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山穀
第六章 山穀
隨著不男不女的痛叫聲落下，打扮怪裏怪氣的老婦人在離亭子不遠的樹林中現出身形來，目光陰狠的盯住了陳凡。
陳凡卻是笑眯眯的迎上了老婦人的目光，而後伸手一抓，袖珍的青雲劍飛回了手上，滴溜溜的一轉，發出一聲輕鳴，似是許久沒有出來活動，有些不滿。
“是姥姥！”被陳凡攬在懷裏的聶小倩，見到老婦人，也是驚呼一聲。
老婦人看著聶小倩，陰陽怪氣的哼了一聲，淒厲叫道：“賤婢！竟然敢背叛我！”
燕赤霞也飛躍到了亭子內，略帶驚訝的看了陳凡手中的袖珍飛劍一眼，又看了看自己手中的上古神兵軒轅神劍，也是若有所思，覺得兩者應該不分上下。
他正是憑借著這把上古神兵斬妖除魔，否則對上千年樹妖這種老怪，沒有神兵在手，他也不是敵手。
此時他卻是將陳凡手中的青雲劍，當做了同樣的神兵寶貝。
老婦人又盯住了到來的燕赤霞，用那不男不女的聲音質問道：“臭老道，你我一直井水不犯河水，為何又來多管閑事？”
“哼！他是我的朋友，你敢對我朋友下手，老子怎麽能不管！”燕赤霞也是麵色一怒，罵罵咧咧的叫道。
老婦人看著燕赤霞和陳凡，也是目光不定，隻是一個燕赤霞就十分難對付，加上剛才那個小子的飛劍，也是犀利異常。思索過後，當下陰聲道：“好，既然是你的朋友。我也不傷他分毫，我隻把那個賤婢帶回去！”
千年樹妖也是變相服軟，欲要帶走聶小倩，何況眼前形勢，不服軟也不行。
燕赤霞聞言，麵露沉思之色，在他眼中聶小倩不過是千年樹妖手下的一隻鬼物。殺與不殺，放與不放，都沒什麽價值。此時聽到樹妖讓步，當即有些猶豫，有些息事寧人的意動。
聶小倩聞言，則是俏臉一白。她自然知道姥姥的手段。回去以後怕是沒有好下場，恐怕魂飛魄散都是一種解脫。
“嗬嗬！”
陳凡朗聲一笑，笑眯眯的言道：“閣下未免太不將陳某放在眼裏了吧，交出小倩的骨灰，陳某可以饒你一命。”
“小子，不要以為有些手段，就可以大言不慚！”老婦人聞言，麵色一變。但也沒有衝動，有燕赤霞在。也是不敢放肆，她並不是三言兩語就被激怒的人物。
陳凡聽後，也是懶得廢話，當下一揚手，青雲劍化作一道劍光，向隔著人工湖，站在林中的老婦人飛刺而去。
如同瞬移一般，在陳凡一揚手的瞬間，青雲劍已經出現在老婦人身前！
當然，青雲劍不是真的瞬移，隻不過是如今的青雲劍太過快速罷了，要知道以陳凡體內兩顆金丹，暗合陰陽大道，已經不弱於元嬰修士的法力修為，又兼之不弱於古寶的青雲劍，兩者合力，普通的金丹修士隻能俯首。
不過千年樹妖本體所在，根莖密布在林中，雖然沒有反應過來，但是出於本能反應，地上枯葉“嘩嘩”分開，十餘條黑影從地上飛出，迎住了飛劍。
“叮！叮！叮！”
一聲聲脆響在林中響起，十餘條黑影被斬斷，落在了地上，正是漆黑如墨的樹枝。
“啊！”
一聲痛叫聲傳出，這些樹枝是長在千年樹妖身上的，如同十指連心的手指一般，此時被切斷，當下痛叫起來。
然而痛叫的同時，千年樹妖趁著樹枝阻擋住飛劍的瞬間，已經鑽入了地下，遠遁而去。
這瞬息之間的交手，讓燕赤霞和聶小倩都是十分詫異。
聶小倩自不用提，她還是第一次見到姥姥吃虧，而且是吃的如此幹淨利落，交手不到一合，便落荒而逃。
燕赤霞卻是內行人，從剛才陳凡放出的飛劍來看，饒是他修為不俗，恐怕瞬息之間也反應不過來。
兩人若是對上，陳凡殺他，隻需要一擊！
千年樹妖也是占了地利，否則當場便要身首異處，燕赤霞自問沒有千年樹妖的防禦手段。
此人恐怕是了不得的神明轉世，或是大能之士。
燕赤霞麵色變換，看向陳凡的目光變了又變。
陳凡自然感受到了燕赤霞的目光，也知道他的手段驚住了此人，當下笑嗬嗬的言道：“我要去尋回小倩骨灰，燕兄可同去？似燕兄這般英雄人物，不會看著朋友獨自去冒險吧？”
冒險？以你的手段，恐怕一點也不險。
燕赤霞聞言，心裏緋腹了一句，不過他也是豪爽之人，當下笑眯眯的點了點頭，言道：“好，正好鏟除樹妖，也算做了一件好事。”
陳凡點了點頭，也不多說，足下一點，懷中攬著聶小倩向樹林中飛去，以他的神識，在來到這裏的第一天，便看到了千年樹妖的本體，那顆百人環抱，直通天際的大槐樹。
燕赤霞也不遲疑，一蹬腳，身形飛起，也隨在陳凡身後，向樹林中飛躍而去。
繞過蘭若寺後山的密林，兩人一鬼來到了一處小山穀。
山穀不大，亂石鋪就，寸草不生，在已經有些微微發亮的天空下，顯得十分荒涼。
山穀的正中央，乃是一顆百人環抱，直通天際的大槐樹，槐樹之上樹枝纏繞，倒是十分茂盛。
槐樹的樹幹隱隱長成了一個人形，如同一個巨人一般，兩隻‘手’往上舉著，在‘手掌’位置，密密麻麻的分出無數細枝。
樹幹之上，生成了一張皺著樹皮的人臉來，兩隻碩大的眼睛下是一個皺巴巴的碩大鼻子，以及一張黑洞大口。
槐樹之前，堆著一座寶塔，乃是一堆骷髏頭鋪就，密密麻麻至少一萬以上，四周滿是破爛的衣衫，乃至一些破舊僧袍。
陳凡，聶小倩，燕赤霞兩人一鬼，在巨大的槐樹之前，如同三隻小螞蟻站在人前一般。
如若旁人從外看去，兩人一鬼和千年樹妖之間，無疑是一場螳臂當車的鬧劇。
然而樹妖身軀擺動了一下，密密麻麻的枝條嘩嘩作響，樹幹之上，皺巴巴的老臉卻是露出一絲示弱之態，口吐人言道：
“小倩的骨灰就在樹下埋著，公子可以自取，我無意與公子作對！”
依舊是不男不女的聲音，卻不難聽出忌憚和示弱之意。
千年樹妖也是不得不服軟，先前護體的黑枝，眨眼間便被斬斷了十餘根，要知道這種本命護體黑枝，她一共也沒有多少，以前與人鬥法，往往是無堅不摧，無往而不利，隻有燕赤霞手中的神兵可以斬斷，所以她才對燕赤霞如此忌憚。
然而遇到了眼前之人，無往而不利的本命黑枝，卻如同變成了普通的樹枝一般。
別看她本體如此巨大，卻是沒有什麽威力，而且行動十分不便，一旦動起手來，憑借那犀利的飛劍，在她偌大的樹幹上穿上一些孔來，卻是十分容易。
如若再把她的根莖斬斷，饒是千年老怪，也隻有喪命一途。
陳凡也是第一次親眼見到如此之大的妖物，百人環繞也就罷了，但是那直通天際的樹幹，卻是一眼望不到頭，這得長個多少年？
恐怕千年樹妖產生神智，修煉成妖之前，已經長了不知多少年了。
這也算是天地之間的寵物？
陳凡聽聞樹妖之言，也是露出一絲笑意，這個千年老怪倒是懂得審時度勢，而且縱橫聯合之道也是玩的十分上手，從先前她想與黑山老妖‘聯姻’，對付燕赤霞就可以看的出來。
然而還不待陳凡開口，燕赤霞看著上萬骷髏頭堆積的寶塔，倒是喝道：“哼！不陰不陽的妖孽，今日燕某就要替天行道，鏟除了你！”
上萬骷髏頭，代表著上萬條性命，燕赤霞一見之下，俠義之心頓生，有了降妖除魔之意，要知道，他本來就是一個嫉惡如仇的降魔者。
先前未動手，隻不過是見樹妖下手者都是惡人，而且互相忌憚罷了。
“哼！”樹妖悶哼一聲，繼而厲聲尖叫道：“燕赤霞，你當真要和我作對？我也不怕你！”
燕赤霞倒也不答話，軒轅神劍出鞘，腳下一蹬，提劍飛身向樹妖幹巴巴的老臉飛去。
燕赤霞長劍前伸，竟是人劍合一，化作了一道劍光，十分快速的便到了樹幹之前。
樹妖也是尖嘯了一聲，看了一眼似無出手之意的陳凡，隨後兩‘手’擺動，萬千樹枝向燕赤霞抽去，每一條都仿若鋼鞭一般，帶起呼呼的勁風。
“叮！叮！”聲不斷響起。
燕赤霞手中長劍揮舞，劍光編製成網，護在了周身，樹枝一進入劍光範圍，盡皆砍成了粉碎，紛紛落下。
燕赤霞雖然擋下了一擊，衝向樹妖老臉的氣勢也受之一阻。
千年樹妖見狀，又是尖嘯一聲，萬千樹枝化作一道道黑光，向燕赤霞抽去，與此同時，地上的泥土裂開，一道道黑影破土而出，也向燕赤霞襲去。
燕赤霞麵色不變，也是大喝一聲，手中軒轅神劍舞的更為快速，編織成網的劍光也擴大了數倍，護在了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