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8 狐夫人
078 狐夫人
?烈盤的這個疑問並未困惑他太久。
那股神念鎖定他之後，僅隻停頓著注視了他大概數秒，一個清晰的聲音便已在烈盤的耳邊響了起來。
“公子窺探本王半月有餘，怎麽現在倒陌生起來了？”
千裏傳音，這不算是什麽高深的本事。而且神念先到而聲音後至，這是因為神念傳遞擴散的速度可堪比光速，而聲音自然要慢得多。對那位遠在數十裏外的傳音者而言，其實人家是在神念鎖定烈盤的那一瞬間便已經開口說話了。
是狐夫人！她本就是狐族之王，雖然嫁給天臨聖君，但在外人麵前，仍舊還是以本王自稱。
烈盤心中稍稍一鬆，聽對方口氣，並不像是找麻煩的樣子。而且，人家顯然早就已經發現了自己，甚至還知道自己在九尾靈狐身上下的追蹤靈符！卻一直沒有在通天靈猿等人麵前揭穿，剛才亦是先避過屍王之後再繞回來找上他，隻怕並無敵意。
心中有了這層計較，烈盤試探著用神念說話：“夫人既早知之，又未揭穿烈某，眼下卻突然叫住在下，不知有何指教？”
他並不懂千裏傳音之術，不過既是對方主動用神念相接，便如平時般自然說話，對方自然也能聽得到。
狐夫人果然聽到了烈盤的聲音，此時笑道：“公子不用多慮，這些日子來，公子多有從小九處探得本王和猿王、屍王的動向，該知本王對公子、對仙雲宗、乃至對一切人類都絕無任何惡意。”
烈盤嗬嗬一笑：“夫人有話便請直說。烈某俗事纏身，又有屍王相追，隻怕陪夫人聊不了多久。”
“嗬嗬，公子倒是快人快語。”狐夫人略一停頓，接著說道：“剛才聽到猿王呼救，可我與屍王神念追出時，已然失去了那猴子的蹤影，等閑大聖縱是瞬死，亦還有個兵解過程，怎的會在這一瞬間就半點蹤影也沒了？公子可否替本王解惑？”
烈盤淡淡的說道：“拘其魂、鎖其魄、收其身。”
狐夫人微微一震。雖說讓一個大妖突然憑空消失無蹤，確是隻有這三步手段，而且事先也確曾聽到過通天靈猿的慘叫救命聲，以此判斷它的下場也就不外乎如此而已。但，那畢竟是通天靈猿……萬魔窟秘境內，號稱九妖王以下的最強者！被這樣一個看起來甚至還不到元嬰境的小修士給……
剛才她和屍王聽到通天靈猿呼救聲時，原本要衝出來救人的話是很容易的，就算來不及救下猿王，可至少也不會讓烈盤慢條斯理的收了猿王生魂從容而去。便是因為這兩個，一個本就無心救援，而另一個惜命，琢磨著連通天靈猿都搞不定的對手，它跳出去豈不是白白送死而已？這才隔了半晌後才將神念探出，都未敢親自出營來查探。
“公子好手段。”狐夫人的語氣並非完全確定。
烈盤聽了出來，卻也並不多作解釋，隻問道：“說了半天，夫人還未道明來意呢。”
“公子休怪。”狐夫人遲疑道：“本王隻是想確認一下……若公子真有斬殺猿王的實力，那本王倒有一事相求。不，應該說，可送與公子一場大造化！”
“大造化？”
狐夫人的聲音逐漸平緩下來：“不錯，確是一場大造化！但若是公子實力不足，隻怕這大造化亦會成為大劫難。因此本王才再三問起公子斬靈猿的詳情，正是要判斷公子有無奪取這大造化的能力！”
“嗬，大造化隻怕亦有大風險。烈某從來就不相信這世間會有什麽天上掉餡兒餅的好事。夫人若是不信烈盤有那能力，那這所謂大造化之事，不說也罷！”開玩笑，收拾猿王靠的是萬妖幡，這可是自己的壓箱底手藝，危險時刻的保命玩意，豈能隨意告知他人？
烈盤說著便轉身要走，那邊狐夫人一楞。在它的印象裏，人類一向都是貪功投利之輩。特別是那些進入秘境來曆煉的仙雲宗弟子，別說有妖獸告訴他們什麽大造化，便是為了一點點蠅頭小利，也往往舍生忘死、一往無前。哪有如眼前這少年般，視‘造化’如糞土的？
她忍不住問道：“公子難道就不好奇這大造化是什麽？”
“好奇害死貓。”烈盤順口說了一句：“夫人若沒有別的要事，可恕烈某要先行告辭了！”
“公子且慢！”狐夫人終是說道：“是本王問得唐突了，請聽本王一言！”
烈盤雖不肯說收猿王的細節，但那股傲態卻躍然於臉上。何況這方圓百裏之內並無第二個人類，不是這烈盤收了猿王，那還能有誰？你甭管人家到底是用什麽法子做到的，人家就是已經做到了。
再說了，就憑烈盤之前在九尾靈狐身上所施展的手段，那也是讓狐夫人在巧合之下才發現的。
要知道，狐族多智，一向極擅長精神類術法和陣法、符類。比本體戰力，狐夫人或許趕猿王、甚至趕屍王都還相差甚遠。但若是算上這些雜門手段，狐夫人可絕對是個比猿王還更難纏的對手！烈盤下在九尾靈狐身上的追蹤元符，本身便已是元符境，下符的手法又高明，足足已經監視了狐夫人七八天後才被她在巧合之下意外發現。而且無論她施展何等樣的手段，都無法追蹤到這元符信號的來源。這等符術手段，可著實是太高明了些，起碼狐夫人是自愧不如的！
這樣的一個天才，本就不該小視！自己懷疑人家是否真有收拾猿王的手段倒還真是有些失禮的。而人類天才的性格一向狂傲，不肯正麵回答自己，隻怕亦是出於不屑而已。
此時狐夫人已然信了烈盤八成。
聽她要直言相告，烈盤倒也並不打岔。
有這些天的監視，他自認十分了解狐夫人、通天靈猿和屍王這三位大妖的性子，這狐夫人說有什麽大造化相送，危險是肯定的，但隻怕亦真是有著逆天的回報，聽一聽倒是無妨。
隻聽狐夫人直說道：“公子這些天通過小九，應該已經知道我萬聖大陸內九大聖地合並之事了吧？”
妖獸們並不會以‘妖’字為喜，它們習慣自稱為聖。妖獸稱之為聖獸、這九大妖王，族內自稱時亦是稱呼為聖王。除非是敵對者，方會以‘妖’字稱之。
烈盤說道：“曾經的九大妖王已去其八，隻剩一個碧鷹王，乘著八妖王不在之即，強行吞並各處妖王地盤。夫人眼下亦是在碧鷹王的麾下任職嘛。”
狐夫人點頭道：“不錯！碧鷹王此舉，非但打破了我聖地分地而治的傳統，亦是在無端挑釁其他八大妖王的存在！再者說了，萬聖大陸本就已屬仙雲宗麾下，碧鷹王如此行事，對仙雲宗亦是大不敬之舉！”
烈盤笑道：“夫人要送烈某的大造化，該不會是讓烈某去殺了碧鷹王，然後夫人替烈某作證，說那碧鷹王是罪有應得，最後讓烈某回仙雲宗領賞吧？”
“嗬嗬，公子說笑了。我知道萬聖大陸不過是仙雲宗曆煉弟子的一個秘境而已，任何仙雲宗弟子進入此間來，那都跟進入仙雲宗後花院沒什麽區別。公子若真有本事殺得了碧鷹王，隻需將碧鷹王的鷹頭往宗門一交，必然會有大把的宗門賞賜獎勵下來。哪用得著本王去作什麽證？”狐夫人笑著說道：“而且，咱們聖獸向來以強者為尊，亦講究私產。公子若真能殺了碧鷹王，那碧鷹王的身家，加上眼下已經被它統一了的整個萬聖大陸，都可算是公子的私產，任他天材地寶，隻要公子看得到的，盡可拿走，絕無半隻妖獸敢說個不字！這可已不能隻用大造化來形容，那可算得上天降橫財了！隻是，公子真有殺得了碧鷹王的能力？”
“那倒確實沒有。”烈盤還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碧鷹王屬於金丹老祖一級的存在，憑自己這小小先天，就算再怎麽逆天也不可能戰勝。就算拿上進化了第二形態的萬妖幡亦是如此。畢竟以他眼下的神魂強度，還無法操控更多的生魂去將第二組生魂星宿點滿，第二組未滿，通天靈猿自然也就發揮不出超越它極限的戰力，頂多比它身前稍稍強上一線而已。再說，萬妖幡畢竟隻是法器，就算攻擊力再怎麽逆天，遇上金丹境的超級強者，人家有的是辦法避過萬妖幡的鋒芒來直接斬殺自己本體。除非是自己達到元嬰境，肉身、煉氣道大進一步，增多些自保之力，再將萬妖幡的第二組生魂補滿，那仗著萬妖幡之威、仗著通天靈猿強化後的瘋魔棍法，倒或許真有一戰之力。
這個結果自然也在狐夫人的預料之中，若烈盤說他連斬殺碧鷹王都不成問題，那狐夫人倒要懷疑這話的真實性，甚至會懷疑烈盤說他殺了猿王的真假了，畢竟說破了天去，烈盤也隻是個小小先天！挑戰一下猿王已是不可思議之極限，想挑戰碧鷹王那等級別？那就和吹噓說一個普通三歲小孩可以打贏超人一樣，完全沒有任何可信度。
此時笑了笑，說道：“本王所說的大造化乃是另有所指。”它頓了頓，聲音變得略有些傷感起來：“公子該知，碧鷹王統一萬聖大陸九大聖地時，曾在各聖地大肆收刮過一番。原本八位聖王留在聖地中的私產，全被他盡數沒收了上去！”
“其他聖王的私產情況我並不算太清楚，但在本王這裏被它搜繳上去的東西卻有一份詳細的清單。”它一邊說，一邊將那名單上所有之物用神念一一投射了過來讓烈盤看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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