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和丁拓出板報

第八十章 和丁拓出板報

就這樣,於智莉被送到了市三院接受精神治療,治療的費用可不是筆小數目,尤其精神病治療還是一個相當漫長的過程,因為我們永遠不知道於智莉什麽時候能恢複?也許要一年,也許兩年,也可能十年,也許一輩子也恢複不了。但是能治療我們都抱著一線希望。不為別的,她再不濟也是大姨的女兒,內心裏還是希望她能好起來。

大姨和大姨夫已經離婚,而且大姨當初沒要任何補償,除了這套房和於智重於智莉的撫養權什麽都沒要。這個家就沒有了任何的經濟來源,大姨以前的積蓄被於智莉出國花了不少,不得已,大姨隻得出去找了份商場導購的工作,本來保養得當的大姨因為離婚和於智莉得‘失心瘋’弄得心力交瘁,現在又得出去上班,還得抽空去醫院照顧生病的於智莉,心理和身體的雙重壓力讓大姨整個人一下子老了十多歲,看得我很是心疼,卻無能為力。

高考結束,於智重考了五百多分,因為之前缺課缺的太多,再加上高考前的那段時間於智莉老發病,我又住院了,他不得不分心照顧我和於智莉,甚至高考的前三天他都在市三院安撫於智莉,因為於智莉又發病了,還打傷了別的病人和一個護士。

得知分數之後,於智重並沒有太多表情,填誌願時他很平靜的填了山東警察學院,我問他為什麽要選擇警察學院?他勾唇一笑,說,他喜歡這個職業。

反倒是大姨拿到錄取通知書的那一刻淚流滿麵,直說誤了於智重,要不是家裏出這麽些事,於智重根本不可能隻考這麽多分。於智重不在意的搖搖頭,說,這樣很好,他本來就想去警察學院,而他填的這個學校也不錯。

其實我們都知道以於智重之前的成績考個六百分是沒有任何問題的,隻是現在說什麽都晚了。

暑假因為要補課的緣故,所以異常的難熬,假期零零散散加起來也不過一個星期,學校還要提前開學,於智重去報道的那一天我都沒有時間去送他,這是我一個永遠無法彌補的遺憾。

於智重去山東上大學之後,我的世界突然靜了下來,也單調了下來,仿佛世界對我來說沒了顏色一樣。每天起床、去學校、考試、回家、洗完澡,看書學習,然後睡覺。千篇一律,如此反複。

每天我這樣數著日子,直到我和於智重再次相見!

哥,真想和你去同一個地方。

所以,我想好了一定要去山東大學。

拿著山東地圖我研究了一遍又一遍,現在我的腦海中,山東的輪廓比安徽的輪廓還要清晰。山東大學坐公交車去於智重所在的山東警察學院隻需要不到1個小時的時間。這個距離讓我歡喜!我甚至暗暗暢想著我進入山東大學之後的情形。我會經常坐車去找他,他也經常來學校看我,然後我們一起吃飯,一起手牽手漫步校園的羊腸小道,一起麵對麵訴說彼此的的衷腸……這個不久的未來,會很美!

這些天我格外的想念於智重。但我因為高三課程繁重再加上於智重那邊也非常的忙,整天得訓練,我從來不敢主動給他打電話,我怕耽誤他訓練給他添麻煩也怕我自己聽到他聲音之後忍不住不想掛電話。我隻能在每天做完作業洗漱上床之後,從抽屜裏拿出那天晚上他側著臉親吻我的那張照片,我拿到照相館衝洗了兩張,我留一張,他拿一張。由於時常會拿出來看,照片都開始出現褶皺,邊緣也微微發黃,我輕輕吹了吹,想好周六拿去過膠。

“晚安,哥,等著我!”

我對平麵上那個親吻我側臉的英俊的少年說。然後把照片放進一隻空出來的小錦盒裏,那本來是我過生日許安安送禮物用的,現在專門放我和他的照片。我把它仔細地收在了抽屜裏。

準備關燈睡覺,枕頭邊的手機響了起來。我拿起手機,屏幕上跳動的是我最熟悉的一個字“哥”,我的心跳瞬間漏了幾拍,手掌心裏冒出細汗,喉嚨也有些發幹,連忙按了接聽鍵。一個音節在我舌尖做了好幾個前空翻才完整地蹦出來:“於於於……智重?”

聽筒裏傳來他帶著笑意的聲音:“連哥也不叫,這麽直呼我大名!怎麽?你舌頭打結了?”

我臉一紅,嘴上卻硬梆梆地逞強:“你,你才口條打結呢,這麽晚打電話過來給我幹什麽?”

“哦?你不高興嗎?”

“哼!”我不滿的撇撇嘴。

“真的不高興?”

“大半夜打電話給我幹嘛啊?你不是忙嗎?”

“好吧!那我掛斷了。”

我急得蹦了起來:“喂喂喂,有你這樣的嗎?浪費我電話費啊!”

於智重樂了:“是我打給你,又不是你打給我,要浪費那也是浪費我的話費吧?”

“你的錢就是我的錢,浪費你話費和浪費我話費有什麽區別!”

“好,好。”他低笑著讓我,中低頻的嗓音在電話裏顯得愈發有磁性,“你的錢我可不敢浪費,錢比我重要,對吧?”

“哼,知道就好。鈔票是我的正夫,你勉強算我三房。”

於智重無語片刻,問:“……為什麽我才排第三?第二是誰?”

“小映。”

“……”這回電話那頭沉默了更久,然後我明顯聽到於智重的聲音又低沉了幾分,“……小映?是誰?”

我好笑的補上一句“是某個人冒著生命危險給我種的三棵映山紅,我給它們取了個倍兒好聽的名字叫‘小映’,怎麽樣?有特色吧?”

電話那頭沉默了許久,半響傳來,“心心,我真的好想你!”

我心裏一陣甜蜜,嘴上卻不饒,吸了吸鼻子,帶著濃重的鼻音問道:“哪裏想?”

“哪都想!”電話那頭傳來一陣好聽低沉的男歌聲,“我想念你的笑,想念你的外套,想念你白色襪子和你身上的味道,我想念你的吻和你香香的味道……”

我咯咯的笑出聲:“你唱錯了,應該是和手指淡淡煙草味道。”

“這是我專門為你改的,喜歡嗎?”

我心裏暖暖的,半響,哼道:“色胚!”

“……”

學校就給我們高三布置了一個任務,要求高三10個班每個班抽一名學生在學校的對外展覽黑板上出板報,主題是“愛拚才會贏!”,原先我以為沒我啥事,當班主任找到我讓我代表我們班出板報的時候,我微微錯愕,然後點點頭,高一有一次班級出黑板報,我以“繽紛世界”為主題畫了各色各樣的蝴蝶,這是我去香港迪斯尼玩的時候看到的一幅畫,覺得很漂亮,就稍稍改了一下自己畫出來了,可沒想到效果出乎意料的好,幾乎每科的授課老師看到後都會讚歎一下黑板報然後問是誰畫的,有的外班的同學也慕名來看,因為這期黑板報,學校很多人都認識我,後來嫌麻煩再加上我沒有什麽畫畫底子就沒再出過黑板報。因為高三課程比較緊張,所以這次隻能利用課餘時間進行,上課時間以及晚自習時間不能使用。

“愛拚才會贏!”我心裏默念著這個主題,腦子卻一點思緒都沒有,我沒什麽畫畫基礎,字也寫的一般,這次板報每個班一個人,十個班級就有十個人,那我去打打醬油好了,人才濟濟的應該輪不到我做什麽。這樣想著我的心穩下來了,優哉遊哉的聽著課,等放學過去一看根本不是那麽回事,板報非常的大,10個人分5個小組,一組2個人負責一個板塊,我到了那正在分組,兩兩一組,我看到了丁拓竟然也在,也是,丁拓的字寫得很漂亮,在高一的時候他還獲得過校園書法特等獎,他們班選他作代表無可厚非,他看到我沒有意外,很平靜的朝我點點頭,說道:“尹隨心,我和你一組!”

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有多長時間沒和丁拓說過話了。

我把我之前打醬油的想法乖乖的收起來,和丁拓討論著如何設計板報的基本框架,初步定好基本框架,找了文字資料,丁拓拿著文字資料,站到凳子上開始書寫起來。我站在他身後,側頭細微地打量起他來,自從高二分班之後很少見到他,他的臉部長的更加立體,還帶著微微的憂鬱氣息,身高也長高了不少,整個人顯得越發修長,可他的背影給我的感覺有種高傲的孤獨,好像什麽都藏在心裏,不願說出來,之前陳悅和我說丁拓喜歡我,我一直沒敢相信,丁拓從來沒說過喜歡我,我也就當沒這回事,畢竟他這麽高傲優秀的一個人,又是我們學校的風雲人物,隻要說一句話估計女孩子們都上趕著往上貼,看上我真沒什麽理由。

“尹隨心,幫我重新拿隻粉筆。”

我的心思被丁拓的這句話給拉了回來,慌亂地點點頭,拾起旁邊的粉筆就遞了上去。丁拓看著我麵無表情的接過粉筆,又開始刷刷地寫了起來,他的字非常的大氣,一筆一畫就像在慢雕一個藝術品一般,令人一看賞心悅目。都說看字如看人,丁拓就跟他的字一樣, 大氣又不失韻味。

“你的字真好看,我就寫不出來這樣的字。”我情不自禁的讚揚起丁拓的字。

“是嗎?”丁拓沒有回頭看我,繼續寫著字,淡淡的問道。

“是啊,我初中的時候和我們班一個男生同桌,他一看到我寫的字就哈哈大笑。”

“為什麽?”

“我當時也問他為什麽笑,他說長這麽大總算看到比他寫字還難看的人了,還是個女生,他的心理平衡了。”

“嗬嗬!”丁拓聽完難得的輕笑出聲,我看著他的笑顏有片刻的恍惚。

“你說我的字好看,那麽有一天當你看見我的字,會想起我這個人嗎?”良久丁拓開口問道,仔細聽的話會發現他的聲音微微有些顫抖。

我有些驚訝丁拓會問這樣的話,呆呆的站在那,不知道說什麽好。

“這個問題有這麽難回答嗎?”

我搖搖頭,示意我不知道怎麽回答。根本沒發現他背對著我根本看不到我搖頭。

“我就知道!”丁拓沒有等到我回話,寫到一半的字,突然停住不動,頓了頓,他又沒事地繼續開始寫起來,“我真不知道你的心裏到底是怎麽想的?”

“你如果知道我心裏的想法,那我還有什麽隱私?那我的錢還能放在哪?”我小聲的嘟囔了一句,假裝沒聽懂丁拓的話。

“你有多少錢?”丁拓無奈的問道,隻是拿著粉筆的手微微顫抖泄露了他的心思,他在極力忍著笑。

我沒有再接話,而是站在一旁拿起一隻彩色粉筆畫畫,畫了擦,擦了畫,本來就沒什麽畫畫功底,平時就是自己沒事幹畫著玩,也沒專門學過,現在畫半天都沒畫出什麽,心裏堵的慌,我必須找點事做,來掩飾自己的若無其事。

丁拓轉身拿粉筆看我在那擦黑板,疑惑的看著我,我尷尬的笑笑,解釋道:“不知道畫什麽好。”我的內心不知道怎麽麵對丁拓,更害怕看見他的表情。

“沒事,慢慢想,不急的!”丁拓淡淡的說著。

我有些心不在焉的點點頭,拿著粉筆亂畫,一沒注意,落下的粉筆灰在我抬頭的瞬間撒到我的眼睛裏,我“啊!”了一聲下意識的伸手去揉眼睛,丁拓聽到我的叫聲,趕緊跳下凳子抓住我的手阻止我揉眼睛,提醒道:“別用手揉,對眼睛不好,我替你吹吹。”

“好!”我點點頭,不敢睜開眼睛。

丁拓輕輕彎下身來,向前一步靠近我,抬手挑開我的眼皮,然後對準我的眼睛呼呼的吹著氣。

一股清新的口氣輕輕拂過我的臉,弄得我的臉癢癢的,我有些不好意思,準備開口說沒事了,丁拓開口道:“去那邊洗手池洗洗吧。”

他領著我走到洗手池旁邊,問我有沒有紙巾,我掏出隨身帶的餐巾紙,他接過然後用水浸濕,輕輕地擦拭我的眼睛,他的動作非常的輕柔,如視珍寶。

我感覺弄得差不多了,試著睜眼看看,可能因為弄得粉筆灰不多加上丁拓處理的及時所以沒什麽大礙,就是感覺雙眼有些澀澀的。

“你的腿怎麽了?”睜開眼我有些不敢看丁拓,盯著地上時發現丁拓的小腿劃拉了一個好大的口子,正在流著血。

“沒事,剛不小心碰到了。”丁拓一臉的不在意。

我猜想肯定是他剛才從凳子上跳下來的時候碰到了凳子上腿冒尖的釘子,那個凳子有些年份了,不小心劃到了的情況也是有的。

我蹲下身,拿著紙巾輕輕的擦著丁拓小腿上的傷口,這麽近距離的看真的挺嚇人,口子劃的很長很深,皮開肉綻,血止不住。

“去校醫務室吧,必須得包紮一下。”我提議道。

丁拓麵無表情的看著流血的小腿,似乎那並不是他的腿,半響,他開口說話:“尹隨心,你有沒有想過大學去國外念?”

去國外念書?我還真沒想過,現在一說去國外念書我就想到‘失心瘋’的於智莉,所以心裏隱隱有些排斥。以前打算去北京念書,現在於智重去了山東濟南,我一早就在內心定好我要念山東大學,我搖搖頭,答道:“沒想過!”

“我就知道是這樣!”丁拓閉了閉眼悶聲說道,眼神卻越來越冷淡,不再看我,轉身一瘸一拐的離開。

看著他落寞的背影,我不知道我要怎麽辦,叫住他?叫住他之後說什麽?聽他說這句話的意思是要出國念書了,先不說我不想出國,單說於智重在國內我就不可能出國,我隻想離於智重近一些再近一些,其他的我壓根顧不了那麽多。

回家之後我想了想還是讓班上的其他人出板報吧,我們班畫畫好的人還是有的,我畫畫一般,字也寫的不好看,最主要的我暫時不知道怎麽麵對丁拓,今天他離開的時候態度那麽冷淡,連看都沒看我,既然如此那就不如不接觸。

第二天和班主任說了這件事,他很是不解,我說我沒靈感畫不出來的時候他也就沒再勉強,叮囑我好好學習,板報讓其他人出。

“隨心,學校推薦安安參加8月份的麻省理工大學的入學考試,整個學校就兩個名額,還有一個是丁拓。”汪雨微邊喝飲料邊說道。

“什麽?參加麻省理工大學的入學考試?那安安豈不是要去美國?什麽時候的事?”高三課程緊張,我們四個人也很少能聚到一起,中午放學陳悅和汪雨微來找我一起吃飯,等我們一起去理科班一班找許安安時沒想到她已經回家了,算起來有好長時間沒見到許安安了,沒想到她要去這樣國際一流的大學,她以前說過非清華大學不去,所以聽到她要去美國我很驚訝,同時心裏也很舍不得。

“就這兩天的事,安安和丁拓一直是我們學校的第一名和第二名,學校讓他們參加麻省理工大學的入學考試也很正常。”陳悅麵無表情的說道,隻是臉色白的有些不正常,陳悅和我說過她喜歡丁拓,雖然她說已經放下了,可世界上哪有那麽容易的事?看她現在的表情我就知道她還是喜歡丁拓的。原來之前丁拓問我有沒有想過去國外念書是指去美國,他也不想想,全校就兩個名額,不是誰想去就能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