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浮雲門下
第四章 浮雲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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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
“胡說八道！”
“哪裏來的白癡！”
叫罵聲四起，這裏許多行商都是傾家蕩產而來，比如說老陳，就是押上了大半的家產，如果就這麽回去，他這過去二十一年的辛苦就差不多白費了，這豈不是要了他的老命！
聽見這咒罵，那女子明顯極為不悅，待要說什麽，卻被她那師兄給攔住，然後對眾人拱了拱手，依舊是用溫和的語氣道：“諸位，在下知道讓你們原路返回損失是很大，但總要比丟了性命更好一些，實不相瞞，我二人乃浮雲山門下弟子，此行下山曆練，為的就是斬妖除魔，造福蒼生，適逢路過此地，見前方鬼氣衝天，怕是有強大的鬼物出世，以我二人聯手，怕都未必能夠將其製住，所以為穩妥計，才想讓諸位先暫緩行程，免得傷了性命，我二人先試著看看能否將這鬼物收服，若不然，也隻好回師門求援，總之，這件事我浮雲山一定會管到底的，最遲明年，一定會除去這鬼物！”
這男子說的這番話也算是有理有據，並且聽起來也順耳，但問題是，他還是不了解這些行商，他們幾乎是等同於把身家性命壓在這上麵了，回去也非得上吊跳河不可，與其如此，還不如拚上一拚，更何況，鬼物，誰信呐，在場諸人哪個沒見過幾十個百餘個的死人的，哪裏冒出的鬼？如果說是那種傳說中的妖獸，倒也罷了，但那東西厲害歸厲害，卻也是能夠殺死的。
相比之下，那護衛首領卻是想的要多一些，眼見場麵越發不受控製，便對那兩位浮雲山弟子道：“兩位，此事關係重大，在下也無法做主，眼見天色已晚，我們必將在此地宿營，不若二位隨我去見我們商隊的大商頭，到時候再由他來定奪如何？”
那對男女互相看了一眼，那女子明顯不悅，當場便想拂袖而去，而那男子則是勸道：“師妹，不可意氣用事，人命關天，怎能坐視不管，我等雖是跳出凡俗世界，修行天道，可卻也是從這凡俗世界中出身的，莫忘師尊的教誨，不懂做人，怎會修仙？這不也是我等下山入世修行的真正原因麽？”
“哼，可是，他們說的也太難聽了，我們好心好意救他們性命，卻是被當成狼心狗肺！”
“嗬嗬！凡俗之事，我們懂得還是太少了，很多事情非是如表麵那般的，既然難聽，充耳不聞便是！難道還會比修行之中所要突破的魔音障更難聽不成？”那師兄溫潤如水地勸道，當真是好脾氣。
“哼！好吧！誰叫你是師兄，這裏你最大！”那師妹不忿地道，不過明顯已經是聽了進去。
當下這一對師兄妹便隨著護衛首領前去見大商頭，而整個商隊也就地停下紮營，在眾人一片忙碌之間，老陳小心地就此事對如木頭般的端木羽詢問起來，他是個老狐狸了，雖然不見得相信那一對男女所說的話，可是也不能不小心謹慎，什麽事情都得做兩手準備不是？
這一次，端木羽既沒有搖頭，也沒有別的表示，良久，才說了一句模棱兩可的話，“他們，是真的。”
“真？”
老陳徹底糊塗了，這什麽意思，是人是真的，還是身份是真的，亦或者他們所說的危險是真的，但看已經又眯上眼睛，做木頭狀的端木羽，他果斷地放棄了詢問，這種事，還是看大商頭的行動吧，大商頭不走，他們也走不了，但若大商頭堅持前行，那麽就算前麵是下刀子，下油鍋，他們也會義無反顧地撲上去的！
大商頭似乎是頗為重視這兩個不速之客，宿營之後，竟然破天荒地在宿營地中央燃起巨大的篝火，擺出美酒和烤肉，就差美女和歌舞了。
篝火燃起之後，就有大商頭的手下找上老陳，說是要邀請他赴宴，當然，誰都知道，此舉隻是為了把那傻子也帶過去而已，畢竟這等大事，大商頭也是很想了解一下端木羽這個強大高手的意見。
“哈哈！老陳，端木兄弟，快來坐，上酒上酒！”大商頭很豪邁地招呼道，希冀的目光不時落在端木羽身上，他還是對招攬端木羽不死心。
這篝火酒宴的規格實在不高，但隻要想想這是在大漠深處，就可見其珍貴了，與坐的人不多，除了大商頭和他的兩個師爺，三個向導，還有那個五大三粗的護衛頭領外，就是那兩個師兄妹了，不過他們如今已經摘去了鬥篷，露出真顏，那竟是很年輕的一男一女，都不超過十八九歲，男的英俊瀟灑，女的花容月貌，美若天仙，說實話，在富庶的齊州見到這樣一對幹幹淨淨的璧人，絕不是什麽稀罕事，但是在這黃沙漫天，危險遍布的大漠，還能見到這一對如金童玉女般的存在，卻一定是不可思議！
他們兩個的身上和臉上，根本就不見一粒灰塵，僅從這一點，就知道他們不簡單。
“嗬嗬！我來介紹一下，這兩位是浮雲山上的修行高人，此次下山是為遊曆四方，除妖伏魔，造福天下人的，這一次卻是在這大漠中發現極強的妖氣，諸位可還記得前幾日我們遭遇沙匪一事，那些沙匪悍不畏死，而且實力大增，老朽本來還疑惑，今日經這二位高人指點迷津，才知道那些沙匪竟是早已不是人身，而是被鬼物煉製成屍鬼，所以才會實力大增，不為財物，隻為殺戮，幸好我們當日能夠擊退那些恐怖的屍鬼，不然我等結局難料啊！”
此時大商頭又重新把整個事情敘述了一遍，看他的神色語氣，卻也料不出他是相信呢，還是不相信呢！但至少他很尊重這兩位從浮雲山而來的高人門徒！
那兩位浮雲山的高人卻是對大商頭的一番話沒有多大反應，那男子很文雅地啃著一塊香噴噴的肉骨頭，難得他把這樣一件油膩膩的事情做得是如沐春風，儒雅可觀的程度，但看他吃得香甜，估計在那什麽浮雲山上的夥食也是沒有多大油水，而那女子則是望著熊熊篝火出神，仿佛一切都與她無關一樣，端的是高人風範。
“端木兄弟，你意下如何？”
大商頭試探著問道，他現在越看，就越覺得端木羽也像一位高人。
回答大商頭的，依然是輕輕的搖首，誰也不知道端木羽究竟在想什麽？
“呃，搖頭是什麽意思？莫非端木兄弟認為此事乃虛無縹緲之事？”大商頭很精明，如今也算是摸清楚了端木羽的一些古怪，繞著圈子也要讓端木羽開口。
“你們進，我進，你們退，我隨！”端木羽難得地開口解釋了一句。
雖然沒有得到想要的答案，但大商頭也非常滿意，至少，這個強大高手是會始終留在商隊之中的，這樣，就算是有什麽鬼物，也好對付，當然，如果再把這兩位浮雲山的高人也留下當護衛就最美妙不過了。
“嘿嘿！二位高人，實不相瞞啊，不是我們不相信你們的話，而是這滿隊的商貨，可都是我們傾家蕩產才湊集起來的，原路返回不是不可能，但是如此一來，我們這一千五六百人的商隊，在返回齊州後，至少會有三百人要上吊，剩下的人也要妻離子散，家破人亡，哎，老朽那可愛的乖孫女，隻怕也得賣個好人家，要不，二位高人神通廣大，就把老朽的乖孫女收為弟子吧，總好過她被賣掉！”
大商頭的確了得，上一刻還是談笑風生，下一刻便哭得肝腸寸斷，好不淒慘，這一下，那兩位高人再也鎮定不住了，那位口裏的肉骨頭都啪嗒一聲掉在地上，雖然他們兩個也知道大商頭多半是在裝可憐，但是這種事情卻未必不可能發生，因為那些中小行商是沒法和大商頭相提並論，隻要想想會有數百人因為他們的幹預而上吊跳河，妻離子散，家破人亡，他們兩個就額頭冒汗，這這這是有違天和啊，真的發生的話，他們也就別想修行了，這輩子都不會安心！
當然，另外一個很明顯的原因就是，這兩位高人的閱曆實在淺薄，換做他們師門的長輩，肯定會把此事處理得很圓滑，也絕對不會被大商頭以這種方式要挾的。
“師兄，這，這怎麽辦啊？要不，我們還是向師門求救吧？”那淡定的小師妹此時也慌了神，如今前方的確有強大鬼物作祟，這支商隊若要繼續前行，必然是全部死光光，他們沒有遇見也就罷了，遇見了說什麽也要管，但是讓這支商隊沿原路返回，卻是要逼得他們家破人亡，這是兩麵都不得安心啊！
“這——”
那位師兄雖然多少還有些主見，但此時也不禁有些猶豫，他們兩個剛剛從師門裏出來，雄心勃勃的，這麽快就求援，怕是會被那些師兄弟給笑話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