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5 黑水玄蛇獸分善惡
第一商販
海浪翻滾，洶湧澎湃，高空時而有流光閃過，目的地都是那些懸浮的仙宮。
但薛塵跟他們選擇不同，路線圖以仙島為轉折點，在海底遊遁尋寶。
五天來，他找到了大批仙材，多是一品，天一仙府中經常能碰到，二品也有少許，但他更看重的是蘊含生機或與生死奧義相關的材料。
此刻，他剛剛搜刮完一座仙島，但收獲一般，他發現有仙人的殘留氣息，顯然有一部分寶物被弄走了。
“有些仙人肯定也懂得奇妙的探測神通，自己想的太天真了啊！”薛塵灑然自嘲，知道遲早會被人發現仙島的價值。
之後，他再次潛入海底，繼續尋寶。
但沒過多久，忽然感應到一股強烈的波動，他便延伸魂識，模仿真陽仙人，用無相神心的意誌模擬都天仙照鏡，不！應該是他所會的數十種窺測神通的奧妙融於一體的鏡相道，超越仙魂境魂識的範圍，可以映射數千裏之外的場景。
他的心靈好似一個湖泊，湖水鏡麵上泛起波紋，然後浮現一幅場景，許多仙人懸空圍觀，中間數裏方圓的海麵上，有一個金袍老者與一隻玄黑色巨蛇，正在激烈搏殺。
薛塵立馬注意到那個老者金袍上的烈陽圖紋，知道是炎陽宗的人，但更讓他詫異的是那條巨蛇：“神獸黑水玄蛇的後裔嗎？過去看看！”
從天一仙府入口門坊出現，許多人就看到黑水玄蛇、覆海青蛟幾種水屬性神獸的影子，但真正打通門坊入口後，這些神獸卻隱藏起來了。
這也驗證了古籍中所記的‘神獸通靈’這句話，神獸不是一般的妖獸，靈智極高，被天地氣運鍾愛，本質要比人族高，智慧也不必人類低，曾經還是一個時代的強大統治者，它們所到之處，風調雨順，山海寧和，不過神獸數量太稀少，生長周期長，經不起大戰，最後隻得退出統治的競爭，潛匿修養。
盡管這些不是真正的神獸，但具有神獸血脈，就繼承了他們的特點，相當於覺醒了天妖血脈的天妖王者一樣。
不一會兒，改變了形貌的薛塵來到戰場，那個金袍老者化身九丈，一臉陰厲，渾身火焰包裹好似炎神，兼具冷熱特性，更厲害的是每一次攻擊力都攜帶天地法相之磅礴力。
“天地法相之力的高級運用，不用變成不死法相也能發揮大部分神威！”薛塵看到瞳孔一縮，此人比青幽始皇要強大好幾倍，對不死境的有了更深的認識。
周圍也有十幾位仙人在觀看，其中六位是炎陽宗的仙人在海麵下，持有鎖鏈狀仙器，互相穿插編製成鐵網阻止黑水玄蛇入水逃走。
金袍老者一邊打一邊喝道：“黑水玄蛇，乖乖讓我下禁製，成為本宗護宗神獸，幫助赤炎州調和風雨，可受萬民供奉，還不臣服！”
“泣泣！休閑！”黑水玄蛇發出尖銳的叫聲，拚死反抗者怒吼：“神獸一族若不自願，是絕不會被其他人奴役的，愚蠢的仙人，你們不僅這個時代沒落，連思想都腐朽淪喪了！”
當聽到這一句，炎陽宗之外的天仙紛紛臉色劇變，無比難看，卻是黑水玄蛇戳到他們的軟肋，九環星沒落導致資源緊缺，他們雖然號稱仙人，但早已沒有古仙與世無爭的逍遙風采，思想從某種角度來說的確是淪喪了。
不過薛塵卻不這麽想，他的無相神心觀天地，感受曆史滄桑變遷，尤其是石碑上的一句話，明白九環的沒落是人力難以阻止的，他們這些仙人隻是順應時代而艱難掙紮，爭搶資源也是理所應當。
“隻是，神獸乃祥瑞平和之生靈，完全可以請一隻出去為陸州調理風雨，炎陽宗這樣強行奴役的確太霸道自私了！”薛塵這樣兩麵思索，感覺自己的心靈越加成熟。
其他仙人中也有聰慧之輩，聽了黑水玄蛇的話，對炎陽宗的舉動就感到厭惡，有幾人離開了。
錚錚銳鳴！
卻是金袍老者拿出一杆赤銅戟，是二品仙兵，引動的鋒芒犀利無匹，將黑水玄蛇身上割出好幾道傷口，清香的血液噴灑，而且傷口在關鍵部位，玄蛇活動越來越不便，雖然血脈之力壓製傷口，但戰鬥力減弱，開始浮現頹勢。
可所有人都小看了神獸的傲骨之堅，最後就要被捕捉時，黑水玄蛇的黒幽雙目忽地浮現猩紅的瘋狂光芒，仰天咆哮：“你們這群蠻橫的仙人，我就算死也不會讓你們得到我的身軀，等老祖宗醒來，一定會給我報仇的！”
砰砰砰！
爆響聲驟然響起，黑水玄蛇化做一股幽暗的水波，連一絲血骨都沒留下，可能是神獸血脈傳承的秘法，而那股水波也厲害恐怖，近距離的炎陽宗六個仙魂境仙人全部被席卷，而且死了三個，仙體支離破碎，血液灑空，仙魂潰散破滅，連不死境的金袍老者刮掉了一層血肉，露出火紅色玉金骨骼，但隨後那些傷口處的血肉迅速生長修複。
“啊！可惡的的畜生。”金袍老者雖無大礙，但無比憤怒地大吼，一下死了三個天仙對炎陽宗來說也是很大的損失。
可其他人卻都偷著樂，薛塵心裏也冷笑：“惡人自有惡報。”
接著，他又露出深深地擔憂：“剛才這隻黑水玄蛇自爆前說有什麽‘老祖宗’的，恐怕是一隻極強的神獸後裔，如果真的醒來，我們就遭殃了！”
不過轉念一想，這裏有五尊道宮境天仙，再強的神獸後裔也很難壓過，應該沒什麽大危險。
如薛塵這樣想的還有很多人，認為不必杞人憂天，繼續尋寶，炎陽宗的人更加不信，還發信符，準備聚集更多人去找出潛藏神獸，狠狠地報複和奴役。
可是，在中央海域的天一行宮下方海底深處，有一條蜿蜒巨大石像，類似龍形，在黑水玄蛇自爆後忽地有了極其輕微的震動。
哢哢！
石皮驀然開裂一絲，淡淡光芒閃耀，可惜被深幽的海水掩蓋，但卻隱約看到露一抹雪白的韌皮和水晶色鱗片，且裂紋在徐徐蔓延，隻是速度較慢，但終會全部開裂。
……
仙島不多，大概有近百座，但每一座都獨具風格，地勢奇異，就像世界上沒有相同的樹葉，島上的山川構造就死葉子的徑路，從不重複。
薛塵第七天來到一座新的島上，沙灘極大，占據了島的四分之一，唯一凸出的就是中間的三座山峰，組成天然陣勢，雲霧籠罩，估計一般的仙人也難以找到入口。而且能隔絕波動，看不清裏麵的場景。
“但根據我這幾天的尋寶經驗，裏麵肯定藏著不錯的寶物！”薛塵的眼中又浮現貪婪的綠芒，但本質是無相神心的金光，依然保持著平常心。
然後，他運轉神目，凸出幻相道，一切迷陣都對他無效，慢慢走近，果然如他所料，這裏藏著大量仙品藥材。
可是，當他接近三山中間內部區域時，又感到強烈戰鬥的波動。
三山中間，不是穀地，而是一窪深深的湖泊，雲霧朦朧籠罩，但卻遮不住兩隻巨大的影子，都是長長的形狀，隱約看到一條背脊倒生利刃，一條獨角綻放銳利青芒，正在互相糾結地撕咬、血戰。
薛塵在加強探測，終於看清了兩隻巨獸的樣子，且認出來了：“利刃金蛟和覆海青蛟！”
利刃金蛟，背生一排鋒銳利刃，金屬性天妖，是巨鹿州的強大妖族之一，但能覺醒古妖血脈的寥寥無幾，這隻雖然有不死境，但卻沒有覺醒血脈。
覆海青蛟，天一仙府內的另一種水屬性神獸後裔，有覆海滔天之能，比先前那隻黑水玄蛇的境界要高，半步不死，薛塵是從其體內濃濃的生機和傷口迅速修複而看出來的。
看戰鬥的激烈情況，血肉開裂，哢哢骨裂，似乎已經打了一段時間了，如果不是三山的天然三才迷陣，早就被人發現了。
“外界來的利刃金蛟的天妖，你為什麽要殺我？古妖與神獸其實同根同源，都是獸族，快住手！”
“桀桀！誰跟你一族，我隻要吞噬了你的血脈，就能繼承你的傳承信息，參悟出蛟化龍的精奧妙義，蛻變成為真正的天妖王者！死吧！”
“可惡的天妖，蠻橫凶殘，難怪靈獸和我們神獸會離開獸族，跟著你們被天地惡業纏上，隻會慢慢墮落！”
聽了這段對話，薛塵心裏也感歎神獸一族的聰慧，懂得潛藏，能分辨善惡、趨吉避凶。
“這比許多愚蠢的人要好得多，要不要救呢？”薛塵心裏倏地就有了這個問題。
“救，為何不救，難道商道就是我的全部？等他們兩敗俱傷，我再去撿漁翁之利？不！我辦不到，如果是殺凶惡之獸我還可以問心無愧，但神獸不行，就如那些古老傳說，神龍吞雲吐霧，麒麟守護大地，一個個神獸秉承天地善業，而且自身也溫和善良，我沒有理由去袖手旁觀，救！”
當他思考決定後，對獸族有了清晰的認識，凶獸代表凶厲，妖獸蠻橫，靈獸通靈溫順，神獸秉持善業，聖獸應該就是五方神獸了，它們鎮守天地宇宙五方，有無量天地功德，才配個‘聖’字。
那一刻，他的獸相道的大體框架建立，心靈橫向地升華了一個層次，從獸道角度認識了不同的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