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章

30章 [ 返回 ] 手機

周能聽見那熟悉聲音,立時從馮至懷裏掙出,如上了彈簧似得一躍便到了門口。

馮至空了懷,麵色不豫望向來人,氣惱被人破壞了這大好時機。

餘諾一也正蹙眉看著他,周能喊了一聲“嫂子”,餘諾一又將視線轉回了她身上,卻被周能衣衫不整模樣刺得眼痛頭暈,低斥道:“看看像什麽樣子,給回房間換衣服!”

周能低頭一瞧,抹胸禮服不知什麽時候竟滑落了下來,連胸貼都隱隱露出了一角,“啊”得一聲溢出了喉,她又瞬時捂住嘴奔回了房間。

馮至聽周能喚對方“嫂子”,挑了挑眉站起身,率先開口:“好!”

餘諾一正蹙眉想著他倆剛才相擁畫麵,此刻仔細打量了一番西裝革履馮至,不由疑惑:“是誰?”

馮至含笑斟酌,片刻才回答道:“是能能……朋友。”

餘諾一暗忖著他是哪門子朋友,又頷首回應:“是能能大嫂,好!”

周能匆匆忙忙換了衣服,走出房門時客廳中二人剛對話結束,餘諾一見她出來,又走過去將她扯進了房間,不顧客廳中尚站著一個大男人,“嘭”地一聲闔上了房門。

馮至收了笑,靜站片刻驅散不悅,拎起早點進了廚房。

餘諾一進門就問:“不是說昨天去參加胡曉霞婚禮?到底怎麽回事,是穿著禮服睡了一整晚,還是一直在外頭剛回來?客廳裏那個男人是誰,怎麽一大早就在家?”

一連串訊問拋出,周能撓了撓頭,又扯了笑訕訕道:“……昨晚喝醉了,就這麽睡了一晚。”另一個問題她當真無法回答,避重就輕說完,又聽餘諾一說:“居然喝醉了?大門不是開了一晚上吧,外頭那人是誰!”

周能垂了頭不應聲,實則在思考怎樣回答才妥當,餘諾一卻當她沉默應了自己猜想,猶疑道:“能能,那個不會是男朋友吧?”

周能猛地抬頭,驚顫地擺手否認,“不是不是,當然不是!”

餘諾一沉眼看她,心思瞬間百轉千回,片刻後歎了口氣,蹙眉說:“按理這個年紀是要交男朋友了,也不是不讓交,別急成這樣。”見周能欲說話,她又擺了擺手,“先聽說完,交男朋友是好事,不會反對,寧泉知道了,也許就能……”頓了頓,她才接著道,“不過跟別孩子不一樣,雖然懂事,可是太單純了,很容易被人欺負,既然交了男朋友,就應該跟家裏說一聲,別讓爸媽擔心!”

周能心頭顫躍惶然,呆愣半響,悻悻小聲低喃:“不是男朋友……”

她已然麵色蒼白,往日酡紅揮散不知去向,整個人懨懨仿佛秋日枯葉貼地。餘諾一凝視半響,鼻頭微酸,澀然問道:“能能,怪不怪?”

周能連忙搖頭,“不會,怎麽會怪嫂子!”

餘諾一撫了撫她頭,笑道:“明知道什麽都不會,還把趕出來了,連都恨自己怎麽這麽壞,哥哥也恨。”

周能怔了怔,喉澀難言,又聽餘諾一說:“很多話都不想跟他說,有時候看著他,就覺得他怎麽這麽傻,都快三十人了,說分手就分手,是不是男人總是比女人幼稚?”

周能紅了眼,卻不敢垂淚,硬是抿唇將淚憋了回去。

“媽前兩天還問,要不要今年五一把婚事兒辦了,怎麽跟她說,說已經分手了嗎?”

周能咬了咬牙,眼淚落了一滴沁進了衣服,餘諾一又說:“可是寧泉心不在這裏,就算是從前,也不見得對多有心,要不是們兩家走得近,他連看都不會看!”

周能哽聲喊了句“不是”,餘諾一笑了笑,“其實也累得慌,隻是不想就這樣放手。”

餘諾一再也說不下去,深深看了周能一眼。周能迎上她視線,顫了顫又垂了頭。

餘諾一哽了喉,無力道:“先回學校了,最近肯定是沒空來看了,有事兒給打電話,別著涼了,記得有空就多做運動。”

周能仍是垂著頭,小聲應下了餘諾一話。

客廳裏已不見了馮至,餘諾一臨走前又囑咐周能:“別跟哥哥說來過,也別跟他提起,大家都靜一下也好。”

凝著餘諾一消失在麵前,周能終於忍不住哭了出來,又奔到了陽台往外看,那道身影上了一輛黑色轎車後終於徹底不見了。她盯著車子愣神,淚眼蒙眼中仿佛世界顛轉,終於扯了喉嚎啕大哭。

馮至洗漱完回到客廳,聽見哭聲忙疾步跑去了陽台。周能穿著單薄羊絨衫立在淺色玻璃後,長發雜亂貼著臉,孤立無助恍若被棄。他不由想到沈誌宏描述,“每次都哭得喘不過氣”,他從未見過二十多歲小姑娘會哭得這般淒慘,周能應該是隻會嚼棒棒糖,時不時露出泥窩乖俏孩子,怎麽能哭成這樣。

馮至慢慢上前,不由自主將她摟緊懷裏,哭聲震得他心顫,“能能,怎麽了?”

周能晨起時頭痛此刻重襲而來,餘諾一離去仿佛將她心口鑿了個窟窿,連身邊人是誰都識不得了,隻一味聲嘶力竭哭嚎不止。

馮至拂去她眼淚,輕聲哄道:“別哭別哭,到底怎麽了?“

周能自然說不出話,哭聲穿透了叢叢綠色,從樓底下樹葉躍到了對麵青草,有人抬頭往陽台看去,議論聲散在風裏。

馮至不擅處理此類窘況,幹脆箍住她腰一把提起,就這麽將她抱進了客廳。周能似是沒了知覺,被馮至摟進了沙發都不反抗。

馮至拍拍她臉,“行了行了,嗓子都哭啞了。”

周能揮開他手,鼻涕堵在那裏連呼吸都不暢,哭聲漸漸哽起,又抽抽噎噎小泣起來。

馮至抽了紙巾給她,再次問道:“哭完了?到底怎麽了?”

周能側頭看他,睫毛沾了水,望出去一片模糊,中間仿佛隔了磨砂玻璃。她突然咽聲問:“說……處對象?”

馮至愣了愣,“啊”了一聲,又聽周能低喃:“那就處對象吧。”

馮至以為自己聽茬了,問道:“說什麽?”

周能垂了眼,有氣無力說:“算了,沒什麽。”

馮至這才確定之前所聽,急道:“什麽算了,可沒聽錯,說處對象!”

周能連連搖頭,“聽錯了,走吧,要上班了!”

馮至哪裏肯依,連說了幾句“沒聽錯”,又湊到周能麵前說要送她。

周能將他推開,鎖了房門洗漱一番,出了屋見馮至還在,蹙了眉披上外套就走。

馮至疾步跟上,下了電梯又將周能扯上了車。周能扒著車門不願進,嚷道:“有完沒完!”

馮至笑道:“沒完!”說著,就將周能壓了進去。

“致金輝煌”到四合院步行不過半個多小時,周能按了按太陽穴,靠在車窗靜默不語。

片刻到達目地,馮至說道:“下班再來接!”

周能轉了頭睨他,突然開口:“之前說處對象,其實是想要一個假男朋友。”

馮至本因她應下交往而自喜,縱使她隨後改口,他也隻當小女生害羞,誰想這會兒卻乍聽她說假男友,不由沉了麵色,“什麽意思?”

周能說道:“就是假男朋友,所以之前對不起,不是那樣意思。”說完,便拎了包下車,徒留一個背影給馮至,也未見到馮至隱含怒氣雙眸。

馮至活了三十二年,雖不是說要雨得雨,卻也從沒碰上過如此糟心事兒,肖想了一個小姑娘罷了,親了幾口就被她又打又罵,現在竟落得被人家施舍假男友頭銜,一口惡氣梗在喉裏,他將時速飆升,轉盤晃晃蕩蕩到了盡頭。

回家後他又將大門摔出一條裂縫,曹禺非電話打來,慘遭殃及。

“他媽有屁快放!”

曹禺非將手機拿離耳朵,心頭顫了幾下,惶恐問道:“大哥,吃槍子兒了?”

馮至怒罵一聲,又厲聲道:“有屁也自己吞回去,別找!”說完,就利索掛了電話。轉頭時瞥見茶幾上一盒棒棒糖,他愣了愣,又慢慢坐回了沙發。

周能今日工作效率極低,沈國海看在眼裏,將老花鏡扶了扶,又去泡了杯茶給周能,“來來,先休息休息。”

周能受寵若驚,起身接過茶後連忙道謝。

沈國海淡笑不語,又回了書房做起了自己事。周能抿茶入喉,苦澀盤旋一陣,清甜落入胃裏。

慢慢走去了院子,她踮起腳凝望遠處山丘,愈發抖擻草木和歸巢雀鳥告知世人冬季已過,隻是滿街仍是厚重冬衣,行人顧不得這些所謂時節。

她歎了口氣,捧著茶杯重投工作。

時間晃過,沈國海看了稿件後便讓周能下班,又說道:“明天睡到自然醒再來,小姑娘留了黑眼圈可不好!”

周能感恩在懷,道別沈國海就出了院子。

馮至車停在小道上,見到周能慢悠悠往前行去,便踩了油門跟在了她後頭。

行至前方施工場地,馮至便按了按喇叭,開了車門就拽過周能。

周能愣了愣,被馮至架上了車,又聽他道:“假男友是吧,做!”

周能詫異睨向他,馮至又笑道:“不過假男友太虧了,也得給點兒福利。”說著,便將周能一把摟近,壓向了她唇。

周能反應不及,一瞬便被他含住,最可悲是她毫無經驗,驚駭中竟張了嘴欲喊,卻被馮至得逞,立刻探了舌進去。

“唔”,周能喉中溢出一聲,雙手抵在他胸前卻撼不動他分毫。吉普車較為寬敞,馮至又將她摟緊幾分,漸漸得竟微微提了起來,舌頭吮在她口中肆意探尋,似是已觸到了她喉。

周能扭頭欲掙,又被馮至固住了雙頰,掐得她嘴闔不上半分,馮至吻得愈發凶猛,喉中喘著粗氣,另一隻手用力一提,竟將她拉離了座位,抱到了自己腿上。

周能踢腿掙動,又被他困住了雙腿。馮至吻過她齒內每一分,又勾著她舌隨他動作,彼此呼吸交融,清甜味道縈襲全身,馮至隻想將她吞下腹。周能不懂如何推拒嘴中舌頭,伸手去推他臉,卻又被馮至一把抓住。

馮至稍稍離了唇,粗喘道:“能能,今天真是氣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