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靈力初顯

一串奇怪的語言從巫玄衣的嘴裏冒出,她的眼眸瞬間變得深邃,一層淡淡的紫色浮現,漸漸變深,發出妖異的紫色光芒。四周的火仿佛有了生命,它們將她圍在中央,叫囂著,飛躍著,卻不再上前。

隨著火焰停止不前,巫玄衣眼中紫芒也慢慢收斂,終至無波。靈力每迸發一次,她的功力就會增強幾分,而恢複後的眼眸則變得更加明亮,火光映照下,她的眼燦若星辰,一抹笑容漸漸暈開,綻放如花。

“老天保佑,我沒有失去靈力”她喃喃自語,一滴淚順著麵頰緩緩落下。隻要靈力在,她就是巫玄衣不折不扣的靈咒傳人巫玄衣

柴房的牆倒下了一麵,火星四濺,巫玄衣退了一步,她身後的火也跟著向後退了一步,仿如鬼魅。

外麵一陣喊叫,不斷有人提著一桶桶水往柴房上倒,不過柴房裏都是易燃物,秋天空氣又幹燥,哪裏這麽容易就熄了。還好柴房建在廢棄的後園,附近沒有別的屋子,不然今日景府就要成為一片廢墟了。

“天啊,小姐還關在裏麵”

“南姑娘”

他們來了

透過火光,巫玄衣看著小英和紫荊、素娥著急地叫喊著,小雪滿麵淚痕,跪坐在地上泣不成聲。這麽大的火,她們一定以為她被燒死在裏麵了。

空中黑影一閃,有人落在玄衣的身後,她回轉身,看到了一個鬼麵人。

“跟我走”他伸出手抓住玄衣,欲抱著她往外衝。

“放開”玄衣甩開了他的手,她不習慣陌生人的碰觸,何況她聽出了這個人的聲音,不正是船上偷襲他們的那個什麽玄火盟的人麽他戴著麵具,隻露出了一雙晶亮的眼眸,衣衫濕漉漉的,顯然是為了救她,故意弄濕了,經火一烤,他的全身散發著一層霧氣。

鬼麵人不顧玄衣的反抗,將她抱住,扛上了肩頭。玄衣一個後空翻,如同一條溜滑的魚,竟然掙脫了他的鉗製。

“你是誰我不認識你,憑什麽跟你走”

“不和我走,難道你想被燒死”看不到鬼麵下的麵容,但聽得出他聲音中隱含的怒意。

玄衣當然不會跟他走,這人不以真麵目示人,是什麽身份也不知道,不知道他會把玄衣帶去哪裏,會如何對她,她現在活得好好的,以景流觴對她的討厭程度,想來也是想拖著,不願真的娶了她,眼下的生活還算好,她可不想盲目落入另一個陷阱。那個玄火盟,怎麽聽怎麽像個恐怖組織,玄衣可是良民,從來沒有加入恐怖組織的打算。

大火中又衝進一個人來,身上頂著一塊濕透的氈子。

“南姑娘,你沒事太好了”他驚喜地說道。

玄衣看到來人是苑榮,迅速往他身邊移去,一隻手卻被鬼麵人緊緊握。

苑榮發現了鬼麵人,麵色一變,喝道:“是你放的火”說話間一掌削來,化掌為刃,砍向鬼麵人的手腕。

“放開南姑娘”

鬼麵人也不示弱,出掌如電,直撲苑榮麵門,兩人纏鬥在一起。

這兩人搞沒搞清楚狀況啊,他們是來救人的好不好何況現在可是在火中啊,難道武功好的人都不怕燒巫玄衣看著鬥得難分難解的兩人,搖搖頭,揀起苑榮丟下的氈子,衝兩人喊道:“兩位慢慢打,我不想被燒死,先走了”說罷自顧自地轉身就走。

打鬥中的兩人同時住了手,互相對看了一眼,目光中難掩古怪。

“走”忽然同呼一聲,兩人一左一右,來到巫玄衣身邊,挾起她衝天而起,落在火圈之外。三個人一起頂著那塊氈子,他們沒有發覺所到之處,火皆移開了寸許,一點也沒沾到他們的身上。

才出了火圈,兩人很有默契地又打了起來,景流觴抬眼一看,露出一絲詫異,對旁邊的一個年輕人貼耳吩咐了幾句,不一會兒就出現了幾名黑衣人,站在一邊,靜靜注視著苑榮與鬼麵人對打。他見“南紫寧”安然無恙,似也鬆了口氣,但是卻未上前與她說半個字,巫玄衣覺得這種情形有種說不出的詭異。

景若雲從人群中走了出來,小臉上滿是淚水,她揚起一對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撲到巫玄衣的懷中,哇哇大哭。小英等人也撲上前來,拉著她直問傷著哪裏沒有。

和大家說了幾句,巫玄衣把景若雲摟在懷中,輕輕拍著她的痛安慰著她。她一定嚇壞了,是因為她,玄衣才被關進了這間柴房,如果因此被燒死在裏麵的話,小若雲一定會後悔一生。

“南姐姐,對不起唔唔唔是是我的錯,我我不該聽他們的話,冤枉你”

“不說了,若雲,姐姐不怪你,姐姐相信你一定不是故意要這麽做的,對不對”巫玄衣看著她自責的小臉,心中一痛,幫她揩去臉上的淚水。是誰那麽惡毒,竟然利用孩子,可憐的若雲,如果今日是真的南紫寧,隻怕早就葬身火海了,這孩子不得背負一輩子的罪惡她現在很累,不想聽這些陰謀,要是米米在,隻需右手一伸,一切的一切,都能明明白白清清楚楚地展現在眼前,紫衣,米米,飛飛,你們在哪裏一定要在原地等我,等我找到你們

想到柳米米半途鬆開的手,她的心中掠過一絲不安,不過很快被她自己忽略。也許她們已經碰到一起了,說不定現在正在著急地找她呢出事之前,自己不是拚著全身的潛能下了平安咒嗎下咒的自己都沒事,隻不過是靈力透支,出了一點小小的狀況,她們是受咒之人,定然會平安吧

巫玄衣很想早點離開這個紛亂的地方,好啟動手上的聯絡器,訊問幾位姐妹的下落。

東方露出了魚肚白,天色漸漸亮了,抬眼看去,柴房倒塌,被火燒得一片精光,因為後麵救火之人澆上了一桶桶的水,火倒是熄了,卻升騰起一股濃煙,衝得老高。苑榮和鬼麵人還在打,不知怎麽的,這個鬼麵人似乎認識自一路看,手機站16n己,他的眼光追隨著巫玄衣,一幅心不在焉的模樣。見玄衣看他,眼中含了笑意,忽然交錯幾掌,逼退了苑榮,一個飛鷹展翅,向著玄衣而來,聲音隔著麵具傳到玄衣耳中:“可是想跟我走了”

“南姑娘,小心”苑榮驚叫道。

巫玄衣對苑榮感激地笑笑,搖了搖頭,示意他自己沒事,轉向鬼麵人說道:“你把麵具拿下來,我就跟你走”

她賭他不會眼角過處,她見到景流觴抬手,苑榮和幾個躍躍欲試的黑衣人頓住身形,看著她和鬼麵人對話。

“可以不過”

“不過什麽”巫玄衣好奇地問,她沒想到他會答應,顯然他與景流觴是處在對立麵,戴麵具一定也是為了不讓人知道他的真麵目,如果他答應了,以後就不能掩藏身份了。

“這個秘密我隻告訴你一個人”他輕輕湊前來,貼著巫玄衣的耳朵低聲說道,“我曾經發過誓,看到我真麵目的第一個女子,將會是我的妻,我若拿下麵具,你就得嫁給我”

麵具下的那雙眼睛閃著狡黠的光,緊緊地盯著巫玄衣。他可能以為巫玄衣聽了,會害羞,會臉紅,或者會哀求他不要拿下麵具,但是他萬萬沒有想到,巫玄衣的反應會是哈哈大笑,笑得眼淚都出來了。

他的眼中閃過一絲錯愕,還有一點點狼狽,說話的聲音略顯沉悶:“難道你覺得這很好笑麽”

站在四周的眾人看著這兩人,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令巫玄衣如此好笑,不過看她剛剛遭遇過大火還能如此開朗,不禁麵色各異,有的佩服,有的愕然,有的是不甘

“當然好笑,如果是個八十歲的老婆婆掀開了你的麵具,難道你也要娶她麽哎喲,想想都好笑啊,哈哈哈”巫玄衣很沒形象地捧腹大笑,全然沒一點大家小姐的樣子。

四周的人聽她說話的內容,想必也想到了鬼麵人對她說的是什麽,不幾個忍不住也笑了起來,尤其是苑榮,掩不住臉上的笑意,惹得那些個思春的丫環不住地往他臉上瞟。

“我不許,誰又能掀了我的麵具”鬼麵人怒急反笑。

“我能,可是我不掀,你喜歡藏就藏著吧,我一點也不好奇。”玄衣恢複記憶,心情大好,忍不住她的惡搞天性,帶了些俏皮對鬼麵人說道。

“你確實,如果是你,我不會避開,任你來摘”他說的是摘麵具,不過玄衣怎麽聽著這話有些曖昧。

環顧四周,她笑著開口:“你還是想想如何離開這裏吧,不管如何,謝謝你救了我”

“這個不勞姑娘操心,我不過是逗他們玩兒,這裏,”他眼神將園裏的人全部掃了一遍,大聲說道,“沒有人能攔得住我”

“無影,話不要說得太滿”景流觴突然開口。

巫玄衣愣愣地抬頭看著鬼麵人,原來他就是五公子中最神秘的無影公子傳說無影公子武功高強,當世幾乎無人能敵,他的一身輕功,如入化境,來無影,去無蹤,所以人稱無影公子。但是他最讓人害怕的還有另一門功夫離魂術,他能攝人心智,讓人神智迷失,聽他號令行事,巫玄衣現在當然明白,攝魂術其實類似於催眠術,巫術也有涉及,而且更為精湛。

媽媽呦喂,會攝魂術,在這個時代玄火盟不就真是個恐怖組織巫玄衣心尖一抖,本著明哲保身的原則,趁著無影與景流觴對話的功夫,一寸一寸地拉開了兩人的距離,離恐怖份子遠些,總是好事

“你若不信,盡管試試”無影的話語含著輕蔑,一邊說,一邊如影隨形,抓住了巫玄衣的手,“想跑麽怕了”

他的聲音中含了著戲謔的成份,巫玄衣又怎會聽不出來。“當然怕刀劍無眼,好不容易從火海逃生,我可不想被你無辜邊累”見躲不過,玄衣隻得理直氣壯的說道。

“嘿嘿嘿”麵具下傳來一陣壓抑的笑聲:“你這丫頭性子倒是直,不會撒謊”

巫玄衣聽了幾乎沒翻白眼,生平第一次,有人說她不會撒謊,要知道她可是說謊專家,騙死人不償命那種

“好好看我如何教訓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人”無影笑道。嗖地一下就沒了人影,等巫玄衣抬眼,他已經到了景流觴跟前。

“請醉月公子賜教”無影說道。

真人版功夫大片啊巫玄衣上次處於失憶狀態,沒覺得有什麽,這一次她可不想錯過。手足無措地在身上摸了半晌,她沒有找到自己要拿出來的東西。

“小姐,你找什麽呀”剛才被她示意閃到一邊的小英走過來,奇怪地問道。

巫玄衣這才回過神來,那個她放在化妝包裏,和一顆糖一般大的光影攝像儀,早就不知丟哪兒去了。

“小英,你有沒有看到過我隨身的物品就是我被失憶昏迷時帶在身上的一個小包”她問道。

小英搖了搖頭:“沒有,小姐,公子說發現你時你身上什麽東西也沒有,盤纏也沒有,說不定是被壞人搶去了”

可惜了巫玄衣概歎,說不定是遺落在時空隧道中了,希望米米她們幾個的能有一個保存著就好了。那邊的大片已經準時上演,她顧不得想太多,專心地看起來。

無影的名字不是白叫的,他在人群中動作飛快,景流觴與苑榮都不是他的對手。正打得盡興,東方忽然飛起一朵絢爛的藍色煙火,無影足尖一點,從景流觴的頭上飛過,說道:“今日在下還有事,下回咱們接著打”經過巫玄衣身邊,他停了下來。

“真的不考慮和我走”

“不走”玄衣點頭,堅定地說。

他抬手在她的頭上摸了一下:“好吧,記得你欠我一個人情,有一天我會來要回的”

這一切,不過發生在霎那之間。

他眼帶嘲諷地看了一眼追過來的景流觴,長笑離去,態度狂傲不羈。

景流觴看著他消逝的方向,神色漠然,良久方才說道:“苑榮,咱們的功夫,似乎退步了”

“觴兒,榮兒,把這兒的事處理完後,到我屋裏來一趟”涼亭與樹的陰影後麵走出來一個人。玄衣驚回首,看到了一個麵容脫俗的婦人,她的臉型大致輪廓與景流觴很是相像,氣質高雅,身材修長,年紀大約在四十到五十之間,難以辨別,看得出年輕時是個絕色美人。是景老夫人看她的樣子,聽她說話的口氣,巫玄衣早就猜到了是誰,隻是景老夫人的年齡最少也有六十了,這個樣子,還真是令人難以致信

“南姑娘,讓你受驚了老身有恙,不曾過問家事,若是有什麽考慮不周或是慢怠姑娘之處,還望海涵。”她忽然轉頭對巫玄衣說道。她的眼神極為冷漠,看向人的時候倒像兩把利箭刺過來,巫玄衣激靈靈地打了個寒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