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暗夜血色
第十三章 暗夜血色
綠蘿“恩”了一聲,握著梳子的手顯然已在發抖。
“主子,現在該怎麽辦?”冬語緊握軟劍,警惕的看向四周。
二夫人那裏有二哥在,老夫人宅子裏應當有密道,“綠蘿,躲起來,冬語,跟我速速去找老夫人。”這個時候一味閃躲是沒辦法的,反正命是撿回來的,怎麽說也要死個明白,至少要弄清楚幕後之人是誰。
“小姐,這樣很危險……”沒等冬語再說什麽,上官羅漪已至走向門邊,但已經晚了。
一把鋒利的尖刀從脆弱的窗紙外刺破而入,頃刻間,院子裏慘叫聲連連……冬語動作極快,軟劍一橫,攔臂將上官羅漪擋在了身後,門謔的被踹開,兩個黑衣侍衛衝了進來。
“要活的……”領頭的人說道。
冬語單手護著上官羅漪,刀光劍影之間始終看不清對麵武士的任何特征,無奈以一敵多太過困難,冬語還是受了傷,一股刺鼻的味道從冬語的傷口飄出。
上官羅漪心叫不好,“冬語,劍上有毒……”
此言一出,冬語已經支撐不住了,她猛地單膝跪倒在地,軟劍乓啷啷掉在地上,發出脆響,隨即應聲倒下。
黑衣人盯著麵前手無縛雞之力的上官羅漪,慢慢將她圍靠在中間,這時,一直躲在暗處的綠蘿猛地衝上前來,攔手護在上官羅漪麵前,“不要傷害小姐。”
黑衣人將上官羅漪和綠蘿圍在中間,掏出繩子束縛著捆綁了起來,
來勢洶洶,卻不要她們的命,這些人究竟是何來頭?上官羅漪心念直轉。
很快,她跟綠蘿,連同已經昏倒的冬語都被帶到了前院。
院子裏,十來個黑衣人環繞而立,被圍在中間的是宅子裏。所有主子們連同丫頭。眉眼一掃,上官羅漪注意到老夫人、二夫人、孫玉晴和二房夫人、小姐的影子,卻未見二哥孫堯,很好,有人逃出去了就好。
這樣想著,自己卻被狠狠推入眾人中間。“把她們的眼睛都遮上。”黑衣人頭目一聲令下,旁邊的人都開始動作。
老夫人雖身體康健,年歲畢竟在那兒,多年來養尊處優,何曾受到這等待遇,“你們究竟是什麽人?為何到我孫府外宅胡作非為!”
“孫老夫人,我們是來討債的,令郎孫誌典欠我們人命債不還,我們隻能來此討要,多有得罪。”
這聲音?怎麽如此熟悉,在哪裏聽過……上官羅漪側著耳朵,努力在腦海中回想。
“找孫誌典報仇,來我們外宅做什麽?京都諾大個宅子你們瞧不見嗎?跑到深山裏來欺淩弱小?”雖然身處下風,老夫人說話的底氣仍然十足。
“哈哈哈哈,老夫人莫急,我已派人通知令郎,想必他很快就會到了。”
一陣笑聲讓上官羅漪汗毛皆豎,她聽出來了,這人是父親手下一名得力將士,記憶中仿佛姓張,可是他怎麽會在此?
前世老夫人等人也是這段時間回到京都的,難道也跟今日之事有關?
老夫人跟黑衣人對峙期間,其他女眷皆不敢出聲,孫玉晴更是閉嚴了嘴巴,生怕一開口便會招來殺身之禍。二夫人劉氏就坐在上官羅漪的身邊,兩人背對而立,她手緊緊握住上官羅漪的,一時浸潤她的心脾,如此溫暖。
“頭兒,孫大人那邊有消息了,正趕往這邊……”
“知道了。”
“這位勇士,不介意的話可以借一步說話嗎?”老夫人突然揚聲說道。
在場眾人皆是一震,黑衣人明顯沒想到老夫人會如此,“既然老夫人開口了,請老夫人到正廳。”
手下很快有人應聲揭下老夫人眼上布條,將其從人群中拉了出來,接下來,直到孫誌典趕到的幾個時辰裏,所有人都靜靜的在院子裏等待著。
天剛朦朦亮,老夫人便被黑衣人從正廳中請了出來,麵色極為難看,似是受了什麽打擊。
與此同時,大門也被打開,孫誌典一身樸素裝扮在身旁兩位黑衣人的伴隨下走進院子,看到宅子內場景的時候眉頭微不可查的皺了一下,依舊板著一張臉。
老夫人在看到孫誌典的瞬間,目光尤為複雜。她就那樣被黑衣人送回了女眷之中,沒有掩住眼睛。
“張從,有什麽事情衝著我來,何必對著外宅的老弱婦孺?”
“孫誌典,敢做還不敢承認嗎?我就是想讓你在一家老小的麵前丟進顏麵,我們十幾個可都是跟著你出生入死的兄弟,怎麽?你出頭了,就把我們拋之腦後,活活......";
“夠了,張從,誌典已經獨自依約前來,院子裏的所有女眷可以盡數放了吧?”
黑衣人的頭目,仿佛沒聽到孫誌典所言,將冷冷的劍鋒搭在了孫玉晴白皙的臉頰上,原本以為父親來了,終於有救了的孫玉晴臉色立時慘白。
“我們今日沒別的意思,隻想回來討個說法,孫......大人,屬下想您應該知道我所雲。”
“不過是一條命,先把我家人放了,孫誌典的命就在此,來取。”
領頭的人臉色略有鬆懈,就在大家同時鬆口氣的時候,守在宅子外的黑衣人速度極快的跑到黑衣人頭目前,“頭兒,外麵有埋伏......”
在靜悄悄的院子裏,黑衣人聲細若蚊,卻驚醒了一眾被蒙住眼睛的女眷。
“小人!”這是頭目張從所說的最後一句話。
他們是上官廣廈的手下,也是孫誌典的手下,卻在上官家被滅口的第二天被全部迷暈埋在土裏,如果不是一個將士沒有喝下酒他們十幾個人的命都會就此葬送。
倘若大張旗鼓的到京都找孫誌典算帳,等於把十條人命又送回去他手中,所以隻能另尋他法。於是他們想起了這個外宅,扣留女眷,不過是想逼著孫誌典出山。
他們卻也想過在山下設人,如有埋伏立刻撤離,但終究還是太天真了。以孫誌典的作風,既然敢獨自前來,就必定做了後手準備。
頭目張從最先劈開劍鋒,直衝孫誌典的頭,一瞬間四周仿佛暗夜裏的洞穴,飛出了好多護衛,樹上、牆壁外......
隻聽噹的一聲,黑衣人頭目飛出去的利劍被橫劍攔住,孫堯一直躲在暗處,此刻一手執柄攔截黑衣人快攻,一手將手中另一把利劍丟到自家父親手裏。
孫誌典領軍多年,刀劍上的功夫自然不小,與孫堯倆父子並肩作戰,毫不手軟。
刀劍相峙的聲音瞬間劃破寂靜的山間,被圍在中間的女眷頓時都慌了,有的丫頭因為害怕跑出圈子,淪為刀劍下的冤魂。
連連慘叫聲在山間回蕩,使寧靜的早晨滲透著陰森的氣息。
身旁丫頭的動作扯動著主子們,二夫人耳畔流動,眉頭緊鎖,她不擔心夫君孫誌典,而是擔心自己二兒子孫堯。
忽然,一聲悶哼傳入二夫人耳中,孫堯被利劍所傷。傷在兒身痛在娘心,二夫人幾乎是下意識的就要起身,身後的上官羅漪感覺到一絲不對,“不要動......”
隻是一瞬間,二夫人下意識地停住了起來的動作,鬢間的瓔珞啪的被橫劍斬斷。二夫人隻覺得耳邊嚶嚶作響,顯然撿回一條命。
孫玉晴的心慌亂至極,剛剛黑衣人頭目已經盯上她,如果父親抵擋不住,她一定第一個遭殃。無奈眼睛被遮著,雙手被綁著,隻能用耳朵來判斷。
黑衣人以少敵多,卻保持著勢均力敵,無奈孫誌典這邊援軍越來越多,一個個黑衣人倒在劍下,頭目張從明顯著急了,擒賊先擒王,王的弱點就在他的女兒,張從辟劍向孫玉晴砍去,電光火石之間,孫誌典猛然回頭,一把拉住孫玉晴的胳膊,傾倒之下,孫玉晴被拉到父親的懷裏。
另一邊,張從的劍已經收不回來了,隻聽一聲尖叫,上官羅漪渾身一顫,這是二房夫人李氏的聲音。
張從的劍本是衝著孫玉晴,卻在她閃躲過後,刺中了其身後的二房夫人。就那麽一劍,待拔出之時,汩汩鮮血從二房夫人心口中迸發而出。
老夫人一直睜著眼睛掃視四周,此刻見狀,隻覺天地一晃,整個人就要栽倒下去。
孫玉蘭和孫玉竹聽到母親的慘叫聲都慌了,卻因雙手被綁場麵混亂根本不敢亂動。隻齊齊的喊了一聲“娘……”
孫玉晴在被揭下布條,看到血腥場麵的瞬間翻了白眼,直挺挺暈了過去。
與此同時,隻聽嗖、嗖兩聲,還沒等眾人反應過來,隻見手握劍柄的張從已經中箭倒下。接著,又是嗖的一聲,最後一個還在揮劍的黑衣人應聲倒下。
上官羅漪隻覺手臂被猛地拉住,“低頭......”聽出是孫堯的聲音,她迅速低下了頭。
孫堯借勢拉過上官羅漪,迅速摘下她的眼罩,一瞬間,陽光衝進目中,上官羅漪被血腥的場麵震住了,宅內處處農田已經被血色染紅,到處都是丫鬟和黑衣人的屍體,殘臂斷肢,慘不忍睹……
二房夫人就倒在麵前的血泊中,老夫人已經被身旁護衛攙扶到一邊,一眾活著的女眷都被解開繩子和眼罩,拉到旁邊安全地方,玉竹和玉蘭兩姐妹被摘下眼罩的瞬間已幾近崩潰。
上官羅漪目光直直的定在一個方向,樹叢上,一道身影也在注視著上官羅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