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發瘋的於智莉

第七十八章 發瘋的於智莉

和於智重匆匆見一麵,還不到兩個小時的時間,陳悅就給我來電話了,電話裏陳悅說學校通知三天後開始補課,我一陣煩躁的掛上電話,於智重親了親我的唇角,開口:“回去上課吧,我這沒事。”

“哥!”我挽著於智重的手臂,頭靠在他的肩膀上,低聲道:“我晚幾天回去沒事。”

“心心,聽話!”於智重輕輕撫摸著我的後背,“你先回去,我過幾天就回去上學。”

實際上於智重已經缺課缺了兩個多月,這對於已經高三的他來說非常的不利,高三每一節課程每一份考試都是接近高考的殿堂,就算他底子好,這也落下了不少,著實不輕鬆。

“那我和你一起!”我抬頭看著於智重,滿眼的不舍,我不要和他分開,我才剛見到他,我還沒看夠他,我不要先回去。現在的我壓根管不了那麽多了,課程落幾天對我來說根本不算什麽,見不到於智重才是最讓我不好受的,這73天裏我徹徹底底體會到了想念是會呼吸的痛,這種痛到窒息。於智重他已經活在我身上的每個角度,我每天晚上待在空蕩蕩隻有我一個人的大姨的家裏,看著熟悉的物品,回想熟悉的場景,都會忍不住流淚,那種從心底流露出的想念和傷感,我不要,再也不要體驗那種感覺。

“心心!你先回去上課。”於智重漆黑的雙眸一動不動的看著我,伸出右手撫摸著我的麵頰,“我答應你,我最多,最多一個星期就回去。”

“我不!”我的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掉,緊緊抱住於智重,頭部埋在他的胸口,“哥,我和你一起,我們一起好不好?”

“我都落下那麽多課了,我不希望你也落課。”

“我沒事,我回去就給補上。”

“……”於智重沉默了兩秒,而後輕聲開口:“心心,給我留點麵子行嗎?我實在不想讓你看到現在這樣糟糕的我。”

我忍不住抽泣出聲,抱著於智重的雙手收的更加的緊。

而後,我點頭,“好,我先回去,我在家等你!”

於智重執意不讓我再坐火車,給我買了張最早到達我們市裏的飛機票。

快要上飛機時,我努力朝於智重擠出一絲笑容:“哥,我先走了,你回去了我給你做你最愛吃的幹煸四季豆。”

於智重輕輕一笑,嘴邊劃出一個好笑的弧度,漆黑的雙眸深邃而靈動,點頭道:“好!”

我一步三回頭的看他,他仍站在原地向我,身材頎長,定定的看著遠去的我,整個人宛如一張精致絕倫的油彩畫。隔著安檢口的深色玻璃,我再一次回頭去看他,看見於智重的眼神,憂鬱中夾著哀婉,哀婉中夾著無助,這是他從來沒有過的神情,我趕緊扭過頭,不讓他看到我的眼淚,我現在終於知道四年多前的暑假,外公接於智重回家,於智重一步三回頭的樣子,那個時候的我根本不懂於智重心裏的想法,而現在,我似乎明白了,不,是確切的親身體會到了。

我好想好像拉著於智重的手讓他和我一起回去。

到飛機上我收到了於智重的短信。

“心心,我多想和你一起回去。”

看,多麽的心有靈犀,我喜歡的人和我的想法不謀而合,我把這11個字細細的看了一遍又一遍,然後把手機放在胸口,總覺得這樣能離他更近一些,仿佛能感受到獨屬於於智重的呼吸和溫度。

哥,我等你!

大姨和大姨夫最終還是離婚了,這場長達三個多月的僵局和鬧劇最終被打破,那個叫孫晚的女人收買人心很有一套,把大姨夫的爸媽哄的團團轉。最後大姨夫的爸媽向大姨夫發話,他們於家的媳婦非孫晚莫屬,要是大姨夫不娶她,他們兩個老人就撞死在大姨夫麵前。

大姨夫是個孝子,而且他的心裏是非常疼愛於智言這個親生兒子的,於是,他最終選擇妥協,他又再一次背叛了對大姨的諾言,這個虛偽的男人拉著大姨的手痛哭流涕,說對不起大姨,說如果有下輩子他一定好好對大姨。

大姨冷笑一聲,狠狠的甩了他一巴掌,仿佛要把這二十多年的情分給甩掉,她說,於城,你就一個懦夫,你就是一個小人!

大姨是一個倔強的人,她隻要了於智重和於智莉的撫養權以及我們市裏的那套房子,她說,於城,這輩子我們恩斷義絕,也沒有下輩子,我不要你的錢,因為,我嫌它髒。

一個星期後大姨和於智重回來了,我和媽媽準備了一桌子飯菜迎接他們,媽媽拍著大姨的後背,輕聲安撫道:“姐,回來了就好,日子是自己過出來的,以後你照樣能過得很好。”

我們似乎回到了從前,但我知道和以前有著大大的不同,甚至是有著天壤之別。因為一些事情發生了,本質就已經變了。

我每天還是大姨家、學校兩點一線,於智重忙著補習之前的課程,比以前睡的更晚,起的更早。而大姨,她再也不是以前的大姨,以前的她愛笑愛說,而現在,她做的最多的事就是一個人坐在那發呆。

沒有更好的話語去安慰大姨,媽媽說時間是最好的良藥,它能幫助人淡忘、丟棄一些不好的東西。我現在隻能默默的祈禱,祈禱大姨能早日從這段陰影中走出來。

於智莉回國了,時隔五個月她從英國回來了,隻是這次她回來是兩個人一起回來的,她已經懷了四個多個月的身孕。

大姨看到雙手叉腰肚子大了很多行動明顯有些笨拙的於智莉的那一刻差點暈過去。

於智莉卻是一副有什麽好大驚小怪的樣子,扔下行李一屁股坐在沙發上,拿起茶幾上的一個蘋果,邊吃邊嘟囔:“媽,趕緊給我做好吃的,餓死了,我要吃水煮魚,英國那邊的飯菜太難吃了,天天牛排生菜,要麽就是麵包,吃的我都快吐了。”

“智莉,你,你這是怎麽了?”大姨指著於智莉的肚子吞聲問道。

於智莉自顧自的吃著蘋果,擺擺手,“懷孕了唄,還能有什麽?”

“不是,智莉!”大姨不可思議的捂住嘴巴,驚呼出聲:“你不是去英國念書了嗎?怎麽會懷孕?你到底在那邊幹嘛?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做什麽?”

“吵什麽吵啊?有什麽好奇怪的?”於智莉瞪了大姨一眼,不屑的撇撇嘴:“我都二十了,懷孕有什麽稀奇的?”看到站在一旁的我沒好氣道:“看什麽看?我這樣你很開心是嗎?”

我轉過臉不理睬她,這人像瘋狗一樣,見人就咬。

於智重放學回來看到坐在沙發上吃水果的於智莉,眼中並沒有太多驚訝,而是冷著臉問於智莉怎麽回事。於智莉對大姨緘口莫言,一臉的不耐煩。而對於智重態度則一百八十度大轉變,她低著頭像個做錯事的孩子,於智重問什麽她答什麽。

她出國的原因和於智重之前調查的差不多,她是為了一個叫雷景傑的男生,也就是她所謂的男朋友出國,到了英國沒多久發現自己有了兩個月的身孕,她當時不敢打電話和大姨說,也沒有告訴她那個男朋友,可懷孕這事哪能輕易瞞住,肚子一天天大起來,加上她身體的一些明顯變化,雷景傑最終知道她懷孕了,他讓於智莉先回國生下孩子,然後他再回國找他爸媽攤牌,盡早定下婚事結婚。

於智重盯著於智莉問:“是嗎?他讓你生下孩子?他會和你盡早結婚?”

於智莉聽了這話,表情瞬間變了,臉色慘白,支支吾吾道:“當然,他答應我的。”

於智重冷笑一聲:“愚蠢!”

於智莉聽了這兩個字,迅速抬頭看向於智重,雙眼噙滿淚水,而後,捂住嘴唇搖搖頭,沒有出聲。

我不禁再次詫異,我估計要是別人說於智莉愚蠢,她得和人拚命,而於智重說了這兩個字,她卻沒有一點憤怒,隻是有著難過和委屈。

就這樣懷孕了的於智莉再一次在這邊住了下來。

大姨大概的了解事情經過之後,眉頭皺的更厲害了,她苦口婆心的勸於智莉,“智莉,這個孩子你必須打掉,你才念大二,學業還沒有完成,再說了,你那個什麽男朋友到現在連麵都沒露過一次,等你孩子生出來了,什麽都晚了,他要不承認怎麽辦?”

“哎呀,你煩不煩?別管我的事行不行?這個孩子必須得生,孩子是我的砝碼,不怕雷景傑不承認,就算他不承認,他家裏也不會允許他這樣的,他爸可丟不起這個臉。”於智莉一臉無所謂的說道。

“那個叫雷景傑的還在英國?”

“是啊!”於智莉不在意的點點頭。

“你都懷孕了他在英國幹嘛?要不打胎也行,你讓他趕緊回來,在這孩子生出來之前馬山結婚。”大姨下了最後通牒。

“我聯係不上他,你滿意了吧?天天催,催命一樣,你看我不舒服想趕我走直接說,何必這麽拐彎抹角的說我。”於智莉雙眼通紅的盯著大姨。

“智莉,媽媽哪能看你不舒服。”大姨無奈的歎了口氣,“你要知道,你這肚子一天天的大,你拖得了,孩子可拖不了。你有沒有想過如果孩子生下來人家不認賬怎麽辦,現在的男人能有什麽擔當?更何況還是個二十來歲的小男生。”

大姨自從和大姨夫離婚之後,似乎對很對事情都看開了,變的不再輕易相信人,尤其是男人。自己有過一次失敗的婚姻,當然不希望於智莉也步她的後塵。

“孩子生下來,可以做DNA,他不認都不行。”

“你怎麽還不懂呢?不是他認不認孩子的問題,就算他勉強認了孩子又能怎樣,他隻會更加的恨你,恨你限製他的自由,現在都不關心你,更別談以後了,媽媽是希望你能找一個真心對你好的人,不求大富大貴,隻要簡單幸福就好。”

“簡單幸福?簡單幸福能買得起LV嗎?能用得起迪奧嗎?能開得起寶馬嗎?如果不行這可不是我想要的生活,雷景傑的爸爸是北京的高官,他在我們學校非常受歡迎,很多女孩子追他,他驕傲一點也很正常,他,他可能這段時間在忙沒看到我給他打的電話。”

“忙不忙不能作為借口,你現在結婚媽媽無話可說,但你最起碼得讓雙方的父母見一下,討論一下你們的婚事吧。”

於智莉臉脹的通紅,“砰”的一聲關上房門,把自己關到房間一天都沒出來。

最後大姨瞞著我們,以帶於智莉去醫院做檢查為由把於智莉肚子裏的孩子流掉了,於智莉醒來知道實情之後差點沒瘋掉,她不顧自己還打著吊水的手臂,一把從床上站起身,指著大姨破口大罵,目光中滿是仇恨,“你以為你是誰?你有什麽資格替我打掉我的孩子,你算什麽?你在我眼裏什麽都不是,你憑什麽?憑什麽這麽做?你還我孩子,還我孩子!”

大姨眼中很平靜,似乎於智莉的這種反應早在她的意料之中,“智莉,總有一天你會明白我的苦心。”

於智莉雙眼通紅,怒視著大姨,表情像要吃人一樣,差點把病房給掀了,最後無法,醫生給她打了一針鎮定劑才讓她安定下來。

自從於智莉孩子沒了之後她的性情變得更加的暴躁,經常動不動亂發脾氣,動不動摔東西,經常一個人自言自語,有一次我放學回家看到她一個人抱著沙發上的抱枕和抱枕說話,叫抱枕寶寶,還抱著抱枕唱兒歌,給我嚇得不輕,她不會得失心瘋了吧?可她一看到我又會出言諷刺我,那個模樣那個用詞比之前有過之而無不及。

這天吃晚飯的時候她提出要和我睡,我以為自己聽錯了,到嘴的湯圓又吐出來了,實在是太驚訝了,我可不認為於智莉想和我示好,就算太陽打西邊出來了都不可能。尤其不止一次看到她抱著抱枕神經兮兮的樣子,想想都後怕,我可不敢和她睡,正準備委婉拒絕的時候大姨開口了,“智莉,怎麽突然想和心心一起睡了?”

“你不是說心心是我的親表妹,讓我們好好相處麽?”於智莉喝了一口湯,幽幽說道。

這是我聽的最假的一句話,這句話是個人都不信,她能突然轉性和我好好相處?

“智莉,如果你想有人陪你一起睡,媽媽可以和你一起睡。”顯然大姨也不怎麽相信她說的話,看了看我,小聲的朝於智莉說道“而且心心得早起,到時候動靜大了不得吵醒你?”

“是的是的!”我連連點頭,表示讚同:“而且我的睡相也不好,晚上喜歡踹被子”。

“不願意就不願意,何必找這麽多借口?”於智莉發出一聲嗤笑,不悅的瞥了我一眼。

“智莉,那晚上媽媽和你……”大姨話還沒說完,於智莉突然站起身伸手把麵前的飯碗全部掃到地上,雙眼通紅,抓著自己的頭發衝大姨大吼:“你是誰啊你?你憑什麽管這麽多?我的孩子是你弄沒的,我被你害成這個樣子還不夠慘嗎?你到底要幹涉我幹涉到什麽時候,我一點人身權利都沒有了嗎?現在我不就是讓她陪我睡一晚,有這麽難嗎?難道我能把她吃了不成?”

大姨嚇得“啊”的叫了一聲,看著滿地的碎瓷器和歇斯底裏的於智莉,眼淚簌簌的往下掉,一臉痛心的看著於智莉,沒有出聲。

這樣的指責和謾罵於智莉幾乎每天至少都得發作兩三次,家裏的瓷器盤子、碗、玻璃杯子已經被她摔的七七八八,摔完了買,買回來了她再摔,我在想要是我是大姨,絕對沒有這個好脾氣,早拿著掃把給她趕出家門了,實在是太折騰人、太鬧心了。

於智莉恨恨的看著我:“怎麽?連和我睡一晚的勇氣都沒有?你膽子就這麽小?”

“智莉,你能不能別無理取鬧,這件事和心心沒有關係,你能不能別老找她麻煩。”

“我找她麻煩?你怎麽不說你找我麻煩?我現在真懷疑到底誰才是你親生的。”

大姨偏過臉,沒有答話,隻是劇烈起伏的肩膀可以看出她現在實在被氣的不輕。

我連忙開口:“沒事,大姨,我陪小莉姐睡一晚,剛好我們晚上還能說說話。”

大姨抬眼看向我,雙眼通紅,最後微不可見的點點頭。

我看著背對著我睡著安穩的於智莉,側身在床邊躺下,離於智莉遠遠的,給她足夠的空間,我隻需要一點點就可以了,隻是一點點而已,說心裏話,我真不想和她多接觸。

突然一條手臂打過來,緊接著一個溫熱的身軀也靠過來,於智莉像一隻章魚似的,摟住了我,在我懷裏安睡。我嚇得渾身僵硬,動也不是,不動也不是。我打心眼裏不想於智莉和我這樣親密。

我試著掰開她緊摟我的手臂,於智莉呢喃一聲,抱著更緊了,我也不知道她是真睡著無意識的還是故意的。我神經緊繃著,又試圖掰了幾次,還是紋絲未動,看著於智莉安靜的睡眼我的上下眼皮也忍不住打起架來。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我被一陣刺痛驚醒,猛地睜開眼睛,突然有一張人臉出現在我的麵前,披頭散發,麵目猙獰的。

“啊!”我嚇得尖叫一聲,才看清楚這人是於智莉。

於智莉突然狂笑起來,狠狠得揪住我的頭發,“賤人!你也會害怕嗎?!”

“放開!”我咬住牙關,抓住於智莉的手,想迫使她放開我的頭發,沒想到她不但沒放開反而更大力氣的抓著我的長發,頓時一股鑽心的疼痛傳過來,我感覺我的頭皮都快被她扯下來了。於智莉滿麵凶光,惡狠狠的看著我“你這賤人!你勾引我男朋友!賤人,賤人!你給我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