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證實
第一百二十四章 證實
卻說宋適同失聲痛哭,陸無蹤卻毫未阻攔,而眼神之中,竟然閃過一絲欣慰之色。
不遠處淩虛子正巧捕捉到,不由對安逸更是佩服。
卻原來,一切正如安逸所料,這陸無蹤也是聽說了宋適同的義舉,便存了保全他的心思。
巧合的,他也有翠虛子的擔心,怕宋適同是為了搏一個好名聲。
這出發點是哪裏,對於安逸來說或許還算不了什麽,但對於別人而言,還是非常在乎的。就像陸無蹤、淩虛子二人。
在陸無蹤眼中,若宋適同的出發點是搏名聲,那對他而言,宋適同就是一名道貌岸然的偽君子,是他非常鄙夷的。而若是為了黎民百姓,那就是正氣凜然的英雄。
隻是他卻不知,這不論有意無意還是刻意,一個人的功過完全不能抹殺。
就像一個壞蛋,完全出於自身目的殺了一個惡人,間接性救了幾十個受迫害的人,那被救之人就應該因為救命恩人壞蛋的身份而不去感激嗎?
如果真的那樣,那他的德行也是一個問題,智商更是一個問題。
這世間萬物,從來是對你好才是真的好,若對你不好,你不會因為他捐了幾所希望小學而感激他,充其量也就是誇讚一下他的人品而已,更有甚者,還會猜測人家是搏名聲呢。
如此可以看出,這人性之中,還真是存在著滿滿的惡意啊!
可就是這些惡意,才支撐起了人類的智力。惡意越多,智力越強,就如曹操,多疑多慮,一代梟雄。
這陸無蹤心中惡意也是不少,不然也不會懷疑宋適同別有所謀,是以智力自然是有的。
就在他做出如果有可能就要保全宋適同的想法後,恰逢胡知府頒出重金,懸賞宋適同的項上人頭。他索性將計就計,揭了榜文。好讓胡知府放出他的消息。然後親自考驗宋適同一番。
隻不過,他的運氣似乎有些不好,若不是恰巧遇到安逸,隻怕此時早已被翠虛子劈成飛灰了。
這讓安逸不禁想起後世一句話:莫裝逼。裝逼遭雷劈!
有高人的心性確實難得。但若是沒有高人的能力。最好還是不要出來裝高人,不然就會向陸無蹤一樣,或許無緣無故的就被人滅了。
說起來也挺可笑的。兩個人都是為了同一個目的,但就是為了一丁點的誤會,一個人就差點殺了另一個人。若是兩人功力相仿,或者陸無蹤的功力高些,隻怕大打出手,兩敗俱傷也是有可能的。
這讓安逸不由不心下感歎,耳聽為虛,眼見也不一定為實啊!
又看了一會兒,見宋適同依然痛哭,陸無蹤也沒有上前解釋的意思,隻是含笑看戲,他不禁搖頭,對身旁翠虛子道:“貧道還有一些事情,就先告辭了!”
翠虛子聞言一呆,道:“道友不打算再看了?”
此時正是大謎底即將揭曉的時候,雖然一切幾成定局,但畢竟還未揭曉,安逸此時離開,完全不符合常理。
但安逸行事又如何能以常理度之?微微一笑,道:“事情已經明朗,再看也不過浪費時間,倒不如回家歇歇,睡個好覺。”
翠虛子一陣無語。對於安逸,他忽然有種時好時壞,很不靠譜的感覺!
可安逸卻不管他如何想法,略一沉吟,忽然從身上摸摸索索,拿出一本書來,遞給翠虛子道:“此是我無聊時創出來的一篇功法,還請道友幫我轉送給那陸無蹤,如此一個人物,若是蹉跎百年也是可惜了!”
翠虛子沒有接過,疑惑道:“道友為何不親自傳授?若是看上他為人,收他為徒親自教導豈不更好?”
安逸解釋道:“我可沒有興致收徒弟,隻不過心情好,看他順眼,想送他一場機緣而已。至於他能不能把握,會不會接受,最後成就到底如何,跟我沒有半點關係,我也懶得管這些爛攤子,還是一個人來的逍遙自在。”
其實這也是他從陸無蹤身上隱約看到了自己之前的影子而已,不然他的功法難道是爛大街的白菜?說送就送?
這陸無蹤身上,持續的散發出一種若有若無的孤獨氣質,那是一種與世獨立的特殊感覺,與他是何其的相像。
若非孤獨,若非無人理解。陸無蹤如此心性又怎會被世人歸為邪道?
若非孤獨相伴,若非無需理解,安逸又怎會穿梭各界而不感寂寞?
一切,皆是因為那與生俱來的孤獨!
翠虛子卻不知這些,隻當安逸怕因果糾纏,委言勸道:“這徒弟雖然可能會帶來麻煩,但若根正苗紅點子青,將來成就或許不可限量,若我等無緣仙道,到時他們也可幫襯一二。即使偶然隕命,身入輪回,若弟子成就仙道,也可下凡點化我等再次修行,終有一世可以問鼎天仙,道友何必因眼前麻煩,絕了自己後路。”
這其實也是這個世界修士“冒著危險”收弟子的一個原因。
沒有人能確保這一世就能長生不老,修煉成仙,所以要找一個弟子繼承衣缽,最主要的,還是報著弟子有所成就後幫襯他們的一絲期望。
可對於這件事上,安逸卻是皺眉。
這佛才修來世,道隻練今生,這個世界怎麽這般模樣?一個正統的道家修煉者,卻打上了來世的注意!
“難道是因為這個世界的佛教力量比道家強悍?”
安逸猛然想到,原著之中,確實有道士出現,而且還是茅山的,但不過三兩招就被白素貞破了法術,連連告饒,如此表現,也忒為不堪。
反觀佛家,不光有觀音大士,到處裝逼逞能,就連法海這個人間修士,都能打的白素貞無法招架,與道家相比,兩者之間也太不平衡了!
他蹙眉凝目,想不通其中的道理,不禁下意識打開法眼,向翠虛子身上望去。
但見他頭頂清光璀璨,成十二層雲,有魏巍疊疊之勢。鋪灑下來,將他全身包裹住,形成一個保護圈。
安逸見了,不禁更是疑惑:“這翠虛子身上玄光純正,分明是正宗的不能再正宗的道家修煉之法,而且他的境界,比我之前遇到的那些同等境界的人也隻高不低。如此一來,不可能是佛家功法高出太多的原因吧?隻不過……”
隻不過此時他還未親眼見識過佛家功法,所以也不能確定,他的猜測到底對是不對,但對於翠虛子的心性,他卻有些吐槽了:
“從護體玄光上看,這翠虛子修為無比紮實,離煉虛合道僅有一步之遙,觀其頂上玄光,相信用不了一年時間便會突破,而且又修的是玄門正統功法,根基十分牢固,照這樣看來,日後升仙根本不成問題,即便有功德這個硬性條件,對他而言也不是什麽難事,可他收徒弟竟然還考慮不幸轉世的問題,這未免也太過謹慎了吧?”
其實這也是他誤會翠虛子了,這翠虛子隻是勸他才那麽說,其本身而言,根本沒有考慮過轉世的事,這是屬於他的傲氣!
他收徒弟,完全是靠機緣與心情。不過話說回來,這有時候心情好壞,也未嚐不是機緣所在。
自古以來,凡是收徒弟的,哪個不是心情好時收,若是心情不好,對方但又一點錯誤,也被放大,如此一來,高人怎麽可能收到徒弟,凡人怎麽可能拜得名師?
所以,在高人心情好時遇到他,那就是一場機緣。即便不能收為徒,哄他兩句騙些法術也是有希望的,就如《聊齋》時的呂洞賓……
“道友在想什麽?可是已經決定了?”翠虛子見安逸長時間走神,不禁打斷道。
安逸搖頭甩開早已偏的不能再偏的念頭,笑道:“多謝道友美言相勸,不過貧道心意已決,習慣了一個人的日子,是以這徒弟一事,還是就不收了。”
翠虛子見此,心知安逸主意以定,勸也無用,但也不失望。
他不過一時起意,又沒有什麽目的,哪裏會有什麽情緒。是以對於安逸的拒絕,他麵容十分平和,伸手接過安逸一直遞著的書冊,道:“既然道友心意已決,那此時貧道就應下了。”說完,卻忍不住問道:“道友難道就如此信任我?不怕我將功法貪默?”
安逸大笑,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我既有求於道友,又怎敢新生懷疑?更何況,道友所修法術,比之此本功法一點不差,何必貪戀我的,壞了修行?”說完,不等翠虛子答話,稽手道:“今日之事還需多虧道友幫襯,貧道再次謝過。此時我也不便就留,不若你我二人就此別過,日後有緣再來談玄論道……也罷,話由此止,貧道告辭……”聲音飄飄渺渺,還未落下,再看原地,早已沒了他的身影。
翠虛子望著安逸離去的方向出了會兒神,才轉過頭來,開始處理陸無蹤、宋適同之間的事。讓他好一通手忙腳亂。
而此時安逸,卻悠閑無比的漫步在大街上,向著葛長庚家中走去。
他卻不知,此時長庚在家裏已經等的急慌了魂,若是他再不回去,隻怕去梁王府要人的心思都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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