僧,竟是眼前這僧人的師弟。隻是怎麽看也不像,那老僧垂垂老矣,而這白衣僧卻麵如璞玉,看起來不過四十多歲。佛家又不修身器鼎爐,這倒是奇了。
那白衣僧說道:“師弟臨走之前,還有幾句話,要我轉告道友。隻是今日還有旁人在,卻不好多說,還請道友有空來我法嚴寺一趟。”
師子玄道:“好。大師放心,來日我一定登門拜訪。”
白衣僧點點頭,便不再多言。
這時,外麵有人高唱道:“候爺駕到!”
殿中眾人聞之,連忙起身,就見一個中年男人,龍行虎步,踏進了靈霄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