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異類修行多艱難,玄狐開口道滄桑!
第155章 異類修行多艱難,玄狐開口道滄桑!
非人身異類,成道之難,不僅在於問道無門,難尋傳法上師。
更重要的是,世人對於其他生靈,都有分別心。對於畜生來說,人說獸語,他們不會感到怪異,隻會更加親近。但反過來,就不一樣了,人人都會驚懼,並將之當成妖類。
所以,那些得開靈智,化了口中橫骨的靈物,便成了過街老鼠,人人喊打喊殺。但是普通人奈何不了他們,所以就會請一些有神通在身的“高人”前來做法,除掉或者收走這些妖類。
這樣的人,也被稱為“除妖師”,未必都是道士和尚,有許多都是習武之人,還有一些是有神通術傳承,卻未入修行道脈之人。
聽了胡桑的話,師子玄心有所感,幽幽一歎,說道:“可惜啊。原本我下山之時,想送你們一場機緣,誰知再相見,你們兩人卻都已經離生了。”
感歎一聲,師子玄又問道:“對了。那除妖師既然殺了老烏龜,為什麽沒有殺你?”
胡桑歎道:“之前我也奇怪,以為這人是見我可憐,所以留我一命。可後來我才知道,那除妖師之所以把我留下,是要讓我為他做事。”
白漱忍不住開口道:“讓你為他做事?他有什麽事能讓你幫忙的?”
胡桑道:“娘娘,你誤會了。不是那人求我幫忙,而是要我替他做惡。”
師子玄道:“他讓你如何作惡?”
“他讓我專找那些家境殷實的人家,進去裝神弄鬼,禍害他們。他們心中驚恐, 就要請人來看,那時他就可以上門降妖,在眾人眼前將我收走。”胡桑解釋道。
師子玄和白漱聞言。都明白了。
這降妖師為什麽要這麽做?本來若是真有作惡的靈物,他們將之降服,自然是一場功德,是大好事。但這麽做,就完全是自導自演的戲劇,就變了味道。
說起來,無非是名利二字。
能降妖除魔,在世人眼中,就一定是高人。因此就會名揚四方。那時人人都知道有這麽一個降妖師,神通廣大,若遇見了離奇之事,都會前來恭請。
請人上門,自然不能白請。大多都會奉上一些“辛苦錢”,多少不論。越是家境殷實之人,出手就會越闊綽。
而胡桑口中的那位除妖師,就是看明白這一點,所以就幹脆自己找了一隻“狐妖”,自導自演起來。想讓胡桑去那些人家搗亂,然後自己再登門除妖。名利雙得,卻是玩的好手段。
白漱聞言,忍不住道:“怎麽還有這樣的人?難道他不知道這麽做是大損修行福德嗎?”
師子玄道:“這除妖師,應不是修行人。最多是修神通的術士。哎,可惜了這些人,機緣不淺,卻自毀了一世入道之機。”
胡桑感歎異類修行之難。聞道無門。而如今世間,有許多人。機緣不淺,能夠得聞正法,但卻不知為何,對清修正法並不感冒,偏偏對神通之道異常感興趣。
說起來,這也是世間道脈之中,並無相應戒律的原因。正修之士入人間行走時,遇見有緣之人,就想隨意點化,而傳法神通之時,雖也有戒律,但都是口頭說一說,真正持戒與否,並不關心。
所以就出現了這樣一種情況。許多人遇見高人,百般禮待,好吃好喝孝敬了,就開口求法。而這些高人吃人嘴短,又不好拒絕,就胡亂傳了一些神通術。
這些神通術,常人也能修出來,而且立竿見影。
尋常人,心性未定,得了神通術,修出了神通。就猶如頑童得了玩具,愛炫耀之人得了奇珍異寶,總要在人前顯露一番。
如此一來,就生出了是非,就有了神通為禍的根源。
那些除妖師,就是如此。他們未必非要做除妖師,吃這口飯,以此為生。但卻喜歡那種受人尊敬的感覺,並以此顯露自身神通了得。
師子玄感歎一聲,問道:“後來如何? 我聽說你被一個獵戶捕到,那除妖師就這麽看你被人抓走嗎?”
胡桑苦笑道:“說起來,我可真是傻瓜啊。當初那除妖師要我為他作惡,我當然不肯。我雖是畜身,但也知道果報之事。但那除妖師對我說,如果我替他做事,他就願傳我修行**,能夠得人身正果。我這幾百年來,求道無門。如今能有這般機緣,如何能不答應?
後來我去禍害那些人家,他便在人前抓我。賺得了不少錢財。而他也沒有食言,傳了我一些法術。後來有一天,他又盯上了一個人家,讓我前去作惡。誰知這一次卻是不走運。那戶人家,正巧有一個修行高人在他家做客。我一進門,還沒動手,就被他窺見,出手就要拿我。我一著急,哪裏能擋,轉身就跑,卻被他給傷了。”
這胡桑,還真是不走運。裝作去被“高人”來收服,沒想到卻碰上了真正的高人。
“後來呢?”白漱問道。
“我受了傷,一路逃回了那除妖師的身邊。說了原因,求他為我療傷。誰知那除妖師一聽,臉上卻露出了害怕的神色,說了一聲麻煩來了。接著,也不提為我療傷之事。卻是取出了那長幡。
我見狀,心中驚懼,問他要做什麽,那除妖師說,我這幡上,如今還少一個真靈,就能湊足九九之數,我傳了你這麽長時間真訣,現在是你報恩的時候了。說完就晃動起那長幡。”
胡桑說起此事之時,臉上不由露出了極度恐懼的神色。
師子玄和白漱聞言,腦中都浮現出“卸磨殺驢”這四個字。
師子玄忍不住道:“聽你說來,此人手中之物品,卻是一件極其惡毒的邪器,竟能拘拿真靈。難怪一晃你就會昏迷不醒。”
人的真靈,正常來說,無論是誰,有多大神通,都拘拿不走的。但這是說壽終正寢之人。枉死之人,心中有怨恨之念,是無法受業力牽引,自行歸入虛空。隻能在世中徘徊,等待機緣,有人來為他們超度。
而這樣一來,就給一些人可乘之機,將這些真靈拘拿起來,煉成法器。
這法器有什麽功效?有什麽威能?
很簡單,聚怨憎之念為神識衝擊,專擾元神。
修行人鬥法,本身道行修為尚在其次,自身神通也不是萬能。大多數時候,都是要依靠身上的法器。
比如橫蘇,一身雷法神通,已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但白漱一動用君子之傳這般上善之劍,她一樣要退避三舍。
師子玄在從幽冥世界回歸之時,妙行真人出手欲壞他性命,他仗著手中祖師所傳紫竹杖,便能傷那妙行真人的法器。
再如白漱,登天成神,有法衣加身。就能夠自由穿梭虛空世界。尋常仙佛,沒有法衣在身,都無法如此,要受到很多限製。
由此可見法寶的重要。
而法寶何來?有的是應願所化。有的是擅長煉器的修士,耗盡心血,采虛實靈物所煉。各有各的玄妙,各有各的用途。
而這除妖師手中的邪器,卻是專門害人真靈,為鬥法之用。鬥法之時,一動此寶,聚積那些真靈的怨憎之念,化作神識,直衝元神。
若無護神法寶在身,一個不小心,道行精深的修行高人都有可能在這裏栽跟頭。
而這種法器雖然厲害,但實在是有傷天和,正修之人都不會去做。因為動用此寶,每害一個人,這法器之中的怨靈就要多一個。日積月累下來,誰知道裏麵會有多少怨氣難消之靈在其中。
而若要將之超度,那又需要多大的道行?不是人人都像師子玄這般有玄珠異寶,又恰好修持度人經,一念通感諸天世界,得加持之力,超度怨靈。
所以正修之人,絕對不會煉這種法器,厲害的確是厲害,但是長期持此邪器,心性就會受邪器侵染,漸漸墮入邪道。
“是。我也知道那長幡的厲害,若被他晃來,我絕對沒有逃生的可能。”
說到這,胡桑冷笑了一聲,說道:“可惜這除妖師卻是太小看我了。他自是不知道這麽長時間以來。他每日煉法的時候,我都會偷偷的在一旁偷看,我胡桑別的本事沒有,躲藏的本事,誰也比不過我。我偷學了他的法術,在他動幡之前,就用偷學來的術法,施術從他眼前逃走了。”
師子玄不由好奇道:“哦?你學了什麽法術?竟能從這邪器之下逃脫出來?”
胡桑道:“是一門神通,叫‘烏雲遁光術’。那除妖師有這等神通在身,卻笨的可以,日日演練,都沒有修成,卻是被我悟出了一些門道。”
說完,這胡桑忍不住得意的笑了一聲,便在師子玄和白漱身前演練了起來。
卻見這玄狐,在地上一滾,化成了一團烏雲,輕飄飄的,就往天上飄去。
師子玄見狀有趣,不由施法去拘那烏雲。
誰知那烏雲卻猛的綻出一陣霞光,向四方爆射,每一道霞光都是一團小烏雲,而那玄狐到底藏在哪裏,一時間還真無法分得清。
“咦?倒是有些門道。看這術法,不似邪術,莫非那除妖師還是正修道脈傳承的弟子不成?”
師子玄見胡桑施的法術,不似邪術,心中不由浮現出了一絲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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