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一年，一年，又一年，殤
第十一章 一年，一年，又一年，殤
張陵回到家已經是一個多月之後的事。不是因為距離有多遠，而是他真的是沒有錢。完全是靠11路走回去的。
當張陵出現在自己的家門口的時候。楊惠手裏正抱著一捆稻草。
張陵全身破衣爛衫，手裏還拿著一根棍子，如果另一手再拿著一個破碗的話，人們絕對不會懷疑是丐幫長老出巡。
張陵走過村子裏的很多門口，與很多人錯麵而過，但是沒有人認出他。他這個樣子人們不想多看他一眼。他自然也沒有出聲。
這一年多在外，他見過很多人。那樣的生活讓他懂得了很多。他知道如果自己這個樣子的被人認出來，自己倒是無所謂，但是父母就不好過了，閑言閑語會很多。
同村的鄰居沒有認出張陵，那隻是他們沒有認出，有人能夠認出。
楊惠正抱著一捆稻草往家裏去的時候，她突然停下了腳步，回過頭來看向那個出現在自己家門口的“乞丐”，然後手中的稻草掉在了地上，楊惠那雙被生活磨損的不成樣子的雙手第一時間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兩行淚水從被皺紋密布的臉上遊走，無聲的看著自己的兒子。楊惠的心如刀絞。無聲的哭泣，表示她此時的心情。
張陵全身有著一股電流瞬間遊遍了全身。這一刻，他清楚的看清了腦中不清楚的那張臉。不知道是因為激動還是因為感動，還是因為其他的什麽，他也哭了……
……
……
一年後，高考之後，分數出來的那天。張陵坐在自己的父母麵前，頭低得很低。
“你是怎麽想的？是要複讀呢？還是……”張誌順無奈的說道。雖然說他早就知道是這樣的結果，但還是抱有一絲希望，期待奇跡的發生。不過看到張陵的那個分數之後，心中的最後一絲希望被現實無情地強奸掉。
張誌順無奈的搖著頭，繼續說道：“你失去了一年的時間，強行跟著上是不行的。我是希望你去複讀。隻有讀書才能改變我們窮苦人的生活，才能夠翻身，否則你就是在重複我的生活，永無出頭之日。”
張陵沒有說話，頭還是那樣的低著，根本就不讓張誌順和楊惠看到他眼睛。如果說眼睛是心靈的窗戶，既然看不到他的眼睛自然就不知道他是在想著什麽。
“我複讀。”就在張誌順沒有耐心想要發脾氣的時候，突然張陵抬起頭，很是認真的看著張誌順，“不過我還是要在自己的那個學校。”
說完之後，根本就不管張誌順他們的想法，直接就走了。雖然張陵心裏不想這樣，知道這樣父母會很難過，但是隻有這樣才能讓父母同意。
……
……
又是一年，又是高考結束，經過枯燥、揪心的等待之後，分數出來的這天。張誌順的臉色相當的不好看。因為張陵的分數跟去年相比幾乎沒有任何變動。
“這就是你這一年的結果……”張誌順非常氣憤地拍著桌子。
對於這個結果，張陵早就知道。自己的成績自己很清楚，特別是考完試後，他就能夠完全確定結果是哪樣。
“還是那樣，複讀，這次你安排。”張陵很是酷酷的說道。好像根本就沒有看到張誌順在生氣。
聽到張陵的回答，張誌順不知道為什麽，愣在了那裏，站著一動不動。雖然胸口還是像鼓風機一樣在工作，但是他沒有話說。
這兩年其實張陵有很用功在學習，但是他的基礎實在是太差了。加上他這兩年每天都在感受著天地之氣，都在“存神靜思，以養己念”。就連上課的時候都是很容易分心。自己根本就控製不了。不過慶幸的是在一個月前，他終於感覺到了。讓他每次在精心的打坐，吞吐呼吸的時候都能夠感覺有著一股天地之氣在自己體內遊走。
這也是為什麽張陵決定再次複讀的原因。因為他相信一定會有改觀的，自己經過七百多天的努力，終於實現了願望，那麽自己也應該實現父母的願望。
……
……
吸……呼……吸……呼……
道士說過的那些話，一直在張陵心中重複，一直在鼓勵他，成為他思考的基石。
張陵坐在床上很是認真的感受著自己的身體裏麵的那種感受。那種無法形容的感覺。那種讓他沉醉的感受。
咚咚咚……
一陣激烈的敲門聲打斷了張陵。張陵深深地吐了一口氣，從入定的狀態轉醒過來。他很是不喜歡在這個時候被打斷。不過他知道自己不能發脾氣。因為外麵那個人是他老子。
“今天不是分數出來的日子了嗎？怎麽不打電話去查查結果？”
這兩年，張誌順不再像以前那樣忙了，在家裏的時間也是越來越多了。他整個人也是精神了很多，也不像以前那樣不喜歡跟人家打交道了。感覺整個人都變了。
都說精神好的人，別人看著也感到舒服。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個，張誌順的包工頭是越做越大，自己現在都不用幹活了。當然他平時的時候還是自己一起幹活的。畢竟這樣能夠多掙一些錢。
不過每當高考之後，他就回家了，回來都是呆很多天，有時候是一個月，有時候是兩個月。
……
……
“你家張陵是真的厲害啊，一年可是漲了一百多分啊，這可是非常難見的啊！”
當張陵跟著張誌順來到學校副校長的辦公室，那副校長笑得很是燦爛，就像是一朵綻放得非常燦爛的花朵。
張誌順聽著心裏很不是滋味，張陵這次是達到了分數線，他本來是感到欣喜，可是最後沒有被學校錄取，這讓他感到很不是滋味。想說說張陵，可是又不能說得太重了。現在聽到副校長這樣說，他臉帶笑容，心中卻是苦澀難言。
張陵坐在一旁一句話都不說，在他看來隻要是沒有考起來，漲的分再多也是白搭。那隻不過是在為自己的失敗找一個心安理得的借口。
就這樣，張陵再次走進了複讀的教室。當他走進教室的時候，這一次他真的感覺自己比別人要矮很多。讓他感覺自己這一年多的修煉是白修了。
也就這樣，張陵背著這樣的心裏負擔認真的讀書，同時也在認真的修煉。張陵可不是沉受不住事的人。他的心裏承受能力絕對是超過平常人很多很多。所以他心裏雖然有著負擔，但是別人根本就看不出來，他要做的事也根本就不受影響。
張陵他們都是留校住宿。十幾個人住在一間房子裏麵。幸好張陵現在能夠躺著入定了，不需要打坐才能夠入定了。要不然肯定是要像以前一樣被人在背後罵神經質。
就這樣一年一年的時間，在張陵一次又一次的複讀中度過，在他的心中也是留下了陪伴終生的殤。他體內的天地之氣也是越來越厚，更加能夠清晰的感覺周身的天地之氣在變化，但是他還是沒有辦法畫出一道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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