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4
chapter.4
童向晚來這個家,已有十多天。在這十天裏,童喬伊嘴裏所說的爸爸一次也沒有見過。而趙素素與童喬伊還有張阿姨的表現讓童向晚明白一件事。
厲莫言在這家裏的地位很高。幾乎都是以他為中心。對於趙素素向厲莫言獻殷勤的程度,童向晚真想冷笑。這個繼母是否當的比保姆還要憋屈?童喬伊雖然時不時朝厲莫言撒嬌,但她能很好的把持個度,讓人討厭不起來。張阿姨是個保姆,寵自家主子再正常不過了。
一家人都拿厲莫言當寶,獨獨新來的童向晚漠視他。
而囂張跋扈慣了的厲莫言最喜歡指使的就是童向晚。
尤其是作業這一塊。
一級重點高中離家比較近,所以厲莫言放學總比童向晚放的早。他每次都翹著二郎腿手捧遊戲機在童向晚的房間等童向晚。隻要童向晚一回屋,他便拿出作業本往童向晚桌上一放,施施然站起來,“好妹妹,幫我把作業做了,晚上賞口飯給你吃。”
童向晚直朝他瞪眼,氣勢猶如將要噴發的火山。厲莫言知道,她根本不敢對他怎麽樣,趙素素會製止的。他不過抱怨作業太多,趙素素便抱著他的習題冊扔給童向晚寫,還諂媚對他說,“以後不想寫的作業都給向晚寫吧,反正你們同一年級,她又那麽愛寫作業。”
他當時以為,她會把他習題冊都扔了,未料,她真的收好認真寫完,然後送到他房間。縱然,她的表情像吃了蒼蠅一樣。
接二連三的,都是如此。
而他也在這十幾天裏,一直保持著下課回家第一時間抱著習題冊蹲守在童向晚的房間,等她回來朝她扔作業本。
今兒,他沒有扔完作業本就離開,而是坐在一旁看著童向晚認認真真地把他的作業分類,然後一本本開始寫。也不知看了多久,手裏的遊戲一直未動,注意力全部集中在童向晚認真寫作業的背影上。他斜睨著眸子問:“喂,你很喜歡寫作業嗎?”
童向晚手裏的筆頓了頓,複而又開始動筆,一句話也不說。
厲莫言最討厭別人無視他,立即吆喝一句,“喂!!!!”
童向晚不搭理他。
“死女人!”他幾乎爆發地咆哮一句。
他餘音未完,便傳來上樓梯的“噔噔”腳步聲,趙素素驚慌失措地跑進來,“莫言,怎麽了?”
厲莫言朝她翻了個白眼,“我這新來的妹妹可真是不把我這個哥哥放在眼裏,都不搭理人。”
趙素素則沒拿好臉色地看向童向晚,“向晚,你難道忘記我跟你說的話了嗎?”
她哪敢忘?那幾乎是用威脅的口氣教訓她。無疑,這個威脅是她的致命傷。趙素素說若不順著這位太子爺,便把她趕出家門,自身自滅。縱然,她有著自己強大的驕傲與自尊,但在現實麵前她不得不低頭。
她沒有勇氣意氣用事,因為她沒有足夠的能力去養活自己。她得靠趙素素。她答應過奶奶,不要過的跟爸爸一樣潦倒,要出人頭地。她唯一的出路就是讀書,可讀書的費用,她隻能靠趙素素。
不過顯然,趙素素對厲莫言很討好,可見她在這個家的地位,並不高。
童向晚走到厲莫言的身邊,鞠個躬,“對不起。”
對於童向晚的第一次朝他示弱,厲莫言顯然有些不適應。他臉上沒有一絲欣喜,反而對她有種嫌惡,看死蒼蠅一樣看她,怏怏不快地離開。
童向晚冷漠地重新坐回位子上,認真做作業。
………
厲莫言是被渴醒的。他起床準備到樓下倒一杯水。他路途童向晚的房間,發現她房間的燈還在亮著。他怔了怔,步伐慢了下來,往裏探頭看去。
童向晚還在奮筆疾書,即使途中連打兩個哈欠。
此時已經將近淩晨一點多了。
不知為何,厲莫言那刻眸子加深,比那夜的黑夜還要黑。
………
童向晚真正見到這一家之主厲海是半個月以後了。那個男人長的很高,一身筆挺的西服,麵無表情地坐在飯桌上問厲莫言的學習情況。
童向晚那時以為像他這種連作業都懶得寫,坐沒坐像,總是用一雙鳳眼睥睨人的囂張小子,怎麽可能成績好?
趙素素說:“莫言保持的很好。”
厲海對麵前一桌子為他特意燒的菜動也不動,單單隻是喝了幾口酒,很突兀地突然把目光轉向童向晚這邊。他細細地打量童向晚,以一種不容置疑地口氣命令她,“轉學手續給你辦好了,下個星期去一級重點高中讀書。”
童向晚愣了一愣。
趙素素蹙眉提醒她,“還不謝謝爸爸?”
童向晚叫爸爸叫不出口,憋了很久也說不出。厲海也沒多期望她叫他爸爸,他並不上心,問題又轉到厲莫言那兒去了。
通過這一餐吃飯,童向晚這才明白,趙素素和童喬伊為何那麽討好厲莫言。
對於厲海而言,這個家,唯一讓他牽掛的隻有厲莫言,趙素素隻不過像個全職保姆而已,根本就不像是老婆。吃完那頓飯,厲海不常留,草草離開。
厲海的雷厲風行,讓童向晚有些招架不住。第一次見麵,卻告訴她,幫她轉學了。
一級重點高中校風嚴謹,尤其是著裝方麵。男生不準留長發,女生不能披發。男女生也不能戴首飾,每個學生必須穿校服,若是一項沒達到要求,不準進校門。
童向晚是半腰轉學,第一天去學校,當然是沒有校服。那是正逢暖春,著春裝校服。
她穿著普通的橘紅外套,與一級重點高中的軍綠色校服混在一起很紮眼。那輛公交車,幾乎都是一級重點高中的學生。她是唯一背著書包卻沒穿校服的女生,成了別的學生側目的焦點。
被人這麽盯著看,她覺的很不自在,於是挪著腳步想遠離這紮堆的學生。忽而,車到了一站急刹車,她由於慣性直往前撲,她一著急,整個人栽進一個正與別人說話的男生懷裏,雙手也不知為何竟然圈住他的腰。
童向晚心裏暗歎,這男人的腰,好細。
“呀,莫言,這女生?”站在厲莫言旁邊的男生吃驚地看著朝厲莫言懶腰熊抱的童向晚。
厲莫言皺著眉頭看懷裏的童向晚,“大嬸,吃我豆腐吃夠了沒?我快惡心死了。”
童向晚立即竄出他的懷裏,麵無表情裝作聽不見看不清的態度轉向別處。
厲莫言旁邊的男生卻開懷大笑,杵了杵厲莫言的胳膊,“話說回來,你接受白鷺沒?目前倒追你,表白氣場最磅礴的一位撒。”
“煩死了。”厲莫言皺了皺眉頭,“別跟我提女人,頭疼。”
“身在福中不知福。”
“學校規定,不準早戀。”厲莫言就像背課本一樣刻板說出這八個字。
他身邊那男人哼了一聲,便不再說話了。
車到站,一批學生下車,朝一個方向前進。到了校門口,走在童向晚身後的厲莫言忽而喝了一聲,“大嬸。”
童向晚頓了頓,轉頭看向他。厲莫言朝她走來,丟下一個原子炸彈,“晚上放學在校門口等我。”
“哦。”童向晚很有“親和力”地答應了。
厲莫言旁邊的小子立刻囔了起來,追著厲莫言盤問,“大校草,你一抱鍾情啊!”
“你想多了。”厲莫言直接朝那人翻了個白眼。
童向晚進校門有些坎坷,因為“便裝”被扣押在門外,解釋了半天才批準進校門,然後找主任給她批個班級。主任看了她的檔案,對一位女士笑說:“你學生到了。”然後轉頭對童向晚說:“去十班吧,是我們學校的重點班。”
“謝謝主任。”
那位短發女士走過來說:“正好第一節課是我的課,我領你去我們班。”
“好。”
童向晚沒想到,她和厲莫言一個班級,更沒有想到,老師把她安排和厲莫言同桌。這個班級位置是男女混桌的,顯然這個理科班男生多一些,有的是男生和男生坐一起。
厲莫言的原來同桌是個男生。當老師讓童向晚坐過去的時候,她明顯看到不約而同有女生朝她露出不滿的情緒。當時童向晚以為是小女生嫉妒的心裏。畢竟有個近水樓台先得月。
後來才知道,厲莫言從來不要和女生同桌,但是那天,他卻沒有拒絕老師的安排。
厲莫言不是個好學生,上班主任的第一堂課就趴在桌上睡覺。童向晚很不屑,這種男生,她最鄙夷的。班主任似乎也看到厲莫言上課睡覺,但她選擇漠視,繼續熟視無睹地繼續講課。
下課玲一響,厲莫言才睜著朦朦朧朧的眼。
忽然,門口有位很漂亮的長發美女走來,往厲莫言的位置看了看,見他旁邊坐著童向晚,不禁臉色一白。美女朝他們位置走來,盯著厲莫言說:“出來一下。”
厲莫言無精打采地看著眼前的美女,“校規。”
“別拿校規壓我。”
厲莫言有些不耐煩,“你想怎樣?”
“是你曾經說我隻要跑20圈操場,你就答應和我交往。”
厲莫言頹敗,“好啦好啦,我們交往。”
美女剛露喜色,厲莫言又說:“我們分手吧。”
美女幾乎抓狂,大吼,“厲莫言。”
聲音太尖銳,童向晚不禁蹙了蹙眉。她覺得這樣的糾紛,她最好不要幹預,剛準備閃身走人,厲莫言卻拽著她,又把她拉回位置上,對那美女說:“我覺得你不夠誠意。才20圈。”厲莫言指著童向晚,朝美女一臉挑釁地說:“她說她能為我跑30圈。”
美女當即傻愣了眼,看著嬌小的童向晚。美女顯然不敢相信,如此瘦骨如柴的女生能跑400米一圈的跑道跑30圈?
“好啊,要是她能跑30圈,我就放棄追你。”
厲莫言忽然拍拍童向晚的肩,笑裏藏刀地說:“晚晚妹妹,你能為我跑30圈吧?”
童向晚心裏咯噔一下。這個要求實在強人所難。她最不行的就是體育,平時的八百米考試,就會要了她半條命,這三十圈簡直就是個天文數字。
她必須要順著他的意思做,她不想被趕出家門。
她笑了笑:“我可以。”
厲莫言有著明顯的一愣,他本來隻是想故意整她,待到她拒絕了,他便可以興高采烈的去告狀。因為這件事,別說男生都不能辦到,她這樣瘦如柴棍的嬌弱女生更是天方夜譚了。
美女怒火一升,“行,就中午放學吧。”
她選了太陽最毒的中午。
那天中午放學有很多人圍觀。白鷺當初跑20圈,已經讓人覺得瘋狂了,如今更有個瘋子竟然要跑30圈,他們大多是要看看她能不能為愛堅持了。
同讀一級重點高中的溫七七本也是來看熱鬧的,但見操場上站著的是童向晚驚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很多男生圍著厲莫言調侃,“莫言,要是這位勇猛的姑娘真跑了30圈,你就以身相許吧。”
“或者殉情也行。”另一男生幫腔。
厲莫言隻是蹙了蹙眉毛,不是很有心情開玩笑。他的心情是五味摻雜,說不出來的味道。他隻是看著正在跑步的童向晚,眼裏帶著複雜。
三十圈,那是個不可企及的數字。童向晚跑了第七圈的時候,就已經上氣不接下氣,血液暴漲,似乎要從自己身體爆炸而出。她幾乎想停止,可心中的那個信念太過強烈,她不能停。
溫七七看不下去了,買了幾瓶礦泉水,追著童向晚跑,喊著:“向晚,先喝口水。”
童向晚隻覺得眼前很黑,什麽也不去想,隻是不斷地給自己心裏暗示,跑,跑,跑,不準停。
“三十圈!!”圍觀的群眾在童向晚跑回七點的那刻,幾乎都在歡呼。
童向晚也如實重擔地軟趴趴地跪在地上,她的臉上布滿了水珠,已經分不清楚,是汗水還是淚水,她不停的喘息,隻覺胸腔的心跳幾乎跳出來。
厲莫言走過來,屹立站在她身邊。
童向晚緩緩抬起頭,朝他露出欣喜的表情,“我跑完三十圈了。”
“猛女,從此我們厲大帥哥就是你的人了。”厲莫言旁邊的幾位男生開始起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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