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生男生女的關鍵
曲大婉的葬禮上,曲颯剛進門便被二姐轟出去,她揚言大姐有話,早就和她這個害死親爹的畜.生分道揚鑣,所以,她也不配過來吊唁。曲颯惱怒不已,當場和曲二順扭打在一起,更有李家以及其親戚上前撕扯,最後也不知誰向著誰,總之當時場麵極其混亂。
在後來的日子裏,她每每想起那一幕都心痛萬分。她曾懷疑過二姐話中真假,也懷疑過大姐是否真的那般狠心撂話,但是一想到大姐骨子裏對老爹的維護和敬畏,她便沒勇氣再想下去。
“小五,你咋啦?”曲大婉和曲安國打完招呼,目光殷切的走向曲颯,正準備和小妹好好說叨兩句,誰料小妹突然渾身僵硬,麵色慘白,眼神空洞,嚇的魂都飛了半個。
曲二順和雙胞胎也慌了,紛紛圍著曲颯搖晃、叫喊。
過了好幾秒曲颯回神,明白自己太過陷入回憶中失態了,忙搖頭解釋說自己無事,待她慢條斯理的和大姐說好幾句話,眾人才長舒一口氣。
“開盛咋沒來?”曲安國也被小閨女的模樣唬住,半天才想起自己要問的問題。
提起丈夫李開盛曲大婉低了頭,輕輕回了句,“家裏來了親戚,人多,走不開。”
實際上是因為年三十的時候那男人又喝的爛醉,倆人因為孩子的事大吵一架,最後李開盛惱羞成怒動粗,掄起皮帶對她**不已,曲大婉挨不住便抄起擀麵杖子還手,剛兩下便被沈桂蘭看到,這可了不得,老婆子登時尋死膩活。曲大婉哪裏是他母子的對手,最後被逼的走投無路要上吊……後來,事態愈演愈烈轟動整個村莊,整個過程比劉桃花和四姐妹的大戰激烈的多。
發生這樣的事兒,李開盛自然不願跟來,這裏的習俗閨女走娘家女婿無故不跟著,就等於打女方的臉。
李開盛自然樂的打她的臉。
曲二順是知道內情的,她騎著破車一下子到李家溝附近的小路才停下,姐妹相見恨不得一口氣把各自內心藏的話全倒出來,倆人嘟囔一路,臨進村時才覺說個差不多。
“來不來的都一樣,大姐來了就好。”曲二順幫曲大婉遮掩,說完,忙著給妮妮、妞妞拿零嘴吃,借以轉移注意力。
中午,曲二順掌勺,曲颯在廚房轉悠幾圈兒,悄悄在爐子上做了一道小魚湯,滴了香油,放了辣子,味道鮮美。
曲二順等人注意時,魚湯快要出鍋了。
“小妹什麽時候會的這手藝?”曲大婉驚奇,看向二妹,曲二順才叫一個吃驚呢,曲颯隨口編個理由解釋,說這道湯是她偶然機會跟學校灶上的師傅學的,姐妹不再疑慮。
小五是她們家最聰慧的,小學時跳一級,中學時又跳一級,如今才十五已經讀到高三,是班裏年紀最小的,卻是成績最棒的,在她們眼中,隻要小妹願意,學什麽像什麽,且都是最好的。
午飯,一盆白菜燉肥肉片,一盆幹菜燒豆腐,一碟子涼拌粉絲,一碟子醃蘿卜,再加上曲颯燉的小魚湯,擺了滿滿一桌子。菜上齊後,曲二順又端來一籮筐白麵饅頭,笑道:“今兒都吃白麵,放開肚子吃!”
沒有劉桃花和李開盛這兩個渣女渣男,曲二順隻覺呼吸順暢,笑容直達眼底。
唯有曲安國看著不太高興。
那酥炸小魚是曲嘯天的零嘴,結果被小五燒成湯,那滿滿一籮筐白麵饅頭的分量更是驚人,劉桃花留的那些白麵沒有用光,也剩不了多少,這回來,咋跟她們交代?
再說,女婿又沒跟來,閨女頂多算半個客,而他們曲家例外,閨女連半個客都不算,犯得著弄這樣豐盛?
簡直糟蹋東西!
曲颯瞄一眼便知老爹的想法,習以為常的她連諷刺都懶得費那勁,隻又說又笑的活躍氣氛,曲安國那副德性權當沒看見。
大姐受苦受難一整年,今兒好不容易逃出牢籠,曲二順恨不得把所有好東西都拿出來讓大姐吃,更是沒注意曲安國的臉色。一家子吃的歡暢,曲安國吃了幾口菜便悶頭喝湯,第一口,嗯?好喝!第二口,呀,鮮美!
忍不住問道:“這魚湯誰燒的?”
“是小五!剛剛我還驚訝呢,小小年紀有這手藝,不過咱家小五是最聰明的,學什麽像什麽,有這手藝天經地義。將來啊,一個狀元是跑不了的。”曲大婉笑盈盈看向小妹,跟著又道:“湯好喝,爸多喝兩碗,一鍋呢。”
曲安國咧嘴笑笑,繼續喝湯,趁曲颯不注意瞄了一眼,心中歎息,當年李叔給這孩子算命,說將來定然是個大富大貴的,別管真假,這話聽著就順耳,何況他這小閨女腦袋瓜是真管用,隻是可惜,到底不是個男孩兒。
飯吃的最後,曲安國瞅著曲大婉突然道:“你們,是不是又吵架了?”
說的眾人一愣,旋即明白,他指的是李開盛。
曲安國木訥老實懦弱,但不是個傻子,自曲大婉進門到現在,什麽光景什麽心情他早就察覺到。曲大婉不說話,他歎口氣又道:“大過年的,吵啥吵呢!”
“還不是因為孩子。”曲大婉賭氣,頭扭到一邊,悄然落淚。
“唉……”老漢悵然歎息,末了低道:“是我們對不起李家,沒給人家續上香火。”
這話聽著就讓人惡心,曲颯隻覺飯都吃不下,擱下碗冷道:“生男生女關鍵在男人,和我大姐有什麽關係?!”
屋裏頓時鴉雀無聲,曲大婉驚的連淚都顧不得擦拭,怔怔的望著小妹。曲安國先是一驚,後來拉下臉訓斥,“胡說啥呢,瞎扯。”
曲颯忍不住要來一段**、卵子以及x、y染色體論,然而想想,在座的除了她誰能聽懂,便幹脆道:“書上講的。高二年級生物教科書,不信你們可以去翻書,也可以問老師……這是科學家早鑒定的真理,真的不能再真,說不定今年高考還能考著這道題呢,我若答關鍵在女人,說不定一個狀元都沒了……”
到此,屋裏靜的落針可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