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6 山野老漢占卜有災
第一商販
天晴爽朗，雲卷雲舒，其中有兩道祥雲很奇特，淡淡的光罩卸除襲來的狂風與罡氣，上麵站著兩人，一人是太極八卦道袍加身的天算子，負手淡然，另一人是薛塵，卻一臉忐忑。
原來，薛塵猶豫了許久，還是決定來見那位神秘的古元仙人。畢竟對方太強大了，若真的要抓他，他根本逃不了，而且眼前的天算子就是不死境天仙，雖然看起來平和自然，可真的動手，薛塵估計自己逃不了。
全麵思考後，他就決定拜見，而且心裏還有一絲淡淡的奢望：“若真的如古器道友所說，我這次很可能有大機緣！”
他的心一會兒充滿期待，又時而深深擔憂，就怕那位仙人喜怒無常，就這樣心情絮亂地跟著天算子飛行。
等來到古元州中央，天算子卻徒然停了下來，薛塵也停住了，暗自猜測：“難道古元上仙在這裏？”
俯視看去，綿綿山嶽盤踞，如蜿蜒的黃龍，古老蒼茫，但靈氣卻並不濃鬱，無修士活動，又經常有凶獸出沒，也不適合普通人生活，寧靜無人。但無相神目再認真細看，卻發現有淡淡的陣紋扭曲，與山石紋理，和雲霧流動軌跡相合，卻布置了迷陣，一般天仙根本就發現不了。
接著，天算子五指結印，雲霧滾動浮現一條通道，然後就遁入其中，薛塵也急忙跟上。當穿過迷陣，青山綠水躍然浮現眼前，靈秀幽寧，蟲蟬鳥鳴，潺潺流水叮咚響，算是罕見的自然景色。
他心中卻仍然不解：“還是沒有太濃鬱的靈氣，仙人也要吞吐天地精華，與天地法則溝通啊？古元上仙怎麽會選擇此地呢？”
“跟我來！”天算子對薛塵說了一句，然後走上一條幽徑，雜草旺盛，路跡較淡，顯然走動的人極少。
走了半刻鍾，翻過兩個山頭，疾行的兩人來到一座矮矮的山包前，滿是青竹，還建有幾座竹屋，薛塵看到在籬笆院子中，傳來哢哢的響聲。
眺望看去，卻是一個老漢拎著鋤頭在刨地，隻穿著一件汗衫，他更敏銳地發現，那老漢在呼呼地喘著氣，額頭滲汗，根本沒有一絲法力或仙力，完全就是一個凡人。
“呃！”薛塵徹底呆了，不敢置信古元上仙居然是這個模樣，他有想過仙風道骨的全真道士，有冷麵的老怪奇仙，或威嚴霸道的神秘高手，卻從來沒有想過是一個普通的楚地老漢。
而接下來，天算子的反應讓他更無語。
卻見天算子急忙跑過去，將一件掛著竹枝上的大衣取下，披在老漢身上，關切道：“師傅，你別著涼了！”
“嗬嗬！”老漢抬頭露出幾顆牙齒笑道：“老了生病是經常的，沒關係！”
薛塵眉頭緊皺，心裏那個糾結呀！腦海中在狂呼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啊？天算子居然會說他師父可能會生病？誰能為我解答？
“你就是薛塵！”忽然老漢轉頭過來，對薛塵笑道：“你心裏有疑惑是嗎？”
雖然是問話，但薛塵卻從語氣中聽到肯定，心裏頓時驚駭，立馬運轉無相神心，心如止水，不敢多想，平靜地點頭道：“正是晚輩，見過古元上仙！”
“進來吧！”老漢說著卻放下鋤頭，然後轉身朝屋裏走去。
薛塵看著弓腰駝背的老者，滿是老繭的雙手搭在腰脊上，他心底的疑惑越來越深，怎麽看都覺得是一個平凡的老漢。
隨即，他走進籬笆院，老漢坐在石墩上，天算子在一旁正用古舊的茶具倒水，用法力將其溫熱，恭敬地遞給老漢。
老漢眯眼喝了幾口，咂嘴享受，再道：“還是有徒弟伺候的好，人老了連柴火也懶得弄！”
天算子沒有說話，就那樣恭敬地站著，薛塵走過來自然也不敢坐下，就站在幾丈外，靜靜等待。
老漢一邊喝茶，一邊看著他，眼神平淡，沒有什麽奇特力量在窺視，但薛塵卻壓力越來越重。
“咳！”老漢咳嗽了兩下，朝一旁土地上吐了一口老黃痰，然後轉頭對天算子道：“小算啊！你去把兩枚銅錢拿來！”
“是！”天算子照做，朝竹屋中走去，但卻朝薛塵深深地看了一眼。
不一會兒，天算子回來，將兩枚銅錢遞過來，老漢結果，然後用滿是老繭的掌指將銅錢表麵黑油油的汙垢抹去，一邊抹著一邊歎道：“都放置幾萬年，本以為不會再用了！”
黑油抹除後，銅錢上有奇異的八卦紋理，薛塵這才明白原來這是一件占卜用的寶物。
老漢掂量了兩下，另一手從旁邊的一顆小灌木上折下一段木枝，在地上畫起來，卻是一隻歪咧的王八，不！應該是玄龜，龜甲上縱橫各九道紋理，隱藏著某種玄妙，但薛塵卻沒感應到天地法則與之共鳴。
再後，老漢兩手將兩枚銅錢捂在雙手內，開始搖晃起來，還搖頭念念道：“天靈靈、地靈靈、有請神鬼快顯靈！”
薛塵目光呆泄，本來以為會是什麽特殊高超的結印或密咒之法的運用，卻沒想到是雜記中用來騙凡人的經典段落。
啪啪！
老漢忽地將雙手一開，就見兩枚銅錢掉落龜甲上，其中一枚正麵，有日月星辰，花鳥魚蟲，另一枚反麵，畫著凶靈邪怪、惡鬼魔物，盡管很細小，但薛塵都看見了，心中暗想：”這一麵自然法天地，另一麵惡魔表凶險，雙雙低過，沒有什麽危險吧？”
可老漢倏地抬頭看向他，皺眉道：“你以為沒有危險嗎？錯了！”
就見老漢將木枝順著縱橫十八線慢慢劃，先畫橫的，再畫豎的，九輪過後，那枚反麵的銅錢被木枝幾次觸碰而移動，且正好蓋在正麵的銅錢上。
嘶！
望著唯一的反麵上的凶靈，此刻仿佛活靈活現，薛塵渾身冰涼，心裏發毛，對老漢強笑：“古元上仙，這是湊巧嗎？”
“不！”天算子忽然說話了，眉頭緊皺，對薛塵提醒道：“本來是福禍平衡，但通過師尊推演，卻是無福大禍之相，禍災暗藏，薛道友你不久就有血光之災！”
被天算子一說，薛塵喉嚨滾動，吞了一口唾沫，滿臉陰沉，不知該不該相信！
“嗬嗬！你這小娃居然還不相信！”老漢忽地一笑，又猜中了薛塵的心思。
這一下，薛塵完全沒有了僥幸，知道古元上仙肯定有大神通，算到自己有凶險，便急忙躬身大拜道：“還請上仙為我解難，薛塵定當銘記在心，永生難忘，他日湧泉相報！”
“嗬嗬！這話我愛聽！”老漢笑著又喝了一口茶，咂嘴回味，這口茶的味道似乎更好。
接著老漢又對天算子說：“小算，將你們小時候砍柴的破石刀拿來！”
這回，天算子卻皺眉不解，問道：“師傅，那柴刀雖然材質堅硬，但一點都不鋒利，不讓薛道友去挑一件保命的寶物嗎？”
老漢卻挑眉洋怒道：“好啊！你們都盯著老頭子我那一點口糧，就想著借助外物，尤其小丹丹隔三岔五就來獻殷勤，下回來再敢來一定關他小黑屋，你做大師兄的也一樣！”
聽到最後一句，一直超然物外的天算子的臉色頓時垮了，不敢再說，似乎‘小黑屋’是個很恐怖的地方，然後急忙進屋拿東西。
這次，天算子拿來一件殘破的黑金石片，黒幽斑駁，類似柴刀，刀刃卻坑坑窪窪，老漢接過揮舞了兩下，笑道：“這麽多年了，還沒有腐朽呢！”
然後對薛塵道：“這可是我家裏唯一砍柴的寶物，你要拿去可得答應我一個要求！”
薛塵愣了一下，隨即疑問：“它能化解我的凶災？”
“這個嘛…就要看你自己能不能把握住機緣了！”老漢卻嘿嘿一笑。
薛塵追問道：“上仙有什麽要求？”
老漢抬起手捋須，倏地麵色鄭重起來，道：“欠我一個人情，以本心發誓！”
聽此，薛塵皆是一臉不解，天算子也問道：“師傅，本心發誓雖然有約束，但若是反悔了，也並沒有什麽嚴重的懲罰啊？”
“嗬嗬！你們這些小娃眼光短淺，本心發誓現在的確沒有什麽約束力，但如果你非常強大後，就會發現不得不去完成了。”老漢說道最後，眼神深深地看向薛塵，等待他的回答。
薛塵頓時猶豫起來，但隨後決定了：“本心誓言按古元上仙所說是很久以後的事，還是先度過眼前的劫難再說！”
於是，他點頭道：“我薛塵以本心發誓，古元上仙若能幫我化解凶災，我銘記在心，定當報答，欠對方一個人情！”
“哎呦！你這小娃還耍起小聰明，若是這次不是我的原因而化解，你就不用欠人情了是不？”老漢瞪眼不爽，然後將石片朝薛塵扔去，哼哼道：“有我這把破柴刀，雖然不能正麵破除劫難，但卻能給你有巨大的收獲，就看你能否把握住！”
薛塵接過石片，兩個巴掌那麽小，但卻沉重，起碼有萬斤以上，粗糙斑駁，表麵看不出什麽，再用仙力、魂識試探，結果是無法滲透。
盡管沒有發現它有啥神奇，但薛塵已經肯定了——這是一件寶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