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5

chapter.15

她不要跟他結婚,那麽幹脆的拒絕了他。童向晚原本以為厲莫言會大怒,更甚至放下狠話,但是他沒有。他隻是平平淡淡的轉身上樓,不吭一聲。

望著他略顯寂寞的身影,童向晚很想跑上前,抱住他。可她要控製自己,她不能表現的太過在意,她有自己的自尊,也有自己的驕傲。

她隻能步履蹣跚地跟在他身後,小心翼翼。

厲莫言淡漠地把戶口本收好在抽屜裏,走到窗戶前,手裏夾著一支煙,點燃,煙頭升起嫋嫋青煙,拂過他鋼鐵般刻板的麵容。他麵無表情地將視線凝望在外,似在遊離,又似在思考。

他的沉默,反而讓她有些不安。在她的認知裏,厲莫言是那種不會掩飾情緒的男人,他想怎麽做就怎麽做,如一泓清明的甘泉,看的通透。可時過境遷,如今的厲莫言,即使依舊清明,然而已經深不見底,捉摸不透。她不安又怎樣?她能做什麽?她隻能幹站在一旁,見觀其變。

整整一支煙的時間,厲莫言沒有說半句話,麵容也一直沒有絲毫變化,依舊冷峻嚴肅。直到他吸完了煙,掐滅煙頭,才把注意力轉到童向晚這邊,他扯著嘴皮笑了笑,深不見底的眸子分外清澈,沒有悲哀也沒有狂喜,而是平靜如鏡,他說:“不結婚也好。”

他太過平靜了。

童向晚愣了愣,一時也說不出話來。也許是他的心情不露於色,有些不適應。

厲莫言當做沒事地攬住童向晚的細腰,在她臉上啄了一下,玩味地說:“在我沒厭惡你之前,你最好乖乖的。嗯?”

她被困在他結識的懷抱之中,心情五味俱全,愣是說不出一句話來。

他的表現很明顯,不結婚就不結婚,毫不在意。她應該明白,厲莫言不是當初的厲莫言,她已經算不了什麽。她太過於自知之明,以至於太過涼薄了別人,也同時涼薄了自己。

厲莫言用他那一雙清澈卻不見底的眸子凝視著童向晚,他也不多說話,掏出手機給石向北打電話。

“向北,社團那邊怎麽樣了?……是嗎?嗯,我知道了。”厲莫言掛了電話,臉色凝重了許多,他沉吟了片刻,似乎在想措辭,怎麽去解釋和安撫身邊這個可恨的女人。

“今天杜愛心怎麽沒來找你?”半天,他才找出這樣的話。

童向晚回答:“昨天她玩遊戲玩到通宵,現在應該還在睡覺。”

“你到她那兒玩或者叫她來陪陪你。我先走了。”厲莫言收攏了下自己的衣服,抬腿準備出去。童向晚低垂著眼瞼,手很想抬起來挽留他。她知道,他肯定又要去那個所謂的社團裏去了。

“莫言。”童向晚深吸一口氣,在厲莫言剛準備扶上把手的那刻,她鼓足勇氣地說:“可不可以離開社團。”

厲莫言的身子頓了下來,童向晚緊張地轉頭看向他的位置,雙瞳閃爍不定。

“理由。”厲莫言沒有回頭看她,而是對著門,不冷不熱地問道。

童向晚想了片刻,“你爸爸的教訓還不夠嗎?你混了這些年,你應該知道,幹這行的,根本沒法正常生活。那種不光明磊落的事一旦被警方抓到把柄,從此就會萬劫不複,你有沒有想過?”

“反正我是一個人,死了就死了吧。”厲莫言忽然轉身,嘴角扯著自嘲的笑意,冷漠地看著童向晚。

童向晚死死咬住唇,身子不住的抖了抖,好似努力地在控製自己即將噴發的情緒。她閉上眼,再睜開,“你……你不是一個人。”

厲莫言略低垂的眼瞼忽而抬了起來,稍顯吃驚地望著童向晚。童向晚緊抿著雙唇,說道:“可不可以為了我,脫離黑道?”

這個問題,對於童向晚而言,真的需要很大的勇氣。她一向自尊高過於天,絕對不會做沒把握的事,可是對於如今的厲莫言,她腦海中的厲莫言,這個問題問的很蠢。她算什麽東西?她憑什麽讓他脫離黑道?可她還是問了,就如那天夜裏,她躊躇地挽留他一樣。

他還會像那晚一樣,無聲無息的拒絕她嗎?

厲莫言顯然吃驚於童向晚如此的問題,他的目光閃爍,猶如初夏夜裏中的點點繁星,那樣的動容。他依舊沒有說話,一如那晚無聲無息的拒絕?

童向晚的心,頓覺冷了一大半。

更殘忍的是……

“在某個位子上,不是想離開就能離開。”厲莫言走了過來,抬起手臂,想要用他溫熱的寬厚手掌撫摸她來以此安撫。可童向晚卻甩頭撇開了他。

厲莫言愣了愣,僵硬在空中的手掌就那樣一動不動的懸在空中。

童向晚的臉上沒有難過的情緒,如常地轉移話題,“晚上幾點來?”

厲莫言知道她在轉移話題,他也不想過多糾結這個話題,便順當地接她的話,“還是一樣的時間。”

“嗯。”她越過他,走到門邊,抬手握住門把手,打開了門。她本想送他出門,然而當她開門的瞬間,眼前赫然站著一位紮著高馬尾,一身黑色長裙,羅馬式細跟高跟鞋的豔妝女人。

童向晚認得她,第一次在電梯裏遇見厲莫言,站在他旁邊的女人。那個女人顯然也認得她,此時她正用一雙眼角微翹半眯著的眼睛肆無忌憚地盯著她。她的目光很可怕,猶如萬箭穿心那般狠絕。

童向晚不禁警覺起來。

厲莫言站在她身後,自然是見到來人。高秀華……她怎麽知道他這裏的住處?

高秀華似乎也盯著累了,終於把注意力挪開,剛才注視童向晚那鋼板冷硬的目光挪到厲莫言那兒,瞬間柔和了許多,她自嘲地笑起,“這大街上一抓一大把的女人,怎麽把她圈養在你的秘密基地裏?”

高秀華是隻身前來,身後並沒有隨從。

童向晚站在她麵前,忽而覺得無比的尷尬。她並不喜歡這個女人,她看厲莫言時,眼裏充滿了占有欲,似一團化不開的火焰,灼灼燃燒。

厲莫言並未直接回答她的問題,而是反問:“你怎麽知道我在這裏?”

高秀華撇嘴冷笑,“看你接完電話後緊張兮兮的,也不知你遇到什麽事,怕你出事,特意派人隨後保護你,我還以為是什麽大事呢,身後有人你都不知道,原來是趕著見這個女人啊?”

高秀華上下打量童向晚,眼裏充斥著針尖般的銳利,“這女人看起來好好的,沒怎麽樣啊?莫言,你那麽緊張幹什麽?”

厲莫言走過來,不理會高秀華的暗中諷刺,“閻哥,傷勢怎麽樣?”

“莫言,我還以為你忘記我爸爸了。”高秀華雙手抱胸,斜睨著童向晚,“女人和你救命恩人,誰最重要?”

厲莫言上前,毫無顧忌的摟住童向晚,當著高秀華的麵,親了一口童向晚。他的唇溫度冰涼,感受不到一絲一厘的情感。然而這一動作,無疑驚世駭俗,隻見高秀華張著嘴,翕動著嘴唇,眼睛發直又發狠地凝望著麵前摟在一起的兩人。

童向晚也是同樣驚訝,瞪著一雙圓溜溜的大眼,不知所措地看著厲莫言。

厲莫言卻冷漠以對,側目淡淡地看著高秀華,“發泄性|欲的女人和閻哥怎麽比?哼。”從他鼻腔中哼了一下帶有濃重輕蔑的歎息。

童向晚當即臉色發白。

她隻是他僅僅發泄性}欲的女人?

高秀華怎會像童向晚那樣輕易的相信?她斜睨著遭到五雷轟頂元氣大傷的童向晚,“既然是發泄性|欲的女人,怎麽藏著掖著?”

厲莫言挑眉,“你也知道我對女人沒什麽興趣,我喜歡男人。難得這個女人能激發我的‘性’趣。而且很巧,她懷孕了。”

厲莫言說到這裏,童向晚這才稍稍緩和了些。她當然知道厲莫言不是GAY,所以他說的這些話,是故意說給高秀華聽的。

高秀華明顯蹙起了眉。她相信了他。她和厲莫言認識五年,平時玩樂身邊從來沒有女性伴侶,對那些諂媚的美女,他向來冷淡處理。直到後來石向北的出現,讓他們終於明白其中的緣由。

厲莫言開房,陪他睡的一直是石向北……

這是不爭的事實,整整五年,能待在厲莫言身邊的女人隻有眼前這一個,獨一無二。

高秀華冷冷地問:“她懷孕了?”

“不然你以為呢?”厲莫言反問。

高秀華笑道:“借腹生子可是一件大事。要是哪一天,她懷孕出了點意外就白折騰了。她住在這裏怎麽行?不如讓她搬到你的主宅,人多好照應。”

高秀華狠狠地盯著童向晚的肚子,似乎這樣看著能戳出幾個窟窿來。

厲莫言蹙了蹙眉,想拒絕,鄭重想了想,他說:“說的也是。”太過掩飾,反而顯得自己太在意。

高秀華陰森森地笑道:,“對了,我開車來的,順便送你們過去?”

“好。”厲莫言微笑點頭。

高秀華轉身去開車。

待高秀華走出一定距離後,厲莫言說:“看來我得努力點了。”

童向晚莫可名狀地看著他,不是很懂他的意思。

“不對,應該是我們倆要努力點,肚子裏沒貨可會露陷哦。”厲莫言摸著童向晚的肚子,笑了起來。然而他的笑容裏有著一絲不容錯過的不安。

把她公之於眾,他承認,需要很大的勇氣。

作者有話要說:卡文。。。。額。。。。醞釀了一個晚上,就是寫不出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