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灰羽
第二十章 灰羽
接下來那名紅衣主教再說什麽，艾倫都聽不進去了。他對執事的位置其實並不在乎，他惱火的原因，是帕綺萊爾欺騙了他……
除了艾倫臉色陰鬱以外，其餘幾個受封的法師都是麵帶喜色。
受封儀式很快就結束了，紅衣主教巴利克把教典合上，緩步離開。
艾倫這時候站了起來，他憤怒的看向了帕綺萊爾，想要去找帕綺萊爾問個明白，然而帕綺萊爾卻疾步從他身前走過，追上了前麵的巴利克。在帕綺萊爾走過自己麵前的時候，艾倫注意到了帕綺萊爾也是一副驚怒的模樣。心中想到了什麽，艾倫便沒有追上去。
大殿中，神職人員和觀禮者都在給那些受封的人慶祝，雖然帕綺萊爾跑開了，但帕綺萊爾向來行事雷厲風行，眾人也不覺得她有什麽失禮的。而且現場還有這麽多人受封，和這些人道賀也一樣。至於帕綺萊爾，可以到晚宴再祝賀她。
神殿裏四處笑談，艾倫一人靜坐在一旁，無論是誰來和他說話他都是敷衍應付，一副拒人於千裏之外的姿態，顯得和周圍的人格格不入。
另一邊，巴利克回到了自己的辦公所。他剛坐下來沒幾秒，帕綺萊爾就跟了進去。
“噢？帕綺萊爾？有事麽……對了，要先恭喜你一聲。成為聖殿騎士後，你的擔子可要加重不少。”巴利克須發皆白，五官硬正，說話的時候有一種不怒自威的感覺。
帕綺萊爾沒有理會巴利克的道喜，她手撐到了桌上，直視著巴利克，道：“巴利克大人，剛才是怎麽回事？”
“你指的是什麽呢？”
“我指的是艾倫的事。之前不是說好了讓艾倫擔任執事嗎？怎麽剛才頒布任命的時候，他的職務才是大隊長？”帕綺萊爾心中很是惱怒，在昨晚她還和教皇說起保艾倫擔任執事的事，沒想到才一夜過去，卻是這個結果！
巴利克早就知道了帕綺萊爾的來意。帕綺萊爾那急怒的神色，並不能讓他感覺到壓力，畢竟帕綺萊爾隻是聖殿騎士，而他是紅衣主教，實力和職務都高出帕綺萊爾一級。
“哦，你指的是這件事啊。讓艾倫擔任大隊長，這是我的意思。”
“你的意思？為什麽！”
“無論是白衣執事，還是黑衣執事，受封的第一個要求就是七階。艾倫現在隻是六階初期吧？而且還是新晉的，這一點要求他沒達到。”
“可規定也有例外的。艾倫能擊敗伊卡埃爾和麥考利，他的階級雖然隻有六階，但他的實戰能力卻不亞於一般的七階高手。”
“我聽說艾倫之所以能打敗伊卡埃爾，是因為伊卡埃爾小看了他，讓他先攻擊，所以被壓製住了。而麥考利之所以失敗，則是因為艾倫偷襲……艾倫真正的實力，其實遠沒有他的戰績那麽輝煌。”巴利克捧著茶杯徐徐道。
“艾倫是實戰型的法師，他在剛晉級五階的時候就擊敗過六階頂峰的黑暗議員，而且是擁有兩名亡靈傀儡護駕的黑暗議員！現在，他又能擊敗法師工會的執事……”
“他之所以能擊敗那名黑暗議員，也是靠偷襲，不是嗎？”巴利克淡淡的笑著。
帕綺萊爾拳頭握緊：“可艾倫終究是勝利了！而且，艾倫有很強的天賦，將來會有很遠大的前途，不僅是我，就連葉落大人也是這麽想的。既然法師工會能破格提拔伊卡埃爾，為什麽我們不能破格提拔艾倫？”
巴利克聽到‘葉落’二字的時候，神色微微動了一下，緊接著他就笑道：“伊卡埃爾當上執事的時候，實力也到六階後期了吧？”
帕綺萊爾又要說話，巴利克卻伸手止住了她，接著道：“而且伊卡埃爾是借著百戰百勝的戰績才被破格提拔的，但艾倫的戰績卻……”
“可是，艾倫是我拉攏來的，我和他說了他至少能有執事的位置……”帕綺萊爾不善言辭，巴利克幾次三番反駁她，把她逼急了，她說話便開始不經大腦起來。
巴利克果然聞言麵露不快之色，嚴肅道：“帕綺萊爾！神殿並不是誰家的私產，你怎麽能做那樣的保證！”
帕綺萊爾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唔’了一聲便又閉上了嘴吧，隻不過她的呼吸變得很重，顯然是壓抑著火氣。
巴利克看她這副模樣，忽然又笑了：“你不是說艾倫的天賦不錯，會有個好前途嗎？現在我隻是按照規定給他擔任大隊長，並不是故意和他作對。等他實力到了七階，他可以自己去考核成為執事的。以真實本領考核成為一名執事，也不會惹得人們說閑話。要是現在就給他擔任了執事，不但人們會嚼舌頭，就連他自己，也會不珍惜這得來太容易的職務。以及，執事的職務實在太高了，他年紀輕輕就擔任這樣重要的職務，很可能會驕傲自滿，本來好好一顆苗子，反而被廢了。”
巴利克說了這麽多，意思就是不讓艾倫擔任執事，偏偏他還把理由說得這麽冠冕堂皇！帕綺萊爾不擅言辭，被巴利克堵得心中憋氣。她最終恨恨的一甩手，就要去找教皇討說法。
巴利克卻像知道她的想法一樣，在後麵淡淡笑道：“帕綺萊爾，這不僅是我一人的意思，教皇大人也是支持我的觀點的。”
“好！很好！”帕綺萊爾背對著巴利克冷硬的說了兩個好。
到帕綺萊爾離開了，巴利克的笑容才陰了下去。
“葉落也覺得艾倫會有個遠大的前途？葉落說的前途，指的是和他一樣做一名苦修者嗎！”
當初教會的第四名紅衣主教是葉落，後來葉落把光明之心送給了重傷的帕綺萊爾，導致實力跌回一階，巴利克才能趁機擠下葉落。
葉落一直沒有怨恨巴利克，巴利克表麵上也對葉落很尊敬，但背地裏巴利克卻一直對葉落有著莫名恨意。他潛意識裏總覺得背後有人在說他，說他不如葉落，是葉落實力衰退了，他這個備選才能上來。他還覺得有人說是他擠走的大賢者葉落，說他隻會耍手段而沒有實力……
“哼。”無由的哼了一聲，巴利克的心情很不舒坦。
他感覺有些煩躁，便打開了抽屜，拿出了一個盒子。
這是一個水晶盒，裏麵放著一片巴掌大的灰色羽毛。羽毛光澤柔和，上麵絨毛細密。羽毛的邊緣已經完全變成黑色了，中部很大一片卻仍是灰色的，在羽脈附近，則是呈淡紅色。
看著這片羽毛，巴利克的心情瞬間緩解了過來。
這是‘雀狐’的羽毛。
雀狐屬於神獸朱雀遺種，擁有很強大的血脈神通。百多年前，有一隻雀狐在龐貝城作亂，數十名高手都敵不過它。不過最後，它還是被水係聖域法師塔拉夏使用了以生命為代價的法術殺死了。
巴利克在教典中看過雀狐的資料，上麵說雀狐很難真正的死亡，它們擁有和朱雀一樣的神通，能夠浴火複活。複活的關鍵就是羽毛。它們的羽毛能夠自動吸收火焰力量，它們在死前會把靈魂藏到羽毛裏，隻要羽毛吸收了足夠的力量，它們就能涅磐重生。
巴利克手中的這片羽毛，是他好不容易找到的那隻雀狐的羽毛。
“浴火重生嗎？”巴利克淡淡說著，手掌放到了水晶上。
他釋放了一個‘光明之焰’，水晶中的羽毛立刻吸收了這火焰的力量……
忽然一陣腳步聲傳來，巴利克神色動了動，然後慢條斯理的把水晶石又收了起來。
看到來人後，他皺眉道：“米歇爾，你這時候不去修煉，來這裏幹什麽？”
“父親，我剛看到帕綺萊爾過來了……”
“帕綺萊爾啊？她對我任命艾倫為大隊長的事很不滿意，想來找我討說法。”
“那您怎麽說？”米歇爾有些緊張的問道。
巴利克不屑的撇了撇嘴：“我當然是堅持自己的判斷。虎父犬子的典故，已經是人們共知的事了！艾倫的天賦非常一般！他現在修為提高了，靠的還不是丹藥和元素精靈？這是他真正的實力嗎？要是讓這樣的人成為了我們法師隊的執事，外人會怎麽看我們？而且艾倫年輕氣盛，好勇鬥狠，一來帝都就和法師工會鬧上了。把這樣的人收入法師隊，不是主動把矛盾往法師隊上引嗎？要不是推薦人是帕綺萊爾和葉落，艾倫連進法師隊都不可能！給他做一名大隊長就很不錯了，想做執事？這是做夢！有本事就自己進法師隊，靠人推薦算什麽本事？”
米歇爾終於鬆了口氣，他之前很擔心巴利克會被帕綺萊爾說服……
“你來這裏就是問這個的？”巴利克看著自己的兒子，又道。
米歇爾點頭。
巴利克頓時陰沉下了臉，斥道：“還不快去修煉！你隻是三十多歲就成為了七階法師，這是很不錯的天賦，不要浪費自己的天賦！”
米歇爾一個激靈，連忙告退離開……