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異變

第二章 異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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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風夾雜著漫天沙塵,肆虐在先河鎮的大街小巷之中,由於風沙過大,遮天蔽日,街道上的行人已經十分稀少,路上的人大多是來不及趕回家,或是遠道而來還未找到落腳之所的人,大多數店鋪也早早收拾關門,原本熙熙攘攘的大街變得有些冷清。

“好冷啊!”一名年紀約十二三歲的少年,此時正卷縮在一家已經關門的店鋪的屋簷下,身體在大風的侵襲下,微微顫抖著,口中發出了低沉的自語聲。

少年一頭散亂的長發散披在肩膀之上,頭發髒亂如雞窩一般,身上披著一件破舊不堪的灰布長衣,腳上套了一雙露出十個腳趾的黑色破布鞋,他身上的衣物上沾滿了汙穢,看似最少有幾個月沒有清洗過,稚嫩的臉龐之上亦是髒亂不堪,烏漆抹黑一片,明眼人一看便知,這是一個小乞丐。

少年蜷縮著身子躲在一處屋簷下,由於風大,他身上的衣衫又過於單薄,他的身體不時打著冷顫,麵上已經被沙子吹刮出幾道鮮紅的血印,而此時大街上隻留下了大風呼嘯而過,和房屋窗戶以及其它物件被大風刮得劈裏啪啦亂響的聲音,還有少年孤單的身影。

少年幹脆埋下了頭,將腦袋埋到雙膝下麵,雙手抱頭,靜靜坐在店鋪門口的階梯上,祈禱著這場鋪天蓋地的風沙早一點離去。

不知何時,風沙終於慢慢變小了些許,風力也沒有方才那般強勁,少年將埋在雙腿之間許久的腦袋抬了起來,隨即他搖擺了幾下頭,扭動了一下脖子,似乎是剛才保持那個姿勢太久而顯得有些僵硬。

“咦,如此天昏地暗,怎會有人還在街中行走?”少年不經意抬首眺望前方,發現街道的拐角處突然拐入一名中年男子,於是有些驚詫地自語道,他的話語卻是有些吐詞不清的感覺。

男子的身影愈發清晰,少年見到那是一名身著灰色長袍之人,不過對方身上的衣衫明顯比自己身上的品質要高檔許多,奇怪的是在如此大的風沙吹刮之下,男子身上竟然沒有沾染一絲沙塵,似乎完全不受風沙影響一般。

男子長得五大三粗,膀大腰圓,留有一臉濃密的絡腮胡,濃眉大眼,鼻直口方,腦袋上的頭發卻是十分稀少,隻是在四周圍零星點綴了一些雜毛,露出了中間閃亮的禿頂。

很快男子便走到了少年身旁,少年習慣性地伸出了雙手,作出了乞討的動作。

男子原本隻顧著趕路,卻不料一名少年卻是突然出現在眼前,於是便堪堪止住了腳步,隨即朝少年淡淡地望了幾眼,很快他便發現少年的眼神略微有些呆滯,看似有些癡傻一般。

男子沒有開口說話,隻是伸手從腰間掏出十幾枚銅錢,然後抬手輕輕一揮,那十幾枚銅錢便隔著半丈開外的距離,沿一條直線準確無誤地落入少年手心,而且十幾枚銅錢竟然全部整齊地摞在一起,一枚疊一枚地堆起,沒有一枚落入地下,少年見狀不禁有些吃驚,露出了驚訝的表情。

“多謝大爺!”但少年隨即便喜笑顏開,露出了一嘴黃牙,用慢吞吞的語氣說道。

男子隨即便轉身繼續走路,而少年手上拿著男子施舍的十幾枚銅錢,心中甚是欣喜,因為平日裏他經常好幾天都討不到別人的施舍,而這名男子給他的銅錢已經夠他吃上好幾日了,當然會有些驚喜。

男子走出了十幾步之後,似乎是略有所思,麵色漸漸顯出凝重,隨即便慢慢減慢了步速,最後幹脆停下來不走了,似乎是心中想到了什麽事情一般。

隨即男子回頭朝少年又望了幾眼,仔細打量了他一番,旋即眼中精光一閃,似乎是又想到什麽似的,然後男子卻是轉身快步往後走去,很快便回到了少年身邊。

少年正在拿著那十幾枚銅錢,美滋滋地想著自己明日將要吃到嘴的美食,不料那中年男子走了之後又返回來,少年頓時將手中的銅錢握緊,他擔心男子後悔給了他這麽多銅錢,回來又要奪回去。

“你無家可歸嗎?”男子有些渾厚的聲音響起,目光淡然地望著少年問道。

“是的,大爺。”少年還是用慢吞吞的語氣回答道,眼神依舊是有些呆滯。

“我帶你走好嗎?跟著我保證你不愁吃不愁穿。”男子隨即又道。

男子的這一句話可是讓少年當場一愣,他心想怎麽會有這等好事,自從父母雙亡之後,他無依無靠,在鎮上乞討已經有了三個年頭,此時卻是有人願意收留自己,頓時顯得有些愕然,露出一臉不可置信的表情。

“我不會騙你的,我需要你幫我辦一些事情,同時我會負責你的衣食住行。”男子見狀,便又道。

“好。”略微沉吟之後,少年卻是很幹脆地道出了一聲,語氣十分堅定,他知道自己命賤,就算是被對方騙了,也沒什麽大不了,說不定對方講的是真的,那他以後再也不用以乞討為生,經受如此悲慘落魄的命運。

“那你便隨我來吧。”男子見少年答應,頓時心中也頗為欣慰,隨即又說道。

隨後男子便將少年帶離了那處街道,兩人的身影很快被風沙淹沒,漸漸消失不見。

先河鎮五裏之外有一處大山,名為雲山,由於其上常年被白雲和霧氣籠罩而得其名。

三個月之後的一日,五名服飾各異的男女腳踏各種法器,從遠處的天空飛馳而來,其中有一名身材五大三粗的大胡子中年男子,正是此前在先河鎮出現過的那名男子,五道亮光閃過之後,五人落入了一處山林之中,此處山林被濃密的霧氣籠罩,人在其中看不清周圍的環境。

五人前方是一片廣闊的湖泊,被四周圍的山林包裹在內,湖泊上方漂浮著一朵朵白雲,清澈的湖水在陽光的照耀之下閃爍著刺眼的光芒,湖麵之上波光粼粼,魚騰蝦躍,景色頗為宜人。

“胡師兄,你與我們嶗山四傑相識相交三年有餘了吧,今日能與師兄再次同遊雲山,實在是一大幸事。”一名高瘦的男子對大胡子說道。

除了大胡子和高瘦男子,其餘三人分別是一名白麵書生和一名身材魁梧的壯漢,還有一名長得頗為出眾的年輕女子。

“胡某與諸位相識實在是緣分使然,今日故地重遊,讓胡某想起了三年前在此處結識四位賢弟的場景,當日之景如今曆曆在目啊,心中頗為感慨。”大胡子放眼望著湖麵,淡然回應道。

“胡師兄可是大門派的仙師,我們能夠結識師兄實在是讓師兄屈就了。”年輕女子也開口說道。

“哪裏的話,四海之內皆朋友,四位乃是知名豪傑之士,胡某能夠結識四位也是三生有幸。”大胡子聞言,頓時笑道。

“師兄言重了。”白麵書生隨即也客套地說道。

“幾位師兄弟,我們去湖對麵遊覽一番如何?”一直沒有開口講話的壯漢粗曠的嗓音隨即也響起。

“好,對麵有一處十分險峻的險峰,景色更加宜人,如今既然來了,不去飽覽一番,實在是不能盡興。”高瘦男子聞言,頓時回應道。

“如此也好。”大胡子也沒有反對。

隨後其餘幾人紛紛表示讚同,隨即五人便再次祭出自己的法器,腳踏法器飛到湖麵上空,朝前方飛去,大胡子腳踏一把飛劍,嶗山四傑之中的高瘦男子和白麵書生也是腳踏飛劍,而壯漢則是坐在一個土黃色葫蘆上麵,年輕女子則是立在一個紅色絲帶之上。

看來五人皆是修仙者,都能夠駕馭各自的法器飛行,這些法器也隻有修仙者才能夠操控。

五人很快便飛到了湖泊中心位置,大胡子飛在最前方,嶗山四傑緊隨其後,但到了中心的時候,嶗山四傑卻是突然互相對視了一眼,四人眼中皆是同時露出一絲陰霾,隨後四人也是同時放慢了飛行速度。

“嗤,嗤,……。”連續五聲異響突然在湖麵響起。

隨即嶗山四傑迅速往後退去,將大胡子一人留在了湖心,大胡子聞聲頓時張目四顧,隻見金、紅、青、白、黃五道光柱從湖心突然飛射而出,大胡子見狀悚然一驚。

五道光柱出現之後,瞬間便朝著周圍散射開來,竟然很快就連接在一起,形成了一道五邊形光幕,頂部也被五彩光幕封閉了起來,大胡子整個人都被光幕包裹在內。

“小五行乾坤陣。”大胡子在光幕內大聲驚呼起來。

“胡師兄果然見多識廣,師兄不要怪我們心狠手辣,怪隻怪你身上的東西太吸引人了。”高瘦男子已經露出一副陰惻惻的神情,儼然沒有了剛才那般客氣,陰冷地說道。

“嶗山四傑,我胡某平日將你們當兄弟看待,你們這是何意?”大胡子被光幕罩在其中,無法飛出光幕的範圍,於是便焦急地大聲吼道。

“對不住了,胡師兄,我們想要得到你身上的‘軒轅幡’,而師兄當然不會答應給我們,隻好出此下策,要了師兄的性命,此幡便歸我們所有。”年輕女子隨即也森冷地說道。

“你們四個無恥之徒,虧我平日裏對你們頗多照應,你們竟然恩將仇報,打我身上寶物的注意,真是天理難容!”大胡子聞言,頓時暴跳如雷,氣得麵上青筋直冒,指著光幕外麵的四人怒喝道。

“師兄,不要與他廢話,夜長夢多,先解決了他再說。”白麵書生生硬地說道。

“動手!”高瘦男子隨即大聲說道,此人年紀看似四人之中最長,是他們的師兄。

話音剛落,四人便是迅速飛身而起,分別飛到了四個方向,將大胡子包圍了起來。

而他們四人卻是沒有發覺,剛才大胡子在被光幕包裹之前,已經抬手快速打出了一道白光,那道白光即是一個白色小盒子,那小盒子隻有手指頭大小,不易被發現,其上光溜溜的,上下兩片合在了一起,如女子用的胭脂盒一般形狀,此時那小盒子就漂浮在湖麵,在彩色光幕外圍。

而大胡子此時正用心神與那白色小盒溝通,似乎是要做出什麽動作。

此時四人分立在了東南西北四個方向,紛紛開始念動口訣,雙手頻頻朝著光幕打出一道道各色法訣。

隨即被籠罩在光幕內的大胡子隻感覺到腳下的湖麵開始一陣劇烈翻滾,如被什麽東西攪動一般,旋即湖麵便開始形成一個巨大的漩渦,一股強大的吸力頓時產生,將大胡子的身體往下吸引著拉扯下去。

大胡子往下猛地一沉,眼看著就要接觸到漩渦表麵,而就在此時,隻見他不假思索地抬手快速打出七八道耀眼的金光,那幾道金光頓時如鬼魅一般圍繞在他身體周圍快速旋轉起來,隨即便凝結成了一個球形金色光罩,將他的身體牢牢包裹在內,大胡子此時如同深處一個金色光繭之內一般,光繭形成之後,大胡子停止了下沉,立在原地不動了,並沒有被腳下的吸力吸引下去,看來是這個金色光罩起了作用。

“呼,呼,呼,呼,……。”突然,無數呼嘯之聲在大胡子腳下產生。

沒有絲毫間歇,大胡子腳下的漩渦之中卻是突然射出無數道白光閃亮的尖銳物體,竟然是一個個如箭矢一般銳利的冰錐,那些細長的冰錐從湖底突然噴射而出,如驟風暴雨一般朝著大胡子身體外的光繭暴射而去。

“砰,砰,……。”無數冰錐撞擊而粉碎的聲音頓時響起,那些冰錐擊打到了光繭上之後,卻是無法將光繭刺穿,撞擊之後便紛紛化為道道白色冰花,散落到了湖麵的漩渦之內,然而湖底的冰錐卻是連綿不斷地飛射出來,沒有絲毫停歇,一時間,彩色光幕內白光和金光閃耀不住,刺眼奪目。

“哼,你們想要殺死我,也沒那麽容易。”大胡子在光繭內望著光幕外麵四人大聲喝道,而他的心神卻依然在設法溝通光幕外湖麵上漂浮著的白色小盒。

“胡占魁,我看你的法力能支持多久,這個小五行乾坤陣是建在湖底靈脈之上,湖底有著無盡的靈氣可以被此陣吸收,那些冰錐將是取之不竭、用之不盡,你能抵擋一時,無法抵擋一世,我們就在此耗費幾個時辰,定然能將你殺死。”高瘦男子聞言,頓時陰笑著說道。

“四個卑鄙無恥之徒,胡某若是能夠脫困而出,定然將你們四人挫骨揚灰,永世不得超生。”大胡子繼續怒喝道。

“嗬嗬,我們精心布置的小五行乾坤陣,豈是你能夠輕易破除的,你如今連小命都不能保了,我看你如何能出來報仇。”年輕女子聞言,輕笑了兩聲,冷語道。

五人隨即便如此僵持著,大胡子頻頻朝著金色光繭之中注入道道法力,以防光繭被無數道冰錐突破,而四人也小心操控著陣法,不給大胡子一絲喘息之機,不過四人卻是沒有消耗多少法力,看來這小五行乾坤陣的靈力來源都是自湖底而來的,四人根本不須費太多法力,隻需要守候在陣外,等待大胡子法力耗盡之後,必然會被湖底的冰錐刺死。

大胡子一邊揮手往光繭之中打出道道法訣,一邊用心神溝通著湖麵的小白盒。

“應該是時候了。”片刻之後,大胡子心中默默道了一聲,眼中亦是泛起一絲不易察覺的陰霾。

“老夫來遲一步。”正在五人對峙之時,湖麵上空突然傳出一聲老者洪亮的嗓音。

五人聞聲,頓時一驚,幾乎同時抬首仰望上方,隻見一名枯瘦如柴,身體瘦得如皮包骨一般的老年男子突然出現在了五人頭頂上空,那老者身著黑色鬥篷,麵容枯槁,形同骷髏,身體坐在了一個有六個花瓣的蓮花狀法器之上,那蓮花為紅色,約一丈大小,正朝外放射著妖異的紅光,它將老者枯瘦的身軀托起在了半空。

“雲山老怪。”五人幾乎同時發出驚呼。

“哈哈哈哈,看來老夫的名諱還頗為響亮,幾位竟然都認得老夫。”那老者聞聲,頓時仰天長笑,大聲說道,說話間,人已經來到了湖心,就在光幕上空不遠處懸浮著,渾濁的老眼放射出兩道詭異的紅芒,注視著下方的五人。

“嶗山四傑久仰前輩大名,今日一見,果然是氣宇非凡,此事還希望前輩不要插手。”高瘦男子見狀,頓時朝上方的老者拱手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