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往事如風
第四十四章 往事如風
煙波湖底，似乎沒有受到任何影響。
蕭覺昏沉三五個時辰後，才緩緩醒來。胖子氣息微弱，隻怕回天乏力。整個人被幽藍蝶的陰寒之毒給冰封主。可蕭覺靠近胖子，並沒有被寒毒所傷。
“胖子，胖子。”拍打著胖子的臉，沒有絲毫感覺，隻有一絲元氣護住心脈。否則必死無疑，運轉烈火真經，把體內的元氣注入胖子體內，可寒毒強橫無比，竟然無法祛除所有寒毒。胖子感受到一股炙熱的力量遊走體內，整個人也開始精神起來，法力自行運轉，吸取天地靈氣療傷。一個時辰過後，胖子才緩緩睜開雙眼，蕭覺看著胖子。
“你總算沒事了，這寒毒強橫，以我烈火真經的力竟然無法完全祛除，看來還得回到烈山門再想辦法？”
“能夠死裏求生，全靠兄弟相助，日後若是有吩咐，赴湯蹈火，全憑兄弟一句話。”胖子嚴肅說道，恭敬朝蕭覺一禮。蕭覺一愣，扶起胖子。嗬嗬一笑：“你我經曆生死，兄弟之情，又豈是一句話能夠包容的。”
“哈哈哈，果然爽快。我們快離開吧。”胖子心情不錯。
“那這個呢？蕭覺從青蓮台上取出那地獄幽藍蝶王得一對翅膀，雖然被蕭覺殺死。可這對翅膀靈氣不散，熒光閃爍。胖子可是畏懼之極，退了退身子。
“地獄幽藍蝶王的翅膀，能夠在死後保存下來，至少存在了數千年，陰毒無比。幸虧剛才沾染的是普通的幽藍蝶的陰毒，否則必死無疑。”
“可這個好像對我沒有影響？”蕭覺晃動手中的六尺翅膀，雖然原來有數丈之巨，現在卻變成六尺。
“你可真是個怪胎。想不到幽藍蝶王得陰毒都害不了你。”胖子拍了拍嘴，嗬嗬一笑。
蕭覺白了一眼。駕起青蓮朝出口飛去。胖子盤坐在蓮台上開始恢複法力，暗歎蕭覺居然有這等寶貝，青蓮台雖然是蕭覺自己煉製的，可也有落霞宮主加了無數的寶貝與陣法。讓這青蓮能夠聚集靈氣，加持防禦，落霞宮主為這個親傳弟子可是付出很多。二人出了這深淵，繞了幾個來回。卻是找到了一處碎石古道，虛空光芒照耀，白光耀眼。天地之中充滿了充裕的靈氣，靈芝仙草，珠寶玉石，隨處可見。又有清流小溪，懸崖白瀑，仙鹿在草地奔走，野鶴遊走雲霄，一片熱鬧祥和。二人看著麵前這一切，頓覺心神平靜，靈氣充裕，點點匯聚注入二人的肉身之中。
二人相視一笑。
“好一處洞天福地。”蕭覺不由得讚賞。這裏比奇緣峰好了許多，比之通天峰也要高出一分。
“隻怕我烈山門隻有一處能夠與這裏媲美，這裏到底是什麽地方，剛才我們還在湖底，走了那麽久，現在又到這裏，真是奇遇連連？”二人這些天看到的，見到的都已經超出他們的見識，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在不知不覺發生變化。
“還是先找出路，與師尊匯合？”蕭覺雖然好奇，可未知的地方危險重重，這裏美麗至極，但也有危險。
二人加快腳步，半個時辰就走了數百裏。已經走到了盡頭。饒是見過京城禁宮的繁華，也見過烈山門威嚴大氣。可麵前這數百丈高的水晶宮殿，還是第一次見到。胖子目光熱切無比，整個人似乎都被這水晶宮給吸引住，不由自主朝大殿走去。蕭覺雖然有些迷離，可腹部一陣溫熱，便恢複過來，清涼目光。一把扯過胖子，麵前的水晶石階瞬間破滅，魔影重重，森森地獄，竟要吞沒二人。
“我的媽呀，這是什麽東西？”胖子嚇死了，剛才迷迷糊糊差點失卻了本心。
“幻陣迷心，真亦假來假亦真，好高明的陣法，若是本心不明，被這水晶給迷惑，定然要調入無間地獄，生死不存。”蕭覺無意脫口，隨後閉上嘴巴，四處打量。胖子更是不可思議，如此高深見解竟然從一個十五六少年嘴中說出。
“蕭覺，你怎麽知道這麽多？”胖子疑惑，蕭覺背後冷汗直冒，難道是被吞噬的金衣羅漢出了問題，可明明那些元神法力都被腹部的卍字咒給吸取，自己難道也受到了影響不成？隻得唐突說道：“在師尊麵前聽得多了，也能熟言幾句，看來要進入這大殿還得多費幾分？”
“該怎麽辦？”
“魔教妖孽說不定也要找龍珠，我們先行一步到達，絕對不能夠讓魔教得逞。”蕭覺毅然踏入陣法之中，幻陣煉心。胖子雖然害怕，可也不曾畏懼，直直踏入水晶石階。
第一步像是踏入虛空一般，身子直直下墜，竟然不受控製，隻有耳邊呼呼生風。睜不開雙眼，看不到事物，好似墜了一萬八千裏，墜落泥潭之中。整個身軀好像被一股神秘的力量給封印一般，使不起半點力氣。眼看泥淖已經淹沒半個身子，可蕭覺越陷越深。才不過半會，已經沒過了肩膀。
正當無奈的時候，蕭覺再次脫口而出。
“芸芸眾生，身不由己，欲善欲惡，皆在一念之間。一念為善，心必從之，一念為惡，天必遣之。無量諸般幻象，盡是本心起，心不平，念不淨。心念通達，平波洗滌，無塵無垢。”蕭覺在這聲聲念道聲中心緒平複下來，感知這泥淖之中的點點滴滴。幻象出，本心不定，本心定，幻象破。
周身金光纏繞，正如無間地獄端坐一莊重佛陀，手持念珠，渡厄千萬惡鬼陰魂，解救十方眾生，竟然破了這泥淖幻象。一步一步走，足足走了三十多步石階。又才停下來。
“這裏是哪裏，怎麽如此熟悉？”蕭覺看著麵前紅牆青瓦，綠柳滔滔，欄腰朱鳥，簷牙龍頭，綾羅白帳，怡然亭台。隱隱傳來怒喝之聲。循聲而去，看到那亭台四周錦衣森森，數位華服公子躬身而立，在那中央端坐中年男子，青須長發，綾羅青衫，手持一三尺戒尺，冷眼看著那下跪之人，猛然怒吼道：“王素婷，你生得好兒子，竟然敢在在祭祖大典上偷食供品，辱我蕭家威嚴，讓京城世家冷眼看我蕭家笑話，今日老子非得打死他不可？”但見那貴婦人中跑出娉婷女子，細腰長發，無粉無黛，卻有美麗動人，宛若天外仙子，白紗絲袍。跪倒在男子麵前，求情道：“自明，臣妾教導無方，但此事蕭覺絕對不會去做，他才是個十歲的孩子，哪裏懂得這些。更不敢靠近祖祠半步。”蕭家祭祖，所有宗夫人都不得靠近，隻有核心嫡係傳人才有進入機會。卻沒有想到精心準備給蕭家列祖列宗的供品竟然在一夜之間少了大半，第二日在蕭覺房中發現不少。惹得蕭自明大怒。
“人贓俱在，你還想抵賴，我蕭家立府數十萬年，還從來沒有如此荒唐之事，蕭覺你竟敢不尊先祖父輩，為父不能夠原諒你，列祖列宗也不會原諒你，今日之過。日後不得參加祭祖大典。”蕭自明如此一說，有人歡喜不已。這擺明了把蕭覺排除在嫡親之外，日後什麽大事也輪不到蕭覺。
王素婷慘然一笑。奈何這世家之中，夫人門競相爭鬥，博取老爺歡心。深入這世家，也從未有過富貴自由。反而被人算計迫害，十年世家人，不敵青山一日春。
“老爺，蕭覺日後若是不能參加祭祖，你這是要斷了蕭覺前程，毀了這孩子一生，就讓臣妾來承受吧。”王素婷撲倒蕭自明腳下，哭聲說道。
“賤妾，我還沒有怪罪與你，你倒先來請罪，你們母子二人安的什麽心，存心讓京城世家看我蕭家笑話，日後你母子便呆在煙波閣。”王素婷一聽，煙波閣三個字，便知道已經軟禁在蕭家，永世不得外出，可憐這十歲孩子，世事不懂，竟要遭此厄運。
“老爺，老爺。”王素婷一把抓住蕭自明的手，泣不成聲。
“你要怪罪就怪罪臣妾，不要連累蕭覺，他還是個孩子，怎可獨孤一生，終老煙波閣。你放過蕭覺吧，他是你的兒子啊。”
蕭自明拂袖冷笑。一旁的大夫人淡淡說道：“老爺，雖蕭覺做錯了事情，四夫人也有責任，可如今時候切不可讓外人知道，否則我蕭家門風如何自立，豈不是讓人笑話，上至朝廷，下至百姓。”
蕭自明點了點頭。
“夫人以為該怎麽辦？”
“既然四夫人有錯，不如把他們母子二人送回烈山郡，終老此生，也算是還了四夫人伺候老爺十年恩情。”吳素婷聽此，臉色煞白，隻是她如今已經是方寸大亂，隻要能夠保住蕭覺，就算讓她去死也無所怨言，何況隻是回鄉而已。
“今日有大夫人求情，你們就回鄉省親，沒有我的命令不得回來。”蕭自明冷冷說道，拂袖離去，吳素婷癱坐在地上，一把抓住蕭覺。這小孩子性子剛烈，若不是剛才自己在此，隻怕又要吵鬧一番。
蕭覺被一幕震驚，那個隱藏了內心五年的秘密。那個自以為是的父親，讓自己與母親回到烈山郡，一住就是五年，五年時光。早已經是物是人非事事休。
跪倒在地，蕭覺第一次痛哭起來。沒有母親安慰，沒有父親，一個人在這茫茫修道界寸步難行，那些儒辱罵過自己的人，那些威脅自己的人。自己從來都是在乎的，如今一切又怎麽能夠忘記呢？
吞魔老祖當初布置的魔胎終於有了反應。
蕭覺此刻眼中隻有殺戮，殺掉那些人。才能夠得到內心的安穩。
“去吧，殺掉那些辱罵過你的人，讓他們嚐一嚐死亡的滋味，隻有這樣，你才能夠站立到世界的頂端，翻手為雲覆手為雨，一切都在你手中。”那個聲音綿延不絕，經久不息，任憑蕭覺如何克製，也無法從這迷惑之聲中走出來。眼看雙眼暗紅，血氣翻滾，就要墜落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